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心和钟逸并肩走出雅间的时候,心里还是嘀嘀咕咕弄不明白,这天狼教的态度转变令人始料未及,尤其是这天狼教教主的示好,比中了头彩还让她觉得云里雾里。
不过,事情能这样不废一兵一卒地结束,对她而言是极好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强大的敌人要让人安心许多。
此刻,京都西郊的公主府内,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齐冰的心也越来越焦躁。
“公主,二管家回来了!”有下人禀告道。
“快让他进来!”公主正殿偏厅内,齐冰猛地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只见,公主府的二管家满头大汗地奔进了偏厅,就是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公……公主……不好了,刚才……刚才有人看到……看到福慧县主进了……进了百味酒楼!”
“你说什么?”齐冰似是不信,紧紧盯着二管家的脸。
二管家用袖子抹了一把汗,点着头说道:“没错,她和钟小王爷一起进了百味酒楼,小的人瞧得真真的!”
“这……这怎么可能!”齐冰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这么说天狼教的行动失败了!
二管家又一次点点头,接着说道:“公主,泰禾酒楼的潘掌柜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不见了?”潘豹这些年始终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这一次只不过是用他来迷惑秦澜心等人,联系天狼教的事情并没有让他真正参与,而且齐冰一直暗中叮嘱他就呆在泰禾酒楼不要乱动,他怎么会不见了?
“小的派人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潘掌柜从昨天晚上就不在酒楼了,凡是他经常去的地方,小的也派人去找了,没有!”二管家又急出了一身汗,这酒楼没个管事的也不行。
“再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齐冰狠声说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让潘豹落到别人的手中,这些年他给自己办事,可是知道不少秘密,要是他嘴巴不严,自己的大事可就被他毁掉了。
正在这时,公主府的大管家也急急忙忙从外边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商人模样的人。
“怎么回事?”看到这些人突然出现在公主府,齐冰的心里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公主,不好了!”大管家脸色同样阴沉,跟着他进来的这几个人都是来送信的,他们的主子都是齐冰平时结交最亲密的南北商人。
“怎么回事?说!”齐冰脸色冷了下来。
“回禀公主,他们都是北商六大家和南商几大客商来送信的下人,近段时间,他们各自主家的生意都出现了问题,都是来找公主借银子暂缓生意上的资金周转。”公主府的大管家也是齐冰的得力助手,尤其是在与各商家的联系方面,都是他来帮齐冰做。
“就算出问题,也不可能同时出问题,再说,本宫哪有那么多银子!”齐冰的银子一部分用来入各商家的股,另一部分送到了承州她弟弟康王那里,就是自己手里的银子这次为了说动天狼教也花费了不少,哪有多余的银子再拿出来。
大管家先让那些送信的人到另外的房间等候,他留下来和齐冰叙话。
“公主,事情不可能赶那么巧,一定是有人暗中使坏,要不然为何别的商家没事,偏偏是公主入股最多的几家大客商的生意出了问题。”大管家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故意针对我。能调动南北商家同时对付我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齐冰现在可以断定,她做的事情齐佑一定知道了不少,看来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大管家却表示不同意见地说道:“公主,小的觉得这件事情未必就是皇上做的,您想想,如果皇上知道您和王爷做的事情,他会拐着弯先对付那些商家吗?依小的看,此事怕是他人所为。”
大管家这样一说,齐冰也冷静下来想了想,是有这个可能,那么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秦澜心。
“是她!”现在齐冰几乎可以肯定了就是秦澜心,想起那天试菜时候秦澜心对自己说过的话,她不但知道了血玉的事情,而且还因为这件事情恨上了自己,自己想要杀了她以绝后患,她也同样没闲着,竟然想到把自己的几个钱袋子都给封住口。
