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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魔窟中有无数石室,内中魔修俱在寻欢作乐。
徐子青终是肃了面容,一间一间,寻找过去。
此时他心中生不出悲悯,只有满腔愤怒,他也盼若能寻到一处石室中并无那般惨况,然而却是每一处皆有十分不堪,真真让他失望之极,下手也更加干脆。
外围一环共十八洞穴,每一个洞穴里,都有一名无辜女子受害,有些早已精气耗尽,就算最好的,也不过撑了个一时半刻,连遗言都不及说出,便即死去。
徐子青忍住手刃这群畜生的冲动,让妖藤无声无息,将他们尽皆吸干。
他动作极是快速,不过区区一刻过后,已是足足杀死了三十余个魔修,都是筑基修士,都是罪孽深重!
到后来,那些赤身女子身躯都无法遮掩,徐子青为能多杀几个魔修,也不能此时便大肆施展法术、打草惊蛇,故而只好将那些魔修穿着的外衫剥下,覆盖在众多凡人女子身上。
徐子青心中十分忿恨。
这些魔修盘踞在荒漠之中,单单他灭杀的已有数十之多,那他们祸害之人,又将如何计数?
漫漫黄沙之中,更不知掩藏了多少受害之人的尸身,又有多少无辜之人不能回返、多少寻常人家悲恸神伤!
越往里走,他心中杀意越浓。
从前徐子青虽觉师兄以杀止杀并无不好,但自身却并未想要如此作为,可今时今日见到这情形,却忽然明白恶人之所以为恶,便是少有人能施与处罚之故。若是一旦为恶便要身死,他们又哪里敢再度胡为?
师兄选择此路,怕是就有荡尽天下为恶者的缘故,他日后也不能独善其身,也要尽力除恶才是!
外围那一环洞穴走完,再从一条小路走进,里面就是许多更为宽敞的石屋。
徐子青将敛息术用到极致,身形微晃,已是来到了一个石屋的外面,透过门缝,向内里看去。
为免被人察觉,他更不能用神识扫过,而只是以肉眼观之。
这石屋里,倒是只有一人。
乃是名筑基后期的魔修,他身上灵光极盛,吞吐不定,正伏在一人身上起伏。
那人肢大开,手腕、脚踝俱是被一种灵器束缚,捆在房间角,整个人更是半悬空状,将身子尽皆敞在外头。
而这人,却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双目中愤恨之色几欲喷出,要将他身上之人焚尽才好!
徐子青可以见到,这青年身上的灵光,正如水流一般往那魔修身上倾泻而去,青年身上的灵光少三分,魔修身上的灵光就多一分,魔修不过前后耸动几次,青年眼中的光芒就要黯淡下来。
青年身上的生机……也已然消耗到极致了,如今他能以目光刺人,不过都是因他一腔恨意所致。
眼见青年尚未死去,徐子青也不犹豫,立刻出手释放妖藤。
妖藤化作一股长鞭,眨眼间以刺向魔修后心!
魔修怒喝一声:“什么人?”
居然就这般跳起来,生生躲过了妖藤!
徐子青心中一凛,之前除去那些筑基修士时,却不曾遇见这种情形。
但他并未慌张,反而十分冷静,另一手亦是抬起,顿时数十藤蔓尽皆迸发,将那魔修绑了个严严实实……刹那间,魔修所有被捆之处都流出血来,立即被妖藤吞吃,便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就被吞噬殆尽了!
那青年瞪大眼,看向忽然进来的两人。
徐子青走过去,并不出声,先行试了试那灵器,便知自己不能轻易弄开,若是力道大了,恐怕要引起其他魔修注意,便转头看向云冽,眼中有请求之色。
云冽也不消他如何请求,就立时走来,并指划了几次。
就见那根锁链如同豆腐般,尽皆被剑意切断,掉落在地。
青年也立刻落在地上,肢上已是空空,再没有束缚了。他面上羞愤之色未褪,头发却忽然变白,皮肤也渐渐发皱起来。
短短几个呼吸间,容颜已是苍老。
徐子青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青年张了张口,喉中干涩,发出声来极是沙哑。
那边云冽已然说道:“锁灵之物,能将修士神魂、修为、生机、精气尽皆锁在体内。”
青年这时略略缓过来,苦笑道:“前辈说得不错,我生机早已被吸了七七八八,修为也所剩无几,精气更是……”他捏了捏拳,面上恨色一闪而过,“现下脱了束缚,就显现出这等老态来。”
修士能容颜常驻,是因体内有灵气、真元供应,又有寿元支撑,可一旦这些消逝,修士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
那锁灵之物将青年锁住,是防他使出什么手段自爆或是逃走,也是锁住他年轻体态,以供魔修享乐。但那锁灵之物卸下了,就现出如今青年真正当有的面貌了。
甚至他仍在衰老,怕是再过不久,就要老死了。
若说修为尚能想方设法以灵丹妙药来做补足,可寿元乃是天限,这世上能够增加寿元之物,可说少之又少,徐子青手中,青年手中,都是没有的。便是云冽,也不曾见过。
因此即便徐子青再如何焦急,也不能挽回青年性命。
倒是青年恨了一阵后,咬牙问道:“两位前辈可是来除魔的?”
