山间的清晨带着些许薄雾,时候尚早,山间的道路上就出现了一辆拉满货物的驴车,慢慢悠悠的想着山城镇的方向赶去。
许老爹以前算是桃花村最富有的一户人家,家有一头驴,可以向镇上拉货赚钱。自己儿子也争气,在镇上娶了媳妇买了房子,就是他自己过不来镇上的生活,情愿自己窝在小小的桃花村种种菜送送货,赚点外快,再加上自己儿子每月都回来看他一次,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点赡养费,因此日子也算过得滋润。
再说许老爹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家里有运输工具,自然想能多赚点就多赚点,毕竟自己赚来的钱花着也开心不是?
今天许老爹也和平常一样起了个大早,驾着自己的宝贝驴车载满货物就上了路,打算赶个早市,这还在悠哉悠哉的哼着首不成名的乡间小调呢,余光一瞥却发现路面上躺着一个人。
“吁~”
他赶紧拉紧了绳子让自己的驴车停下,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再一看没想到路边还真是躺着个人。
许老爹吓了一跳,赶紧下车看看这人怎么样了,没想到走近一瞧,嘿!这不是大壮吗?这大壮昨天不是带着沐希和锦轩去镇上了吗?怎么一大早躺在路边上啊,而且这幅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刚刚躺下的,这三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大壮被冻了一夜嘴唇都发紫了。
许老爹一看不得了,这是要出人命啊!
当下也不去镇上赶早市了,费劲心力的把昏迷不醒的大壮搬上了驴车,转回方向就冲着来时的路驶去。
“哒哒哒”的驴蹄声和“吱吱嘎嘎”的车辙声在山间大路上渐行渐远,直到被雾气遮盖,消失不见。
桃花村。
年爷爷正把熟睡的沐冰喊醒,准备让她洗漱好吃饭,然后去私塾上课。
沐冰刚被叫醒还有点迷糊,但也还记得自己昨晚等着姐姐姐夫回来让他们看自己今天自己在学堂学着写的字,结果到了很晚他们都没回来,自己才被年爷爷以明天还要上学堂的理由劝着上床睡觉了,因此一坐起来就揉着眼睛问:“年爷爷,姐姐和姐夫回来了吗?”
年爷爷见状揉了揉沐冰头,心想这个孩子也是个有心的,声音慈祥的回道:“还没呢,这天色还早,等你在学堂正午放学的时候他们就回来了,咱先起床吃饭去上学堂,等到了正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就能见着你姐姐他们了。”
“哦。”沐冰闷闷的应了一声还是有些不太高兴,但想到今天还能去学堂上课瞧着也算是有精神了,很快就麻溜的起床,洗漱后就老实的坐上饭桌和年爷爷跟墨言公子一起吃饭。
墨言公子虽然是私塾的先生,但是因为眼睛不太好,因此就留在沐希家一直住着,他也不必每日都去私塾,教学的事有他请来的五个先生。
他也乐得清闲,每日都是自己呆在房间里弹琴奏乐,偶尔向外面传个消息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好,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小村子,也乐于为这个村子做点什么。那五个教书先生全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人,他自己带在身边的自然是经过精心调教的,因此交起这些乡村孩子来毫不费力。
沐冰等墨言公子和年爷爷上桌后才开始动筷,墨言公子在饭桌上有很好的教养,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尽管看不见,但是吃饭的动作是极雅致的,旁边还有化千寻在一旁帮着说饭菜在什么地方。
忘记说了,因为墨言公子眼睛看不见,生活上难免有点不方便,因此沐希也就留了化千寻住在这里,在生活起居上帮这点墨言公子。对此化千寻自然是一口应了,很是高兴自己能和墨言公子一起生活,毕竟墨言公子的那份才情自己很是仰慕。
沐冰看着墨言公子吃饭的动作很漂亮,不由也跟着像模像样的学起来,吃饭的动作一时慢下来,等到吃完才发现已经快上课了,也赶不及帮着年爷爷收拾了,大喊了一声“我去学堂了”就背着年爷爷帮她做的书包就跑了。
年爷爷笑着摇摇头,起身去收拾桌子。
墨言公子原本是要上楼,结果耳朵微动了动,像是听见了什么,停下了上楼的步伐,让化千寻带着他坐到了客厅里。
结果刚坐下没多久,许老爹就驾着驴车在门外开始喊了:“年三儿,年三儿,在家吗?赶紧出来,出大事儿了!”
