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蹦跳着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心情很是愉悦。今天不但终于进了山、收获很大,而且还有专家给她的功夫作了鉴定,让她豁然开朗。她望了望绵延环绕的重峦叠障,又将眼光投向了刘大春出山时行走的方向。
想要出山,想要完成她做茶的心愿,必须得有两个条件:一是要有自保的武功;一是要有足够的路费。没有武功在身,想要在社会并不安定、法制并不健全的古代行走,只有死路一条;另一方面,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一分钱还能难倒英雄汉呢,更何况是她?
所以,自从穿越以来,她就一直在朝这两个方向努力。努力地练功,努力地改善家里的经济条件。她到周家学习,到小木屋找周子冽,无不是在为她的奋斗目标处心积虑。以她骨子里的清高,她何曾愿意到别人面前做低伏小?只不过她比较幸运,周家人并未给她冷眼,而周子冽虽然嘴臭,但眼睛里却没有半分不屑。否则她自认做不到忍辱负重,甚至连一个白眼都受不了。
而今天,周子冽点评过她练的功夫后,她对前路更是自信满满。她相信,只要她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她的武功一定能有所成;而今天进山看到满山的野味和药材,要积攒路费应该也不困难。看来明朝的广阔天地,大有她刘青成就一番作为的机会啊!
有人!正在沉思的刘青停下脚步,迅速地闪到一棵大树后。却见周玉珠急急地路过她藏身的地方,朝小木屋奔去。
“可怜的周玉珠。”刘青感慨。现在知道了周子冽的性格,可想而知周玉珠此番一定又是伤心而归。
也没时间替别人瞎操心,刘青加快了步伐,飞快地往家里走去。她要赶在刘大春回家之前进门。所幸到家时,只有秦玉英带着小宝在院子里喂鸡。
“嫂嫂,我回来了。”一进门,刘青笑嘻嘻地打招呼。她现在得打起精神来灭火。
“你个死丫头,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可知道我担了一天的心。”果然秦玉英一见她,就像炮仗被火点着“嘭”的一声就爆了。
“好嫂嫂,我这不是赶在哥哥进门前回来了么?”刘青笑嘻嘻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使劲摇,然后使出杀手锏,利诱秦玉英:“嫂嫂你猜我今天的收获是什么?”
秦玉英的情绪顿时被转移了,她看了看两手空空的刘青,两眼一瞪:“今天就什么也没猎到?”
“这不是怕我哥发现,不敢拿回家吗?”刘青嘟了嘟嘴,也不敢再卖关子,把今天的收获告诉给秦玉英听,“那里山鸡啊、野兔啊好多。可因为不敢拿回家,我只猎了一只兔子。不过周公子教我认了好多草药,我采了一些,正晾在他的院子里呢,晾干了咱们拿去卖给周先生。”
“你又扯大话骗我了吧?我可没听你哥说过有猎物成群的,他们常常进山一天也就猎一两只猎物,有时还空着手回来。你这才去多久?不过三四个时辰,倒好像说得不是你猎不着,而是不想猎那么多的样子。”邻人疑斧的寓言说的就是这个了:现在秦玉英因这两天的事,对刘青的人品问题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以至于现在刘青做什么事都要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她。
刘青无奈,谁叫她是有那么多秘密的人呢。没办法坦诚,只能凡事都被质疑啦。不过她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天长日久,秦玉英终会知道她刘青的人品的。
“因为周公子带我走的不是那条路,我们走的是另一个方向。不过路很难走,很少有人去,所以猎物倒多。”刘青耐心的解释道。
“现在不敢拿回家,再多有什么用?”秦玉英睇她一眼,“明明猎到的兔子吃不到嘴……”
“是啊,咱得想想办法让哥哥允许我进山。”刘青也叹了口气。
“别想!你哥哥宝贝你的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到这里秦玉英有些气闷。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把自己当成宝?可她的丈夫却把他的妹妹当成心肝宝贝疼在心上。她看了常常心生醋意,却又不能说什么。
“不去管它。”刘青手一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去做饭。”说完就蹦进厨房里去了。
当晚刘大春回来,家里一切如常,他自然没有发现什么。刘青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又蹙眉: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但时机成熟之前,她却不想让人知道她练功的事儿。秦玉英万事都好,就是有一条,爱跟别人炫耀。自己会武的事要是让她知道了,怕不得过一阵全村人都知道了。到时又有人像周玉珠一样想跟她学功夫,她教是不教?这东西不比养蚯蚓,对人品方面的要求实在太高了,可不敢胡乱教人。再说了,她自己都还是半桶水呢。
第二天刘青希望能再进一次山。但当她吃过早饭去小木屋的时候,周子冽却不在那里。厅堂的桌面上除了两瓶蛇药,还留了张纸条。
周子冽在纸条上说,他师父回来了,他又到山上受虐去了;厨房锅里有一半烤兔,是留给她吃的。这字条最后又写了一句:那女人好烦!似乎是后面才加上去的,墨汁的浓淡完全不一样。周子冽的字写得龙飞凤舞,倒跟他房里屏风上的那首《定风波》的笔迹一样,显然是同出一人之手。
刘青对着纸条上那最后一句话“哈哈”笑了一阵,想像着周子冽满脸郁闷的样子,她刚才看到字条时的失望心情仿佛好了很多。
不能进山就不进山吧!刘青耸耸肩,自己安慰自己,然后直奔厨房,掀开盖得密实的炒锅,果然看到半只烤兔。她伸手摸一摸,兔子早已冰凉,看来周子冽已走了很久了。刘青去看了看院子走廊上晾着的药材,然后摘了几片竹叶,洗净后把烤兔包起来,准备拿回家去给秦玉英当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