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蔡京宅,客船沿着汴河继续东进,又从汴河北岸角门子入了内城。一路经过兴国寺,开封府衙,汴河州桥之后,接近了汴河码头。
河岸边是汴河街道,一排排的都是大小客店,挂着各式招牌、望旗,店小二站在店门口,招揽着过往的客人。
岸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骑马的、赶车的、抬轿的、买卖货物的,形形色色,甚是热闹。
西门庆等人在大相国寺附近的汴河码头下了船,码头上的脚夫围过来招揽生意,要为西门庆等人抗抬重物。
西门庆自己带着家仆,就没有另雇脚夫。几个家仆抬着宝箱和杂物跟在西门庆几人身后,沿着第二甜水巷向北走去。
这第二甜水巷南邻汴河码头,北接东京汴梁商业最繁华的樊楼街、旧曹门街和马行街,也是一条宽阔热闹的街道。
街道两旁都是一家家的脚店,供那些南来北往,自汴河码头上来的贩夫走卒们住宿。
西门庆却没有选择这些脚店,在汤隆的带领下,他们直接走向第二甜水巷北端的高阳正店。
这高阳正店乃是东京汴梁最好的七十二家正店酒楼之一,贩卖的是自家酿造的酒。别的正店通常只酿造一种招牌酒,而这高阳正店却有流霞酒、清风酒、玉髓酒三种名满东京的美酒,可谓是正店酒楼中的翘楚。
西门庆穿越到这大宋朝后,是第一次到这最繁华的汴梁城来,自然要选择住最好的店,吃最好的菜,饮最好的酒,睡最美的女人了。如此方才不负平生。
人生难得穿越一回,此次定要好生感受一番北宋末年封建文化鼎盛时期的腐朽堕落生活!
这东京城虽然物价挺贵,但西门大官人却从不为银子发愁。如我西门大官人这般的大书法家、大文学家,天下无双,再谈钱可就太俗了!
西门大官人朋友满天下,这次来东京的路上,那江湖上的好友“飞天蜈蚣”王道人和“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夫妇可是送给大官人不少的盘缠!
从接踵摩肩的人群中挤过,西门庆一行人终于走到了第二甜水巷的北端,在那高阳正店里投宿。
当天西门庆等人在店里歇息了一日,洗去了这十余日旅途的风尘。
入夜之后,西门庆带着玉兰小娘子,与焦挺、汤隆和乔郓哥三位兄弟在这高阳正店的酒楼里畅饮了一番。
西门庆把这店里的甚么“流霞酒”、“清风酒”和“玉髓酒”都饮了几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东京城最好的正店酿造出来的酒,比起自家在阳谷生产的高度美酒还是差了几分滋味。看来以后我西门庆的酒楼生意一定差不了!
这东阳正店不愧是东京汴梁的大店,居然还备有陪客人饮酒作乐的年轻女娘,只要客官肯花银子,这些女娘也会陪客人就寝。
西门庆有玉兰陪在身边,自然无需这些香艳的女娘陪侍。
“金钱豹子”汤隆今夜却不客气,选了个最为丰满的女娘来陪着自己。众人都在饮酒,惟有这厮举着个空酒杯还直往自己嘴边送,浑然不觉杯子无酒,那双眼睛就未曾离开过身旁女娘的饱满酥胸。
西门庆看汤隆那急不可耐,抓耳挠腮的模样,心中暗笑,只怕这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间也!
不惟汤隆,西门庆为焦挺和乔郓哥也招了两个小娘子。
我这兄弟“没面目”焦挺,哪次与人争斗不是奋勇向前?哥哥我可不能亏待了这样的好兄弟!
郓哥儿是我西门大官人的心腹小厮,未来的手下大将。我西门大官人自然要加快对他的培养了哟!
今夜如何征服他身边的美貌小娘子,就是大官人我对他新的磨炼。
众人都是美人在怀,自是多喝了几杯。吃醉酒后,西门庆带着玉兰回了自己的房间。汤隆他们也被各自身边的小娘子搀扶走了,都回到了自己的温柔乡。
这一夜,高阳正店里浅吟慢唱,歌声不绝……
第二日,西门庆等人醒来后,决定去拜访那汤隆的姑舅表哥,“金枪手”徐宁。
西门庆把玉兰留在东阳正店,让焦挺和乔郓哥陪着她在附近几条街上逛一逛。自己则与汤隆两人离开第二甜水街,向那班门里走去。
汤隆从前曾跟父亲一起来东京姑姑家作客,是以记得去徐宁家的路,那“金枪手”徐宁住在班门里靠东第五家。
二人一路行来,不一时入了班门里。
汤隆径直去那班门里靠东第五家黑角子门叩门。敲了几声,门内却无人应。
汤隆见状,转身去街坊问道:“这位哥哥,可知徐教师在家么?”
那街坊应道:“徐教师直到晚方归来,他五更便去内里随班了。”
汤隆又问道:“我记得徐教师已经娶妻,缘何他的娘子也不在家?”
那街坊应道:“许是他家娘子带着孩儿去庙里烧香去了。只怕也要到晚方回。你这兄弟不如归去,晚些时辰再来。”
汤隆听得那街坊的言语,谢过他之后,回来说与西门庆。
西门庆也不着急,带着汤隆出了班门里,在这东京城里四处闲逛,熟悉地理。
在大相国寺逛了半日之后,西门庆与汤隆又去曹婆婆肉饼店吃了她家的特色肉饼。看看天色已晚,汤隆又带着西门庆走向班门里。
入了班门里,汤隆又寻了一个街坊问道:“徐教师可回了?”
那人答道:“在下方才看到徐教师提着将着金枪归家。”
汤隆听说徐宁回来了,立即带着西门庆走向徐宁家。
汤隆抓住门环叩了几下门,就听见门内有一个娘子的声音问道:“是谁在叩门?”
紧接着,那黑角子门就被打开了。一个丫鬟出现在门边,从门内探出头来。
汤隆见状,对那小丫鬟说道:“在下延安府汤知寨儿子汤隆,特来拜望我那姑舅哥哥徐宁徐教师。”
“且稍待,奴这就去回禀我家主人。”那小丫鬟虚掩着门,径往院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