许老爹和年爷爷是同辈人,因此称呼喊得也都是按着少时的习惯喊得,当时年爷爷是家中老三,一群小伙伴也不喊名字,直接年三儿年三儿的叫。
年爷爷一听这称呼就知道是许老爹来了,嘴里一边应着一边放下正在洗的盘子碗碟,急匆匆走出去,正好看见躺在车上人事不省的大壮,立马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大壮这是咋了?”
许老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长话短说把自己在路上遇见大壮的事寥寥几句说了个一清二楚,年爷爷一听也搞不懂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
因此也不多问了,扯开嗓子开始喊化千寻出来帮帮把大壮抬回屋里去,他们两个老头子可抬不动一个成年壮汉。
化千寻一出来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去帮忙,但是他就是个书生,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和两个老爷子一起还真抬不动死沉死沉的大壮。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起跟出来的墨言公子出力,四个人一起抬回去的。
抬回去后化千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看起来一点都不累气息还很平稳的墨言公子,心想这墨言公子倒真是厉害,抬着个壮汉走了那么长的路都还好好地,看来自己不止要向墨言公子学习知识,还要学怎样强身健体啊!
你不是应该想想为什么墨言公子会这么厉害么?孩子!平常人的话不论是谁抬着大壮走那么长的一段路都不会不累吧?
完全搞错了重点的化小同学对着墨言公子是越加的佩服。
墨言倒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听到许老爹赶来的声音后就停下了上楼的脚步。
他看着许老爹他们对着大壮昏迷的事束手无策,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化千寻让他帮着给大壮服下。
化千寻不敢接,毕竟他也知道这种能救命的药丸是有多珍贵,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墨言公子轻轻说:“救人要紧。”
化千寻听了立马接过去给大壮喂下,是啊,药丸是珍贵,但命不是更珍贵吗?
眼见着大壮服了药之后面色就开始好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现在就等着大壮醒了问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墨言给的药倒是真有奇效,没让大家等多久,大壮就悠悠转醒,刚开始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哪儿,但是在看到年爷爷之后,这个一米八多的汉子差点急红了眼,他有些哽咽的说:“年爷爷,快去救沐姑娘和锦轩,有人要杀他们!”
“什么!”
年爷爷他们都是一惊,当下七嘴八舌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壮刚醒来还受不得吵,再一听他们的问题差点头都大了,还是墨言公子出声制止了他们。
墨言公子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下见年爷爷他们安静了下来就对着大壮很有条理的说:“你不要着急,慢慢说,你先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才好知道去哪里救沐希和容锦轩,还有,你们在镇上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不惜下狠手来杀人灭口!”
最后这一句墨言说的很有些肃杀之意,和他平时所变现出来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很是不同。
不过在场的人都急着听大壮的答案,倒是没人在意到这个细节。
大壮当下细细的回想了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一点都不落下的讲了出来,在听到神医世家的人和沐希比试被狠狠虐了一顿后,墨言公子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沐希还真是厉害,竟然连神医世家的人都比不过他。
不过在仔细想了想方起临和元古震这两个名字后,他又有些了然,不过是两个神医世家的外门弟子,医术不怎么高超也是有情可原的。
在听完大壮的一席话后,墨言公子敛眉沉思一会儿后抬头,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沐希和神医世家的那伙人除了今天的这场比试外,还有其他的过节没有?”
