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这一句话,就暴露出乔家目胶面临的尴尬。
乔家公子,有可能,是在一个洪门兄弟的拳馆里中的招。可现在呢,外面传言,乔家要跟洪门划清界限,有可能另立山头。
所以,现在乔家没办法派人去查这个事情。
一旦有人介入,动手查了。
好嘛,乔家人干的,你竟敢怀疑问自家兄弟。
oK,开打吧!
混战开始。
不查吧,就这么干耗着,到头来,天知道乔家公子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于是……
我心中一动,示意陈叔到近处,接着我压低声音问:“乔老爷子,是否假病?”
陈叔一愣,旋即他嘿嘿笑了两声说:“果然,罗老五,没有白夸你!你一眼就识破其中的门道了。”
我小声说:“乔老爷子,装病,是想引蛇出洞,看出谁是真凶,再借机会看,谁想在这个时候,站起来闹事儿。”
陈叔:“不愧是在香港,干掉越南帮老大的季柏达,少年有成!”
我:“过奖了。我们还是,想一想,怎么应付乔公子身上的事吧。”
我接着问陈叔:“公子,习内家拳,练的是哪一门?”
陈叔:“也算不得纯粹的内家,他学的是咏春!”
咏春在海外,是传播最广的一路中国本土南方拳种。
只是这一脉,传到海外,流传最多的是其形,而非其神!
大家,学的多是对战时的桥手功夫。步法,内劲,基本没几个老外能掌握。
咏春的真义,跟形意,八卦,太极一样。功夫,都在下盘步子上跟着呢。
咏春站的是二字钳羊马。
求的是一个整劲。但缺了后面的明劲,暗劲和化劲。
明,暗,化,则又是内家拳的三步功夫了。
听到这儿,我问陈叔:“这拳馆教拳的师父怎么样?”
陈叔:“问起这个,也是我们一直没派人去查的原因所在。”
陈叔告诉我,拳馆师父姓陆,名大有。
陆大有这个人,生情豪爽,却又淡泊名利。
他习的咏春,是佛山一脉的真传。
早年在唐人街开拳馆,不时有洋人前来挑衅,都会让他在十秒内制服。
后来,又有人邀请陆大有,去报名参加笼斗赛。陆大有又推却了,他说,将人置于笼中,以搏击,斗杀,取乐于人,与耍猴,戏虎何异?若是胜了,胜之不荣,若是败了,岂非将祖上的功夫,毁在手上了?
因此,这么多年,陆大有一直默默教拳,没有参与任何的纷争。
洪门,念在陆大有为人正直,便将其纳入门中,后期,又纷纷将自家的后代子孙,送到陆大有处习拳。
我听了这番话,感觉这个陆大有真像是得传了老一辈武术家真传的高人。
这样的人,按理说,不应该搞什么邪门歪道啊。
难道,乔公子的病,另有他因?
陈叔说:“陆大有,为人正直,一度,我们也怀疑过自身判断,直到乔公子病发,他的未婚妻曾提到,在其学拳的那段时间,他精神看上去,好像不太好。所以,我们这才把陆大有当成了一个可疑目标。”
陈叔把这番来龙去脉的经过,做了番说明。
我思忖些许,又对陈叔说:“陈叔,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陆前辈包括我们在内,都被人算计了,这是一盘,早就布好局的棋。”
陈叔忙问:“怎么解释。”
我说:“你看,陆前辈德高望重,在洪门中,拥有很好的口碑,信誉。如果,把这个罪,嫁到陆前辈的身上,乔家,真的是束手无策呀!因为,没办法动啊!你一动!洪门的人,眼睛都盯着呢。陆前辈这么好的人,你们乔家凭什么诬陷。”
“到最后,这个误会就大了。”
陈叔听到这儿,他肃然起敬,抱拳说:“季先生,不愧罗教师爷!这一点,分析的十分透彻,陈某,佩服!”
我无语。
敢情,这乔家上上下下,对我的底细,倍儿清啊!、
陈叔说:“那依季先生的看法,这个事,应该怎么入手呢?”
我想了下说:“找陆大有!”
陈叔:“做什么?学拳吗?”
我眯眼摇了摇头,我说:“合作,合办,中华国术社!”
陈叔赞:“大气!只是这样一来……陆师父那边?他能同意吗?”
我叹了口气说:“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好在我有几分内家拳的底子,找陆师父合作,勉强能混过去吧。否则,若什么都不会,那可就真是惹人笑话了。”
我说到这儿,忽然又问:“陆师父,现在怎么样?”
