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怒放的谷底,青色悬崖下,溪流巨石上,背靠背的坐着一对年轻男女。伴随着男子婉转优美的笛声,女子清甜润泽的嗓音在谷中萦绕:
没有起没有落,没有悲喜的佛,指关节黑色,眼眶红色
没有水没有火,没有烽烟的国,寒铁衣黑色,裙角红色
谁祈祷谁念咒,谁挽起了袖口,青冥剑向左,悲伤向右
谁挽弓谁舞袖,谁摊开了卷轴,灭神钺向前,年华向后
谁等谁等了一万年,只是等来一个错!谁对谁凝望一秒钟,于是留下了传说
他等她等了一万年,只是等来了寂寞!她对他凝望一秒钟,转身带走了传说
谁祈祷谁念咒,谁挽起了袖口,青冥剑向左,悲伤向右
谁挽弓谁舞袖,谁摊开了卷轴,灭神钺向前,年华向后
一个人哭泣,引来一万人嘶吼,万千铠甲,难敌三寸绕指柔
一个人皱眉,惹得一万人颤抖,三千疆域不过一曲春水流
谁等谁等了一万年,只是等来一个错!谁对谁凝望一秒钟,于是留下了传说
他等她等了一万年,只是等来了寂寞!她对他凝望一秒钟,转身带走了传说
谁羽化谁绝尘,谁留下稻草人,谁超度谁封存,谁点亮长明灯
玄武岩黑色,苍穹红色……”
故事,就从这首歌开始——
天月王朝三年
吞日王朝皇帝夜冥亲自率兵攻打银星王朝!顿时,狼烟四起,烽火燎原!
天月王朝派兵援助银星王朝,带兵之人正是九王爷——燕王!
“狼原”
——吞日王朝与银星王朝的交界处,隶属银星王朝,此时却驻扎着吞日王朝的五万精兵。
月光下,辽阔的草原已不再是一片宁静与安详,漫天篝火烧透天际,染红了正在滴泪的繁星,似血般的颜色。
军营十丈之外,此时本该无一人的小树林中居然传出一阵琴声,铿锵有力,声声敲耳,浓浓的杀意袭卷而来,树木“簌簌”直响,引得四围野兽纷纷逃向林外……
音调一转,琴声变得缠绵悱恻,透着淡淡的哀伤,似有诉不尽的思恋又被强行抑制,强烈的郁抑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少树木已应声而断……
突然,林中红光一闪,琴声嘎然而止。
不一会儿,从树林中走出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金边黑袍,长长的黑发被一条深色缎带随意绑着,随风乱舞,在额前耳边任意肆虐,却无法掩盖他那张俊美如天神般的脸。刀削的精致轮廓,修长的眉峰微微上扬,漆黑的眸子闪着异样的色彩,性感的薄唇正带着一丝邪笑,妖媚惑人。
他左手抱琴快速向军营走去,步伐轻盈,似飞似飘,一眨眼,人已在军营门口。火光中,清楚可见他手中墨琴断了一根弦,直直垂下,而他右手正握着一支通体血红的玉簪,簪中竟似有血液流动,美得眩目诡异!
看了眼手中的玉簪,他的笑容更加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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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所带来的人心惶惶还是需要用笑声来进行调节的。
皎洁的月光为天月皇朝染上了一层愉悦的面纱,调皮的星星兴奋的眨着眼睛,似乎正在期待一场精彩的好戏上演。
皇宫——
一个人影飘入“锦华宫”,身形如风,优美潇洒,落地无声。
里面的宫女们看到他先是一呆,眼里全是惊艳,然后慢慢的羞红了脸。
只见他有着一双如幽谷般的墨色眼睛,遗世独立的绝美面容,以及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气质,黑白相间的长发随意落在他肩膀上,素衣淡袍衬得他更显飘逸。
宫女们看痴了……
突然,从他的斗篷中探出一个脑袋,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闪着璀璨的光芒,清秀俏丽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漆黑的长发扎成两根麻花辫子,随着粉色的缎带在腰侧晃啊晃……也晃醒了宫女们的痴迷。
一个稍微年长的宫女扯开嗓子大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内屋
天月王朝皇帝——天墨正在与华贵妃进行少儿不宜的“床上运动”,却突然听到从外面传来破坏兴致的叫声,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他停止了“运动”,翻身起床,没去看华贵妃那张带着失望的倾国倾城的脸。
一个侍卫站在门口请示:“启奏陛下,锦华宫有刺客闯入,请陛下暂且回避!”
