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姑奶奶,我错了,错了,姑奶奶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黑脸大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膝盖处插着的木筷子出已经瘆成了血色,他双手紧紧地抱着那条腿,却不敢伸手去拔出,嚣张气焰顿时散去,登时就怂了,忙不迭开始求饶。
“可是本尊刚刚听说过,你,好像说当今女帝是你的女人?你什么时候跟战神越弦如此熟络?又或者说,你,是真的色胆包天到连这大雍的主人都敢觊觎?”君越打了个响指,明明做出的是一副无辜至极的声音,此刻却就是一个恶魔,从身到心,狠狠地折磨眼前已经怕极了的人。
她可不是什么善茬,既然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既然要做,那便不能轻易放过!
“不敢,求求大爷您饶了我吧,饶了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黑脸大汉说着求饶,但垂首痛苦难耐的脸上却是厉色十足,心里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去整一整这个第一次让他如此吃亏的人。
“大姐姐,就是他们,他们是大坏蛋!”只是黑脸大汉忘了,作威作福久了,还会有不畏惧强权的人存在,哪怕她只是一个少女。
“暖暖。”缓过来神的老妇连忙将少女给拉到了自己怀里,弯腰道歉,“谢谢姑娘为我们做主,只是他们是这京城的金吾卫,上头都是有人的,老妪实在怕是连累了姑娘,姑娘还是快些走吧!”
君越目光掠过那惊惧的老妇,柔和一笑,“好!”但一字毕,君越又意味深长地开口道:“但有时候,一味地忍让只会换来更大的欺辱。所以,小姑娘,你做的很对!”
一语毕,君越转过身便是一脚将瘫软在地上的人给毫不留情地踹了出去,秦楼月瞧着出奇没有直接整死人的君越,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学着君越的动作将那该死的另一个人走狗给踹了出去。
门外响起哀嚎之声,本来僻静的街道上顿时出现了几道不和谐的声音。围观之人顿起,只不过这片刻,便从荒无人烟成了人声鼎沸,惊讶,唏嘘,叫好之声更是不绝入耳。
因为,他们很想知道,这个敢与这两个人恶霸作对的人是谁!
看到这一切的君越身形陡转,扫了那些惊疑的围观之人,冷怒道:“鱼肉百姓,此罪一,私收赋税,此罪二,违背军令,此罪三,金吾卫是为了维护百姓的安全而存在,如今竟然充斥着人渣,我,越弦,曾经的大雍战神,以后大雍的女帝,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政治清明,百姓安乐乃是国之本。
诸位若是有何冤屈,皇宫门前鸣鼓便是为你们而存在,无论何时,但凡御状,朕必还你们一个清白!”
君越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绝色却又让众人无比熟悉的脸,那个每每打了胜仗穿着铠甲骑在骏马上的奇女子,如今迎风而立,不怒自威。虽然是黛眉红唇,却有着女子的英气,华服在身,高傲冷艳,睥睨着一切,仿佛她就该是神,该是这片大陆第一个女皇!
“越—越弦……”趴在地上的黑脸大汉第一次觉得生比死还难受,手指被狠狠的拧在脚下,经脉传来一阵阵蚀骨剜心的痛,脸色惨白,惧怕地想要开口求饶,却发现,她任何辩驳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
天知道,为何他如此倒霉,偏偏在说了那恐怖到不极致的越弦的话之后就遇到了正主,敢对女帝不敬,他就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参见女皇陛下!”围观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那属于越弦的脸,那属于越弦的民心在顷刻之间便让他们做出了决定,垂首而拜。
“大姐姐,你真的是女皇陛下吗?那你能不能让阿爹回来看看我呢?我真的好想好想他,阿娘不在了,他老是不回来,我真的想看看阿爹到底是如何模样。”挣脱了老妪束缚的小女孩怯怯地拉了拉君越的衣袖,压低声音恳求道,那模样,有欣喜,也有一丝丝哀怜,让君越鼻尖一酸。
“好,姐姐一定满足暖暖的愿望。那小暖暖能否告诉姐姐,爹爹叫什么名字吗?”君越爱怜地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
