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原为彭城郡下设的八县之一,说是县城,也就是个土围围着千多户人家。孟良特意看了城墙,用大石块垒的基石,基石上面是一人多高的青砖,再上面就是用土夯的土墙了。
?当时整个彭城郡在黄巾起义之前也不过八万多户,四十万多人。这在东汉十三郡里还算大的,毕竟项羽曾把彭城作为都城。
走到城门口,孟良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没带路引,没钱交城门税。
没钱交税还没关系,他不过是十余岁的孩;可没路引就没办法了,刚才万老汉在后面喊,可能就是带他去村里亭长处开路引吧。
孟良怯生生的慢慢移到城门口俩个郡国兵面前,也不说话。那个年轻点的郡国兵问道:“喂,小孩,你的路引呢?”
孟良一脸的茫然,摇摇头又慌忙的点点头,头低着不敢抬起来,眼睛却盯着那刀兵挂在腰上的刀。这刀就是把生铁铸造刀,根本没经过锻造,只是自己开了刃。
看来有些冶金史专家说生铁铸造延续这么多年造成了一个很大的恶果就是高技术的锻工越来越少还真是有道理的。
看着这把铁片刀,忽然明白了古书宝刀“削铁如泥”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能从现代带一把钢口好的菜刀过去,大概也能达到削铁如泥的效果。
那年龄大点杵着长矛的郡国兵在一边说那年轻人:“二毛,别吓着人家乡里孩。这一看就知道第一次来县城的,让他过去吧。”
孟良用感激的目光瞥了那长矛兵一眼。
除了东汉五铢钱、米帛以物易物、官员俸禄以多少石计量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孟良对东汉的货币价值体系一无所知。
所以,他看看时间尚早,也不急着卖东西,先把主要街道逛一遍。武原城就是东西市,东市卖日用杂货,西市卖牲口。下午时间,西市上就几根大木粧上拴着两头耕牛、一匹老马,连牲口贩都不见影。
孟良把东市七八家店铺逛了个够,对物价也基本有数了。这里盐价五,稻米三,小麦二,黑陶器碗只卖到一钱一只,铁器基本与盐等价。要以物易物只有等到每月初一十五开墟才有机会。
逛了一会,心有了打算。
现在还是太平年景,自己的岁数太小,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烧制瓷器,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一个孩干的事情。还有改良农具、用现代方法开田精耕细作、以后有条件制造铁器、再弄些后市才有的日用消费品等等,只能对别人说,自己有个师傅,修道的师傅,那时候,人们对于道士还是很迷信的。要说自己做的,那只能是被淋狗血泼大粪的下场了。
看来还是得回到那无名山谷悄悄的进行,反正出来一趟只需大半天的功夫。
主意已定,很快在心里列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第一位是食盐。一个月按半斤盐计算,得储存半年的量,那就是三斤。想想,哑然失笑,错了,应该是二斤,汉代的衡器一斤是十两。
第二位是铁制农具。锄头、镰刀、斧头、锹,耙、菜刀还有针线什么的。
第三位是粮食。自己种植太费时费工,还要准备农具、加工用具,这个还是买现成的方便。
第四位是书,现在是竹简。这年代用的都是古篆字,还是繁体,(废话!),得找本论语之类的书回去研究一下。
这样算来,食盐和铁器需要130左右,粮食需要50,再加上其他的,算起来总的需要200左右。身上有20多件瓷器,每件瓷器至少要卖10。心算好帐,便找了个掌柜看上去比较面善的店铺,那招牌上的名字是“吕记杂货。”
走进去,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碗,对掌柜的说:“掌柜大爷,我师父叫我来换东西。”
那掌柜眼睛一亮,也不掩饰,“这陶器别具一格,极品极品啊,小哥,这个你有多少?”
孟良卸下背篓,拿出了十四只碗、八只茶杯,不声不响的放在柜台上。
那茶杯是按照现代式样做的,除了没把手,比掌柜手上拿的美观的多。那掌柜对茶杯更加爱不释手,一会敲敲,一会又对着亮光照照。
“你师傅人呢,这是他自己烧的?稀罕货啊。”
孟良使劲的点点头,故意用很自豪的口气说:“我也帮忙的。”
孟良暗暗心惊,当即决定以后无论做什么东西,只要超前一点就好,本来回去还要找石灰石给它上釉的,这计划得立即终止,太引人注目了不好。
“哦,呵呵,小哥,这几样东西你要多少?要换些什么东西?”
孟良依旧点点头又跟着摇摇头。
那掌柜很精明,说:“小哥,这样吧,我们定个协议,你以后只要是这样的陶器都送到我这儿来,我包销。你要什么也在我店里拿,按市场公平价格。我给你这碗15一只,杯20一只。”
孟良脑袋瓜一转,早就算出来了:“碗210,杯160,合计370,已经大大超出自己购买东西的预算。”
当下故作老成说:“大爷,您老说了算。”将两只碗和两只茶杯往前一推说:“这是送给您的,不算钱。”
这等于去掉了70的零头。
那掌柜正用算筹搬弄不停,见他这样说,不禁一怔,爽朗的笑了:“呵呵,你这小哥倒有意思,我哪能占你这个便宜。”
孟良低着头,说:“这是我师傅教的。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交个朋友。以后好打交道。”
那掌柜欣喜万分,说:“好,我就交你这朋友,那我也应该回赠你个礼物。哎,正好,前几天,我大舅从彭城来,带了一条狗,就送给你给你做个伴吧,这狗可是王宫里出来的好猎犬,才三个月大。”
孟良也大喜,忙说:“谢谢大爷。”
掌柜的说:“我姓吕,就叫我吕大爷吧,你要什么自己挑吧。”
孟良也不客气,把需要的东西一一选好。说:“吕大爷,我师父还让我买本论语教我识字,不知道哪里有卖。”
“哦,这个只有学宫里有,这样吧,我家里有本,去年才制好,你先拿去吧”
孟良接过来,装模作样的翻了一下,看吕大爷还在聚精会神的码算筹,悄悄翻到最后一节,好不容易拼出了最后几个字:光和元年彭城学宫制。
“光和元年,光和元年是谁的年号啊”,嘴里嘟囔着,不知不觉说出了声。
那吕掌柜抬起头:“哦,你们在深山烧窑可能不知道。去年底,皇上大赦天下,改熹平年为光和元年了。”
见他还是一脸的茫然,又说道:“你师傅肯定知道,今上就是那河间王的后代,即位已近十年了”。
孟良这才明白过来:河间王的后代,年号熹平年改光和元年,光和元年到光和年时改年号为平元年。平元年,这太有名了,这是张角三兄弟黄巾军大起义开始的那一年,闹了半天,原来是汉灵帝啊。
虽然低头翻书,内心里已波涛汹涌,万万没想到,竟然穿到了三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