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骆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虽不满,可胤禛要见她,她还是不得不强忍着瞌睡爬起身,由着画眉盈心给她重新上妆换衣。
只是当她哈欠连天的走进养心殿,却并没看见胤禛,就连替她带路的两个小宫女,也在帮她推开寝殿的大门后,就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切,大半夜的不睡觉,玩什么……咦?”
她的一句牢骚还没发完,就被入眼的景象震撼了。
暗香卓约,飞花漫天,一室深深浅浅的黄。巨大的明黄色扯地轻纱床帐,层层叠叠,华彩流溢。几只小小的走马灯,悬挂在室内四角,蝶飞莺绕,光影交叠。足下却是厚厚软软的一层纯白长毛地毯,上头落花片片,缤纷满地……
在她看的入神时,身子突然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耳边同时有低低歌声传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夏骆凡心动神摇,那些因清梦被扰,睡眠不足而产生的不满,都在这万般柔情中,烟消云散。她情不自禁的回身,双手自然地攀上了对方的脖子。
“禛”她轻吟,声音颤抖,欲语还羞。
“你这个小磨人精,知不知道你磨了我有多少年?”胤禛紧紧拥住她,声音低哑而魅惑,话完人已俯下头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
绵绵密密的吻,铺天盖地而来,起先温柔缠绵,渐次的却热烈疯狂了起来。*阵阵,呻吟声声,销魂蚀骨。
一夜风狂雨骤。
“画眉……茶。”
这一觉,夏骆凡睡得前所未有的沉,朦朦胧胧中只觉着口渴,随着她的轻呼,人已被半拥着坐起,随后一杯温热的茶已凑到了她的唇边。
夏骆凡闭着眼,迷迷糊糊喝了两口,不由的皱眉,咕哝道:“蜜放多了,压了玫瑰的香气。”
“是吗?我尝尝。”含了戏谑的低笑在耳边响起的同时,一双温热的唇已覆在了她的嘴上,吮吸,品咂……
“哼。”夏骆凡情不自禁的*,呼吸急促,本能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身上的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腰际,突来的冷空气让她全身一颤,顿时清醒了过来。
赤裸的双臂,赤裸的肩膀,赤裸的……
“天呐!”夏骆凡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正一丝不挂,赤裸着上半身攀附在胤禛身上。她大羞,一把推开他,快速无比的缩进了被子里。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胤禛开怀大笑,一边伸手去揭她的被子,一边乐道:“快出来吧,别憋坏了,其实该看的不该看的,昨晚都已被我看光光了,现在才来害羞,不是太迟了吗?”
夏骆凡不为所动,双手扯紧了被子,不肯让他拉开,声音却从被子里闷闷的传出来:“不管,昨晚大家都一样,可现在你都穿好了,不公平。”
胤禛笑意更浓,声音低沉而不怀好意:“听你这意思,是想要我也脱光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不要。”夏骆凡一惊,从被子里露出小半个脑袋,撒娇求情的道:“禛,你先出去一下嘛,好不好?我肚子饿,要洗澡吃东西啦。”
“洗澡?”胤禛的目光不自觉地闪了闪。“我帮你。”
“不用不用。”夏骆凡飞快的摇头,同时在被子里翻转了身子,趴在床上,转着眼珠儿道:“已经很晚了吧?你都不用早朝的吗?”
“今儿个都二十九了。”胤禛淡淡的笑。
“噢。”夏骆凡恍然,清宫的规矩,从腊月二十六开始,皇帝就封笔封玺,放年假了。她咬咬牙,不甘心的道:“可是你才登基不久,不是该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吗?”
“为了能好好陪你一天,我可是日忙夜忙,累了好几个通宵,才把事情都赶出来的。”胤禛边说边附在她耳边暧昧的笑:“为夫今儿个什么事也没有,只负责侍候娘子洗澡更衣。”
天!夏骆凡暗叫,脸上却扯起一抹可怜兮兮的笑:“禛,好胤禛,拜托了,你就先出去一下下嘛,好不好?”