“孩子不懂事,还请女皇陛下莫怪。女皇陛下你日理万机,不必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老妪眨了眨眼,隐隐看去,里面已经有了浑浊的泪水,她拉过小女孩,紧紧抱住她,跪在君越侧旁。
“阿爹叫丁豪,我叫丁暖,女皇陛下你能答应暖暖吗?”虽然被阻拦,但小女孩却依旧不肯放弃,她仰起头,晶莹如露珠的眸恳切地望着君越,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她的回答,生怕君越给出的是否定的答案。
“姐姐答应你,替你找到爹爹。”君越轻轻一笑,弯下腰,随和地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轻轻将跪下的老妇扶起。
“你们也都起来吧!越弦今日如此说,以后也会如此做。女帝是民心所向,昔日月轲荒淫无度,上天为戒,施以天雷,朕,必然不会再重蹈覆辙!”君越将笑容收敛,沉声开口,语气凌厉,却也刚劲,气势逼人。
“来人,将他们二人带回东山大营,朕要亲自处置,此事朕必然给诸位一个交代!”君越抬了抬手,足尖轻点,蓝衣翩跹,在那小道之上,很快不见了踪影。
而跪倒在地,惊吓到晕厥的两个张狂大汉也被暗处涌出来的两个黑影很快给架走。
很快,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便落下帷幕,众人不过才刚刚站起,那意气风发的人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一时间,平静被打破,嘈杂交错之语很快盖过。
但,那霸气凌厉的身影,那独属于战神越弦的风采,女帝之姿,却永远刻在了这些人心中。
整个郴州,乃至整个大雍,一传十十传百般知晓了这战神女帝的明德,一致众*赞,天命之子,实乃如此。
雷厉风行,恩威并施,德才兼备,有勇有谋,不过轻轻一举,便那些惊疑徘徊的人心全部收服。
当然,这是后话……
彼时,君越正迈着轻快的步伐,飞檐走壁地向着东山大营而去。
“哎哎哎,大越,你等等我啊,等等我!”十米开外的秦楼月懊恼地抓了抓额前的碎发,这步伐提到极致,却还是赶不上那心情愉悦的人,不由得添了几丝怒气。
“二秦,你若是再慢些,都快成那乌龟了!”君越自然听出来后面的人气喘吁吁的呼吸声,顿住脚步,转身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嫌弃地开口道,红唇微启,看着却让人气死。
“大越!你等等我又不会死,真是累死我了!你为什么不当场杀了那两个为虎作伥的家伙,反而要将他们带到东山大营之中呢?万一那两个人根本不是金吾卫呢?到时候你又准备给他们一个交代呢?”急急忙忙跟上来的秦楼月拍了拍心口,将心中埋了一路的问题给出。
“这第一,是怕伤了那个小女孩的心,第二,是怕脏了自己的手,这第三嘛,自然是追根溯源,挖一挖这背后的人,整整这风气嘛!”君越回头,拍了拍了秦楼月的肩膀,给了某个人一个她很白痴的的眼神。
“好,女皇陛下你好好挖,收了民心心情好了许多吧,看来这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跑的都快赶上风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实在赶不上大爷您的步伐,您老自己去玩吧!”秦楼月被上面那一句话也是被气的连话都连看一眼毒舌的君越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一屁股就在这城郊的屋檐上坐了下来,说什么也不准备走了。
“你不走,那本尊只好当带个宠物了,话说,拽着你一只胳膊在天上晃,这滋味应该也是不错的吧!”君越也不生气,伸手一拽,就不由分说躲开了秦楼月的反击,一把拉住那秦楼月的手,飞身一跃,宛如惊鸿,迅极而下。
“啊啊啊!你放手,放手!疼死了,臭大越,坏大越!”某个在低空中疼的脸色都变了的少女蹬着腿,使劲的挣扎着,姿势扭曲,十分难看。
“好啊,那我放开了!”看好戏的君越戏谑一笑,右手猛地一松。
“啊!要死啊,要死啊!大越,你,你!”少女继续尖叫,直到腰间猛地伸过来一双手,将她给牢牢地揽在了怀中,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才降低了下去,总算恢复了些许的平静。
“二秦,还玩吗?”君越挑眉奸笑,转了转那灵动的眼珠,深邃的眸中孩子气十足。
“不玩了,不玩了。大越,你比较牛逼,我惹不起,惹不起,这总算行了吧!”某个被吊的半死不活的人仰天长叹,总算将步伐提到极致,认命地跟了上去。
两道身影划过这一方天空,在宁静中留下点点声响,然后将欢笑遗落在这不知名之处。
蓝天白云,芳草茵茵,属于这个新时代的新气象也在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