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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无声砸在地上。
他看着我的样子眼泪也掉了出来,“都说长兄如父,自小把你宝贝似的捧在手上,淘气闹事的时候哪回不是哥哥替你打罚认着?我什么时候拘着过你?又何曾舍得动过你一根头发?这次是替死去的阿玛额娘教训你,你这个该死的、不孝的丫头……”他再也说不下去,别过脸去把泪擦了。
我抽泣着叫他:“哥哥,是我错了……”
他看也不看我,掉头就走。
“哥哥……”我一边掉泪一边叫他,他依旧头也不回地走了。
嫂嫂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拿帕子轻轻给我擦了擦嘴角,看我哭得伤心她的泪也不停地往下掉,“福晋别怪你哥哥,你这两年不在不晓得他有多担心,额娘刚去,他也是太伤心了。”
我一下抱住了她泣不成声,“额娘她,怎么就去了?”
手掌被石头割出了口子,血液泥土混在了一起,清洗也十分不方便。嫂嫂语重心长道:“妹妹,不是嫂嫂多嘴,你怎能舍下自己的家随九爷去了西宁呢?”
我听了她的话又惊又怒,难怪哥哥这么暴怒,这下可好我竟成淫娃荡妇了?只听见她又说:“王爷一直四处散播额娘的消息,让你哥哥一定等你回来再大殓,说是害怕你见不了额娘最后一面心里难过。如今你也回来了,王爷却又出京办差了。他很是担心你,为了你他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一时间心里百味俱陈,额娘都没了哪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个,思考那个,于是泪又掉了下来,“嫂嫂,我去看看额娘行吗?”
她不做声,只道:“福晋还是先回王府看看吧。”看我脸上不回应,她叹了口气道,“妹妹,既然嫁了人就该以丈夫孩子为重的。”
我起身,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杏儿赶紧扶住了我。
“我想先单独跟额娘待一阵子。”
一连三天我待在她身边,想象她临终前一直等着见我一面,最后不得不绝望地闭上眼睛的那个场景,就觉得心里像放了一把火,烧得寸草不生。除了呆呆看着她,怀念以前,黯然心伤以外再也没时间干别的,哭是一件太奢侈的事,需要耗费力气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放在哭上呢?额娘一去,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人能让我依恋了。
大殓的时候,看着哥哥亲手把她从灵床上小心翼翼地抱进棺木,紧闭着双眼骨瘦如柴的她让人觉得也许来一阵风就能被吹走。哥哥用镜子给她开了光,在场的亲眷们逐一与她作别,棺木中陪葬的都是些她平常珍爱的首饰,大部分都是我做秀女时给她的。我看着安详躺在棺木中的她,双颊深陷,面色蜡黄。太难把眼前的她同初见时那个面色红润高贵典雅的夫人联系起来。我看她有一丝头发松了,就木然从自己头上拔了根发簪给她绾住松了的发。还想再多看看她,杏儿却忍着泪把我架走,“格格,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您让夫人好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