徐子青正色点头:“不错,我二人的确为此而来。”说话神色一黯,“只可惜来得太晚,竟是不能……”
青年深吸口气:“此处魔头无一善类,前辈们既有此心,且要留意。我在这里偶然听得,洞中魔头有两位半步元婴,非是外界所传只有一位,从前以为能除魔者,便是被那两魔合力所害,还望前辈们切切小心。”
说完,他又很快将其余魔头境界、居处都说了一些,可见他确是知晓不少内情。
但这一个被采补的修士,却是如何得知?
徐子青只略想一想,便知端倪,越发觉得那魔头可恨。
青年说了这几句话,老得越发快了,仰面悲叹:“我本是一介散修,好容易熬到这地步,眼看便能拜入仙门,却澡魔头凌辱,我恨,我恨哪——”
这声音细如蚊蚋,还未说完,神魂已散。
他便逝去了。
徐子青面上也有一丝哀色,速速扯过床上被单,盖住青年身躯。
随后冷静下来,深知之后再度除魔时,必然要更加小心。
依照青年所言,徐子青果然在左上、右侧都寻到了魔修,因对他们实力有些了解,再出手时,就是数根藤蔓一齐攒动,很快就再度除掉数人。
这些魔修采补的尽是修士,有男有女,大多修为不过比魔修低上一两个境界罢了。
同先前一样,只要解下锁灵之物,不论男女,尽数衰老、死去。
能落到这地步,显然不知被采补了多少回,更似乎是被轮番采补过,才消耗到这等地步。
其中有小宗的修士,多半却还是散修,但不论哪种,尽是仙道修士,不见一个魔修。
徐子青便自一个濒死的女修口中得知,她和师弟二人原本同一对魔道男女争斗,遭遇这魔窟中人,被一并拿下。
其中那魔道的女子首先被杀死,魔道男修反而被吸纳了去,她同师弟,就成了这采补的炉鼎……那魔道男修本不过是炼气十层修为,却在祸害了数人之后,一举筑基。
得了这消息,徐子青便明白。
这魔窟只采补仙修与凡人,魔道女子似乎不能采补,就要杀死,而不论是什么样的男子,但只要是魔修,都能习这采补之术。可见此术危害之大,若要剿灭这魔窟,那采补之术,也需得摧毁才是。
渐渐地,徐子青将这些筑基期的魔修全都杀灭,却依然不曾见过一个化元期的魔修。
然而越往魔窟深处走去,他便越觉得危机重重。
之后再想要同先前那般偷袭,恐怕不是那般容易了……
绕过数条道路后,终是看到一片空地,那处布下术法,做成了一种幻象,如同人间极乐王朝,显得奢华无比。
幻象中就有几座大殿,徐子青正要分辨,却被云冽拉住。
他不敢出声,传音道:“师兄?”
云冽亦是传音回来:“前三后俱为假殿,你入中段,我去后殿。”
徐子青明白过来,他握住云冽的手,快速道:“师兄,小心。”
中段处,必然是那些受害之人所言化元修士所在之地,而后殿里,想必便是那两个半步元婴所在了。
他而今要同师兄分开而行,既是对他的磨练,亦是对师兄的磨练。
深深地呼吸过后,徐子青再道一句:“我必然竭尽全力,师兄也当得胜归来。”
云冽身形微晃,已是行了数丈:“我必归来。”
两人匆匆错身,徐子青也是化作一团青光,就投身到中段那大殿去了。
进得其中,欢声淫语已传入耳畔,其中“滋滋”水声、冲撞之声不绝于耳,更有许多调笑之声,享乐无限。
便是只在门外,也能感知到其中灵气旺盛,又有一些似有若无的暗香,稍一嗅到,就觉得脑袋发晕。
徐子青很快驱走这迷香,走到门边,霎时间,满眼俱是白花花的。
许多筑基期以上的年轻男女被剥光了捆成各种姿态,通体泛红,喘息不止,却是再如何挣扎,也不能逃脱。
而另有六七个化元期的修士穿得法衣,却是不着裤子,光着下|体,在那些男女身上尽情纵欲,轮番采补。
最是扎眼的,乃是正中榻上趴着两个看来不过十二三岁的男童,都是面色凄惶,被两个大汉压制,正不停进出,惨叫连连……
然而就在徐子青要放出妖藤的刹那,那伏在男童身上的两个大汉便猛然抬头,朝他看去。
“你是何人!”
徐子青此时再不必担忧打草惊蛇,当下屈指一弹,就打出数十种子。
下一刻,殿内便骤然长出成片林木,根根顶天,又有许多长及腰间的草茎摇摆,每一动作,都要将人绑缚。
血红的叶片往面墙壁攀爬,显得十分诡异,无数草木之物遮蔽人眼。
精纯的木气弥漫,一瞬遍布殿内。
与此同时,徐子青的身影忽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