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黑暗里,夏骆凡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那双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冷眸却让她一阵心悸。她胤胤胤了半天,那个禛字也始终叫不出口。她心里清楚,对她来说胤禛就等同于‘雍正’,而她对那两字心结太深。虽然现在这样刻意忽略也是掩耳盗铃,可那也比时时刻刻都自己提醒自己,然后再因此而活得提心吊胆的好啊。
打定主意,她就开始耍赖:“四爷,您看奴婢都已经叫惯了您四爷,这一时半会儿的哪改得过来,不如咱们就等以后慢慢适应了再改吧,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胤禛一副难得的好脾气模样:“那换汉装,逛扬州也都等你适应了再说吧。”
“什么?”夏骆凡一呆,这家伙也太小气,太会计较了吧?简直就一点男人大丈夫的胸襟气度都没有。
“我若是你,”胤禛仿佛听到她的心声般,淡然道:“就会把骂人的力气都省了,好留着心思,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快点适应了好改口,免得好不容易来一趟扬州还什么都没看见。”
“你以为你是神仙?”夏骆凡一脸的没好气:“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就你那点子小心眼儿,还能想什么?”胤禛无所谓的道:“无非就是骂我小气,爱计较之类。不过你还真没骂错,我这人还真是天生就刻薄小气,没有君子风度,我也知道不好,可偏偏的又改不掉,少不得你就多忍耐忍耐了。”
夏骆凡气结,狠狠白他一眼,再不出声。
其实他那人何止是刻薄小气,根本就是心肠歹毒,冷血无情。
一回行辕,二话没说,他立刻就叫人把她身上的那套衣裳连着钗环首饰一并丢进了炉火里。气的夏骆凡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他两口才好。
庭院深深深几许,不卷珠帘,人在深深处。
一连几天,胤祥都在外头忙来转去看不见人影,而那个‘冷面王’却仿佛故意的般,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端坐家中。除了接见各路回事儿的官员外,就只看书摆棋子儿,一副不把某人闷得举手投降,就绝不罢休的架势。
夏骆凡不得不承认,他这招是真够狠,别说自己一个活蹦乱跳自由散漫惯了的现代人,就是那些自小养在深闺里的古代小妞儿,不也都怕了那深深庭院,层层院门?
‘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当忍则忍,我好女不吃眼前亏,不与小人斗闲气。’眼瞅着在扬州的时间越剩越少,被拘的就快疯了的夏骆凡忍无可忍下,终于决定投降。她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晃出门,跑到正闭目打坐的胤禛身边,陪笑道:“四爷,您都坐大半天了,不如起来走走?”
老半天也没人搭理她。夏骆凡不由的叹气,唉,自己这不是在犯傻吗,白白浪费大好时光,却是跟块儿木头在较劲,人家是无悲无喜没感情,我就是急死气死不也是自找活该吗?
一时间她总算是想明白了,干脆推着他嬉皮笑脸的道:“胤禛、胤禛、胤禛,外头天气好好哦,我们出去走走吧,胤禛胤禛胤禛……”她一边叫一边偷笑,你不是喜欢听吗?本姑娘今天就非叫到你晕你烦你头疼不可:“胤禛胤禛胤……”
“停、停。”闭眼打坐的胤禛终于被她吵得受不了,睁开眼没好气道:“你是鹦鹉吗,吵起来没完没了?”
“胤禛,”夏骆凡腻着嗓子,扯着他的衣袖边摇边撒娇:“外头天气好好哦,咱们出去玩玩吧,好不好?好不好嘛,胤禛?”
“停。”胤禛起身直接挥开她的手,威胁道:“你想出去,就给我正常点,要再这么跟我闹,小心我把你关屋子里,还把门窗都给钉上。”
天,还真毒。夏骆凡暗呼,不过人却立马就正常起来:“四爷,咱们现在就走吗?”
胤禛不置可否,却扯着她进了自己房间,一指衣柜。
夏骆凡意会,上前拉开柜门,人却立刻就被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