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郑纤云的喝声,博银连忙跑了上来将她扶下马车。等两人走到丰河岸时,柳迎风与白倾颜早已走出有一段距离了。
“颜姐姐,天还这样冷这花便开了,真漂亮。”柳迎风弯下腰,仔细地盯着那朵开得正好的花,像是想将它折下又舍不得的样子。
“这是杏花?”学着柳迎风的样子,白倾颜也站近了一些。仔细看了一下这花,才惊呼道。杏花在现代很少有人栽种,一来是因它颜色清冷,二来是不好培植,不受大众喜爱。但白倾颜因偶然的机会识得杏花,很是喜爱,可惜是名贵品种,很难到手。
“姐姐认识这花呀?”柳迎风见白倾颜叫出花的名字,不禁好奇道。她只知丰河岸种了许多之样清冷的花儿,虽然花开在初春,但来观赏的人依然不少。
“当然认识。”素手轻轻抚过花瓣,白倾颜突然想起从前读过的一首罗隐的诗“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悠悠将诗念完,白倾颜才叹道“多好的花,栽多也便不觉得有多名贵了。”
“好一句何异荣枯世上人!”一句惊叹,一位身着清新罗袍,腰间别着折扇,一头黑发梳得整齐,脸上嗪着笑意的男子从杏花的另一侧走了出来“迎风妹妹,许久不见。”
“是青筠哥哥!”听见男子与自己打招呼,柳迎风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看男子,一见是熟人,便笑着回应。
“今日你这丫头怎么有空来丰河玩?”被称作青筠的男子揉了揉柳迎风的头发,才望向白倾颜,双手合扰,微微弯腰行了个极周正的礼“姑娘见笑了。”
“不会。”白倾颜摇了摇头。看着这男子与柳迎风那般娴熟的模样,两人的感情似乎不错。
“对了,青筠哥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颜姐姐,跟我住一起的。”轻巧地将手挽在白倾颜手臂上,柳迎风又笑道“颜姐姐,这位是玄默的好朋友,左侍郎白青筠大人!”
“你也姓白?这名字好熟悉。”点头一笑,白倾颜有些诧异。这里的姓氏之多,简直超乎她的想像,而来这里也有近一个半月,还是第一次遇到与自己同姓之人。
“看来姑娘也姓白,真是巧。”白青筠也笑,又望了一眼刚刚白倾颜看过的杏花,不禁再次叹道“姑娘做的诗真是妙极,让在下很是佩服。”
“见笑了,那诗不是我作的,而是偶然听见,心有所感。”白倾颜也不得瑟地将别人所不知道的诗据为已有,而是如实地把事实说出来。
像是不在意那诗是不是白倾颜所作的一般,白青筠伸手将枝头上的杏花轻轻折了一朵下来,然后递给白倾颜“清冷脱俗,你给在下的第一印象,跟这杏花一般。”
“谢谢。”白倾颜莞尔一笑,伸手将白青筠手中的花儿接了过来,又瞧了瞧身边直盯着两人笑的柳迎风,才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与
我们一同赏花。”
“就是,多个人多热闹呀!”柳迎风见白倾颜这样提议,便也拉着白青筠的袖子表示赞同。
“那……便请了。”白青筠微微一笑,极为绅士地将手一伸,让白倾颜与柳迎风走在了前头。
后边郑纤云匆匆赶了上来,一见突然多了一位男子,不禁好奇“迎风,这位公子是何人?”
“纤云郡主,他是玄默的朋友,今日也来这儿赏花,偶然遇到,你说巧不巧。”见郑纤云发问,柳迎风回过头,弯着眼睛向郑纤云解释。
是唐玄默的朋友呀……那自然要打好关系的。思及此,郑纤云提着长裙快步走到白青筠身边,还不待她先开口,白青筠已经先她一步道“这位便是中山王的爱女郑纤云郡主了吧?”是疑问句,但白青筠却说得很是肯定,然后又微微一笑添了一句“玄默跟我提过你。”
“是吗……”郑纤云拈着帕子轻握嘴角,心里却开心极了。唐玄默向朋友提到过她,那表示他也并非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只是没想到,青筠有召一日有幸能亲眼见到郡主。”白青筠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郑纤云。他这是第一回见郑纤云,心中觉得很有是有趣,他想知道为何唐玄默每每提到郑纤云,都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从刚刚郑纤云出现到现在,他觉得郑纤云除了做作一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无法忍受的事。
“你是玄默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不知公子是仕子,还是经商?”郑纤云的话倒是说得很婉转。但三下两下便想把人身世都查个水流石出,也当真只有郑纤云才说得出口。
“在小在朝混了个小官,左侍郎。”白青筠面上也不作声,只是微微一笑,把答案说了出来。他并非有问必答,只是刚刚的一时兴起,现在倒也不好脱身。
“青筠哥哥,你快过来。”正当两人快要没话题之时,柳迎风恰巧冲白青筠招手,让他过去。朝柳迎风点了点头,白青筠微微拱手道“先失陪了,郡主见谅。”
其实让白青筠过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白倾颜随口问柳迎风唐玄默在忙什么,柳迎风说不知道,又想到说白青筠与他同朝为官,定会知道,才将他叫了过来。一见白青筠过来,柳迎风倒也直接,小小声地开口便道“青筠哥哥,与纤云郡主真有那么多话讲呀?”
