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另一个道士小声道,“小点声,小心被他听见的话,咱们可就惨了。”?
“哼!就是。”那个道士虽然满腹怨气,但是声音还是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你说也奇怪了,师傅他老人家明明是做了几十年的道观主持,为什么会怕空空这个才来几年的小道士?竟然还让众人尊称他为大师兄?”?
另一个道士问道,“对了,你来几年了?”?
“唔,我来了两年,师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哦,难怪你会不知道呢。”只听那个道士神秘兮兮的道,““你别看他才来几年,可是他的后台可硬了。据说是……”?说道后面,两个道士伏在一起耳语起来。?
半晌,那个道士惊呼起来:“呀!怪不得呢。就连师傅都不敢惹,咱们更不能惹了,以后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嘿,你总算明白了——”?
站在茅厕里的道士轻笑一声,突然他“妈呀”一声尖叫了起来,在幽黑的夜里显得异常恐怖。?
把藏在树后面的蒙毅和范梁下了一跳,而在茅厕外面的道士更是吓得心惊胆战。他惊恐的道:“师兄,你怎么了?”?
“真他妈倒霉!”茅厕里的那个道士恨声骂道,“就连上个厕所也他妈的掉进茅坑里,他妈的,这个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噗……”外面的道士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马上又发觉不对,连忙止住笑声,同情的道:“师兄,我就说他没好心眼子吧——呃——算了——咱们不说他——我们回去吧——”?
说完,那个道士捂着鼻子和落进茅厕的那个道士走远了去。?
树后面的蒙毅和范梁一直憋着笑。,却不敢笑出声来。等他们绕过院子看不见背影,两个人这才笑着走出来。?
半晌,两个人忍住笑。蒙毅望着第一重院子里的灯光,不由得叹息道:“啧啧,如果不是亲耳听见的话,还真想不到风光无限的南山道观主持竟然也会被人欺压!”?
范梁蹙眉道:“三弟,这两个道士嘴里的大师兄到底是谁?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会让无心道长怕他,可见不是一般人!”?
“我也不知道,这几年王上几乎不让我来南山。又怎么会知道道观里发生的事情。”蒙毅摇了摇头,对这件事情也迷惑不解。?
“嗯!不是一般人——该不是——”蒙毅突然愕然道,“莫非——莫非是他派来的——除了他,我想不起谁有这么大的权力,竟然会让无心道长相让。”?
“唔,看来咱们需要多加小心了,”范梁点了点头,拉起蒙毅向前面走去。忽然他纳闷的道《“咦,三弟,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
蒙毅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抖了一下,道:“嗯?真是感觉有些冷呢。”?
“莫非是伤口的事情?”范梁嘟囔着加快了脚步,“三弟,快点,完事后咱们快回家吧。”?
晚课想必已经做完,第一重院子里已经没有了道士们的诵经声,一切都显得那样静谧。?
范梁和蒙毅两个人悄悄潜往无心道长的卧室,却发现道长的卧室依然明亮。屋里隐约传出说话的声音。?
范梁和蒙毅伏在窗下屏息听去。只可惜声音近乎耳语,在外面根本就听不出说的什么。半晌,就听屋里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说话的声音也清晰地传进两个人的耳里。?
“师傅,快想应对之策吧。再这样下去,只怕你的位置难保?”?
“唉……”无心道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悟净,你先下去吧。为师也累了。”?
“是!”屋里答应着,很快,一个道士从屋里退了出来,在石阶上顿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开。?
“唉……”屋里再次传出一声长长地叹息声,很快,灯火熄灭,屋里归于一片寂静。?
范梁和蒙毅相视一眼,两个人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迅速闪进屋子里。?
“谁?”无心道长一声惊呼,就要喊起来。?
借着幽暗的月色,范梁疾步上前,一把捂住无心道长的嘴,沉声道:“道长休得声张。”?
说话间,蒙毅‘啪’的一下打亮火折子,并低声道:“道长,是我!”?
“蒙上卿?范将军?”无心道长看清是他们,一颗惊魂未定的心总算踏实了许多,他指了指范梁的手,示意他松开手。?
范梁谨慎的道:“我松开你,你可不要声张。了吗?”?
旁边的蒙毅笑道:“二哥,你就放心吧。无心道长知道咱们没有恶意,是不是?道长。”?
“嗯。”无心道长苦笑着点了点头。?