刺客?天墨皱起了眉。若真有刺客,那青蛇为何不现身?若不是刺客,那外面的打斗声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透着兴奋的清脆声音从外面传来:
“花妖,加油!GO!GO!GO!……”
“左边!左边!对,让他见识见识‘如来神掌’的厉害……”
“这招叫什么?‘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
“犯规!犯规!偷袭犯规!说你呢,头上插着竹签的大哥……”
“哇~花妖救命……”
“哼哼,知道‘花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了吧……”
“喂,那边那个漂亮MM,能给我倒杯茶吗?谢谢!我喉咙好干……”
天墨眼神一闪,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让华贵妃伺候穿衣,嘴角居然挂起玩味的笑容,眼睛似有似无的透出激动。
大厅里,侍卫已经倒了一地,身上却并无伤痕。一个素衣公子傲立其中,满目幽深,薄唇轻抿,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不压迫,却让人不易靠近。
不远处,一个粉衣姑娘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水晶葡萄,闪闪发光的眼睛里满是兴奋,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使得她原本俏丽的面孔更添生动。
素衣公子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变得温暖,嘴角微扬,淡淡的笑容里带着宠溺夹杂着少许无奈。
“弓箭手!”
随着一声呼啸,“锦华宫”已被侍卫重重包围,前排侍卫手中皆持长弓,箭已在铉,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住手!”
一个极具威严的低沉声音传来,接着从内屋走出一个身着黑金龙袍的俊美男子。众侍卫和宫女们见到男子,都纷纷跪下行礼,齐声喊到:“奴才(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嗨~天墨!”粉衣姑娘坏笑着的给他招呼,“终于舍得出来啦?看你一副求欲不满的样子,我们还真过意不去呢~”说完转过头去,剥了颗水晶葡萄放入素衣公子的口中,脸上哪有半点愧色。素衣公子翘起嘴角弯出优美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快乐的扑扇着,一扫刚才的清冷。
“咳~”天墨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低下头齐声说道:“是!奴才(奴婢)告退!”
“华贵妃,你也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华贵妃施了礼,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粉衣姑娘,才迈着莲步离开。
55555……那个姑娘,把皇上赐给她的贡品水晶葡萄吃了!
那两个心安理得的吃着别人水晶葡萄的人,不正是水映月和云清逸还会有谁?
待众人离开,天墨先对云清逸点了个头,然后转向水映月时,立马换上一张痞痞的笑脸。“月丫头,你又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因为舍不得我,所以回来陪我啊?”边问边快速的抢了颗葡萄放到嘴里。
水映月白了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回答:“NO。1,我若没回来,现在能站在你面前吗?NO。2,三天前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NO。3,我不介意你现场来一段《孔雀东南飞》,虽然你这只孔雀有点老。”
天墨双手捂胸,做痛心状,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亏我这一年来日日想着你,夜夜念着你,谁知,你居然拐着弯骂我自做多情,真是让人伤心又寒心啊!”说完,垂下眼睑看着地面,一副“伤心不愿被人知”的样子。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嘴角因要努力忍住笑而不停的抽搐着。
水映月本想以唇相讥,但见他的伤心样,内心马上被愧疚与不忍涨得鼓鼓的。哎~要怪就怪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于是,她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天墨,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其实这一年里,我是十分挺想念大家的,当然,包括你!这不,刚回来就赶着来看你了呗!”
