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江姑娘吗?你怎么在这里啊?听说你找我来为你作证啊?呵呵……没问题,我一定会给你好好作证的,绝对不会胡说一句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村里的阿泰家的,此刻正捂着嘴笑着看向江梓涵说话,眼睛里仿佛是淬了毒一般。
“大胆刁妇!公堂之上不可喧哗!来人,先掌嘴三下!”
这阿泰家的做派很明显把府尹大人给膈应到了,当下便吩咐衙役掌嘴阿泰家的,给她一个教训。
那北海王的手下府尹大人不敢得罪,这无礼的乡野村妇,府尹大人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一听府尹大人要把自己给掌嘴三下,阿泰家的顿时有些慌张害怕,脸面跪在地上求饶,只是没等她开口呼喊,就被一早上前的衙役给捂住嘴拖了下去。
也不过是几息时间,那阿泰家的就又被衙役给带了上来,不过此次她可没有刚刚嘲讽江梓涵时的得意模样,像是一个死狗一般被拖着扔在了大堂上。
“江氏,这可是那村里的村民?”
未给江梓涵反应的机会,府尹大人直接问道。
“是。”江梓涵回答的有些艰难,但是仍然承认了,毕竟这是不可抹灭的事实。
“她可曾给你售卖毛皮?”
听到这一个问题后,江梓涵便知道自己今日是掉入了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里,她抬起头看向府尹大人,又把视线移到府尹大人头顶上的明镜高悬那块匾上,缓缓开口道:
“有过。”
此话一落,江梓涵好像听到了自己铃铛入狱的声响,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对于之后的事情,已是没有一分的兴趣,再次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在对上江梓涵的视线后,尤其是看到江梓涵看向自己头顶处的那块匾,府尹大人感觉自己有些愧对百姓。
当初,他也是从一个农家出来,没有人脉,从一个小小的九品外放小官,走到这一步,更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苦难,曾经他也有过为黎民百姓做事的愿望,只是后来被残酷的现实给磨炼的一分不剩。
险些一声幽幽叹气出口,府尹大人的情绪很快收敛了起来,再次恢复那副严肃的模样,转而问向了阿泰家的。
“你可是那村里的人士?可曾售卖过毛皮给她?”
府尹大人指了指江梓涵,看向阿泰家的问道。
面对府尹大人时,那阿泰家的本就有些害怕,她一个小小的村民,见过最大的官儿也就是村里的里正,更不要说府尹这般大的官职。一时间心里极为恐慌。
再者,刚刚因为看到江梓涵有些得意忘形而被府尹大人给叫人掌了嘴,阿泰家的更是害怕,要不是那男子一直在一旁用眼神威胁着,说不准她就把所有的事情给坦白了出来。
不过,在面对巨大的以及自己的身家性命的威胁后,阿泰家的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地说道:
“回……回大人小妇人正是那……那村里人士,有……有卖给她毛皮。”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阿泰家的有问题,但是眼下的情形,谁也不敢开口替江梓涵说话,众人只是有些可怜地看着江梓涵,时不时摇头叹气。
而后府尹大人又隔空指了指那放在地上的毛皮问道:“那这些可是你们售卖给江氏的毛皮?”
阿泰家的当即像模像样地翻了翻地上的毛皮,再次出声道:“回大人,这些都是我们售卖给江姑,江氏的毛皮。”
后面这一句话,比起前面那一句,阿泰家的很明显说的更加顺溜了些,显然是已经从害怕中缓和了过来。
当下更是开始对着江梓涵各种添油加醋的抹黑:
“回大人,这些兔毛皮本就是江氏低价购买回去的,不过她有着自己的一套处理毛皮的办法,可以使毛皮看上去很是顺滑,所以她才一点都不害怕会被别人发现她所用的毛皮是兔毛皮。”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显然是有曾经买了江梓涵店里毛皮的百姓开始躁动起来,甚至有人当场对着江梓涵开始扔烂菜叶什么的。
江梓涵苦笑了一下,这就是百姓,最是容易被愚弄,眼下成了这般模样,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氏,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府尹大人把目光投向了江梓涵,出声问道。
江梓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后又低头跪在那里,被淹没在一片烂菜叶当中,看着很是孤寂可怜。
那些衙役有些不忍,尤其是早间江梓涵还给了他们一笔不少的小费,当即站出来把那些躁动的百姓给压了下来。
接着,江梓涵就被衙役给关押到了大牢,也没有当场宣布她的罪名,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到底是什么?
