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日上三竿,杨军手脚僵硬的被阿狄抱到湖泊边。他去加固就好,可杨军不放心。上次五条小指大的蚂蟥可是让他记忆犹新,这要再挂五条回来,那就是他蠢!
让阿狄套上薄薄的兽皮衣裤,边角扎紧,脖子等遮不到的皮肤抹上浓厚的野生姜汁,兽皮衣上也撒一点,姜汁辛辣刺鼻的味道在水里散开恐怕能让所以水生动物退避三尺!
保险起见,杨军还让阿狄用兽皮袋带一小袋姜汁在身上,每次味道挥发的差不多了又回来添一些。庆幸水位退去一半木桩竹排等都露了头,阿狄只要游来回检察一遍,稳固的自然不用管松动的再加固一下就是,没花多少时间。
阿狄上岸,杨军忙让其解了兽皮衣看一身没挂什么东西这才放心。
“我,没事。”阿狄笑下。
杨军没好气瞪他眼:“知道你没事。”那么大五条蚂蟥,看着都惊心动魄还说没事,要血被吸干才叫有事?
到了湖边肯定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阿狄拿了木叉就着浅水区叉了两条三斤的草鱼,杨军在湖边掐了老大一把的野芹菜还在浅水区的石头上瞧见了螺丝。这可把他乐的,当下卷了裤脚把野芹菜放一边提了竹蓝就下了水。
十来坪的浅水区清澈见底,石头、树枝上、岸岩边三三两两的粘了不少石螺丝,远古的石螺丝还没被人祸害过,几乎个个比拇指还要大一看就肥美。
阿狄见了把鱼放岸边,下水也开始摸螺丝。
杨军笑:“阿狄也吃过石螺丝?”
阿狄点头表示吃过,看手上拇指大的硬壳物。“石螺丝?”
杨军提了竹蓝过来,让阿狄把手上的石螺丝放竹蓝里。“这是我们那的普遍叫法,还有地方直接叫螺丝,河螺丝,小螺丝等,方言的叫法更不一样了。还有一种田螺跟这石螺丝差不多,个头更大壳也硬,但相比田螺我更喜欢吃石螺丝,虽然肉小些但更鲜更清甜。有一种做法叫‘唆螺’是我们那最受欢迎的做法。等回去把石螺丝过两天清水,我再给你做,阿狄肯定也喜欢。”
说到吃,阿狄承认要按杨军的说话那就是坐飞机都赶不上,仅管他不知道‘飞机’是什么东西,对杨军所说的比喻手法也一知半解,但就事实来说,他以前部落里吃的东西跟现在吃的比起来,真的差很多,有时想想都觉难以下口。
大概四十来分钟就摸了半蓝子石螺丝,掂在手上不下七八斤,招呼阿狄上岸打道回府。狗崽大的豆豆从草丛里钻出来,皮毛上不知从哪粘了一身癞球回来,窜到杨军脚边阿呜阿呜蹭,恐怕也是觉的不舒服。
杨军踢一脚喝斥:“就知道疯玩,没点狼样!”没好气蹲下来一颗颗给他拿掉,骂道:“再这么疯玩可不要你了!”
豆豆可听不懂,抖抖皮毛觉着舒服了噌一声又跑远了,气的杨军真想追上去抽一顿才好。
“养还不如不养,都被气死了!”杨军气呼呼扭头:“回去我们就锁院子,不给豆豆开门,看它怎么办!”
阿狄眨眼不答,记得前几天豆豆连中午都没回杨军就是这么说的,可后来豆豆回来第一个迎上去的也是他。
其实杨军也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谁叫他是绒毛控呢!更何况豆豆是匹狼,养匹狼在身边想想都威风呀!
回程老远瞧见远处浓烟滚滚,阿狄就近爬上树顶远远望去,浓烟中火红一片。
“是着火了?”杨军见阿狄下来忙问。
“是着火了。”阿狄眉眼犹豫。
杨军以为阿狄是担心火会烧到他们,安慰道:“火仗风势,风没往我们这吹那火也也到不了。再说,屋那边有条溪水,烧不过来就算烧过来家后面是高崖,前面十几二十米都把植物砍干净了也烧不起来。”
阿狄一来的确是担心火会烧到他们这,毕竟这个时节山上能烧的东西太多,二来更想的是去打猎。火会把山中的猎物赶往一个方向,他只要往这方向拦劫就能打到平时两三天的猎物。
“阿杨,我想去,打猎。”
杨军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家里不缺吃的,没必要冒这个险。”森林大火可不比别的火,烧起来贼快,再则还有浓烟,这要被呛晕了火烧到脚边都不带反应的。
“不危险,我会逆着火跑。”
“不准去!”杨军瞪他眼,回家把石螺丝用竹篓装了放清澈溪水里泡着,泡上两天石螺丝里的泥吐干净就能做唆螺。现在也可以做,但不干净,吃进嘴里一口的泥那该多糟心呀。
阿狄破鱼,但魂不守舍的差点伤了手。
杨军没好气的接了过来,回头问他:“真想去?”
“……火烧过后猎物会减少,过冬的食物怕会不够。”
杨军没办法说服阿狄对过冬食物需求的执着,没体会那种长久住在山洞里什么食物都没有的绝望就不会知道食物的珍贵。“……去可以,你要听我的。”
阿狄忙点头。
“不准靠近有明火的地方,不准跑到大火的前面,”一边说杨军一边剪开件纯白棉挂子,叠上三层做成个口罩,打湿水教他怎么挂在耳朵上:“不准摘下来,干了要打湿水那样就不会被浓烟呛着,不准打奔跑中的大型猛兽,还有,太阳落山前必须回来。否则我就去找你。”
“阿杨不要,找我。我会在,太阳落山前回来。”着火的森林要比平常危险数倍,不仅是火势还有被火逼的暴动的猎物。
“不想让我找那就太阳落山前回来。”见阿狄慎重点头,杨军这才松口气。阿狄重诺,答应的事就一定不会反悔,可就算知道阿狄的打猎技巧高超气力奇大无比也一定会在太阳落山前回来,但杨军还是忍不住心惊胆颤。气就气在他不会打猎,要是他会打猎那肯定能跟过去就不会只能呆在家里提心吊胆。
度日如年的盼到太阳下山,杨军站在门前心急如焚的看向阿狄离开的方向,连一向溺爱的豆豆都没空理会了。
太阳西沉,杨军正待出门找,阿狄从视线那头走来。跑近看阿狄脖子上都是血,杨军吓的脸色发白,伸手去碰。
阿狄忙拦:“我没伤,这是猎物,的血。”阿狄安慰好杨军,把身后小山似的猎物拖到溪边,交待句‘还好’,钻进树林又拖回三头野鹿和野鸡野兔若干。
杨军总算是知道阿狄为什么坚持上山了,就这收获能比得上平常三天的数量,野鹿獐子饱子算得上大型的足有七头,野鸡兔子用树滕窜麻花似的捆着,死沉死沉杨军都提不起来。瞧着这山堆似的猎物,杨军跨着肩认命的做好开晚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