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吧”,高世曼有点小得意,突然想起李陵刚才说信鸽之事,于是正色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信鸽?”
“信鸽?会送信儿的那种鸽子吗?”秦二想了想道,“听过是听过,就是没见过,听说军中有养有少量这种鸽子。”
没想到现下就有了信鸽,高世曼想着襄城远在吐蕃,若是能以信鸽传信,那岂不是大大缩减了来往通信的时间?这样一来,她与襄城虽相隔千里之外,却能互通有无,这样岂不是太好了,越想越是兴奋,她拉着秦二道:“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哪里可以弄到信鸽?”
“你可真是会使唤人,前儿你让帮敏之找的仆妇,我让人以你的名义给送去了两个,卖身契都交给她了”,秦二来主要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事儿的。
“太好了,大恩不言谢啊!”高世曼是真的高兴和感谢,“鸽子的事儿你也帮我打听打听吧,我想给襄城互相通个信儿。”
“我能不答应吗?”秦二笑。
“先谢了,可惜我不能以身相许了,要不然启真会杀了我的”,高世曼一高兴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启真她会替你谢谢我的!”秦二笑得更加灿烂。
他过来用脚踢了踢装八哥的盒子道:“你准备就这样养在盒子里?不怕它飞了。”
“回去让人编个笼子养着”,她还等着看戏呢,忍不住问道:“殿下忙完了?我爹来没。”
“你爹和苟大人一道儿来的,我刚过来的时候,他们一起去找殿下了”,秦二也觉得那个高世娟跟面前此人压根就不像一个爹生的,今天好好敲打一下也好。
那边苟大人和高克本听说齐王让他们去领人,才知道各家女儿在齐王的好日子里添秽气,当下又急又怒,两人在路上遇见,总不能跟小娘子似的也打起来吧,当然是自陈其罪,都说没把女儿教好,又商量着到了齐王面前如何转圜,最后一致决定说两家孩子是闹着玩的。
到了王府,两人见了齐王,见李陵脸上冷冷的,当下便互看了一眼,只听李陵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相信两位大人也都知道,可本王怎么听说两家的小姐在府里打了起来?本王自是不信的,谁敢在今天给本王招秽气?”
两人讪讪地道:“这一定是误会,误会。”
“我也觉得是误会啊,本王一去,只看到这两位小姐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好像要吃了对方似的,也不知道打没打,问她们话吧,都不理人,所以本王才将二位大人给请了来。”这话摆明给了台阶,这两位都是官场上的老人,若还不知道怎么办那就真是傻子了。
苟大人率先表态道:“齐王放心,小女再不济,也不会在今天给殿下添堵,还请待老夫去问问小女是怎么回事儿,再来给殿下请罪。”
李陵耷拉着脸不做声,苟大人给高克本使了个眼色,高克本忙道:“殿下,曼儿这孩子你也是知道的,世娟虽比她大姐差点儿,可也不至于这般不懂规矩,这一定是误会,待在下与苟大人去问问便知道了。”
听了这话,李陵脸色才好了一点儿,他淡淡地道:“你们去问问吧!本王在这儿等着。”
“是是!”两人忙下去问自家女儿怎么回事。
看着两人的背影,李陵扯了扯嘴角,这个高世娟比起高世曼可不是“差点儿”,在他眼里,只怕有十万八千里不止。
苟静与高世娟坐在厅里,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仔细想想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儿,怎么就打了起来呢。也不知道自家的长辈何时才能过来领自己回府,看今天齐王的样子是动了真火,只怕今天难得善了。两人心中都打着小鼓,苦苦地等待着。
苟大人和高克本见了自家女儿,见她们一边坐一个,都露出委屈的神色,也不打听来龙去脉了,当下团结起来,面授机宜,教两个女孩儿都说是闹着玩的,被围观的人当了真,又因不好意思,所以才憋着劲儿什么也不说。自家爹都这么说,两人自是不敢不听,现下只要让她们回府,叫她们说什么都成。
商量定,两个爹带着两个女儿,直接到齐王面前请罪,一进来苟大人便道:“殿下,今天的事儿,果然是误会,两个孩子闹着玩儿,结果旁人当了真,因不大好意思,所以才没说什么。”
李陵抬头,冷冷地瞧着两个女孩,苟静比高世娟机灵一点,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娟姐姐,咱们今天就是闹着玩儿的,你说是不是?”