被拉着的男子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诡计得成的笑容,可是他依然看着地面,用着悲戚的声音说:“我不相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水映月极力想填补他因受伤而残缺心灵。
“给个的拥抱!”声音是悲戚中带着期望。
拥抱?那还不简单?
于是她张开双臂,想给伤心欲绝的人儿来个大大的拥抱。
嘿嘿~目的达成!天墨忙抬起头,张开双臂,想快速拥佳人入怀,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已挡着一只通体碧玉的笛子,而佳人的后领早被一只修长的手拎住,动弹不得。笛子与手的主人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眼神深不可测。
他只好放下手臂,摸摸鼻子,神情有些复杂。水映月则奇怪的看了一眼拎着她衣领的男子,怎么?欺负她个矮,还是拎她的衣领拎上瘾了?
“咳~”天墨打破尴尬,“我想月丫头来找我不只是单单看我这么简单吧?”
“你真聪明!一猜就对!”水映月毫不吝啬的夸奖着,既然“身体上”不能给他安慰,那就在精神上安慰安慰吧。
天墨走到主座坐下来,微笑着问:“有什么事情吗?”他知道,这丫头讨厌皇宫讨厌得紧,若不是有什么重大事情,绝不会轻易来的。
水映月从怀中掏出一幅画,然后在他面前展开,认真的说道:“我想请你帮忙找下画中的人。”
天墨看着那幅画先是一惊,接着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咳~月丫头,你觉得就凭一幅‘抽象画’就能轻易找到画中之人吗?”
“抽象画?”水映月提高声音,“这叫‘漫画’懂不懂?‘漫画’! 真是老古董!还有,我画成这样自然有我的道理,不然我早就让花妖画了。当然,我并不是说我的画功差,而是画风有所不同罢了。”
天墨忍住笑,“什么道理?”
“我想让你在全国各地都贴上这副画,画中的人看到画后自然会和我联系。”看到天墨一脸的不解,她继续说道:“你想啊,既然全国各地都贴着,那表示这个人‘分量’很重,很可能会成为不法之徒的目标,那她岂不是很危险?所以我才用我和她两人才看得懂的画,这样,她既知道我在找她,又不会陷入莫名的险境中,岂不是两全其美?”
天墨点了点头,“的确两全齐美。那我马上吩咐下去,叫各地方官员照着你的画临上几百份,四处贴上。”
“对了,叫他们把这些字写在画下面。”水映月从刺绣小包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天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接过纸条。当他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哈哈~月丫头,你呀~哈哈~”
水映月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样?很聪明吧?记得叫你的‘员工’一但找到她,定要当上宾对待,可不能当成通缉犯了,最好找到后,直接送到你这里来。”眼睛一转,警告的瞪着他:“首先说明,你可不许乱打她的主意!”
“呵呵~这个自然明白。”天墨干笑,“对了,你还没告诉我画中人是谁呢?”
“她叫叶茹,是我‘那边’的好友,这次不小心和我一起穿来了。”水映月眼神露出担忧,“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伤?她在这里只有我一个朋友,身上又没银两……”
“谁说她只有你一个朋友?”天墨打断她,“月丫头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我相信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他说的‘其他人’自然是指江湖中的那个几个“大人物”。
水映月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天墨。”
“月丫头啥时候变得客气起来了?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见外吗?”天墨一笑,“况且,我也正好有事想请你们帮个忙。”说完,神秘的看着两人。
水映月与云清逸对视了一下,然后水映月提问:“有什么事情是你这个皇帝不能解决的,还需要我们帮忙?”
天墨笑得神秘,“帮我参加一场婚礼。”
“婚礼?”水映月瞪大了眼睛,然后满脸兴奋,“谁的婚礼?在哪里举办?”嘿嘿,来古代几次了,都还没见识过古代的婚礼呢。
“是我皇妹与银星王朝玉面王爷的婚礼。”
“你哪个皇妹?玉面王爷又是谁?”
