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也不再理梅,跟桔道了别这后,上了马车,跟在穆佑轩的马后,也走了。..梅眼睁睁地看着,穆家一行人走得干干净净,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如泉水一样地涌了出来,却哭得无声无息。桔站在她面前,心说:“原来,人如果真的伤心了,是不会大喊大叫的。”
桔见梅哭得伤心,终于还是不忍心了。她蹲下来,轻声劝道:“梅姐,不嫁给穆佑轩也不见得是坏事。大家族的内院争斗,也不是我们有能力参与的。你这么漂亮,一定还能够找到好人家的。”
梅听了桔话,却来了精神,骂到:“呸,你别在这里假好心了。要不是你挑拨。穆二公怎么会不要我了,他明明是喜欢我的。现在,我被抛弃了,你倒在这儿假惺惺的做好人。我记住你了,但凡我有发达的一天,我一定让你好看的。”
桔见梅不识好歹,冷笑着说:“你是不是发达的一天,那是以后的事。但是,现在你在我家门前这么哭,你不嫌难看,我还嫌丢人呢。要哭,你回自己有关上门,哭个够去。现在,穆家公已经走了,你在这里哭得再伤心,也引不来人家的怜惜。”说完,桔回到院里,把门关上,省得看到梅,坐在自己家门前哭,心烦。
梅似乎这才发现,自己是坐在桔家门前的地上哭。她忙站了起来,又愣愣地看着,桔家紧闭的大门。过了好一会儿,她对着桔家的门“呸”了一声,才匆匆忙忙地跑回自己的家。一进家门,就发现小张氏正坐在她的房间里等她。原来,小张氏早就看到梅去找穆佑轩了。从梅出门开始,她就坐在梅的房间里等消息。
她发现梅红肿着眼睛走了进来,有些心疼地问:“怎么哭得这么厉害,穆家公不肯现在就提亲吗?不要紧的,你还小,等一二两年也没有关系。等你哥回来,再让他想想办法,也许可以让你先进穆府。就象是他哥哥的那个妾一样,先当个通房丫头也行,只要能生下一儿半女的,就可以做妾了。”
梅扑到小张氏的怀里大哭,说:“穆二公不要我了。”小张氏慌张地说:“怎么会呢?他是大将军了,不会说话不算数的。他不是接了你的信物了吗?”梅哭道:“他说不知道是我的荷包,才收的。现在他把荷包还给我了。”梅这才把荷包从腰带上拿下来,给小张氏看。
小张氏看着荷包,傻了眼。她喃喃地说:“不知道是你的荷包。那他以为是谁的?”半晌,她走到门口,对着院里正在喂鸡的桃喊:“桃,去找一下江峰。让他去镇上堂把你大哥找回来。就说家里出大事儿了,让他赶紧回来想办法。”
她看着桃跑了出去,才对梅说:“你哥不是让你不要轻举枉动了吗?你怎么不听话呢?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她已经忘了刚刚,她还满心欢喜地,在梅房间里,等着梅给她带回好消息来。
梅听了她的话,哭得更厉害,说:“穆公已经把荷包还给我了。他不会娶我了,我不活了。”小张氏忙说:“乖女儿,别哭了。你哥一定会能办法的,你可不能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你要是有个长两短的,娘可也是活不下去了。”说着她也哭了起来。
母女两个在房间里闹腾了好一会儿,江山才回来。他不高兴地对小张氏说:“娘,以后别总让江峰到堂里叫我。有什么事情,也要等我晚上回来再说。最近一段时间,我在先生那里已经请了不少假了,先生已经很不高兴了。”他知道,最近张弘看他不顺眼,总想借口处罚他。但是,他现在毕竟是童生,张弘也只能从功课和考勤上为难他。
在江常顺家里,大家都一向是顺着江山的脾气了。小张氏见江山发火,立刻陪笑着说:“山儿,娘这不是有急事儿吗?”江山叹了口气问:“什么事儿,这么急?”小张氏说:“是梅的婚事。今天她去找穆二公了……”江山没等小张氏说完,就急了,说:“我不是让她等等再说的吗,谁让她去的?”
