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想也没想地笑道:";大几岁有什么关系?我跟六儿还同年同月呢,";
猛然觉察到不对,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永华:";爸,是不是?嗯?";
江永华老脸红得要滴出红油来:";嗯!";
都快半百了,都已经半截入土的人了,要在女儿面前承认这样的事,让他情何以堪呀!
江筠捂着嘴,乐得不行:";爸!恭喜啊!";
她自己不愿意生孩子,但是很愿意看到江永华招美兰生孩子,反正嘛,只要不是她自己生,谁生孩子都跟她没关系。
江永华扭捏:";我还没跟别人说呢,你是第三个知道的。";
他跟招美兰并列第一。
他们还没办手续,这也是顺便找闺女给他打气来了。
哎,为什么事情又变成这样?
说好了他来支持女儿的。
到头来又要女儿给他力量。
江筠顿时觉得胃口大开,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好,咱们先吃饭,一会儿回去路上慢慢说。";
最好早点生,省得江永华看到张秀英又会有什么念想。
哎,心情好,再上街拍照片,萧瑟冷清的小淮河都感觉特别有古风意境。
江永华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块下地,顿时轻松了许多,就张罗着回去给江筠烙饼熬粥:";别紧着一个地方拍,陵城还有好多景呢!";
想一想自己就要再婚,给女儿找个后妈,江永华心里又是一阵歉疚,恨不得使劲弥补自己的亏欠。
更何况女儿还在给他帮忙推车上坡呢,他除了给闺女多做几顿饭,好像就没什么可以报答的了。
江筠不想上班,坐在办公室里揪心揪肺的等市局的报告,还不如出门:";爸,我明天还请假,跟你去寻根!";
江永华怅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江筠:";如果是江永辉的话,能找到!";
她看出来了,江永华又想提又怕提,讲到他自己的过去的时候,总是讲一句就开始回避。
人死不能复生,再说江永辉的死亡又不是江永华不寄钱造成的。
如果江永辉真是江永华的堂弟的话,那还得趁早去找江大伯老两口。
大不了让人说她假公济私嘛。
谁知江永华却道:";小筠,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江永辉是不是我堂弟。";
空欢喜一回,空悲切一场。
江筠摇头:";爸!是不是都要去看看!";
江永华突然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惆怅:";我就怕同名同姓。";
江筠打气:";不怕,不是的话那就当做采风之行,那边景色也非常漂亮!";
江永华松口气:";好,我给你也拍几张,带回去让援武瞧瞧,好让他放心。";
江筠毫不在意:";拍我有什么好拍的,他经常给我打电话呢。";
看照片哪有看到人好啊!
她又不是不回京城了!
江永华不了解江筠的习性,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个新问题。
他见提到陈援武的时候,自己都能有感而发激动不已,而新婚不久就跟丈夫分开的江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无论是从表情上还是语气上,都分辨不出是想念还是不想念。
江永华放下了心中第二块大石头,就有心思管女儿的情绪了,故意说道:";让爸爸练练手艺拍人物照,小筠,你还记得你以前穿鲜族裙子的相片吗?我看援武就压在办公室玻璃板底下,天天看着呢!援武说你在电话里哭,可着急了,我看他都想跟我换过来了!";
按理来说,陈援武的模样才是新婚小夫妻该有的反应。
江筠想的却是,老武同志不出现就意味着木有危险嘛,不来还好呢:";爸,他忙,我能照顾好自己啊,不用他管我!";
不给老公添麻烦才是该表扬的,对吧!
江永华以为小两口闹意见了,是陈援武急着求和,而江筠故意吊着不甩起,就劝道:";小筠,年轻人啊,有什么误会要趁早说清楚。援武工作是真忙,我看他就住在办公室,你有空呢也别等他给你挂电话,你方便,就多给他打电话,军心安稳很重要啊!";
江筠不赞同江永华的话,却很享受父亲的关心,于是笑着答应:";好,我知道啦!";
江永华又劝道:";小筠,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你有什么心事呢,都闷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可是你要不说的话人心隔肚皮,谁猜得着啊?呃,当然了,我知道你这个性是随我,哎,援武是有出息的人,是能做大事的,你在他面前还是别闷着,也别吊着人家。";
总之就是,夫妻之间的冷战不好。
可惜呀,说着说着就说到他自己缺点头上去了,越说越觉得像揭自己的短板,江永华说不下去了。
江筠大力点头:";好!";
江永华这才觉得满意了,跟江筠一起去蔬菜公司买了几条鱼,说是要给她做酒糟鱼。
江筠抢着去付了钱,江永华没说什么,他还是放心的,高官厚禄啊,闺女还是没嫁错人。
罗海翔在附近转悠了两圈,终于看到江筠出现了:";小江,你总算回来了!";
江筠惊喜:";罗海翔,你来啦!我正好想找你明天一起去你们疗养院呢!这是我爸!";她雀跃着给双方做介绍:";爸,这是罗海翔,飞行员!";
罗海翔连忙给江永华敬军礼。
江永华客气的点头:";进去坐吧,一起吃晚饭?";
江筠:";好!爸,你做饭,我跟罗海翔说话,他喜欢吃肉,这些鱼干脆全都做了,红烧酒糟干煎都行。";
罗海翔:";那就辛苦江叔叔了!";
江永华:";...";
他就客气一下,闺女居然跟外人都不跟他客气!
江永华只好拿出十八般武艺去厨房里奋战。
罗海翔坐下:";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讲,你先过来!";
江筠看罗海翔从包里拿出的信封,心里就咯噔一下:";江大伯的?";
罗海翔用手按住:";你保管好!我上午去了那边,江大伯已经走了,这封信我是从别人那儿要来的。";
江筠一惊:";走了?什么意思?";
罗海翔忙道:";离开,只是离开,不是那个走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