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哪里人士,谁派你来暗杀本相的?”孟良看着面前这小女人,不觉一阵恍惚。这女年龄二十余岁,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长着一张娃娃脸,却有说不出的妩媚感。两条细长的腿看上去非常结实,破洞处露出的肌肤白的耀眼。腰是那种通常所说的蜂腰,尤其是**,丰满却不臃肿。这腰与高耸的胸部形成了一个S形。身上穿的还是那身黑色的夜行衣,整个人异常的冷艳性感。细观她的眉毛,却根根耸立,分明是处之身。
孟良品味着这小女,下面却不争气的搭起了帐篷,这让他很有点不好意思。
那女见他问话,倔强的抿着嘴,把头侧向了另一边,竟然一句话都不搭。
孟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那女依旧不理不睬。
孟良嘿嘿一笑,将桌上的一根竹片扔到下面,说道:“史涣,扒下她的裤,左边的屁股,十下。看她还犟不犟?”
史涣走过来,背对着那女,挤眉弄眼了一番,掉转头去,将竹片在手里敲着,对那女说:“你还是老实回答他的话吧,一个小丫头被男人打屁股可不是滋味呀。”
那女掂量了一下两人的神态,见他二人均不苟言笑,一时难断真假,眼泪顺着眼角便流了出来。狠狠地盯了孟良一眼,“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孟良最看不得女人落泪,一看心就软,可此时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一定得打下这丫头的气焰,于是慢的说:“杀了你可太便宜你了。你现在就是我的奴隶,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你随便赏给我的哪个卫兵,对了,就邢四吧,上次打仗他立了战功,可鼻被人削去了半个,现在整天流鼻涕,挺可怜的。就他吧。来人,叫邢四来,赏他一个女奴。”
那女一脸的恶心样,猛喊了一声:“不要!”
“不要?好,那就第二条路,把你卖到勾栏里,换几两银花花也不错。嗯,到了那里你别想跑,新人去了都是扒光衣服绑在床上的,要接上四五十个客人才会放你去穿衣服。”
“不要!不要!不要!”
孟良一拍桌,提高声音道:“这不要那不要,你想要什么?”
那女一激灵,嘴里背书似的说道:“我叫庞十四娘,汝南人。我师父接的活,有人出钱要买你的性命。谁出的钱我真的不知道,我师父就是交代了你的长相住址,就派我来了。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你大人大量行行好放了我吧。”
“嗯,这还差不多。史涣,给她张凳,让她坐下吧。看你还是处之身,为何叫十四娘啊?”
庞十四娘听的此话,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我是孤儿,进师门后排行十四,跟师父姓,所以都叫我庞十四娘。”
孟良一下认真起来:“你弟兄姊妹几个?”
“庞二十是去年才入门的,她最小。”
“你们平时在家供奉的是谁的画像?”
“曹娥。祖师爷是曹娥。”
孟良一下明白了,这是墨者行会的人。墨开创墨门之后,有一支是专门修炼武艺,专事刺杀任务的。后来,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各门相继衰亡,墨门内部也分崩离析。这刺客一门渐渐**出来,不再讲求理想、政治派别,只是以接刺杀任务挣钱为生。
这曹娥本是东汉年间一宦家女,从小跟着墨者行会的人入山修炼武艺,待她艺成出山的时候,父亲却被人陷害栽赃,满门抄斩。这曹娥历经三年,将涉及满门抄斩案的当事人全部刺杀,没留下一个活口。由此,曹娥的性格却愈加乖戾,偏执,此后,她终身未嫁,专门收养一些孤儿,成立了一个新的组织,训练他们刺杀技术,成为江湖上最神秘的刺客行会。
这庞姓者是她的第三代弟出类拔萃者,所收的门人皆以庞字为姓,以入门先后排名,门徒出师之后皆以一正当职业为掩护,背地里专门替人刺杀仇人收取报酬。
这个女刺杀行会最是难惹,她们都继承了祖师爷的偏执,一旦惹上了她们,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孟良沉吟了一会,一想到关于她们的种种江湖传闻,顿时欲念全消,问道:“你这次刺杀任务失败,接下来会怎样?”
“如果接的是全单,就是不拿定金一次性付完的那种,会有新的人继续完成我的任务。”庞十四娘情绪稳定下来,见他们对自己只是心存戏弄,并不是真的无理,也有了几分好感。
“我放你走,你能引荐一下你的师父吗,我跟她有话说。也许以后有合作的机会。”面对暗始终窥视的刺客,终究是防不胜防。最好是能化敌为友,即使做不到,那怕和平相处也比多个敌人好,孟良马上想出了既定的战术。
“我不知道我师父是否会见你,我可以转告一下。”庞十四娘老老实实的答道,她对放她归去的承诺并没有表现出欣喜若狂的神态。
“史涣,你去叫一辆车,亲自送她出城门吧。”孟良说道。
庞十四娘走到门口,犹豫了会,从身上拿出一块粉红色的膏状物,回头走到孟良面前快速的对他说:“以后如果你想找我,在酒楼、当铺这些显眼的建筑上,离地十四寸画上一只鸟,我便会出现。”说完,逃跑似的离开了。
阚泽到了彭城,很快在彭城学堂谋到了一个教习的位置。他在离彭城学堂不远处租下了一套带院的民房,请了一个老头做杂役。每天便是两点一线,除了学堂便是家里,从不出门走亲访友。
倒是那王姓书时不时的过来坐坐,有时带上点酒菜,与他天南海北的瞎吹一通。
这日,那王书又来了。见阚泽正在书案上整理手稿,便问:“上次听德润兄说,在整理左传,可是完工了?”