梅小声地说:“今天穆二公来接穆家小姐了。我想,他以后可能不会来沿山村了,一着急,就……”“碰钉了。”江山打断她说,“你以为你是谁呀,还真当人家穆家公,没见过美女吗?”梅不再说话了。小张氏只好替她说:“穆家公把荷包还回来了。”
江山这下更生气道:“人家都已经跟你们把话说清楚了,你们找我来有什么用。”小张氏陪着笑,说:“山儿,能不能想想办法。”江山气急败坏地说:“办法,我原来是有办法的,可惜让你们给搅和了。我现在是没办法了。”小张氏也有些生气了,对江山说:“山儿,梅是你的亲妹妹,你总得想办法帮她。穆二公说,不知道荷包是梅的才收的。他没有说是,因为嫌弃梅退婚的名声不好。想必他对梅还有几分情义,你还是想想怎样帮你妹妹挽回。”
江山愣了一下,说:“不知道荷包是梅送的?那他以为荷包是谁送的?难道在沿山村,还有比梅更漂亮的女孩?”小张氏赶紧说:“是啊。整个沿山村都知道,我家梅是沿山村数一数二的漂亮。穆二公要是看不上我家梅,更不可能看上别人了。穆二公一定是怜惜我的梅,才这么说的。这事儿一定还有办法挽回的。”
江山冷笑着说:“你别做梦了。穆府公对着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有必要说假话了?我秋天还要去考秀才。以后,这种破事不要来找我。”说完,他摔手就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其实,在梅退婚之后,江山就知道,梅的话不可信了。因为,穆佑轩从来就没来找过梅。虽然他用退婚之后,梅的名声不好这件事,劝说梅不要轻易地去找穆佑轩。可是他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会儿事儿。
在江山看来,穆府的二公,那是在边军战场上斯杀出来的人物,可不是在乎一点风流名声的人。他不来找梅,只能说明,他没把梅放在眼里。就算是他曾经对梅有点小兴趣,现在肯定也是丢在脑后了。所以,村里对梅和穆佑轩之间,各种私情故事的传扬,江山是在其中推波助澜的。
最近,他在堂里,也或隐或露的在逐渐透露,穆佑轩看上了他的妹的事情。穆佑轩有点风流名声不要紧。但是如果是始乱终弃,就难听了。他希望,当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不可收拾的时候,穆府会为了名声,把梅收到府里,就算是给穆佑轩收个通房丫头也好。
他不认为,凭借梅脑,能够抓住穆佑轩的心。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智慧。只要梅能进穆府,他就算和穆府有了关系。他相信,只要他跟穆佑轩有了接触,穆佑轩一定能看上,自己的问和手段。到时候,凭着穆家这颗参天大树,自己就可以有一番作为了。可惜,还没等他的计划实现,梅就把事情给搞砸了。
他心里虽然疑惑,穆佑轩到底以为荷包是谁的,但想了一遍沿山村里的,差不多年龄的姑娘,应该都没有跟穆佑轩有过接触。而且庄户人家女孩,长得象梅一样出色的,确实不多。他找不到没有一点线,也就放下了。江山一点都没想到桔身上,因为桔的年龄实在小了,而且他也从来没见过桔做针线活。他一边在心里骂着猪队友;一边决定,以后等自己考出来了,一定要离江常顺这一家人远远的。这是一群拖后腿的累赘。
梅见江山不理她了,哭了两场之后,反而安静了下来。只是她心里到底,还是把“穆佑轩毁婚”这笔帐记到了桔头上。 穆佑轩自从接走了婉儿,就没再来过沿山村。村民们在传说了几天,江梅妄想高攀穆府,失败的笑话之后,也开始把心思集中到即将到来的收秋上了。
桔家的土豆,虽然是最后下种的,成熟的却比其他农作物早些。在唯一来有土豆花的土豆田,在土豆花开谢了之后。张五郎就坐不住了。他现在基本上每天都来沿山村,他对桔说:“桔了姑娘,我家公说,土豆收获的时候,要请县里的官员一起来做见证。到时候,我们可不能露怯。你看我们是不是先计算一下,这个土豆到底能有多少产量?”
桔拒绝了两次,对他说:“五哥,这土豆是长在土里的。谁都看不见,他长的什么样,又不像是黍米,可以看到米穗,怎么估计产量?有多少产量,到收获的时候,自然知道。你放心,今年的土豆长势很好,产量低不了。”赵五郎依旧不放心,每天骑着马在土豆田边是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