大牢很潮湿,只有小小的一块干草地是干净的,可惜已经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给占领了。
当江梓涵被带进大牢后,她们便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江梓涵,眼睛里有着不怀好意,一直来回扫视着。
直到那些衙役离开后,这才一窝蜂地扑了上来。
江梓涵有些无力地招架着,她的银针早在被关押进大牢的时候给收了起来,此刻浑身没有一件可以防身的东西。
尽管这样,熟知人体各个穴位的江梓涵仍旧是让这些女囚吃了些苦头,不过双方都没有得到便宜。
大概是看到江梓涵是一块硬骨头,不好啃,那女囚头目这才有些不甘心地啐了一口,不再理会江梓涵。
江梓涵也乐得清闲,当下从那堆干草里抱了一些铺在另一块空地上,期间有一只的老鼠跑过。
那女囚头目原本准备看江梓涵的笑话,谁知江梓涵竟是无动于衷,好像是没有看到那丑陋的老鼠一般,极为淡然地跨过去,抱膝坐下。
她不由得对着江梓涵有些刮目相看,原本以为像是江梓涵这般看着娇滴滴的女子,应当是最害怕这些东西了,谁知江梓涵竟是和一般不女子不同,女囚头目当下收起了准备再次欺负江梓涵的心思。
这,她们倒是各自安好。
那边,等司无双带着小丫头来到府尹府外后,江梓涵已是被带入了大牢,所有的审判已是完结,他只能看到那大堂上的烂菜叶,想象着江梓涵那会儿所受的委屈与苦难,心里仿佛是被针扎了一般。
缓缓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司无双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接着,他对着自己的心口就是一顿猛捶,想要把自己的心给捶烂一般。
这一幕把小丫头给吓到了,当场开始哭着拽住司无双的衣摆喊道:“姐夫,姐夫你怎么了?是不是姐姐出了什么事情?”
小丫头看到这样的司无双,本能地联想到是江梓涵出了事,她很害怕。
听到小丫头的话后,司无双才放下了捶打自己心口的右手,他这样一个废人,为什么不代替江梓涵早早地死去,还这样苟活于世。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江梓涵给早早地救了出来。
刚好,这时有一个衙役准备下衙。
他是轮值的晚班,所以要比其他衙役下的晚一些,此刻神情不是很好地着自己的脖子,显然很累。
就在他走到门口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一直略微粗糙的手伸在了他的面前,手心里放着一锭银子,看着不少。
衙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刚准备抬手把银子拿起来,那只粗糙的手就收了回去,顺着手臂看过去,衙役发现来人是一个有些沧桑的年轻男人,只是他的左臂着,很明显是有问题。
不过想着刚刚他居然敢戏弄于自己,衙役当下很是生气地喊道:“没看到这是衙门重地,闲人免进吗?你瞎了眼了?快滚开!不然一会儿把你抓进大牢去!反正今日已经送进去一个了。”
最后这句话,衙役是有些嘟囔地说着,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尽管如此,司无双依旧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的眼底暗了暗,江梓涵竟是被收押进了大牢,那里的环境那么差,也不知道江梓涵能不能受得了?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欺负江梓涵?
司无双越想越难受,恨不得自己亲自进去代替江梓涵。
当下把情绪收敛了一下,重新拿出那锭银子,看着衙役说道:
“这位官爷,小的打听一下,今日可是有一个年轻女子被收押进大牢?”
问完后,司无双一直眼巴巴地看着衙役,有些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衙役从司无双的手里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看着上面的牙印,这才满意地看向司无双,把银子放回了自己的袖袋里,有些可惜地说道:
“是啊,今日可不就是刚刚收押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吗?还是个做生意的女子,长得可真是漂亮,就是那万花楼里的头牌都比不上这女子的一根手指头,啧啧……”
说到最后,衙役的神色变了变,脸上出现一片迷茫又向往的神情,显然想的不是什么好事。
司无双右手握拳,紧了紧,很快又松了开来,再次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