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克利福德家这个纯利益的表态,显然伤害了菲尔葛兹家大佬们的自尊。
一个私生女的归宗,从理论上来讲应该只是这个家族的家务事。如果不是这个家族太过显赫,如果不是这个家族的内部势力纷争太过千头万绪,如果不是这个家族实在……根本不会牵扯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搅和进来。
克利福德借助工会长老会涉足这个时间,在作为家族大佬三分家家长而言,是一种严重侵犯他们权威的行为。但愤怒并不是他们感想的全部。
我想,比愤怒更多的应该是恐惧才对。
恐惧克利福德家族延迟了几十年后,最终达成对白魔法塔势力的渗透;恐惧工会长老会进一步占据白魔法塔的控制权;恐惧自己在家族中威信的衰落。
这股恐惧在克利福德家只是隐秘暗示的时候,或许还能压制在愤怒之下。但是,当工会长老会摆明车马要来拉拢我这个私生女的时候,他们很难再自欺欺人了。于是,便有了如此气急败坏的跑到我面前的正太兄。
“我知道了,谢谢你来通知我,葛利马堂兄。”我勾起唇角,对他展开笑颜。即使不照镜子,单凭正太兄变换不定的脸色我也能知道,这个笑容一定诡异非常……
“你……你想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正太兄露出一副要撞墙的无奈神态,但凭他的脸我黑不能判断他藏在这幅夸张面具之下地真正心态。即便的他真的急了,又是为了什么?菲尔葛兹家所剩不多的威严?还是他刚刚得到手还没来得及证明的家长之位?
所以我决定加一把火。回复一个懵懂无知乡下女孩应该拥有的状态。
“哎呀,是我疏忽了,不然去我那里喝杯茶?瞧你这满头的大汗。”
正太兄当然知道我在耍他。单凭我刚才地一番问话。他就应该明白法迪斯二世地女儿不仅仅只有乃父之血而已。他急地“妹妹!妹妹!”地只叫。
正太兄拉着我地手焦虑万分地说:“我知道你很生气。可现在可不是闹别扭地时候万别这么说。我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在神圣地白魔法塔耍脾气?”
见我连称呼都变了。正太兄更是大惊:“好妹妹。好妹妹!你别这样。叔叔伯伯们也知道这些日子确实是怠慢你了。其实他们早就想把你归宗这事儿定下来。只是菲尔葛兹家实在是个庞大地家族。要顺利地迎接一个拥有族长继承资格地族人。实在有太多地事情需要协调。他们也知道把让你一个这么不尴不尬地待着。确实受了很多委屈。他们也知道没有好好约束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地混小子是他们地不对。他们已经知错了。只不过是拉不下脸来跟你道歉而已。叔叔伯伯们已经答应了。一定会尽快安排你归宗地各项事宜。并且补偿你这么多年流落在外地损失!”
现在知道急了?会不会太晚了点?这个节骨眼还玩这些文字花招。说了一大堆。每一个实质地承诺。切。跟这些个人做亲戚真没意思!
“兄长。您这么说都把我弄糊涂了。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我做晚辈地怎么敢对长辈们地行事不满
正太兄见我又进入了“菲尔葛兹小姐”地角色。松下半口气。垂头挣扎地半响。最终用我从未见过地正经神色说道:“亲爱地菲尼蒂雅……”
他竟然用这个“秘密”的名字称呼我。我立刻明白他要扯开之前一直笼罩在彼此之间,始终无法消散的伪装。开门见山来真的了。我也收敛了戏谑的事情,准备迎接我们初次的坦诚相待——额……这个形容貌似很容易起歧义呃。
“请说,拉家长。”我之所以用这个称呼,是告诉他我对现在的局势并非懵懂无知。
正太兄的神色果然更加凝重了几分:“既然你连这个都知道了,我也少些口舌。现在针对你归宗这件事,不仅仅只涉及族长之位的继承争斗而
“这我来之前就知道,所谓继承权的争斗根本不存在。塞戈莱纳叔叔还活着,用不着我来争,塞戈莱纳叔叔不在了,没人有资格跟我争!”
“呵,你就这么有自信?”