墨言公子不知道之前发生在沐希这儿的事情,当然也就不了解方知青和元九音的事。
但是方知青和元九音的事情在场的人除了化千寻、墨言公子和许老爹外,年爷爷和大壮都知道,闻言二人的脸色立即就变了,显然是想到了这二人死在他们眼前的样子。
墨言公子虽然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年爷爷和大壮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眼底浮现出些许玩味,没想到还真的是有点过节啊,这个沐希的本事倒是也大,连神医世家的人都敢招惹。就算是外门弟子一搬出神医世家也会有不少人吓得腿软,当然,他是不怕的,但是这个沐希也不怕,甚至还跟他们有过节,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真是有趣。
墨言公子在心底轻笑,真没想到窝在一个小小的山村都能遇到这么好玩的事情。
不过墨言在知道有过节后也就没有细问,他已经推测出这些大胆行凶的人肯定就是方起临和元古震他们两个了,毕竟自从陌寒衣放下一切和海公子一起游览大陆后就有不少人仗着是神医世家的人就开始看不清自己的位子了。
墨言公子在了解了以后就让大壮先休息,养好身体再说,至于寻找沐希和容锦轩这件事就交给他们来做。
大壮当然想跟着一起去寻找,但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也知道,现在这个状态去了也只能帮倒忙,根本不能帮着做什么,最后只能恨恨的一捶床答应了自己在家躺着休息的要求。
墨言对他的这份义气倒很是赞赏,不过他们现在更需要做的不是安慰病号,而是去查看沐希他们究竟遇险了没有。因此在从房间退出来后,他就让化千寻去找三虎他们来,他们对这附近的山头都很熟悉,再加上是沐希信任的人,让他们去不会走漏风声,而且也会尽心寻找。
化千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得了令就急匆匆的走了,在把许老爹和年爷爷安抚了一番后,墨言自己摸索着上了楼。走进房间后他仔细的锁上了门,刚坐下倒了杯水就有人悄无声息的在他面前跪下。
墨言押了口茶,淡淡开口:“影,去查一下,昨晚这附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公子。”
影低声应了一声,随后空气一阵波动,影消失不见。
墨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低下头淡淡的笑了。
山城镇飘香酒楼。
在昨天的医术比试落下帷幕后镇上的人又有了新的谈资,围观了整个比试过程的人炫耀般的在饭桌上大讲特讲,没去成的人满脸羡慕的竖起耳朵仔细听,从上午酒楼开门开始整个酒楼就嘈杂的不行,生意也很火爆,老板娘数着滚滚而来的银子,笑得根本合不拢嘴。
飘香酒楼二楼雅间内,一名容貌俊美的紫衣公子正满脸带笑的听着自己的手下向自己讲述昨天发生在擂台上的一切,在听到沐希把神医世家的人问的哑口无言后不由把自己手中正在缓缓扇动的纸扇一合,语带笑意的说:“不愧是我的沐沐,真是厉害!”
正在向紫衣公子叙述这件事的手下不由得汗了一下,少爷,您口中的您的沐沐是个有夫之妇,什么您的,人家明明是容锦轩的妻子好不好。
没错,在这飘香酒楼二楼雅间坐着的正是好久不见的田二公子,他在忙完在各大城市建造“云希轩”的事情后又去了帝都一趟才耽误了如此长的时间才回到山城镇,当初和他同行的画尘在昨晚忽然间不告而别失去了踪影。
田云墨倒是没有深究,只是带着手下急匆匆的赶回了山城镇,就等着去向沐希邀功,让她看看自己做的好不好,得沐希一句夸奖。因此他并不知道,他正是因为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才错过了沐希坠崖的消息。
田云墨见云霜停下了讲述,不由问道:“继续讲啊,怎么不说了?”
