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辛苦忙碌的身影,夏骆凡心中有一丝丝的抽痛。
好像是自打她跟了他开始,就是替他分忧的时候少,添堵的时候多。就连孩子,她也从来都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做决定,而从未征求过他的意见。
也许在他心里,其实也会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吧。
胡思乱想间,她已走到了他面前,搁了手中托盘,细看他的眉眼:“胤禛,很晚了,休息一下吧。我弄了燕窝羹,你尝尝看。”
“先放着吧。”
案前的人并未抬头,仍专注在奏折上:“还有几件要紧的,看完了我再吃。你先去睡吧,不用陪在这儿熬夜。”
“那,就先休息几分钟好不好?”夏骆凡俯下身,语带恳求:“歇口气,思路也会比较清晰一点。”
胤禛停了笔,抬头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你在生我气,是不是?”
夏骆凡心中抽紧,声音不知不觉就有了几分哽咽:“我知道自己不好,任性又自私,什么事都只顾自己。可是,你别再跟我生气了好不好?看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胤禛搁了笔,握她的手:“别胡思乱想,我怎么会生你气,我是真的很忙。”
“你什么时候不忙?可是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冷淡过?”
夏骆凡摇头,可怜兮兮的道:“其实你气我,气她,甚至气你自己,都是有理由的。只是请你千万别气太久好不好?人生苦短,就算我们把余下来的时间,全部都拿来幸福,拿来爱,也是远远不够的,还怎么能浪费时间在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
“唉……”
胤禛长长叹气,将她拉着坐进自己怀里:“你呀,道理总是很多。只可惜做起事来,却偏偏乱七八糟,永远也没有说的那么有条理。”
“所以我们才会在一起啊。”
夏骆凡眨眨眼,有些讨好的笑:“我负责说,你负责做,完美大结合。”
“投机取巧,专会耍赖。”胤禛摇头:“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还是吃燕窝吧。”
“嗯。”夏骆凡点头,理所当然的道:“你喂我。”
“我喂你?”胤禛挑眉:“我怎么记得,有人说是拿来给我吃的?”
“噢,对哈。”夏骆凡一脸恍然:“那,我喂你。”
“算了,还是我来吧。”胤禛端了碗,一副认命模样。
“禛,你真好。”
夏骆凡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一边吃着他喂进嘴里的燕窝羹,一边撒娇:“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油嘴滑舌,乱灌迷汤,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我用实际行动表达。”
夏骆凡干脆利落的伸手勾下他的脖子,‘啪’的一声在他唇上重重一吻。
胤禛搁了碗瞪她:“你还真是无赖又厚脸皮。”
“那又怎样,谁叫你喜欢我来着?”夏骆凡赖皮赖脸的边说边又黏上了他的唇……
胤真忍不住呻/吟,一双手顺着衣襟摸进了她的小衣里,使劲儿的揉搓起她胸前的丰盈柔软……
斗转星移,时光在秋月冬雪间,慢慢流逝。
皇后走了,于是在胤禛有意识的放手跟培养下,弘历的福晋,大清未来的皇后开始渐渐接掌了大清后宫的势力。
很明显,胤禛对弘历的这个媳妇,远远的要比对弘历的那个于雍正八年已被晋升为贵妃的额娘要看重上许多。
而在同一年被册封为贵人的夏骆凡,则依旧优哉游哉的跟着胤禛在圆明园中过他们的二人世界,至多也就偶尔扮成个小太监溜去看看十四。
她以为这样平静又散漫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雍正十三年,然后他们一起离开。
却没想到,就在离她一心向往的那种自在又逍遥的好日子越来越近时,老天却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雍正十年,万寿节。
自古皇帝寿辰,就算不是普天同庆,那也至少都会摆上个几十桌大宴一下群臣,大家吃吃喝喝,再听听戏什么的热闹个一整天。
从前康熙时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只是这事儿到了胤禛这儿,就变了样子。
他嫌麻烦,嫌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所以一切全免,只在寿辰当日接受一下文武百官的跪拜朝贺就算完事儿。
当然规矩可免,孝道却不能废。
所以每年的这天,弘历弘昼这两个亲儿子还是会带上福晋儿女齐聚圆明园,给老爷子下个跪磕个头,陪着吃顿饭,再送个金刚经之类的当寿礼。
今年也仍一切照旧,并无例外。
只是一向都最爱热闹的夏骆凡最近却有些精神不济,听着他们父子国事家事东拉西扯,不知不觉就开始犯困走神儿。
好不容易熬到饭桌上,还打量着吃些东西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可没想到,一口菜才刚送进嘴里,就是一阵儿恶心反胃。
看她煞白着脸,急匆匆的退席,胤禛也不由的着急,紧跟在她身后一边儿吩咐人去传太医,一边儿过去替她抚背:“凡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儿?”
夏骆凡吐了半天,只吐几口酸水,不过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
她抚着胸口就着画眉手里的茶水漱了漱口,才抬头苦笑道:“大概是昨晚梅脯吃多了,胃里有点难受。我回去躺一下就好,你不用管我,快回席上去吧。”
胤禛摇头:“你这样我还哪有心思,不如先送你回去,等太医来看过再说。”
夏骆凡禁不住扑哧一笑,凑到他跟前儿小声嘀咕道:“你可是皇帝嘢,这么对我恋恋难舍的,会被你儿子儿媳取笑的。快回去吧,我没事儿,等看过太医,我会叫人去告诉你的。”
胤禛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她嘻嘻哈哈说完,一屈膝,转身就带着一群小宫女离开。
不就吃胀了胃嘛,也值得这么紧张兮兮?
夏骆凡一回到寝宫就把自己丢到床上,想想刚才胤禛的表现,不由‘吃吃’的笑了起来。话说能被冷面雍正这样子在乎着,心情还真是超好的。
画眉立在床头不自觉的摇头,侍候她这个主子久了,她已从她的笑声中听出,那里头含了多少的满意与得意。
不过也是,能被九五至尊的大清皇帝这样的疼爱着,在乎着,是个女人就都会得意的吧。
不过夏骆凡的得意并没坚持得了多久,就在太医把过脉的几句话后,变成了呆傻跟不可置信。
自己最近也就是有点儿贪睡精神不济,外加吃多了东西吧,怎么会……怎么可能?她如今可是已近四十高龄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