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氏面色凄惶又伤心异常,眼睛红肿声音都有些哭沙哑了。杨清礼有气无力,这些天身体就消瘦得不像样。有些像柳儿刚到的瘦弱。补回去的身体都还了回去。
“你不去说分家,我去。上次是枝儿你不开口。这次又轮到了柳儿,下次说不准就是要对小三下手。这是活生生要逼死我们一家子。他们把你当儿子了吗?你这般护着他们。你是要和他们一起过吗?你要去过就去!我们两和离!”
说到最后巫氏已经泣不成声。
“不要啊!你从来没让我受过夹板气,我也知道。”
杨清礼面色纠结。
“当年我还小,家里姐妹众多。我排行老九。遇上荒年,山上树根都被扒下来,根本就没吃的。家里没有法子。把孩子送人的送人,卖的卖。娘对我不好,到底给了我一口吃的,养活了我。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杨清礼垂下头颅。
“你开不了口是让我们一家子都给他们做一辈子奴才,任他们践踏,任他们打骂,任他们…”
巫氏话没说完,头晕目眩。这个话题他们从初二开始就在吵,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杨清礼说什么都去上房说分家。巫氏即心冷又无奈。嘴里说着和离,又那能够!
娘家的情况不可能接纳她,她这辈子也就只能守着杨清礼过日子。
“娘不要说了,爹就这个性子。”
枝儿轻声安慰,对杨清礼很失望。上次她的事情她就看出了杨清礼不能担事,才没有把事情告诉杨清礼。
“不说了,不说了,以后我也不说了。我只守着你们三姐弟过日子。你爹指望不上了。”
巫氏清泪两行。
柳儿在窗外寒风凛冽,心跟着也沉下,杨清礼是没把她和枝儿当孩子吗?自己的孩子都这般被人欺负,还不立起来。
房间里枝儿拿着一个盒子给巫氏。
“娘啊,这是我过年就想给你的,现在给你也不迟。你收着。”枝儿拿出一个刻有福寿禄的银镯子给巫氏戴上。
“这个你留着,你嫁妆我都没给你准备,怎么还能拿着。”
巫氏说什么也不收下。
“娘收着就是。我有钱。年前的络子卖得不错,我存的也多。买了田地也不担心以后生活不了。我八岁那年生病,奶不给钱看病,你硬是当了唯一的嫁妆,我记得!”
枝儿清晰记得那年的事。那也是一只银镯子,是外婆给娘的唯一一件嫁妆。平日里巫氏都宝贝的很。当了那只镯子,巫氏躲被窝哭肿了眼。
“大姐说的是,娘你就收着吧。大姐现在可是地主啦!”
柳儿擦擦眼泪趁机出来。
“二宝!”枝儿和巫氏大喜。
杨清礼眼里也是有着疼爱。
“二姐!你总算回来了。”小三鞋子也不套上,直接跑过来扑柳儿身上。
“你额头上的伤三叔看过没?”
小三当时被甩到炕上,磕伤了额头。
“二姐我已经没事了。你呢?二姐你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枝儿抹抹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同样问道。
“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不饱睡不着?我看着你都受了。”枝儿拉过柳儿好生瞧。
柳儿满额头黑线,她根本就没变好吗…除了衣服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