云霜见少爷看向自己,不由整了整嗓子把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少爷,属下在刚才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在昨晚的云木崖那儿发生了一场战斗,只是不知战斗双方各是什么人。”
其实云霜最开始进来就是想向自家少爷汇报这件事的,谁知一进来就见田二公子听外面百姓讨论沐希的事听得正高兴,见他来了也就让他再把事情详细的再说一遍。云霜原本就是负责情报方面的事情,就算是刚来也把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打探的一清二楚,听到田云墨的要求也没有无措,反而尽心的讲了起来。
只是他总觉得相比起昨天比试的事情,还是他刚刚得到的这个消息更重要,因此也就不顾少爷可能会不高兴的危险,硬生生转移了话题。
果然,刚开始听云霜不再讲沐希的事情的时候田云墨还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毛,但在听完后面色就凝重了起来:“怎么会发生战斗?这一片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掌控在我们手中,怎么会有人在半夜挑事,还是在那么远的云木崖?”
云霜垂头想了想,答道:“不会是咱们当地势力,如果是的话,双方是谁我们的人不可能探查不出来,唯一可能的就是外来势力。”
“外来势力?”田云墨凝眉思索,忽然想起了神医世家的人,这群人可不就是外来人吗!那另一方是谁,谁会跟神医世家有仇,而让他们下狠手去报复呢?
“不好!”
田云墨想起了当初方知青和元九音那件事,旁人不知道真相,他这个云天坊的主人还能不知道吗?他一下子就推测出另一方人就是沐希,来不及多想,他冲上去抓住云霜的衣领,寒声问:“结果怎么样?双方人马伤亡如何?”
每说一个字田云墨眼里的寒意就重一分,到最后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杀人的念头。
云霜被田云墨的突然暴起吓了一跳,但听到自家少爷的问话还是很敬业的答道:“一伙人全部死亡,另一伙人不知踪影。”
“全部死亡?!”
田云墨听到这个消息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极度震惊之下差点稳不住自己的身形,他一下子松开了手,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直到扶住桌子才让自己坚持着不摔到在地,脸上的神情悲痛欲绝。
“少爷!”
云霜看见自家少爷脸上的表情惊了下,立马要上去扶住田云墨,却没想到被一下子甩开了手。
“说!死的那伙人是不是、、、是不是沐沐?”
田云墨的声音哽咽,到最后更是差点说不出来沐希的名字。
云霜见少爷是受不了沐希出事的消息才这样,立马坚定的摇头说:“没有!死的那伙人里面没有女人,更不可能是沐姑娘。”
田云墨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等云霜反应过来就冲出了包厢,只留下了一句话就没了踪影。
“走,去云木崖!”
只留下云霜看着空空的包厢发呆,自家少爷这是、、、真的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了吗?
而此刻在云木崖崖顶。
四个穿着颜色不同款式相同衣服的人正站在崖顶向山崖下眺望,他们身后是横七竖八的死尸,除了黑衣人被打的身体支离破碎外,其他的全部被琴刃划得面目全非,浑身鲜血流尽而亡。
“棋尘,你确定真的是主子吗?”
声音柔媚中又带着清亮,尾音带着丝丝魅惑,身穿一身红衣的琴尘出声问向正背着琴一脸冷漠的棋尘。
“是主子。”棋尘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因为不常说话的缘故,他的说话时声音总是带着微微的嘶哑,但这并不影响声音的特性,因此反而更加迷人。
“可是,可是我见过容锦轩啊!他跟主子长的根本不一样,除了身形和声音之外没有一点像主子!”
听到棋尘回答的画尘急急出声,她是琴棋书画四人里唯一一个见过容锦轩并且坚信容锦轩不是主子的人。
“笨!”
听到画尘的话,书尘怒其不争的伸出手指使劲点了点画尘的额头,见到她委屈的捂住额头不依的撅起嘴巴后,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五年前主子被人追杀九死一生,从此下落不明。此后五年江湖上没有传出主子的一点消息,旁人只道咱们主子是去修炼去了,可只有咱们知道主子是失踪了。你以为主子能躲过各方势力的探查仅仅是靠的出色的武功吗?他肯定是想了旁人不知道的办法彻底改变了自己的身份容貌,而且肯定有些奇遇才让主子没能及时联系我们,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让你认出来呢?”
