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枫的心里也百感交集,回想起了自己入党时,对着党旗宣誓那神圣而又激动的一刻,好半天,才抛开了对往事的缅怀,点了点头:“我们拥有实现的共同志向,是志同道合者,所以自今日起,我们的内部称呼要改一改,一律互称同志!”
“是!”比尔低低应了声,便道:“布什医....不,布什同志,我们才几十个人,人手显然不足,应该大力发展党员,但如何才能发展更多的同志加入我们?”
王枫正色道:“凡是承认拥护本党党纲和政策,愿成为忠实的党员者,经党员一人介绍,不分性别,不分国籍,均可接收为党员,成为我们的同志,挑选标准就按照我挑选你们的标准!
我们目前虽然只有几十个人,但我请同志们记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每个人都是喃喃念颂,简简单单的几个单词,竟仿佛蕴含了无穷哲理,眼神渐次亮了起来。
王枫充满鼓励的目光依次扫了过去,片刻之后,又道:“我们先把饭吃了,然后一起制定党章,一旦制出,每个人都要无条件遵守,并作为我们领导工人进行斗争的行动纲领!”
“是!”几名党员把面包取来,众人一边吃着,一边讨论。
其实所谓的讨论,无非是王枫根据红朝党章提供纲领,各人提出意见。或补充,或修改删除。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一份详细的党章被拟了出来。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党指挥枪。无论在任何时刻,都要确保党对所属武装力量的绝对控制,并且选举出了党组织机构,王枫任总书记,比尔与一名叫做帕潘的党员分任副书记,其余诸人各有任用。
人人脸上都带有掩饰不住的兴奋,王枫却是暗暗叹了口气,当面临着资产阶级与皇室贵族的疯狂镇压时,有多少人能活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又或是面对高官厚禄的利诱时。又有多少人能坚持最初的信仰?
在任何革命过程中,都不免有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现象,不是所有的始参与者,都是这一事业的开创者和前导者,也不是所有历史事件的亲历者,都注定会有辉煌的人生。
早期有五十七位党员,不算为革命事业牺牲的英烈,真正得正果者少之又少。据统计,在五十七人中,中途牺牲者达二十四人,变节投敌者达二十八人。所以说,在坎坷的征途上,随时会有掉队者、离去者、叛逃者。这是生活的法则!
实际上王枫清楚的很,自己在中国之所以一帆风顺。一方面来自于诛杀异己的雷霆手段,另一方面与清庭的不堪一击有关。得以在短时间内站稳阵脚,形势一片大好,这相当于给支持自己的人提供了充足的信心保证,但如果刚开始就举步维艰,困难重重,哪怕把革命口号喊的震天响,又有几个人能一直跟随自己?
而英国的情况与中国完全不同,英国的资本主义正处于上升期,资产阶级的势力极其强大,保守的贵族与皇室也不是软柿子,要想在英国建立无产阶级政权何其艰难,这四十多人中,有谁会得成正果呢?或者说,一个都没有?
王枫的目中现出了一丝怜悯与自责,可随即,就瞬间警醒!
‘不对,自己是来搞破坏,并不是真要在英国发动革命,英国人的死活与自己何干?可别存了妇人之仁,把自己陷进去啊!’王枫看向了周彦器与安吉丽娜等人,果然,除了周秀英,每个人的目中都现出了一丝狂热!
王枫大感头疼,暗暗寻思起了退路,以他的能力,发动一场工人暴动其实不难,难的是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全身而退,可是起义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变数也很大,思前顾后只会是束手束脚。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王枫很快不再多想,挥挥手道:“今天英国正式成立,我们没有酒,没有香槟庆祝,但我可以教大家唱一首歌,作为对这一历史性时刻的纪念,它就是《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要为真理而斗争....”
低亢而又充满斗争性的歌声再次点燃了情绪,跟随着王枫,每个人一遍接一遍的歌唱,歌声穿透夜幕,飘入了工人的家里,很多人都放下手里的活,喃喃歌唱,渐渐地,竟热泪盈眶!
足足唱了三遍,歌声才渐止,王枫深吸一口气道:“明天开始,我们将正式发展我们的党组织,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吧,现在我宣布,散会。”
“是!”众人纷纷告辞离去,很快只剩下了王枫一家,如今这一家人已经不住阿曼达家了,而是住在简陋的诊所里,安吉丽娜、周秀英与林幼娘三个女人睡里面的手术室,王枫与周彦器睡外面的门诊室,虽然条件依然简陋,但无论如何,总比十个人住一间要好。
安吉丽娜与林幼娘进去收拾东西,周秀英忍不住道:“你刚才有一小会儿的状态让我很担心呢,我还以为你把自己当作英国人了,幸好你醒悟了过来。”
王枫不以为然道:“大妹子同志,你太小看我了,我只是暂时受了点情绪的影响,你放心,我不会忘本的。”
“哼!”周秀英冷哼一声:“总司令同志,请原谅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会把你打晕绑走,反正你的功夫菜的很,不是我的对手!”
王枫无语,这时,周彦器又纠结的问道:“爸爸同志,我发现我已经是一个坚定的者了,我担心将来回国还放弃不了信仰,那该怎么办?”
王枫淡淡道:“没什么不好,它代表了人类对未来的美好愿望,你信仰我不反对,但现实很复杂,尤其是人心更是难以测度,人的贪婪与是实现的最大障碍,我希望你要联系中国的实际看待问题。
具体言之,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与欧洲资本家具有本质区别,并不是革命的对象,而是统战对象,我也不允许中国走上纯粹的资本主义道路,中国未来会奉行以社会主义为根基的市场经济制度,行了,说的太多你未必能理解,现在跟着我站桩,站完早点睡吧。”
“噢!”果然,周彦器不大理解的揉了揉脑袋,摆出了混元桩的起手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