“公主,您说的是福慧县主?小的想的也是她,这一次对付与您相交甚好的几大客商的人主要是皇商萧家、许家,还有李家、姚家、殷家,以及南商中的黎家、莫家、司家、桑家,这几家平时与福慧县主的关系就不错,据说当年旗河口大灾的时候,正是因为她的原因,萧家他们连家底都拿出来赈灾了,而之后他们的生意蒸蒸日上,很多人都说是福慧县主暗中给了他们秘方。”大管家说道。
这件事情在南北商人圈里已经流传了很长时间,虽然谁都没有确定,但传着传着大家都信了,也因此有很多商人都主动巴结秦澜心,就是想着什么时候她也能帮助一下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就一定要找到潘豹,秦澜心这个女人也不能留,天狼教的人还没有回信吗!我花了那么多银子,不是让他们屁都不放一个的!”万般恼恨之下的齐冰连粗话都说了出来。
“小的马上就去联系!”与天狼教做生意这件事情是大管家暗中找人来做的,不过现在事情办砸了,他也怕齐冰会怪罪自己。
“快点,我愿意追加银两,只要事情能办成!”江湖黑道上最厉害的便是天狼教,只要他们愿意对付秦澜心,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就算多费一些银两也是没问题的。
“三公主,不必麻烦了!”突然,屋内响起一个鬼魅似的声音,把齐冰和大管家都给吓了一跳。
“什么人?!”就在大管家和齐冰想要喊人的时候,一道黑影如风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来人戴着一个恐怖的面具。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齐冰努力保持镇定,她能买凶杀人,秦澜心为何不会也使这一招。
“我是天狼教的人,这是你们给的五万两银票,现在还给你们!”来人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几张银票直接就用高深的内力扔到了齐冰的面前。
“哼,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事情办砸了,以为把银子还回来就没事了,你们以为是在和谁做交易!”虽然江湖人有武功,但是在齐冰眼中他们不过是民间的乌合之众,真要是对付他们,一点儿兵力就能捣毁他们的老巢。
“三公主,是你要明白是和谁在做交易,天魔教决定的事情不是谁都有资格评论的。还有,不该动的人不要轻易动,否则天魔教也不是好惹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来人一个闪身又不见了,可见武功之高。
“公主,天魔教这是何意?”大管家有些惊慌地问道。
“哼,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不要吹嘘的很厉害的样子,以后江湖上的这种人少找,净耽误我的大事。高将军和封王爷的人走到哪里了?”秦澜心没杀掉,客商那边又出了问题,齐冰现在有些着急,她要赶紧找到真正的同盟军才行,一个有实力、有能力的人,就是皇帝知道之后也不敢轻易动她的人。
“回公主话,这两天就到京都了!”大管家回说道。
“这次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否则你就提头来见!”齐冰狠瞪了一眼大管家。
“是,是!小的明白!”大管家低头说道。
可是令齐冰怎么也没想到,封邦一行人到了顺天码头之后就惹上了事情。
这天,一艘装饰豪华的官船停靠在顺天码头,从船上下来几人,正是从晔城赶来的文渊国的泽霞公主和封邦封王爷,同行的还有驻守晔城的将军高仪能的两个儿子高明和高亮。
一行人上了岸之后,高家兄弟找来了马车,准备先送泽霞公主和封邦去外邦使者暂住的京都驿馆,但是封邦吵嚷着说不去。
这一上岸他那大鼻子就闻到了烤鸡的味道,询问了岸上之人,这才知道是泊渔巷新开的一家酒楼的招牌菜,所以说什么都要先去吃一顿,再者说泊渔巷还有一家青楼他之前也去过,船上呆的闷了,早就想撒撒欢儿。
“王爷,咱们先去驿馆把东西放好,随后再来也不迟!”从晔城到京都这一路上,高家两兄弟没少因为泽霞公主和封邦受委屈,可临来之前他爹高仪能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忍耐,于是这才像奴才似得听两个人指挥来、指挥去。
“不行,本王饿了,先要吃饱喝足,你们先把泽霞还有东西都送到驿站!”封邦大手一挥,带着四五个手下就朝泊渔巷走去。
“王爷!”高明、高亮齐声高喊,但是封邦根本不理他们,径直往前走去,而那边泽霞公主似是心气也不顺,扭头就上了马车。
“还不快走,你们愣什么!”泽霞公主有些气恼地冲高家兄弟喊道,尤其是高亮,怎么看都觉得那人讨厌极了。
她原本在澜洲呆的好好的,打算从澜洲直接就回京都,尤其是听闻秦澜心和钟逸的婚事,更是着急的不行。
谁知,她母妃和姨母三公主齐冰竟然想把她许给一个将军的次子,而且还是晔城那种小地方,她一个堂堂的文渊国的公主,怎么能如此屈嫁。
等到封邦来到之后她才清楚,自己的婚事是姜皇后和齐冰一起决定的,她母妃的密信中虽然诸多不满,但那边她父皇已经下了密旨,让她嫁给高仪能的次子高亮为妻。
这次他们来京都,对外说是高家兄弟送他们回京都,其实是为了让大魏朝的皇帝给她和高亮赐婚,她现在几乎是被封邦半软禁的状态,怎么能不气!
