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皇宫里的人真是太阴险了。”她叹气,边跑边嘀咕:“明明知道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居然还硬把我给骗来。如月、银霜,你们俩儿给我等着,看姑奶奶我往后怎么收拾你们。”
她一路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逃得飞快,连头都没敢回一下,所以也就没发现,屋子里的那位爷,正端着她落下的那个盒子,满脸趣味的吃了个津津有味儿。
天晴气爽,灿烂的太阳在万里高空外招摇,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自由的味道。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居民好喜欢……”
“啊,外头的天空真蓝呀,外头的空气真新鲜呀,外头自由的感觉真棒呀!啊!啊!”
大家别奇怪,这个又唱又叫,又跑又跳,被满大街人当傻子看的人就是夏骆凡。
为了安抚自己那颗被吓到的弱小心灵,她绞劲了脑汁才想到跟谨嫔说,要出宫替她采购新衣。理由是,宫里的那些裁缝都是榆木脑袋,做出的衣物都是千篇一律,根本没法凸显出谨嫔的独特魅力。于是就有了她如今的满大街闲逛。
古代的北京热闹却又跟现代完全不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霓虹,更没有加高了的立交桥,跟不时划过天空的飞机。陌生又熟悉,亲切却又很有距离感。
百感交集的夏骆凡,很快先完成了出宫任务,并跟店老板约好了取衣服的时间,就开始了她真正意义上的穿越之旅。
古香古色的玉件儿,雕工精美的木器,琳琅满目的刀剑,还有她最爱的各色小吃。不一会儿,她的手中就大一包小一包拎满了物件。什么雪花糕,桂花糖,山梨片儿,更是往嘴里塞个不停。
唉,唯一的美中不足,那些最爱的人都不在身……
“哎呦喂!”刚沉浸在悲伤氛围里还没几分钟的夏骆凡,莫名其妙就被人撞了个四仰八叉,她条件反射的一边爬起身一边嚷:“我说老兄,火上房子了吗?您就是再急,出门也得带眼睛不是?”
“这……我……”
“拜托,你这什么这,我什么我呀?话说不明白,难道你连正常点儿搭把手拉我起来都不会吗?”
夏骆凡一脸不耐烦的拍了拍摔疼了的PP,俯下身头不抬眼不睁的去捡地上的东西。
“抱歉。”
撞了人的态度也不怎么样,一句道歉的话说的是既冷硬,又没诚意,不过总算是还哈下腰,帮她一块儿去捡东西。
“啊!”捡东西的手不经意的碰到了一起,夏骆凡忍不住轻呼。这本来满大街的人就都盯着他们俩儿看热闹,如今她这一叫,声音虽不大,可却立时就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抱”
对方的嘴刚张开,人紧跟着就被石化。
一无所觉得夏骆凡,握着他的手,刚想说话,就发现自己的手,突然就被狠狠的摔开,紧跟着四周的空气也有被冻住了一般的感觉。
“唉。”她叹气:“我不就握了一下你的手吗,至于这么大反应?这大庭广众的,你个大男人还怕我会神马神马你呀?”
她一边叨咕,一边站起身,抬头去看对面已先她一步直起身的人。原来竟是个二十七八岁,冷漠清俊的美男子。面如雕刻,丰神俊朗,只是,寒气逼人。看他那架势,倒像是她刚刚那一握,已毁了他名节,污了他清白,占了他天大的便宜一般。
唉,这些古人就是难缠。夏骆凡一边腹诽,一边换上认真表情,故意抬高了声线,一本正经道:“这位公子,您手寒如冰,气息不稳,以我家三代行医的经验来看,如果不是伤寒,就是手足冰冷症。”
说着,她突然又出奇不异的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装模作样的继续道:“看你额上温度应该是不发烧,那手足冰冷症的可能性就更大一点。你们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这手足冰冷也是种病,你别觉着不误吃喝,不误玩乐,就不当一回事儿。
从来大病全因小病起,这样吧,我教你个方子。回家后,你用黄酒两斤,老姜丝半斤,加水一块儿煮了,倒进高木桶里连着小腿一块儿,每晚临睡前泡上半个……啊,是两刻钟。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没事了。”
“原来姑娘竟是位女神医,真是失敬失敬”。原本还一身寒气的清冷公子,在听了她那翻话后,竟抱起了拳,对着她认认真真施了一礼。
哈哈,看来电视台的养生频道还是蛮有用处的嘛。
夏骆凡的心情突然就跟大热天吃了冰激凌,坐云霄飞车正冲向顶端一般,那叫一个爽呀。
她眉飞色舞的张了嘴,刚想要谦虚几句,没想到,对面的那位却突然又变了脸,满是嘲弄的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在下手上的冷,却是因为刚刚搬了两块冰所致。姑娘,请听在下一句劝,在京城里冒冲郎中,后果很严重。”
“你?”夏骆凡气绝,呆呆的对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以及四周那些因为白看了一场精彩反转剧,而窃笑不已,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人群。老半天,才产生了一种想要咬点儿什么的冲动。
“你这个讨厌鬼,大头鬼,往后最好就别再叫我碰见,否则……否则一定把你扮成个女的,送给那个水仙花、自恋狂。”
心里堵了口气,地上的东西,她也再没心思拣,索性拍了拍手,焉头搭脑的往皇宫方向走。
“唉,这两天,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夕阳西下,仿佛连天边的云也感受到了她的低气压,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虽然没人听得见夏骆凡心里的自怨自艾,可是她身上的那股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却是每个人都感觉到了的。于是,如月、银霜这两个心里有鬼的,就变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如月姐姐,你说,她倒地有没有被十四爷那个啊?”
“怎么可能,要真那样了,她还能好端端的回来?”
“那她是怎么躲过的?如月姐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往后,她会怎么对付我们呐?”
“我呸,就凭她一个才进宫没几天的小蹄子,她,她敢对咱们……敢对咱们怎么……样……”
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边说她还边不时地偷看某人几眼。
在她们的胆战心惊中,时间缓缓流逝。夏骆凡依旧是每天东游西逛,并没对她俩儿做过什么。于是,如月、银霜那颗一直都吊着的心也渐渐的放松下来。
而后宫里的八卦热点,也渐渐的由谨嫔得闪闪发光的神鸟庇佑重获圣宠,转到了巡完河道已回宫中的‘冷面王’四贝勒跟‘侠王’十三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