陈叔摇了摇头说:“这不是,家里出事了吗?为了避嫌,乔家上下,内外,都不敢跟陆师父打交道,所以,他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对陈叔说:“这样,你把陆师父拳馆的地址告诉我,我要当面,见他!”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但是,需要用点方法……”我微笑着,把我的打算,讲给了陈叔。
陈叔赞:“高!”
陈叔接下来,把陆师父的拳馆地址告诉了我。我拿了地址,叫上了,瑞秋和直子,我们直奔来时的那幢楼而去。
到了楼里,我对两女孩儿一笑说:“今天,初到人家中来,我们都不能随便走动,明天,再详细商量,治疗的方案。”
说了话,我让瑞秋,直子,直接回房。
我也回房休息。
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
我房间的门响了。
开门。
陈叔在外面。
“季先生,车已经备好,就在后院围墙外。”
我说了句:“多谢了。”
陈叔:“大敌当前,还是季先生考虑的周到。这一手,我自愧不如。”
我朝陈叔一抱拳,再不多说话,转身,遁。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乔家内部,肯定有奸细,有内应,这是明摆着的事儿。老爷子装病,也是试验他家中,究竟有没有内鬼,因为装病一事,他并没有对外宣扬。
这一试,内鬼不出来了。
虽没确定哪个人,但浮出水面,早晚的事儿。
而我遁出乔家。
借用的是,季柏达,这个身份。
这一次,我要跟乔家一起造出一个假象,即,我在乔家,但我又出现在外面。
然后,顾先生那边,联想之前的真假季柏达,就会猜到,真的季柏达没有死,他又现身了!
而乔家的这个,是假的!
这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求的就是,让敌人摸不清头绪,搞不懂真假。
我离开房间,然后敲响了瑞秋的房门。
而在瑞秋悄悄拉开门的同时,我注意到,隔壁,直子的房门,也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小缝儿。
嘿,日本小鬼子,要细!
我玩味一笑,全当没看着,我对瑞秋说:“瑞秋,这段时间,我要在乔家做一个秘密的实验。估计,白天,晚上,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了。你找机会,多学习下中文,多读读这里的藏书吧。”
瑞秋一惊:“先生,你干嘛,不带上我。”
我说:“中国人的习惯,不喜欢外人在场。这个是秘密进行,对了,你千万不要让直子知道。他如果问,你就说,我出去了,明白吗?”
瑞秋揣着小兴奋:“明白,先生。”
我笑了笑,帮她掩了房门,大摇大摆奔自个儿屋走。
到了门口,我假装开门,眼角瞟到直子的房门关了后,我拧身,撒丫子开遁。
我用一种,近乎做贼的技巧,避过了遍布院子里的洪门弟兄,翻过围墙。
果然,院子外,停了一辆福特车。
车门没锁,钥匙在上边挂着。我静等片刻,见四周再无动静。
我发动了车子,走人。
这一次,我是季柏达了。我不能回我在唐人街开的那个小门店里。
驱车,我在唐人街闪逛。找了一家小旅馆,停车,进去。
“先生,住店吗?”
门口一中国大妈,抬头看我。
我微笑,掏出身上的一把美金,我塞给大妈说:“给我找个房间,还有,我身上没有证件。”
大妈抬眼皮瞅了我一眼。
“再多加五十美刀。”
我翻了翻兜,找到了钱,塞给大妈。
大妈拿了个挂牌的钥匙给我说:“十二点前退房,不然,要算两天的房租。”
我说了个多谢。
上楼,拿钥匙开门。
标准的,小破旅馆,将就对付住吧。
冲过了凉,脱衣上床,死觉。
第二天,早起,我下楼退了房。
到门口,取车,在街上的流动餐车,对付一口吃的。
接下来,我按陈叔给我的地址,一番查找,找到了这间,位于一幢五层楼里的,咏春拳馆。
拳馆装修,格局,非常的简单质朴。
木质的地板,木人桩,沙袋,这些,就是里面的全部东西了。
我进去,一瞅,里面有二十多个人,正搁那儿立着,打拳。
一个穿了黑色练功服的精瘦年青人,正背了手,在四周边走,边喊号子。
我在门口这一立。
马上有个年轻的华人小伙跑过来。
“先生,是要学拳吗?”
我笑了下说:“不是,我是来找人!”
小伙又一笑:“先生,请问你找哪位?”
我说:“我找,陆大有,陆师父!”
小伙一听,脸顿时往下一拉,随之,他退后三步,高声喊:“来人啊!有人来找陆师父了。”
话一落地。
瞬间,一批的学员,呼啦一家伙,就给我围中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