“二弟,你先从公主回驿馆,我跟着封王爷!”高明对着弟弟吩咐一声,快步跟上了封邦,而高明眼中怒意极盛,什么也没说,点点头翻身上了马,他可不稀罕做什么文渊国的驸马,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想的!
再说封邦到了泊渔巷巷口的时候,发现好多人把人家酒楼门口都给堵住了,各个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而且从酒楼里传出来一阵婉转迷人的唱腔,撩拨得人心里痒痒的。
“让开,让开!”封邦跟来的人有些蛮横地把人群分开,然后请封邦进去,有几个站在楼外听戏的百姓都被推倒了,跟在后头的高亮只得陪着不是。
进入百味酒楼之后,封邦瞅了一眼,楼上楼下都是人,连个空座都没有,于是他的人又蛮横地把一桌子客人给撵了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桌子是我们早几天就预定好的,怎么能随便赶人呢!”被强硬拉起来的客人有些不满地说道。
“赶人走怎么了,这是我们家王爷要坐的地方,滚滚滚!”封邦的手下扬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王爷也不能随便就抢人座位呀,这位置难预定着呢,我们当初可花了不少银子!”那几个被拉起来的客人抱怨地说道。
自从百味酒楼开张之后,每七天都会请吉祥戏班新的台柱子玫红姑娘来唱戏,所以每到这天,百味酒楼是一凳难求,好多人要提前预定这里的位置才可以,而且花的钱比平时要多得多。
但是大家都乐意,谁让这吉祥戏班班主魏希明二八年华的小女儿魏玫红不但唱得好,扮相清尘脱俗,性格活波讨喜,唱腔那也是绕梁三日,就是这模样也是倾城国色,尤其是她扮演的祝英台,那可是近两年来最受推崇的名角了。
为了一睹这吉祥戏班当家花旦的容颜,还有她那敏捷伶俐的身段表演,再听一耳朵她那清秀美丽的唱腔,百味酒楼每七天都是一个大盛会。
因此,好不容易抢到的位置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呢。
“给他们银子!”封邦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嘲弄地看了一眼那些客人,接着就往酒楼大堂正中的台子上瞅去。
这一看不当紧,他这七魂六魄都似没了着落,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台上的“祝英台”魏玫红,眼珠子都不知道怎么转了。
“高明,去给这唱戏的班主说,这个女人本王要了!”封邦淫邪一笑,他决定了要把这个小女子带回文渊国做他的宠妾。
“封王爷,这不是普通的女子,你还是找别的人吧!”吉祥戏班的名号高明也听过,也不知道这酒楼的主人怎么有那么大的能力,竟然连宫里戏班的角儿都能请过来。
“越是不普通,本王越喜欢,别这么多废话,让你去说就去说!”封邦此时真把高明当成自己可以随意呵斥驱使的手下了。
“封王爷,别忘了这是大魏朝的京都,不能由着你胡来,恕在下不能去做这件事情!”高明多多少少可以猜出他爹心里的想法,但他从小被教导就要忠君爱国,对于封邦这个异国王爷,他真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哼,你也别忘了,本王是文渊国的王爷,他不去,你去!”封邦不屑地瞪了一眼高明,然后让自己的手下去问了。
封邦说话的声音不小,再加上此时酒楼内外的众人都安静地再听戏,所以他说的话楼上楼下好多人都听到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冲着魏玫红来的,不管是她本人,还是她扮演的祝英台,都让很多男人失去了定力,倾慕她的王公子弟更是不在少说,其中就有西平王府的世子爷于仁和恭亲王府的二公子钟磊。
当然,除了这两人之外,钟家二房的钟骏,皇商许家的嫡次子许梁,以及李蕊的哥哥李润少爷,也是魏玫红的忠实拥护者。
“哪个大言不惭说要娶我的玫红姑娘,是不是不要命了!”坐在楼上雅间外头贵宾椅上的于仁摇着他的梨花折扇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封邦的方向望过去。
“谁敢说本王不要命了!”封邦也来劲儿,抬头朝着于仁的方向冷冷地一瞅。
“呦,本世子当是谁呢,这不是在我大魏朝的超会宴上丢了大脸,还白送城池给我们的文渊国的封王爷吗?怎么,今天得闲,又给我们送城池来了,放心地送吧,多少我们也不嫌弃多,大家说是不是?”于仁笑嘻嘻地朝着封邦打了一个响指。
“哈哈哈,没错!”众人都不喜封邦刚才那番话,所以也都跟着起哄。
“我认得你,你是西平王爷的儿子,酒囊饭袋!”封邦气哼哼地说道。
“封王爷,这西平世子就算是酒囊饭袋,那也是我们大魏朝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还有,这玫红姑娘可也是我们大魏朝的,你想把她带走,做梦吧!”这时候,二楼另一侧的雅间里又站起来一人,此人笑哈哈的模样,众人一看,这不是钟家二房的小无赖钟骏吗!