范梁看了看蒙毅,这才将手拿开。?
睨着二人一身夜行衣打扮,无心道长不禁蹙紧了眉头,道:“不知道二位大人深夜找贫道有何事情?”?
蒙毅向外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道:“无心道长,我兄弟二人此次前来,并无恶意,但是却不愿意被人知道。现在我先将火折子灭了,咱们在慢慢细说如何?”?
睨着神情严肃的范梁和蒙毅,无心道长点了点头。?
蒙毅吹灭了火折子,顿时屋里有幽黑一片,只有窗外幽幽的月光从窗棂洒进来,让人可以看清对方的轮廓。?
无心道长疑惑的道:“不知二位大人深夜到此,想知道什么事情??如果有需要贫道的地方,贫道自当竭尽全力。”?
蒙毅抬眼再次望了望外面,确定外面并没有人以后,蒙毅这才回过脸来,轻声道:“道长,我和二哥刚从后面密院出来。有些事情需要请教道长。”?
“啊?”无心道长身子一颤,几乎从榻上掉了下来。?
他抬起头来,一双目光在月色下闪动着极度恐惧的光芒,声音颤抖得语不成句:“你——你们——去——去那儿了——”?
“嗯。”蒙毅点了点头,轻笑着声音却有些冰冷起来,“嘿,我这些年从来不知道咱们那密院里还有一处密室所在。”?
“你当然不知道!”无心道长失神的嘟囔道,“只怕这个世上能知道此处的并不多吧。”?范梁和蒙毅相视一眼,道:“嗯?道长此话何意?”?
无心道长猛地抬起头来,面上陷入更深的恐惧中。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蒙毅面前,惶惶道:“这件事情还请蒙大人和范将军亲自去问王上吧。贫道实在不知。”?“哼!无心道长,此事关系重大,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范梁见他不说,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口气也有些强硬起来。?
“二哥,不要着急。”蒙毅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身伸臂将无心道长搀起来,“道长快快请起。”?
无心道长嘴里不停的嘟囔道:“贫道不知,贫道真的不知……”?
蒙毅沉默了一下,道:“这么多年以来,道长和我蒙氏一家交情不浅,论起来,我还得尊称道长一句长辈。”?
无心道长诚惶诚恐的道:“蒙大人这样岂不是折杀贫道吗?”?
蒙毅摇头道:“道长,今日蒙毅来此,并不是以秦国的大臣身份前来,而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前来拜见道长,只不过是事出无奈,所以才会如此冒昧,还望道长见谅。”?
“蒙大人过谦了。”无心道长惶然不已。?
蒙毅睨着他,转移开话题:“道长,据说道观里有一个蛮横无理的空空道士,却不知道是何来头?”?
提起空空二字,无心道长浑身又是一颤,他畏忌的看了看那外面,十分谨慎的答道:”这位空空道长可不是一位寻常人物,他做事自是有他的道理,何来蛮横无理之说?想必是大人听错了。”?
范梁见他如此谨慎,忍不住笑道:“果真如此吗?看来是我们兄弟听错了。但不知这位道长是一位何等不寻常之辈?竟然让无心道长如此惧怕他?”?
无心道长道:“二位大人在此和贫道开什么玩笑?难道你们不知道空空道长是当今王上钦派来的吗?”?
“果然是他?”范梁惊呼起来,“三弟……”?
蒙毅连忙出声道:“嘘,二哥,小点声。”?
范梁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住嘴。?
无心道长睨着二人怪异的举动,不禁微皱起眉头,对二人的来意再次揣度起来。?
蒙毅看向无心道长,语重心长的道:“这也算是开了先例了。想必是因为密室的事情,王上才会派人来监视道长的吧?”?
无心道长连忙恭恭敬敬的道:“大人切莫开玩笑,空空道长来此受了王上的旨意,贫道岂敢说什么监视之类的话。万一此话传出去的话,反而是贫道的不是了。”?
听他的意思,对这个空空道长甚是畏惧。?
范梁见他总是不肯说实话,想到蒙毅胳膊上的箭伤,心里着急起来。于是开门见山的道:“无心道长,我们兄弟二人来此,就是想问一下当年王上在此修道,曾经做了一回道场,这段时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知他这话一出口,那道长双腿一软,竟跌倒在地。嘴里还不停的嘟囔道:“贫道不知,贫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