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揍了暗五?”睡醒后的安阳郡主满目震惊,张嘴接受一旁有些不自然的少年投喂。
她已好几日不曾吃过零嘴,就差没将厨房的糖塞到嘴里,莫非白从小包里翻出一颗蜜饯,塞到一旁的郡主嘴里。
苏澜鼓着腮帮子,享受的眯上双眼,面上关切:“听闻你揍了暗五?”
暗五撅着屁股在角落里拔针,正巧被红枣看了个正着。紫沁是个藏不住事的,早在苏澜起床时便当笑话与苏澜一同分享,二人对着涨红了脸的红枣很是嘲笑了一番。
然而作为好主子,暗五好歹守了她半年,她总不能让他受了委屈。自觉做了好事的安阳郡主挺挺胸膛,直盯着莫非白发问。
“……”清冷少年眸中染上委屈,波光潋滟,苏澜眼都看直了。
她大哥哥最是个不食烟火的,想来近来也是被她玷污了。
“总归他皮厚。”被美色迷晕了眼的安阳郡主眨眨眼,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皇上……从明日起我便要进宫任职了,只怕今后再不能陪你。”莫非白握着苏澜软软的小手,他不想对苏澜有所欺瞒,只有些愧疚。
苏澜拱了拱身子,整个埋在莫非白怀里,抬起小脸,问道:“想开了?”
话毕自己竟嗤笑一声,明帝若是想开了,她何必装病苦苦挣扎?
“从此往后,你便在我身后即可,外头的风雨我自替你挡着。”定安侯的身份到底见不得光,何况只封爵新贵,便是守门的世家子弟都高贵许多。
他见不得苏澜一人承受风雨,见不得她一人披荆斩棘。她素来高傲,如今却不得不低头。他立誓将她捧在手心,自然要好好谋划一番。
“只你在,我便什么都不怕。”苏澜知他能耐,纵是不出仕,他亦总有法子护自己,“大哥哥又使了什么法子,竟让皇上非将你放到眼皮底下不可?”
“许是闻到些许风声,竟当我是越霖了。”明帝闻到的风声,不过是他差人刻意放出的罢了。依那位多疑又虚伪的性子,断然不会寻越霖进宫询问,只今后将他放在眼皮底下。莫非白摩挲着心上人柔顺的发丝,恨不得凑上去亲一口才罢休,“是御前侍卫。”
苏澜顿了顿,揪着衣摆
轻笑一声,“竟是个肥差。皇上体恤郡马,唯恐日后郡主受了委屈,竟赏了郡马个好差事。”她凤眸微挑,慵懒的靠在一旁,得意地仰起脑袋,“大哥哥,我说的可对?”
莫非白将这宝贝疙瘩搂到怀中,方柔声说道:“阿澜猜的自是分毫不差。我若是白身,到底没个体面。”
“你明知我不在意这些。”苏澜恼道,若是一定要优秀,一定要卓绝,一定要所有人都满意,都羡慕,那还是她的爱情了吗。她看上的是莫非白对她的心意,纵使他毫无作为,她都愿嫁他,“何况大哥哥本就不差,断不会让我受了委屈。”
“嗯。”莫非白应了一声,媳妇儿不在意,他却是在意的,“定安侯那身份到底见不得光,我虽在朝中设下不少暗棋,却总不算荣耀。暗处再是风光,也断不足让人知晓。”他若想让他的宝贝受人艳羡,便需个明面上的身份。
“阿澜不必担忧,御前侍卫的那头子,正巧是千机阁的人,断不会为难与我。”那侍卫长听闻他欲来任职,竟激动得找不着北,只傻呵呵的看着他直乐,最终被近来有些暴躁的越霖抽得鼻青脸肿,“越霖从此便是正经的定安侯爷。”
风华绝代的侯爷。一度认为越霖应当个小倌的安阳郡主不大乐意,瘪着嘴哼哼道:“越霖只怕不大习惯这官场沉浮。”
她总觉哪日越霖忍不住了便穿一身妖里妖气的大红衣裳,凑到旁的官员门前大喊“官人竟始乱终弃”。
单这般想着,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侍卫大人担忧心上人受了寒气,忙将大氅取来披到她身上,方道:“越霖本是云南郡王长子,因继室算计流落江南,真好被我瞧见。”
越霖前世可谓三皇子齐文锦一大助力,因继母迫害流落江南,后被齐文锦救下,他天资聪颖,却本性张狂,最是不羁。齐文锦为拉拢他,竟以那继室性命相换。纵是如此,越霖也只效忠了他五年罢了。后齐文锦登基,自是对越霖赶尽杀绝。
这世他誓要斩断齐文锦所有爪牙,先他一步救下越霖,并带回尚未声名鹊起的千机阁。比起齐文锦手段果决,显然他的迂回诚恳更对越霖胃口。
报仇,自然是自己亲自动手的好。如今越霖已是一朝侯
爷,要收拾那继室,自然不在话下。
“这朝中究竟埋了多少你的暗棋?”苏澜不欲多谈旁人,将话题扯开,“何时开始任职?”御前侍卫虽风光,却到底是个累人的活计,她自是不愿莫非白在外奔波。
他本有指点江山的通天才能,何故因她委屈自己当个御前侍卫。
莫非白知她有些恼了,只温声道:“算不得辛苦。只每日能见着你,便是死我也是不惧的。”
“说什么呢!”苏澜嗔他一眼,“本郡主断然不为你守寡。”
她瞪大双眼,毫不退让的撅着小嘴,莫非白将头撇向一边,最终还是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厚脸皮的安阳郡主笑嘻嘻地揪着侍卫大人的脸颊,眼见少年耳垂慢慢发红,竟又不要脸的故技重施:“说你爱我。”
侍卫大人羞答答的看着心上人,低声道:“我爱你。”
我爱你,从从前到往后,只你一个,永生不变。
且不说安阳郡主与侍卫大人如何柔情蜜意,徐贵妃此时已气得只恨不得将殿中物件通通摔个遍。
“蠢货,简直蠢到家了!”一个精致的花瓶瞬间碎了一地,徐贵妃心中气闷难耐,“安阳如今越发能耐了,竟连徐家也算计上了,若再不除她,本宫还有何脸面面对徐家人?”
她最疼爱的侄女,竟被苏澜设计没了清白,竟还不能声张,只打碎牙往肚里吞。那宋舒玉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与她侄女共侍一夫?若不是那么个继室出的玩意儿,灵蝶怎会有此一难?
“母妃息怒。”齐文锦双眼一眯,满目算计,苏澜与他已无联系,正因着她,自己方会失了圣心,支持者寥寥。听闻她与太子走得极近,倒果真是个卑贱的,也无需再留了。
“且等来年开春,总有收拾她的时候。”
且让她过个好年,来年……便再无来年了。纵使她靠山再强悍,也断不会为个死人与他不快。
将军府既拉拢不到,日后只等他成事,必让那些个没眼色的后悔莫及。真当那声名狼藉的安阳是个东西?未免太过顺杆子往上爬了些。
齐文锦阴郁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徐贵妃竟吓得一抖,但想到苏澜,只又剩下气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