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舆论风波

林白开在长安街的有缘茶馆与有缘杂技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期间自然也有眼红中伤的,可是林白依托着堂哥岳家贾府及其他亲友的关系,一时之间一些后台不够硬的倒也无可奈何。

倒也有人另辟蹊径, 收拢一些说书人依葫芦画瓢开了一家格局一样的茶馆, 可惜他们没有林白那么多新奇的故事, 最后也只能惨淡收场。

至于杂技馆倒还比较好模仿, 只要搜寻到技艺精湛的总能吸引到想要观看的人, 可惜林白订的票价太低,真要照着他的票价订根本就没有赚头,擅自提高票价的结果就是没人来光顾了。

如果林白知晓了那些模仿着开了杂技馆的商人的心思的话, 一定会哈哈大笑他们单蠢。

知不知道开电影院的开游乐场的最赚钱的是那一部分啊?是小吃、美事,就知道古代没有版权之说, 真要按照开茶馆那个形式的开一家杂技馆, 那不出三天就会因为模仿的太多而关门大吉。

所以林白特别有心计的订了一个极低的、亏损的票价, 保证整个京都的百姓都出得起门票。之后又开发了几款在现代比较常见的快餐美食,订上一个较高的价格, 一些不差钱的土豪自然会用他们惊人的消费能力弥补林白票价上的亏损。

近日林白还顺应民意在有缘杂技馆买卖餐饮美食的地方摆上了一些做工精湛的绢花,前来观看的还可以掏钱买上几朵送给表演的杂技演员。

当然进了有缘杂技馆虽然可以捧杂技演员,但要想像在风月场所一样调调情,走走肾,那很抱歉这里可不提供这种服务, 大家出门左转八大胡同等着您呐。

打理有缘杂技馆的是林开家的小儿子, 思维活络, 一段时间经营下来已经能很好的处理一些日常小摩擦了。

“哎, 我都已经在邀月的身上花那么多银两了, 怎么连见上一面摸个小手都不行?你这管事的可不地道。”

林白刚进杂技馆,就发现了闹哄哄围成一圈的人群中一个粉头粉脸的中年胖子不忿的嚷嚷, 边上估摸着都是他亲随小厮,大有一言不合就干一架的趋势。

“哎哎,冯世子哟,您可为难死我了,我们这是杂技馆,可不是八大胡同,我们这没这服务啊。”林新苦着脸打着哈哈。

“本世子不管,今天要再见不到我家邀月,我可就要砸了你家杂技馆。”冯胖子凶凶的嚷着,一副我就是要无理取闹的模样。

周围一圈围观的人中不乏穿得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已经尝到过林白手段的均一脸同情的望着冯胖子,脑海中林白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直在转悠。

家里横不可怕,社会教会你做人。

林新还是不松口,一副随你怎么办反正我是不会妥协的模样,冯胖子忍无可忍一挥手,跟着的几个小厮随从就摩拳擦掌的上前捣腾起围栏桌椅。

哐当,一套茶具,贰拾两纹银。

咿呀,桌子少了条腿,得换一套了,壹佰贰拾捌两纹银。

哟,正好木栅栏要换新的花样了,伍佰捌拾捌两纹银。

咦,怎么停了,舞台还准备重新添置添置呢。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林白一点儿也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心里默默计算起了待会儿送往冯府的清单。管事林新也是如此,全程除了嘴上叨叨外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一副躺平认打的怂样。

冯胖子感觉这是他人生中干得最憋屈的一场架,参与其中的小厮也感觉打的没意思渐渐停下了手。

冯胖子呼啦啦的带着一群小厮就这样留下满地的桌椅杯盘残骸,经过林白的身旁离开了。

“大少爷”,林新早已发现了站在一片的林白,看到无理取闹的客人离开后赶忙上前问好。

“做的不错,我们绝对反对以暴制暴。”林白说得很是大义凛然,接着又说,“账单别忘了整理好送到冯府,还有好好安慰一下邀月,别让人小姑娘吓出啥病。”

说完林白就上前一步,扫视了一番地上的残局,施施然离开了现场。

第二手准备也要做起来,一旦冯府没有赔偿的自觉那茶馆内又可以加一个小故事了。

周围已受过其苦的一帮子锦衣公子生生吓退了一步,自己一点儿也不想成为有缘茶馆说书人嘴下的主角。

一、点、也、不。

下午,针对冯胖子的一条龙服务就开展了起来。

先是冯府收到了一封帖子,里面只有一份时下京都最时兴的有缘杂技馆出具的损毁物品清单。当家人冯老将军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是管家知晓了外面的风言风雨后旁敲侧击的提醒下才转过神来。