“这个皇妹你也认识,就是天双。”
“什么?天双?”水映月跳了起来,然后又讪讪的坐下。
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她和天双经常在一起。那时候,天双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非常文静,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因为她母妃一直不得先帝的宠爱,所以母女俩经常被其他的嫔妃公主们欺压,使得她的性格变得胆小懦弱并且很爱哭。
当时,她正在宫中帮天墨,偶然遇到这只陷入狼群的小绵羊,同情心使然,便经常带着她玩,给她讲故事,从旁开导她。多次下来,天双的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眼中慢慢露出坚强,可她哭的本事依然有增无减。她那一哭,并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相反的,她只是默默的流泪,能“无声”的哭上三天三夜,旁边的人不被她的隐忍心痛死也会被她的眼泪给淹死。
她很喜欢天双那个女孩,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她大婚之日。三年了,天双也十五岁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三年前,自己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因为一条手链,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时代,经历了酸甜苦辣,经历了爱恨情仇,也经历了生死离别。如今,她也算成熟了,懂得了包容与原谅,更懂得了舍弃与珍惜。
她转过头看着云清逸,对他温柔一笑,云清逸也正温柔的看着她。
突然,她敛住笑容,然后满脸愤怒的看向天墨,“别告诉我,这又是你决定的一场政治婚姻!”
天墨苦笑,“我说过,作为一个皇帝也有着许多无可奈何。如今吞日王朝正在攻打银星王朝,我已派天禹出兵援助银星王朝。这次联姻就是为了更加巩固两国的关系,安定民心,共同对付外敌。”
水映月垂头丧气的撇了撇,她当然知道做皇帝有皇帝的难处,但是用一个女孩的幸福去换取两国的交好,这种事情她是绝不赞成的。但是,皇命一出,岂能悔改?更何况还关系着两个国家的名声与百姓的民心!
哎!这就是身为古代女人的悲哀,身为古代帝王家女人的悲哀!
天墨怎能不了解她的心思,于是他慎重的说道:“月丫头,我也知道这样对不起天双,所以我也想尽量弥补她,况且这次她所嫁之人也是人中龙凤,虽然他心中……本来我是想亲自护送她,但是国不能一日无君,天月王朝与银星王朝距离遥远,送亲队伍又不适宜行进太快,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我想请你们替我去一趟。月丫头算得上天双的半个姐姐,也算代娘家亲人去看看她,给她些安慰,相信她看到你,也会很开心的。”
水映月点了点头,笑了,“说不定也可以请那个玉面王爷帮忙在银星王朝找下我的朋友。对了,你还没说那个玉面王爷到底是何许人也,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怎么?你一路上都没听说过?”天墨一脸诧异。
“我回来后第一个想的就是来找你帮忙,哪有时间去听那些八卦新闻啊!”
天墨笑了,笑得诡异。“那也好,等你见到他,你自然会明白。至于你那位朋友……放心吧,我会派快马到全国各地以及银星王朝贴下告示的,就不必麻烦玉面王爷了。对了,算算时间,和亲队伍在五天后就能抵达银星王朝了,还请你们早点动身。”最好路途上别耽搁,别打听,等见到新郎后肯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水映月虽没听到想听的答案,却并不生气。作为一个拥有着天下无双聪明伶俐无比优秀堪比柯南侦探细胞的她,亲自寻找真相才是最享受的乐趣。
“那好,我们明天就动身,争取能参加天双的婚礼。”
天墨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还有一块镶金边的玄木,“这个是请柬以及通关令牌。这块令牌代表着天月王朝的皇帝,也就是我的亲临,相信会对你们有所帮助的。”说完,把东西放入水映月手中。
哇塞~又是一个“万能金牌”!水映月笑着把令牌收好,然后把请柬交给云清逸保管。
“肚子饿了,弄点东西吃吧!不过味道要好,而且千万别弄多了,够吃就行。”她一向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虽然每天吃的点心比三餐还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