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能稳住脚步,发现前方有埋伏后很快就能退回安全地带。
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头数百名骑兵身上,他们都遭了难,座下战马也倒地,仰着脖子嘶鸣,没破皮沾上毒粉的战马扑腾起来,纷纷逃离此地。
没了战马的阻挡,士兵们能清楚地看到所有骑兵都死了。
众人胆颤地后退,最后方的步兵撞到硬物,回身查看,才发现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
“快来帮忙把门推开!”
步兵闻言连忙上去拉开门闩,想要打开门逃出去。
可是门上早被树临风等人做了手脚,任他们怎么弄,都无法打开。
众人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推搡着朝中间聚拢,都拔出武器,手却颤抖得厉害。
一进城门,对方丝毫未损,己方却已损失惨重,带来的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将军,是打是撤,您赶紧拿个主意!”步兵都担忧地望向李将军。
李悠悠站在城门上,俯视着他们。
闻言,也把目光投向了李将军。
这人面色凝重,望着地上的尸体,脸颊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似乎在忍着气。
骑兵能死得这么快,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是中了毒。
这毒药铺了足有十丈远,可见起义军是有充足时间来布置陷阱的。
那么后面等待他们的只怕是更加恐怖的事情。
李将军举起长刀,振臂一呼:“将士们,宁王乃是天选之子,我们为其开疆拓土,生,将封侯拜将,死,亦能无愧祖先荫泽后嗣!且我们仍有二千多精兵,而此处只聚集了不到百人的起义军,二十打一,我们何惧之有?”
“对,将军说的是,我们没在怕的,杀进去,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步兵被他激起了血性,挥舞起武器高声附和。
一时间士气高涨,呼声震天。
有步兵想起城门上的李悠悠,吆五喝六先上去擒贼。
“奇怪了,这帮龟孙子怎么逃得这么快?”
没多会儿,他们空手而归,只道城门上空无一人。
李将军严肃道:“罢了,我们杀进去,凡是抓到方才那女子的,都重重有赏。”
宁王爱挥霍,对将士的赏赐也大方,步兵们听到有赏,更加跃跃欲试起来。
一长串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城中进发。
此时,李悠悠带领着起义军走密道,打算先一步到士兵的前头。
疾行中,她将李将军的反应回想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敢肯定李将军能想明白起义军会在后面设伏,而且会比第一关更加狠,他们匆忙过来,没做好万全的准备,贸然闯进去,只会是送死。
在没有必须要冒险的情况下,李将军为什么会带手下去赴死地?
太过于自信,完全不把起义军放在眼里么?
李悠悠摇了摇头,不对。
刚开始也许是自负,但是骑兵中毒身亡后,正常人应该警惕起来,绝不会再掉以轻心。
“到了,所有人按之前安排的各就各位!把木轮推出来,火折子也准备好!”
树临风方才就是负责布置陷阱的,对各种安排比较熟悉,见到谁没做好,便走过去纠正。
木轮很大,直径有半人高,是用易燃的松木制成的,松木本身就有油脂,起义军还在上头抹了好几层猪油,一点火就能窜起滔天火势。
他们不敢把点火和推木轮的人放在一起,就怕没烧到敌军,反到是自己被火烧死了。
所以丢火折子的人被安排在前头,也就是预计士兵被伏击之处的附近,而推货轮的人在后头五丈远的地方。
先把木轮推下来,木轮滚离起义军后,再点燃木轮。
一来可以保证己方人员的安全,二来也可以杀敌方个措手不及。
远远瞧到李将军等人的身影,只见他们凶神恶煞地踹开门,挨家挨户搜刮银钱粮食。
“他奶奶的,幸好我们把百姓都安置好了,不然落在他们手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活。”树临风又是庆幸又是恨。
李悠悠回过神,见双方距离越来越短,瞅准时机道:“推木轮!”
木轮很重,但这条路正好是个下坡路,一被推出去就越滚越快,等士兵们发现这处变化时,木轮已经离他们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啊啊啊,那帮混账又出现了,大家都往边上避一避,待会儿我们上去剥了他们的皮!”
士兵火速贴墙而立。
木轮虽然很大,但是只有大半条街这么宽,他们只要贴着墙站,就能安全躲过去。
能预估到不会有危险,所有人的目光如狼般凶狠,不约而同地搜寻起义军,他们早已在脑海中想出了上百个折磨起义军的办法,只要将人抓到,就能让起义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他们眼前划过一个明黄色的物体。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正要擦肩而过的木轮就整个烧起来。
熊熊烈火在木轮上放肆燃烧着,火苗向四周蔓延,燎着士兵的衣服、头发,只是瞬间他们就变成一个个火球。
其他士兵瞧见如此惨状,顿时乱成一团,四下逃散。
起义军不给他们逃命的机会,又接连推了几个木轮下去。
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无法躲过接二连三的火轮。
李悠悠的目光一直盯着李将军,见他在这种时候光顾着自己逃进旁边的屋子里,没有下任何命令,甚至没有提醒手下逃脱的方法,她心中的怪异感更加明显。
她叮嘱树临风主持大局,转身绕到那处屋子的后方,打算去堵住李将军。
大概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士兵们都葬身于火海中。
树临风带人收拾残局,一小部分人去搜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其他人负责去灭火。
“李将军这波操作看得我一头雾水,为何要推自己的手下去送死?你能不能帮我解个惑?”李悠悠挡住李将军的去路。
李将军没料到她会追上来,心里咯噔一下,不露声色道:“是我技不如人罢了,姑娘胜我一筹,还特地追过来亲眼看我这个手下败将认输,未免有失风度。”
“我没工夫与你绕圈子,就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的人?”李悠悠冷声戳破他的伪装,“或者应该问,你究竟是不是容王的人?”
“呵呵,容王?”李将军鄙夷地笑起来。
“又有人潜入城了!”
起义军的声音传得老远,李悠悠的心猛地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