“你又是谁?”封邦并不认识钟骏。
这时,于仁怎么听都觉得钟骏的话不是那么顺耳,他到底是在骂他还是在帮他?不对呀!
“钟骏,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我是酒囊饭袋!你才是酒囊饭袋,告诉你,这玫红姑娘是我的,这次你休想和我争!”于仁大声地冲钟骏喊道。
“这玫红姑娘是自由身,怎么就成你的了,谁有本事谁就能得到芳心!”钟骏笑呵呵地说道。
“你们干什么,这玫红姑娘她是我钟磊看上的,以后是要进恭亲王府的!”钟磊这时也坐不住了,这段时间因为魏玫红,他和钟骏、于仁可没少对着干。
“别争了,没看到我们的玫红姑娘都要被恶霸抢走了吗!”这时候,大堂台前坐着的人群中一个翩翩佳公子站了起来,眼中带着冷光看着封邦的手下有些霸道地要上台,不过被两个看起来瘦弱,但是很有力气的伙计给挡住了。
眼看局面有些乱,大掌柜钟荣赶紧出来主持大局,这魏玫红是魏班主看在秦澜心的面子上特意来百味酒楼唱戏的,要是人在他手里出了事,到时候秦澜心和钟逸估计都不会善了。
“各位,各位,先安静一下!大家都是来听戏的,这里是酒楼,诸位对玫红姑娘的厚爱相信她和吉祥戏班的人都能感觉到,但是玫红姑娘来这里只是唱戏,卖艺不卖身,而且过两日玫红姑娘还要进宫给太后她老人家唱曲儿,各位高抬贵手,专心听曲儿可好!”钟荣站在戏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
“大掌柜,我们虽然都仰慕玫红姑娘的风姿,但大家都是规矩人,来这里本就是听曲儿的,要不是有不想干的人非把这唱戏的给拉下台,我们也不会闹事,大家说是不是?”这次是钟骏提高音量笑着说道。
“没错,没错,正是如此!”好多人这次也跟着起哄说道。
“你们都给我住嘴,本王就相中了这个小女人,今天一定要把她带走,我看谁敢拦我!”封邦是文渊国的一名悍将,女人和酒是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调剂品,但凡是他看上的,哪怕是皇帝的妃子,他也要弄到自己的床帐里。
“没想到文渊国的王爷大白天竟要强抢民女,我大魏朝可是有法度的,岂容你在这里放肆!”这时,二楼位置最好的一间雅间门被从里面拉开了,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说话的齐天乐,另一个就是萧炎。
这两个人主要不是来听戏的,而是来吃的,百味酒楼开业多少天,他们在这里就吃了多少天,因为是老熟客,秦澜心给他们打了不少折扣,撵都撵不走。
“齐三爷也在呀!”钟骏笑了打了声招呼,他一直想要混进齐天乐、萧炎等人的圈子,可是人家不要他,也只能和于仁这种货色打打“擂台”了。
“封王爷,你还是快点走吧,玫红姑娘你就不要想了,永远没你的份儿!”于仁还不忘刺激一下封邦,现在他可是惹了动怒了,敢大白天就抢人,别以为是文渊国的王爷就了不起,他站的可是大魏朝的国土。
“哼,咱们走着瞧!”封邦气哼哼地走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寡不敌众,不过这魏玫红一定是他的。
等到封邦离开之后,受到惊吓的魏玫红喝了安神茶,这才继续刚才的唱段。
“我看这文渊国的封王爷不会善罢甘休!”刚才站起来的翩翩公子正是皇商许家的嫡次子许梁,而他身边坐着的是李岩博的儿子李润。
“许兄,你觉得会出事?”李润本来对戏子之流并不喜爱,只是对这《梁祝传说》的唱段很入迷,继而喜欢上了唱戏的魏玫红,不过心不存淫邪,纯粹是欣赏而已。
“可能吧!”许梁抬眼看了一下台上身姿婀娜的魏玫红,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这样一件百味酒楼的插曲秦澜心并不知道,她在生意上给齐冰早就洒下了大网,现在正在慢慢收网,而且她还知道齐冰现在有些狗急跳墙,打算抓住高仪能这个被先帝放逐的将军。
“夫君,我有些不明白,文渊国的姜皇后和三公主为什么要把泽霞公主许配给高将军的次子高亮?”秦澜心对于晔城一点儿不了解,对于高家父子就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不过,最近在调查齐冰的过程中,发现她和晔城高家来往密切,就是封邦也去了晔城“游玩”,说是游玩谁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好事”。
“因为比起已经成婚娶了正室的嫡子高明,高仪能的次子在领兵打仗方面的才能非常卓越。这高亮在晔城很有名气,他自小就聪慧异常,而且文韬武略也是样样精通,现在年纪小而且性格有些冲动急躁,但是稍加引导将来必定是沙场之上的一员猛将,到时候怕是高仪能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天晚上,秦澜心和钟逸两个人又躺在床上说话,每天能说话的时间也就是这时候了。
“真的有这么厉害?”看钟逸说得很认真的样子,秦澜心也上心了,“那这次高将军让自己的儿子护送泽霞公主和封邦王爷道京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说他已经选择站在了三公主和康王那一边?”