当初帝都出事他和琴棋二人丢下画尘一个人留在桃花村也是他们大意了,四人中琴尘妖娆世故,棋尘冷漠可靠,书尘腹黑奸诈,只有画尘,一直是小孩心性,对于人情世故一直不懂,单纯可爱。他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就算画尘什么也不懂,他们三人也乐于保护她,但是没想到这次竟然让画尘没能认出主子来,这下也不知道他们对于画尘的保护是好是坏了。
画尘听明白了,看着琴棋书三个人的眼睛里慢慢的开始积蓄眼泪,都怪她都怪她,来到桃花村后怎么竟想着吃和赚钱了,居然连主子都没认出来,真是太没用了!
琴尘见画尘眼睛里的泪珠悬坠欲滴,赶忙上去揽着她的肩柔声安慰她:“小画画不要伤心,主子武功高强肯定没事的,啊,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主子,而不是在这儿伤心。”
琴尘练得是媚功,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带着些丝丝的魅惑,尤其是在柔声说话的时候,那份魅感简直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不过四人相处多年根本不会受到影响,因此画尘闻言泪眼朦胧的望向琴尘,哽咽着开口:“那、、、那琴姐姐,你们还让画尘去帮忙吗?”
琴尘这方还没说话,棋尘就已经冷着脸看了过来:“要想挽回错误,最正确的方法不是痛哭,而是想办法去弥补。”
说完就转身走下了悬崖,留下了一个孤独冷漠的背影。
书尘和琴尘对视一眼,也都跟着走了下去,还不忘记拉着被有些被棋尘吓到的画尘一起走。
没办法,他们四人中只有冷着脸的棋尘最有威慑力,在主子不在的这五年需要做出决策的事情基本都是棋尘来管,一身上位者的气势越发明显,他们日夜相处自然不介意,可是单纯的画尘就有点怕棋尘了。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去寻找主子!
随着琴棋书画四人的离开,崖顶再次变得安静,只有呼啸的寒风穿过,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而昨晚沐希和容锦轩乘坐的那辆马车真安静的待在那儿,加上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昭示着昨晚曾发生的一切。
云木崖底。
崖底并非世人所想的那般恐怖,反而因为处于崖底,气候终年温和,生长了很多的奇花异草,并且在崖底这片土地的中心处,还有一个大大的湖泊,里面的水幽蓝如海洋,映着日光的照射,看起来美丽极了。
而在本应了无人迹的崖底,却有人在湖边垒了一座石头房子。
掉下悬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沐希就被这所房子的主人救了,而现在,房子主人的徒弟正一脸无辜的瞅着床上被撕碎的布条包的毫无艺术感的沐希牌木乃伊发呆。
“师傅啊,这人怎么还不醒啊?你不是说今天就能醒的吗?”
看了一直不醒沐希一会儿,小童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眼转而望向正在看着湖发呆的男子,开口问。
只见这个男子一头长长的银发曳地,一身银袍闪着光华,与曳地的长长银发相映成辉,美丽至极。被这小童唤作师傅的男子转过头来,入目更是美的让人惊心,皮肤白皙柔滑,修长柔媚的眉眼,精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无一不显出这男子容貌的精致。
他听到小童的问题缓缓笑开,眉眼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顿时美若谪仙,给人满室生光的错觉,就连窗外的花好似都更美了几分。
小童和这银发美男相处久了,看见这个笑容顿时吓得转身就要跑,谁想刚刚转过身就被师傅提着领子挂在了空中,两条小短腿一边在空中乱蹬一边小声开口求饶:“师傅,师傅,徒弟知错,徒弟知错,放过徒弟吧!”
“怎么?”银发男子闻言面上笑的越发开心,语气也越发温柔,“刚才有本事质疑为师的医术,现在怎么没本事承受后果了?”
