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我惊讶停了步子,心里想这么小的孩子已经这样有出息,追了几步赶上他高兴问道:“若浩霭能过了明年的乡试,三年之后的会试岂不是能在京里见着?”
他目视远方,深沉道了句:“那已是雍正八年了呢,以后的事谁能料到呢,希望是吧。”
我笑道:“浩霭那孩子勤奋聪明,一定没问题的。”后转念一想又跟他开玩笑道,“范先生这桩买卖做得实在好,押在浩霭身上绝对赔不了。”
他呵呵笑了,“说得不错,我正想笑晏这几年也大了,浩霭人品学识都没得挑,与其再选别家倒不如嫁了他。”
我咬着牙歪着脑袋看这个处处算计的人,他笑,“至于这样咬牙切齿的?”
我了他一眼笑了笑。
说着说着转眼就到了角门,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直觉他好似有话说就坦荡看他眼睛等他下文。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注视我,我先是疑惑看他后有些不知所措地躲闪了目光。
“珍重。”
“范先生也是。”
看着他越行越远的背影,才想起许多要问他的话还都没有问。现在住在哪儿?要在京城耽搁多久?身体如何?是否续娶了新夫人?如果是朋友间问这些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我潜意识里是不想问的。天阴沉沉的似乎又要落雪,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想这样堂而皇之地送范清平允祥会生气也说不定,即使是他下的命令让我去。毕竟在这个朝代里已婚妇女同陌生男人单独相处是件太避讳的事情。
回了书房,他背着手站在窗边,像在沉思些什么。我蹭过去,头靠在他后背上,他问:“回来了?”
“嗯。”答完双手环着他的腰。
他没有回头淡淡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吁了口气好像真的在生气呢,笑道:“我来招供。”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从背上传到我耳朵里,“曾杀人也不曾?”
“不曾。”
“曾放火不曾?”
“不曾。”
“那来招供什么?”
“自从少年夫妻至如今,贪了您的财,得了您的包容,拐了您的信任,偷了……您的心。”
“那这公事该如何了结?”
“听从夫便。”
他仰头爽朗笑起来,笑声醇厚,道:“且饶你这一遭吧。”
我脸埋在他背上泪如雨下,可声音又控制得很好:“允祥,谢谢你。”
我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寂寞无助的时候总是想找个人依靠,允祥时时忙碌,大多数时候是不能满足我这种需要的。所以我焦躁不安,越是在乎他越要坚定不移地离开他,越是需要他越要骄傲地扬着头不认输。只是因为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