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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始元六百六十年十二月,玉雪山突然发生大面积的雪崩,所有寻宝的人,无论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还是纪律严明的朝廷人马,甚至那些想得到宝藏的平民百姓,全都被困在山中,生死未卜。
事发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康景皇旧疾复发,在寝宫福阳殿吐血不治,病发身亡,享年56岁。此刻,福阳殿中是死气沉沉,满屋白绫幔起,素花罗列,白烛高烧。极度的悲伤,令众人早已忘记了痛哭,只是痴痴地发呆,继续地轻泣。
一阵暴风过来,吹开了虚掩的红木雕花窗瓴,吹得挂在窗两侧的雕龙金铃“叮当”作响。但这平日听来那般清悦的铃声,此刻听来,却也似充满悲伤的韵律。
也不知过了多久,跪在地上黑压压的人群中,突然有人站了起来,原来是一身素服的太监总管袁复,他走到一身孝服的卫祁文身前,跪地磕头道:“太子殿下,国不能一日无君,请太子殿下速速登基,昭告天下!”
卫祁文面上的泪痕已干,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缓缓地站起身来,转瞬间显得那么严肃而倨傲,他幽深的目光,凝注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久久都未移动。
跪在第一排最左侧的中年美妇便是雍容华贵的皇后,依次往右是眉目俊雅的大皇子卫祁剑,再往右是一位神态傲慢,留着山羊胡,双目精芒暴闪的中年男子,乃是薛王爷,再依次往右是四皇子卫祁礼,锦秀公主,锦灵公主。之后第二排是妃嫔、昭仪、才人等,再往后便是宫中的宫女、太监们。
袁复望着曙色来临,心情更是悲痛沉重。皇上于昨日夜里驾崩,死讯尚未昭告天下,但是他知道薛王爷和皇后等人必早已将消息传播出去。
刺骨的晨风,穿堂入室,吹在了他的身上,他不觉其冷,只是却不住地伶伶发抖。他深深吸了口气,挥手作势,随即一模样清秀的小太监手捧着明黄的服饰,恭恭敬敬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明黄的袍子,圆领窄袖,领袖均织有金盘文龙,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裙左右开,这就是皇帝的朝服。
薛王爷只感指尖冰冷,却还是在勉强地控制自己,可是大皇子卫祁剑却已沉不住气,他想起身,却被跪在他左右两侧的皇后和薛王爷暗暗地摁住。7Z小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声齐呼。
身着龙袍的卫祁文,浑身上下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尊贵气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王者之气。那种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气势!绝对不是来自他凌驾于万民之上的地位,而是天生的卓然。
乾圣殿里,文武百官早已各就各位地立在大殿之中,静静等候,这时,忽然响起一道“皇上驾到”的语声,众人齐齐跪下,齐齐朗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祁文从帘后行出,端坐到龙椅宝座上,冷眸四扫,金阶之下,乃是公侯亲贵及三品以上的文武重臣,放眼看去,十有**尽是太子及薛氏亲党,卫祁文眼眸微微一眯,沉吟了许久,才淡淡道:“众卿平身。”
皇上的声音?!
众人皆是一惊,频频抬起头来,心中虽都很诧异、震惊,但脸上却没露出半点异色,伴君如伴虎,他们都非常懂得这个道理。
卫祁文面色淡淡地看着堂下的众人,一字字缓缓道:“父皇于昨夜……驾崩了。”
这句话自头顶飘过,飘人众人的耳中,他们眼中明明露出得意之色,可是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很沉痛的样子,痴呆了半晌,也不知是谁,当先跪了下来,别的人也立刻跟着跪倒在地,失声大哭起来,“皇上……”
顷刻间,整个大殿似乎充满了一种悲壮苍凉之意。
卫祁文即没有哭,也没有出声,目视着跪在地上的一众臣子,眼中精光暴现,突然,一身着紫袍,黑髯及腹的文官,从人群之中拥出,行至金阶前,与卫祁文面对面相望,正是右丞相洛蒙。他仰视着高位上的人,脸上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诡笑,忽然道:“敢问太子殿
下,可有传位诏书?”
卫祁文眸光一闪,清楚地知道,洛蒙的微笑里,藏着他们一直在密谋的东西。他紧抿着唇,在椅侧的手紧紧捏住,才勉强抵住周身一触即发的杀气。忽然,他笑容一舒,身子轻松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地道:“洛相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何必拐弯抹角。”
洛蒙轻轻一笑,道:“臣知道太子殿下并没有传位诏书?”
卫祁文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是又如何?”
洛蒙眼睛一亮,满意地环顾四周,接着道:“既无传位诏书,太子殿下如何肯定那位子是你的?”
袁复闻言,上前一步,对着洛蒙喝道:“大胆,洛蒙,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驾崩,自然是太子即位,这乃是我朝祖宗定下的规矩。”
大殿之中最前方左置麒麟金椅,乃是薛王爷的席位,此时他忽然抬起头来,好笑地看了眼袁复,讥讽道:“袁公公好大的口气,不知你一阉人,朝堂之上,哪有说话的份?如此大呼小叫,该当何罪?还是你与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心虚了?”
袁复气结,怒目而视,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卫祁文一个手势阻止了,卫祁文冷笑道:“王叔想说什么?”
“臣这里有一样东西,请各位大人过目。”洛蒙与薛王爷对视一眼后,从袖中掏出一明黄之物,众人凝神望去,原来是圣旨,只见他举过头顶,接着道,“此乃传位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