“这个家里,只要脑子还清醒的人都清楚。菲尔葛兹家内忧外患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之所以还能顶着魔法第一家族这块金字招牌,所依靠的不过是法迪斯的余荫。千年来对法迪斯的崇敬,制造了对菲尔葛兹家族崇敬的惯性。一旦法迪斯的直系之血就此断绝,这股惯性还能维持多久?恐怕立即消失也不是不可能吧?那些所谓挑选分家优秀子孙接续本家血统的说法,不过是些不识时务的混小子们的狂言罢了,菲尔葛兹家族的存续早就和法迪斯直系血脉的延续绑在了一起!”
我紧紧盯住正太兄的脸,却没能在他向来表情丰富的脸上找到期望的线条变化,唯有那双忘记隐蔽进浓密睫毛里的眼中,流动着变化多端的光线。
“这可算不上大秘密。只要仔细看看这些年菲尔葛兹家做的几件大事,像我这样稍稍有点小聪明的人就能琢磨过来。比如,为什么迪利特先族长那样肆意妄为任能稳坐族长之位,调动全族资源。比如,为什么塞戈莱纳叔叔明明受了那么多非议,却仍然能够登上族长的宝座。再比如,为什么你葛利马拉菲尔葛兹会甘心一个分家家长之位就满足,而不准备再进一步呢……”
“够了!你不愧是天才莱尔戈多的女儿。”
“我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作法迪斯二世。”
老爹“法迪斯”的中间名,是被家族正式授予并承认,他的威名在共和国民众中传说的尤为热烈。但来了白魔法塔之后,却现菲尔葛兹家的人却甚少提及这个称呼。凡是说到“法迪斯”必定指的是千年前的“一世”,提到老爹时,一概用莱尔戈多或前族长来指代。从族人到下人从无例外,这让我感觉到,针对这个称呼似乎有某些我所不知道的关节和禁忌在里面。
果然,正太兄听了满是嘲讽的笑了笑,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直接转入正题:“既然你对现在形势了解的这么清楚,应该明白这张请帖的用意吧?”
我耸耸肩:“这个时候,大家想的也都差不多了,差别不过是谁先付诸行动罢别忘了,你是菲尔葛兹家的人!”
“呵呵,堂兄,这话你说了可不算。”别看怎么这些天哥哥妹妹的叫的热闹,我一天没归宗,就一天是这个家的外人。
“你身上流的是菲尔葛兹的血!”
“可我出生前就被这个家赶出来了。”
“你……那你还回来干什么?报复菲尔葛兹家背叛了莱尔戈多吗?”
背叛?这个词用的妙!
老爹当年离开白魔法塔果然有不足为人道的隐情!
我努力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不断告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追问当年的事情,是不会得到结果的,反而会打草惊蛇。
努力调整了语调,才继续开口:“我没有那么无聊。若是父亲在乎这些,你觉得这里的那些游手好闲的亲戚们能安然活到现在吗?”
“……”正太兄迟疑了一下,却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我对让这些小丑嗷嗷叫没兴趣,更没兴趣当他们的头头。我来这个除了郁闷还是郁闷的地方只有一个目的:我要知道是谁,为了什么打扰我们一家的安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在哪儿?”
我并没有觉得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激动,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声音根本不大,甚至还有些低沉。大概是我的表情或者其他什么表现了我理智之外的深层情绪,正太兄惯常微眯的眼睛却张大到极限,脸色惨白的向后倒退了两步,拉开了我们之间并不算接近的距离。
我想,我吓到他了。
哦,这句台词可真……那个什么!
好吧,好吧。这种情况我该说点什么呢?
“葛利马,堂兄。你,和像你这样深处高位,又志向高远的人在为魔法世界的未来打算;而像我这样,好逸恶劳视妨碍睡眠为最大尽敌的人,所想的只是把那个搅事儿的家伙拎出来很扁一顿。我们之间的需求并不冲突,不是
正太兄整理了一下并没歪斜的衣领,才道:“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话。”
“好吧,好吧。我能明白,想你这样的野心家——别误会,我不是在贬低你,我一向认为野心是成大事者必不可少的动力——想你这样的有野心的人,可以为自己所期望的事业付出许多常人难以做到的代价,比如大量的精力、巨大的时间、珍惜的东西,甚至人,以及其他事业所需要的所有。所以你很难理解,怎么可能会有人轻易获得了你所追求的东西之后,能够更轻易的放弃。”(,如欲知后事如何,支持正穿越之我是魔法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