“好。”胤禛脸上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捉狭的,在看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后,却猛地伸手将她连被子一起裹着就给抱了起来,一边迈大步往门外走,一边满意的补充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夏骆凡气结,却乖乖的缩在被子里不敢挣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在外头那些太监宫女面前泄了春光。
巨大的澡盆,温暖的水,无数的玫瑰花瓣。
夏骆凡在蒸腾的水气间,吃吃的笑。其实胤禛还是蛮贴的,知道她会害羞,在把她抱进浴室后,就只叫了盈心来服侍,自己却走开了。只是她身体各处那成片成片的青青紫紫,仍昭示着昨晚的疯狂与放纵,被盈心那含了笑的无限暧昧目光,看得脸红心跳。
“格格的身子好美啊,简直就像是用玉雕成的,难怪皇上会……”
盈心一边侍候她美人出浴,一边真诚赞叹,只是那低低含笑的欲言又止,却让夏骆凡忍不住又是一阵儿脸红。
梳妆罢,看着镜子里眉目含情,娇媚慵懒,红粉菲菲的自己,夏骆凡不禁有了一丝晃神。怎么才一夜的功夫,这张看了十几年的脸,突然就多了份艳媚之光,眼波流转处,竟美的惊魂动魄了呢?
“凡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侍候的人,已退了个净光,而胤禛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双手抚着她的肩,俯身在她耳畔低喃:“我的凡儿,好美,好诱人啊!”
“禛。”
夏骆凡转头,唇不经意的擦过他的脸际,与他的唇轻轻的碰在了一起。
“凡儿”。胤禛的身子一颤,伸手捧住她的脸,眼中的情愫愈深愈浓。
“禛啊,我饿。”夏骆凡可怜兮兮:“让我先吃东西好不好?”
胤禛愣了愣,脸上浮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松了手,站直身体,从梳妆台的锦盒里拿出样儿东西递到她面前:“要吃东西,先得把它给带上。”
“这是什么?”夏骆凡瞅着他手里的东西笑问:“是观音吗?”
“是送子观音。”胤禛一边俯身替她绕到脖子上戴好,一边道:“这块暖玉我找了很久,已请得到的高僧开过光,你戴了也好早点替我生一个属于咱们自己的儿子。”
生不生儿子,还能跟戴玉有关?夏骆凡忍不住好笑,却仍伸手将它贴身塞进衣服里,只是在这一塞之间,她才突然发现,原本自己脖子上一直戴了好多年的那枚玉兰花不见了。
看她愣在那里,胤禛脸上的笑也不禁跟着顿了顿,才从衣袖里摸出那一小朵兰花递到她面前:“这是十四弟送的吧?你收好,往后不许再戴了。”
“为什么?”夏骆凡眨眼:“我很喜欢啊。”
“我说不许就不许。”胤禛闷哼:“反正从今往后,你身上再不许有别的男人的东西。”
“胤禛,你好小气噢。”夏骆凡抱住他笑:“十四只是朋友。”
“可是却对你很特别,很重要。”胤禛声音沉闷:“我知道你去看过他了,怎么样,我关了他,你心里可有怪过我?”
“茫茫人海,每每擦肩者众多,而能有缘相识相知,结为朋友的,自然都是重要而特别的,比如十三,比如十四。只是朋友永远都只是朋友,跟爱人是绝不相同的。禛,我爱你,只爱你啊。”
夏骆凡边说边松开手,认真的看他:“至于十四被关,我知道你也是为他好,不想他被有心人利用,而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憾事。只是你别真的跟他认真跟他生气。
一则,气大伤身,我会心疼。二则,你们一般都是皇子,心里对大位有所希图本就是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他的情况又与旁人不同,他心里的那些希望,本就有大半是圣祖爷亲手种下的,现在会对你有所误会,也是在所难免。不过他始终也是个聪明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想通想明白,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凡儿。”胤禛颓然,神色黯淡:“我不是跟他生气,只是心寒。你说我们一样都是额娘的亲生儿子,可为什么在额娘心里,就这么天差地别?你说,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额娘就一定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胤禛。”
他心里的伤,让夏骆凡也跟着疼,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住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缓缓的道:“老天给你关了一扇门,就必会再替你打开一扇窗。你看,虽然太后比较偏疼十四,可是圣祖爷不是就更疼你信任你吗?他把大清江山,祖宗基业,他心头里的重中之重,全部都交给了你,这样深沉凝重的一份爱,又岂是其他别的什么所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