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的厨子们手艺还不错,快尝尝与你们齐府的饭菜味道可有不同。”袁安平催促着齐江和欢颜快些动筷夹菜不必拘束。
欢颜早上起床后因了马上要离家的缘故心情烦闷,早点也未曾好好用过,午饭就在官路旁的一家看起来算得洁净的馆子匆匆用了些,无奈那饭菜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她吃了几口就推说吃饱了回到马车里。
眼下看着满桌饭菜实是饥肠辘辘,也就在袁安平的热情招呼下不再矜持,吃了几筷子虾油瓜条,那菜确实鲜嫩爽口,让欢颜胃口大开,又用了些江团和野鸭桃仁与玉笋,吃了一小碗粳米饭,喝了半碗罐焖山鸡腐竹笋尖汤。
用罢晚饭,婆子们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残局。袁安平使人喊来严武,“将我出府前交代给你带来庄子上的东西给我拿来。”
严武下去片刻手捧一个小布包进得厅来躬身呈给了袁安平。
袁安平接过布包打开来,“你袁家伯父无权无势,除了还有些尚算不薄的银两别无长物。这几张银票贤侄女带着贴身放好,以备不时之需吧。”
“兰儿的母亲本想给贤侄女准备些珠宝首饰,我嫌那些劳什子压重又占地方,什么也不如银票实用。这里还有一枚小章是伯父以前常用的,已经吩咐到玉林票号各家分号,嘱了管事儿的们见此章如见我袁安平本人。”
“贤侄女若遇上急需用钱的事情,用这包里带的纸张裁下一条写上所需数目盖好章,交给你二哥到任何一家玉林票号都提得出你要的银子或者票子来。”
“你们别小看了这纸,这是票号里银票所用的特制纸张。制纸的是袁家私家纸坊,所用工艺整个儿的天穆王朝只此一份儿无法仿制。”
欢颜听罢连忙推辞,口里直说如此厚礼受之有愧,袁安平拉了脸下来:“贤侄女只当伯父就是你的父亲,这是父亲给你的嫁妆罢!”欢颜只得深深施礼谢过。
袁安平又嘱托了些进得宫去需谨小慎微,若受了欺负要想着求助娘家人等等之类的话语,便请二人早些安置,携着严武离开庄子回袁府去了。兄妹二人送了袁安平离去后,婆子们分别送二人各自回房安歇。
绿儿早就吃了晚饭等在给欢颜安排的临时住处里,见小姐进得房中忙倒水帮她洗漱。
欢颜将袁安平送的三万两银票和纸张交给绿儿放进她贴身携带的包裹里,留下小章塞进腰上挂着的双层香囊夹层。因了一路颠簸略有腰酸腿疼,早早睡下不用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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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袁安平又携严武及几个小厮从袁府赶了过来,张罗着送兄妹俩以及车队过江。严武带着小厮们帮齐府来的车夫和下人往几艘大些的敞篷舟船分别安置了马车车队,齐江和欢颜再三谢过袁安平,带着绿儿上了一艘小型画舫。
挥别了袁安平及送行众人,画舫缓缓行进起来。欢颜上得画舫,径直登上了尾舱的二层眺望着愈行愈远的江南岸。
绿儿见欢颜身上的小披风挡不住江风,回去取了大毛斗篷给她披上,“小姐,江面风大,看几眼就下去罢,进中舱坐下喝点热茶。”
欢颜默默地摇了摇头,紧了紧斗篷的系带,抬起后面的风帽戴到头上:“你让我再站一会儿罢。江南那头,就是我不知何时再能回来的家啊。”她轻轻的说着。
画舫和敞篷舟船在江面行进了小半个时辰后,欢颜下来进了中舱,坐下捧着热茶暖着被江风吹得冰凉的手,绿儿帮她摘下风帽垂在身后抚平,欢颜干脆脱了斗篷:“绿儿,我又不是娇弱的小姐,里面穿着个小披风外面还再披一个大斗篷,这进了舱了不怕风吹,把斗篷收起来吧。”
绿儿一边嘟囔一边收着斗篷,“不是娇小姐难道还是苦命丫头么,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欢颜苦笑着,与其做这娇贵的小姐,还真不如做个苦命的丫头。其实丫头也不都是苦命啊。娘亲的那两个大丫头红莲白果,自己房里的黄芩和乐颜的紫菀,在齐家可都没受过什么苦挨过什么打,吃穿用度都比一般人家的姑娘还好些。
眼下这不都寻了好人家马上就嫁人了么?虽说年龄是大了些也有二十几岁了,在现代的二十多岁不正好是结婚生子的好年龄么。
自己临走前又再三嘱咐了琴姨,要是哪个丫头配到了外面去,就还了卖身契再给点银子,和老实肯干的男人做点儿小买卖踏踏实实过上一辈子。
红莲已经定下出了正月就嫁给瑞叔的儿子,瑞叔的儿子早几年由齐文山安排给大哥齐宇,每日跟着来来去去的历练着,为的就是等瑞叔老了齐家的大管家一职由他来接替。都是齐府家生的奴才可靠又能干,红莲以后就是齐府的管家婆啦。
欢颜艳羡着丫头们即将过上的平淡日子,眼睛却看着中舱侧窗外来来往往的船只。齐江已经出去召唤后面的敞篷舟船们相跟上,马上就快到北岸,该进码头了。
绿儿又捧出刚才欢颜在尾舱上穿的斗篷,“小姐把那个短披风脱下换上这个吧,过了江后天气就不同了,总比江南冷上些。”
欢颜听了绿儿的话,解下身上的短披风,披上了淡紫色逐渐向上层层变深的锦缎面子狐里大斗篷。
淡紫色的下缘部位绣着枝枝向上的白梅,风帽和胸前边缘以及下摆都镶着白色的狐毛攒的圆球做装饰,这斗篷的颜色和花样都满合欢颜的心思。
她拉起风帽戴到头上,系好了风帽边垂着两颗白狐狸绒球的带子,嘱绿儿携好了随身包裹出了船舱。看着逐渐靠近的罗江北岸,欢颜默默地念叨着,江北,京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