银发男子说的越是温柔就证明他越是生气,小童不敢反驳,只好乖乖停下挣扎,等着师傅开口罚他。
谁知他还在这儿等死呢,那边师傅就放下了他。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我的热闹有这么好看吗?”
这句话明显不是对他说的,小童看向屋里的另一个人,正好对上沐希睁开的眼眸,吓得大叫一声“唰”的就跑到了银发男子身后,大叫道:“啊啊啊,师傅啊,她睁眼了啊!睁眼了啊!”
银发男子抽了抽嘴角,有些不想承认这个丢人的孩子是自己的徒弟,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已经醒了的沐希。
他抬头看向沐希,发现对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痴迷的情绪,反而是在闪过一丝惊艳后就恢复了平静,银发男子微微诧异了下,他是知道自己容貌的威力的,这个女人竟然能丝毫不受影响,真是出人预料。
不过,也幸亏这女子没有受他容貌的迷惑,不然他就会出手杀掉她。
被拆穿了沐希也不惊慌,缓缓的张开眼睛后正好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可还没等她看清楚,这双拥有着单纯眼神的主人就急匆匆的躲到了一个男人身后,显然被她吓得不轻。
沐希眨了眨眼,淡定的看向护着跑开的小童的男人,一瞬间就好像有最美的花在自己眼前绽放,留下满满的惊艳,但只是一瞬,她就垂下了目光。沐希心中打响了警铃,这么个男人带着个小童独自生活在崖底,身份绝不可能简单。
沐希又抬眼看眼前绝美的男人,尽管自己家的锦轩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但是这个男人和旁人完全不一样,不论是这长长的银色发丝还是他身上那神秘的气质,都昭示着这个男人的不同。
沐希心知这个男人非常危险,但是毕竟是他救了自己,因此还是非常有礼貌的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谢我。”银发男子语带随意的说,“我没想要救你,要谢就谢三四,是他非要救你。”
说着他把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小童揪了出来。
沐希闻言望向被他师傅揪着衣领提在半空中还在胡乱蹬腿的小童,有些难言的抽了抽嘴角。
三四?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像是注意到沐希的目光,三四停下了挣扎,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望向沐希,见到沐希对他笑了笑,他也咧开嘴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你好啊,我就是三四啊,这个是我师傅,他叫、、、、、、”
说到这三四突然顿住了,他艰难的扭头望向自己的师傅:“师傅啊,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三四师傅差点被他这个傻徒弟气笑了,揪着三四的耳朵就往外走,三四吓得啊啊直叫,等他走到门口时状似无意的说:“在你床头有治疗你所受内伤的药丸。”然后就出去去“教导”他那可爱的傻徒弟去了。
沐希看着这银发男子走远,眼睛眨了眨望向床头的药瓶,她并没有急着治伤,反而是睁着眼看着房顶发呆。
也不知道,锦轩怎么样了?她在坠下崖的一瞬间正好对上锦轩的眼睛,里面的焦急以及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让她印象深刻的现在闭上眼就能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现在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锦轩,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容锦轩心中是多么重要。她怕,怕锦轩一个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沐希不知道容锦轩也已经随着她跳下了云木崖,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毕竟现在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状况。
屋外的师徒俩折腾的鸡飞狗跳,沐希忍着身体的剧痛伸手拿下床头的药丸放入口中,然后又从自己怀里掏出银针给自己扎上。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伤,然后才能谈其他的。