“倒也不是,她问你青筠哥哥官居几品,你青筠哥哥是臣她是君,自己不好不答。”白青筠哈哈一笑,有些自嘲地道。
“原来是这样。”点点头,柳迎风才道“你说,玄默今日走得这样匆忙,你知道为什么吗?”平日就算是上早朝,唐玄默也没像今天这样面色凝重。
“他呀?最近可得忙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白青筠才继续说道“昨天不知为何,中堂大人之子被发现死在邻郊,看那模样,分明是被人杀害,中堂大人伤心欲死,上书让
圣上明查,圣上没有办法,中堂大人乃三代元老,必须重视,便让玄默赶紧去看看了。”
“可知那中堂大人之子是何时身亡的?”原本一直在边上静静听的白倾颜一听出事了,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好像这中堂之子也与她没什么关系,可她就是觉得很不安。
“这便得等玄默晚些时候回丞相府,你们再问他喽。”白青筠盯着白倾颜,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这白倾颜刚刚那微微焦急的神色是因为关心唐玄默吗?前些日子其实唐玄默便向他提起过白倾颜,只不过他这人生性懒散,也懒得特意去看,没想到今日在丰河相遇,真是有缘份。而唐玄默当时提起白倾颜的表情,在白青筠看来,是有些奇妙的。像是欣赏,又像是关切,很难具体形容。
“这样呀?不知是谁发现了中堂大人儿子的尸首的。”白倾颜只能无奈的表示,从来爱看悬疑篇的她现在对这件案子十分感兴趣。一来是想解了心中那份不安,二来是想知道到底中堂之子是为何而死,也许还有点别的因素,但白倾颜已无心再去一一想清楚了。
像是明白了白倾颜对案子的好奇似的,白青筠摸了摸鼻子,轻轻耸肩“这我也不知,如果白姑娘对这案子赶兴趣,为何不去问玄默呢?或许,还能帮到他什么。”这白倾颜倒真是有些奇特,听了有血案,竟然不避不闪,而且脸上还带着一丝期待一直追问,一点不像柳迎风,一听有血案便自动自发地回身去找郑纤云,免得听到这些话晚上不好入眠。
“也许我该听你的意见。”白青筠的提议白倾颜似乎很受用,点点头盯着白青筠友善地笑了一下,才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白公子,也许这样说你会不相信,但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像是……像是我们身上散发同一种味道,有种亲切感。”
白倾颜就是这样直接。一见到白青筠,她便觉得很有熟悉感,而且莫名的亲切。也许用古代的话来说,女子不该才与男子第一次见面便说这样超越尺度的话,但白倾颜偏又不是生来就在古代的女子。
“哈哈……原白姑娘与在下的感觉是一样的。”哈哈一笑,白青筠认真地点了点头,又道“在下以为第一次见面,实着不该对白姑娘说这样的话,便想以后熟识了再说,没想到白姑娘比在下潇洒多了。”白青筠倒也没有说假话。他的确是一见到白倾颜便觉得这女子一定与自己能相处得来。她不像柳迎风那样天真不懂世事,也不像郑纤云那样娇弱作做,虽然有些话说出来挺好玩的,但从她眼睛里可以看出她在思考,是个有见地的女人。
也许唐玄默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个挺特别的人。
“看来我们不知是同姓而巧,想法居然也那样相同。”白倾颜一听白青筠这样说,也不禁乐呵了,又见柳迎风与郑纤云并肩而行,时不时抬头望他们一眼,似乎很是好奇他们讲那件血案讲完了没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