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吧,说穿了就是自私自利。”夏骆凡靠着桌子直言不讳:“在我心里,不认识的跟认识的不能比,认识的跟要好的不能比,要好的又跟知心的不能比,可这知心的跟我自己却也不能比。所以,凡事我都只会从自身想起,爱自己多过一切。怎么样,你听了是不是也觉着我很自私很现实,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胤祯忍不住苦笑:“我想,世上之人大抵都是如此吧,只是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别说是八哥,就是我听了,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儿。”
“切,我就知道。”夏骆凡不屑:“你们男人呢,是个个都只听得进甜言蜜语的。”
“你们女人还不一样?”胤祯反唇相讥:“你找个不爱听的来我瞧瞧。”
“哈,”夏骆凡轻笑,调侃道:“没想到咱们十四爷原来也是个经验丰富的高手,看来平日里我倒是小瞧了你。”
“少胡说八道。”胤祯的脸情不自禁的红了红,岔开话题道:“这宫里的宫女没到年纪还能这么请旨回家的,满大清也就你这独一份儿,看来皇阿玛对你还真是疼得紧。”
“其实我也没想到呢。”夏骆凡不由得笑:“当是只是情急,并没想过万岁爷会不会真的准。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幸运,每日里侍候的是你皇阿玛这么伟大仁慈的君主?”
“是,你总算是傻人还有那么点儿傻福。”胤祯一边笑,一边从袖子里摸出叠纸递到她手中:“知道你老家出了事,八哥九哥十哥都托我给你带了银票。八哥他刑部的事儿忙抽不开身,进不了园子,叫我跟你说,不行就把家里人都接京里来吧,宅子什么的都是现成,包管替你弄得妥妥帖帖。”
“你回去替我谢谢几位爷吧。”夏骆凡接了银票,郑重的冲他屈了屈身:“奴婢一家儿,万岁爷赏的也就尽够了,不过这些银子奴婢也不推脱,就替家乡受灾的百姓接了,也替他们多谢几位爷的赏。”
“看你这丫头,跟我们说话还分得这么清。”胤祯撇嘴一笑,又道:“我听说这回山东的水灾真的很严重,你就听八哥的,把家里人都接京里来吧,离你近,照应起来也方便,要是你怕八哥出面容易招人猜忌,那就由我出面,城里城外……”
“奴婢在这儿先谢过十四爷了。”不待他把话说完,夏骆凡已玩笑般冲他屈了屈膝,又道:“只是老人家一向都讲究什么故土难离,落叶归根,只怕是不肯轻易挪地方,详细情形还得等我回去看过了才能再作打算,实在没辙,少不得也就只好麻烦十四爷一回了。”
“你呀,往后私底下,就别再爷长奴婢短的,直接叫我胤祯吧,反正在你心里也不是拿这‘爷’字当多了不起,又何必硬装乖巧,拿样子唬人。”
“是,奴婢遵命。”
夏骆凡依旧是乖乖巧巧的弯腰屈膝,只是起身时却冲他眨眨眼,顽皮的一笑。
“你呀你呀。”胤祯一指戳到她脑门儿上,无奈的叮嘱道:“出门在外,你自己要万事当心。四哥是天生的冷面冷心规矩又大,你最好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千万别当他跟我们似的随便乱说话,万一真要有个什么,我们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你自个吃苦,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