“把这逆子给我带过来。”冯老将军一生军功伟岸,可惜年轻时对唯一的嫡子疏于管教,使其长于妇人之手,平日里纨绔不堪。冯老将军对这个嫡子也已经失望了,转而培养起第三代冯紫英了。

“世子一回来就去了老夫人那里。”老管家垂首回道。

“慈母多败儿。”冯老将军怒其不争的喊道。

冯府后院,越想越不甘心的冯世子撇下了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径直去了母亲的院子--告状去了。

世子夫人习以为常的独自用起了晚餐,脸上无一丝波澜,只有在儿子来请安时才多了丝笑意。

“紫英,今日功课完成了吗?要好好听爷爷的教导,不要学你父亲。”最后一句话世子夫人几乎是贴着冯紫英的耳旁说的。

当晚,冯老将军又与冯老夫人就儿子的教育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我儿只是想要学那些文人雅士一样弄个红颜知己而已,这钱也花了是那什么杂技馆不守

规矩,砸了也就砸了,怎么我们冯家的面子也不给吗?”

“无知蠢妇,没权没势的能在长安街占据这么大一个地方开杂技馆吗?明早赶紧的把赔偿银两送过去,你儿子要好好约束,省得那天闯下弥天大祸。”

“好啊,冯老三,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就是嫌弃我不是什么大家小姐。无知?那你就停妻再娶去啊。”

“你......你......,不可理喻。”

“怎么,当时饭都吃不上了还不是巴巴的来求娶我这个小户人家的,现在发达了你看不上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哼,不要每次都跟我来这一套,你儿子这几日就不要出府了,好好反省。”

“那不是你儿子啊?一口一个你儿子、你儿子,我可没有对不起你......”

可惜冯老夫人最后一句没有入了冯老将军的耳,气呼呼的冯老将军早已出了院子,去书房清净清净去了。

第二日,想当然的冯府没有奉上赔偿银两,冯老将军早已上朝去了,根本不知道准备去送钱的管家被老夫人借故扣留了下来。

等他下朝,长安街上早已流传开了昨日里冯世子强抢杂技演员不成,恼羞成怒砸了杂技馆的传闻。

一时间最先找上冯老将军的是亲家--牛国公府。

“老冯,你们府上可真不地道,我们老牛家的姑娘可受不得这种委屈,今日上午老妻已经把牛家姑娘接回府了。”同是武人出身的牛国公嗓门极大,占据着进进出出的宫中要道,一上来就劈头盖脸讲了这么一番话。

可怜的冯老将军根本不清楚发生了啥,再一看外面本该来接自己的管家没有到,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昨天的事传扬开了。

冯莫也是冯老将军一族的,要称呼冯老将军一声族叔,眼见着冯牛两家要在宫道内争论起来了,为避免沦为所有人的笑柄赶紧上前打起了圆场,“牛世伯,我们去外面再详细商谈,别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宫道上又恢复了平静,宫内百晓生--王安早早的就得到了这一消息,活灵活现的转述给了水漓听。

“这个小东西,本事倒真不小,哎你说小白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众口铄金,这茶馆说书的要不是小白的人,我可还真是如鲠在喉啊。”水漓自言自语道,“还好这是小白的产业,我也就放心了。”

能看出茶馆说书人这一有力武器的不止水漓一人,经过了几次言语的发酵,有点见识的都知晓了舆论的作用,一时间长安街上的茶馆又新开了好几家,但总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却永远是有缘茶馆。

当晚林白志得满满的进了宫,王安亲自将这位主迎了进来奉上茶点,就差拿个美人锤来敲一敲了。

“王安,今天这么殷勤可是有啥事啊?”林白故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翘着二郎腿问道。

“哪里,哪里,伺候您是奴才的本份。”在林白面前王安的姿态一贯很低。

“咦,酸死了,去把晚饭端上了,今晚我要和灵渠好好庆祝一下,先烫两壶好酒来。”林白好爽的一挥手下令道。

“喳,奴才马上去办。”王安慢慢退出了内室,将空间留给两位主子。

书桌前的水漓早已无心御案前的奏折,笔一放走到了林白跟前,一把抱起对方嗅起了小白脖颈间的清香。

“冯老将军都快急死了,冯莫也托人托到王安跟前了,你那茶馆准备啥时候换个故事啊?”水漓贴着林白的耳边问道。

“犯规了,犯规了,”林白捂着红耳根急急申诉道,“天还没黑,饭还没吃呢,不准亲密接触。”

“哦……那用过晚饭天黑后就可以了吗?”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