高世娟只知道点头,反正齐王与大姐交好,自是不会太为难自己。
苟静见她配合,又接着道:“殿下恕罪,今天小女因误会搅了王府的喜气和殿下的兴致,还请殿下重重责罚。”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目的也达到了,李陵于是道:“既是误会,那便算了,本王也是不信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会当众打架。”
说一出口,苟静脸便红了,李陵接着道:“两位大人带小姐们回府吧,本王也乏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两个爹忙拉着女儿告退,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苟静本来是想趁今日博得齐王青眼的,结果落了个白眼,真是失算啊。两家都讪讪地回了府,待问明情况,少不得又将女儿骂了一顿,高克本也是气不打一处儿来,本来最疼爱的女儿,如今行事越发没了章程,倒是那没怎么关心的大女儿,左右逢源,不仅攀上了沈家,还与齐王和秦家交好,难不成自己这个爹真的脑子有问题?
这般想着,便严令高世娟以后不得出府,老老实实呆在府中,直到出阁。这样一来,就跟禁了足一般,再想跟着高世曼去哪里出风头,可就困难了。高世曼回府得知高世娟被禁了足,不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消停了。”
“小姐,这八哥怎么弄?”安心见她舒了口气,忙问安置这几只丑鸟的事儿。
“自然得找个笼子养着,晚上放进厅中,省得野猫什么的将它们捉了去”,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哪儿弄笼子呢?
安心正想问,高世曼接着道:“先找个透气的盒子装着吧,明天让人去做个笼子来。”
“哦”,安心拿着八哥儿走了。
而高世娟得知自己被禁止出府,心里那个气呀,若不是那个苟静上来就给自己一个耳巴子,自己会失去理智在那种场合跟她扭打起来吗。再一想苟静居然敢公然笑话自己婆家邓国公府,打她也是活该,自己那丰神俊朗的未婚夫,就算不是邓国公府的子弟,她也有些愿意嫁他了。
再一想,这次事件,自己也不过是禁个足,过几日爹爹气消了,自然解禁,可那苟静就没这般便宜了,先不说回府后长辈们会将之如何,最起码她还没定亲,这事一出,只怕影响不小,以后若想嫁去好点的人家,只怕难了。左右盘算,自己没啥损失,亏大的是苟静那个小泼妇,高世娟心情大好,忍不住在心中大笑几声。
有人就是如此,有时候损人,即便不利己,她也愿干。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所以环境改变人,家教塑造人,教育成就人。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高世曼再去庄子上的时候,便带了些处理好的辣椒给启真,她没事也好自己琢磨些菜式,倒是跟自己兴味相投。
庄子上的玉米和西红柿长势倒也正常,要按高世曼的意思,如果能在肥料上再加一把火就好了,可这时候农家肥根本不够用,也只能勉强,于是她就想着养些猪什么来进行循环养殖,有了这个想法,她便雀跃不已,恨不得立马实施才好。
她本想叫秦二来商量一下的,结果秦二吃完饭便来找她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高世曼笑嘻嘻地。
秦二早知她的套路,一笑道:“你找我?”
“你先说,我这事儿说来话长”,她示意他坐下。
“是这样的”,秦二坐下道,“《金刚经》都销完了,下面有些人建议我们提供些诸如《法华经》、《普门品经》之类的,有些地方的人喜欢这些经书,你看如何?”
“有需求就有市场,既然客人想要这些书,那便印吧,印刷这块,咱们目前先不要求赚钱,先培育市场,打出名号来再说。”前世的商业巨头哪一家不是先砸钱培育市场,当消费习惯形成的时候,市场需求已成汹涌之势,挡也挡不住,这时还怕钱不来找你?
秦二认真地看着她,她笑笑道:“所谓放水养鱼嘛!”
“就听你的”,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商场楞头青,略一想便明白她的深意。
“还有,我再编本基础教材,写完也拿去印,到时候免费发放,将咱们齐丰书局的名头打出去,何愁无名?”她深知教育的重要性,如今只有权贵富坤之家的子弟才能读得起书,普通子弟大多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秦二听她这么说皱眉道:“你有这么多时间吗?”
“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总是有的嘛”,高世曼又开始跑火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