沐希正在安心的养伤,那容锦轩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昨晚在随着沐希跳下来后,容锦轩幸运的被一节粗大的傍着悬崖生长的大树接住,掉下来的时候头部正好撞在悬崖崖壁上,原本没受伤的容锦轩一下子被砸晕了过去。
而现在,在经过了一晚的时间,头部的血液已经干涸,但是有一条成人大腿粗的青色蟒蛇正缓缓的冲着容锦轩爬来。
“嘶嘶、、、嘶嘶、、、”
这条青色蟒蛇离容锦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是容锦轩一点清醒的意思都没有,仍旧在那儿紧紧地闭着眼。
慢慢的,这条蟒蛇爬到了容锦轩的身边,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这条蟒蛇并没有去吃容锦轩,反而在看到容锦轩的时候“嘶嘶、、、嘶嘶、、、”的声音更快了,让人感觉它很高兴。
高兴?这是什么鬼?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好吧!不管你们如何诧异,反正这条青色蟒蛇不但没有吃容锦轩,反而伸出舌头去添容锦轩身上未愈合的细碎伤口。
日头渐渐升空,青色蟒蛇已经在这儿守候了容锦轩二个时辰,而容锦轩身上的那些伤口早已在它神奇唾液的作用下愈合,愈合的地方肌肤平滑紧实,根本看不出来曾经受过伤,就连容锦轩脑袋上的伤都已经愈合,如果不是残留在头上的鲜血,恐怕任何人都想不到那里曾经受过伤。
青色蟒蛇原本盘在树枝上昏昏欲睡,这时突然扬起了脖颈,望向容锦轩的方向,之间容锦轩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正好对上青色蟒蛇的头。
“小青?”
容锦轩微微一怔,嘴里突然喊出了这条蟒蛇的名字。
这条青色蟒蛇,呃,小青见状立马欢快的摇动尾巴,一时“嘶嘶、、、嘶嘶、、、嘶嘶、、、”不绝于耳。
容锦轩细细听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你在这儿等了我四年了?”
“嘶嘶、、嘶嘶、、”(是啊是啊,我还以为主人你不要我了!)
容锦轩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自己好像忘记了某些事情,什么四年?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看向四周,空荡荡的,唯一的支撑只有自己身下这棵大树,不有疑惑道:“我不会不要你,只是我们为什么会呆在这里?”
“嘶嘶、、、嘶嘶、、、”(我不知道啊,我睡了一觉醒来就闻到主人的味道了,所以就爬过来了。)
小青的话让容锦轩更加疑惑,睡了一觉?蛇不是冬天才睡觉的吗?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夏天吗?结果他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更是诧异了,他根本没有这件衣服,再说了,这衣服明显是冬天穿的,怎么他一醒了气候都变了?
正在他苦苦思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幕又一幕曾经生活的景象都浮现在他眼前。
破旧的房屋,赌棍岳父,痞子娘子,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妹妹。
脑袋里好像被人强行塞进了一场别人的人生,争吵,打骂,充斥的全都是令人绝望的东西,容锦轩痛苦的捂住头,额间冒出了冷汗。
“嘶嘶、、、嘶嘶、、、”(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小青见状急的在旁边“嘶嘶”直叫,可是容锦轩就是不理它。
直到这阵剧痛过去,容锦轩才放开自己的脑袋,怔怔的看向自己粗糙的双手。
以前这双手,修长白皙,只在虎口周围留下一圈拿剑磨下的薄茧,而现在,这双手虽然依旧白皙,但是却布满了茧子,粗劣的让他不敢相信这双手竟然是自己的。
而刚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那个有着陌生面貌的男人,容锦轩,他,就是自己吗?
“嘶嘶、、、嘶嘶、、、”(主人!主人!你到底怎么了?)
小青还在一旁焦急的询问,可惜容锦轩还在那不断地回忆着自己刚刚脑海中出现的一幅又一幅画面,根本没有空理会它。
而小青又怎能理解它的主人正在经历怎样的心理路程。
------题外话------
嘿嘿,又出现了一枚美男,大家猜猜三四的名字是肿么来的,顺便给我点建议,三四师傅这么美腻的人该叫什么名字呢?望大家踊跃提供意见,么么哒!
对了,大家看见小青不要害怕,小青是个萌哒哒的孩子,请在听小青说话的时候自配萝莉音!
么么哒~爱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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