阚泽长叹:“这左传释义耗费了我数年的心血,这段时间在彭城,利用闲暇时间又将它重新修订了一遍。唉,就放在那儿吧,要誊抄出来可不是我这几个薪水能雇得起人的。不提这事了,老孙头,去帮我打一壶酒,再来点牛肉花生,我与王兄好好的饮上一杯。”
王书便道:“这点誊抄的费用好解决啊,我们王都尉也是好学之人。上次听说德润兄潜心于左传研究,很是敬佩,不如我去跟他说说,让他来资助这笔钱如何?”
阚泽连连摆手:“无功不受禄,这可使不得啊。”
那王书正色道:“以先生之才,以后即使在刺史府谋个位置也是举手之间的事,难道就甘心在这故纸堆里了却一生?王都尉可是屡屡有招揽之意。实话对你说,我经常来你这儿也是王都尉的意思,看看德润兄什么时候想开了,王都尉定会奉为上宾。”
阚泽的脸上流露出犹豫之意。
那王都尉见他不似平时那样一口回绝,忙说:“德润兄,良禽择木而栖,你可以到王都尉那儿先干着,日后觉得不合再离开,这问题不就好解决了吗?”
阚泽像是下定了决心,答道:“王兄若能让王都尉将我这本左传释义找人誊抄百本,我定然效劳,甘为驱使。”
王书一拍桌,爽快的答道:“这个家我替都尉当了,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带你去见过都尉。来来,我们一醉方休。”
这顿酒一喝就是两个时辰,那王书终于不胜酒力,歪倒在一边。老孙头招呼书的仆人将他扶上马车,关了大门。对阚泽说:“阚先生,那条通道已经挖到将军府下面了,估计再有一天即可打通。现在是否打通,先和糜夫人联系上?”
“将糜夫人带出来安置在什么地方可准备好了?”
“去我家吧,我家里破旧,不引人注目,只是委屈糜夫人了。”
“大山那组进行的怎样?”
“买城墙那间房费了点周折,进度要慢一些,至少还得三天才能跟城墙下面的洞接上,那洞口也还得整理一番,只能夜里偷偷的进行了。”
“好的,把这消息传到武原。一切待武原那边确定了以后再统一行动。时间把握不好,这都是白费劲。明天我去面见王都尉,再火上浇点油,帮他下决心。”
王都尉是一身戎装在军帐里接见阚泽的。
见面就拉着他的手说道:“阚先生高才,我虽说是武人,却敬佩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先生之事我已经作了安排,一百本太少了,我让王书找人誊抄五百本,完工之后送两百本去下邳。陶刺史本是重学之人,对此善举一定会大加赞赏。此外,再送一部分去下邳学堂,郑康成先生见了也会很高兴的,如果他再给你批上几句评语,德润兄,你想不出名都难啊。”
阚泽的眼睛一亮,按捺不住激动的神情,迟疑的问道:“郑玄先生会看到这本书?那可是我阚泽的大幸啊。”
王都尉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负责将此书送到康成先生手里。来来,请坐请坐。你原是凤翔城的人,又在彭城呆过,先生如何研判当前的形势,望先生直言不讳,不吝赐教。”
阚泽也不客气,就在下首坐定,开言道:“既然都尉有所垂询,食人之禄当忠人之事,德润不揣冒昧,就直言相告了。”
“正当如此,愿闻其详。”
“良机错失啊,都尉。孟良拿下凤翔城、武原之后,正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若此时调集彭城的丹阳精兵会同家族的私兵、郡国兵,纵使拿不下武原,也可让孟良疲于应付,无力重整军备。此乃主动出击之策。”
王都尉答道:“可彭城的后方不稳,微山湖的湖盗猖獗,危害甚烈,让我们首尾不能兼顾啊。兵力有限,分兵两面受敌没有胜算啊。”
“据我推测,这微山湖的湖盗定于孟良有关系,你看他们打下庄园和坞堡后的做法与孟良同出一辙,这本是孟良主动出击的方略,牵制住彭城兵力,让他们有充裕的时间来休整军力。此外,又以丹阳兵的俘虏问题与都尉反复交涉,这实在是慢兵之计,目的就是为了争取时间。”
“先生高见,孟良一系列的作为确实有此用意,我们也有苦衷,只得将计就计。”
“第一次未能趁孟良立足不稳攻击他已经错失一次良机。这湖盗扰乱后方又未能及时进剿乃是错失第二次良机啊。湖盗刚起之时,如果能趁他们还不成气候,聚而歼之,迅速解除后患,再掉头向武原倒也不失一良策。”
王都尉不好说丹阳兵为出兵的事跟赵栾讨价还价,只得含混的说:“如今尚有补救之策否?”
“有。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如今之计,可趁湖盗连胜数场,正是骄横之时,调集重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微山岛,只需将他们击溃,便可扭转战局。此计关键在于一个快字,一定要偃旗息鼓,趁黑夜摸上去,不然,让他们事先察觉,分散到湖,就前功尽弃了。”
那王都尉连连拱手:“阚先生此论正合我意,只是调出丹阳兵之后,彭城如何防御?”
“我观天象,大后日有风起,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可于黄昏时分调出一千丹阳兵汇同三千郡国兵、私兵趁黑赶到湖边,上岛大概是寅时,正是酣睡之际,定可打他个措手不及。城里留守二千丹阳兵凭借城防的优势防御绰绰有余。如若担心,大后日部队出城之时即可关闭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如此断绝外面的消息,等武原得到消息,都尉已经凯旋而归了。”
王都尉大笑:“好计好计,来人,去请彭城相赵栾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