“这个不好说,睿王曾去过晔城一趟,他在给皇上的信中说道,十几年前耿直的高将军如今也变成了老狐狸,或许是被岁月抹去了很多棱角和痕迹,现在的他让人看不透,也不知道他究竟要作何打算,不过睿王会再去晔城,希望这位老将军不会选错路。”钟逸对于高仪能这位将军还是存在很大的期望的,希望他对大魏朝、对皇室还保佑一个臣子的忠心。
“嗯,现在三公主已经不敢轻举妄动,她的生意都被牵制住了,要想继续给姜皇后或者康王送银子,不会那么简单了!”秦澜心能做的就是在自己最擅长的生意上让齐冰不能动弹,而且江湖上黑白两道都散出去了消息,以后谁要是和秦澜心过不去,就会收到击杀令。
所以,现在秦澜心暂时不用担心她的生命会有危险,福江口那边她也让重鹰回去看了,没有任何问题。
“皇上的意思是让睿王掌握康王造反的证据,让我掌握齐冰与文渊国密谋的证据,一旦证据齐备,就会把他们连根拔起。”钟逸轻声在秦澜心耳边说道。
觉得有些痒的秦澜心微微笑着侧头说道:“那皇上的意思,是不是就让我在客商身上做点文章?”
“心儿真聪明,而且你早就这样做了,不是吗?”说完,钟逸将佳人搂在怀里,漫漫长夜不能光说话,还要做点其他事情才好。
到了次日一大早,秦澜心做了早饭端到曦晴院,中午的时候打算去千鹤山庄一趟,她那些夏日里晚熟的西瓜终于可以吃了。
前段时间,西瓜光长枝蔓不结果,后来结了果不长大,可是把她焦虑坏了,还以为这西瓜种子是什么特别的品种,根本就长不大呢,没想到夏天都快过完了,这西瓜才蹭蹭地往圆滚滚地长。
可是,她还没走出王府的大门,就见有下人抬着被打成猪头一样的钟磊回来了,后头还跟着气势汹汹的西平王妃。
“王妃,这是怎么了?”秦澜心赶紧迎上去问道。
谁知,西平王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干的好事!哼,要不是你开什么百味酒楼,请什么戏子,我儿子也不会被人打得断胳膊断腿!”
说完,也不理秦澜心,吵着就要见钟怀邵和贺芳晴,而这时百味酒楼的大掌柜钟荣也来到了王府。
“大掌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百味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所以秦澜心很放心地交给了钟荣,怎么西平王妃的意思,百味酒楼像是惹事了!
钟荣赶紧将前两日吉祥戏班的当家花旦魏玫红在酒楼唱戏,封邦闹场,钟骏、钟磊、于仁几人奚落封邦的事情说了一遍。
接着,钟荣又告诉秦澜心,那封邦回到驿馆之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当天晚上就派了人去掳魏玫红,结果被高家两兄弟发现,在封邦对魏玫红不利之前把人给放走了。
巧的是,这件事情被于仁、钟磊给知道了,他们为了在魏玫红面前逞英雄,就说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封邦,于是隔天就在百味酒楼请封邦吃饭,说是给他赔礼道歉。
谁承想,他们在封邦的酒里下了迷药,等到封邦晕倒了之后,拿到大铁棍把人给痛揍了一顿,得亏那封邦王爷常年练武身子骨够硬实,否则早就被打死了,可就这一口大门牙也给打掉了,手脚都给打骨折了。
现在宫里的太医还在驿馆给他治病呢,他醒过来之后得知自己的惨状,又找人把钟磊和于仁都狠揍了一顿,可是两个人死活非说自己没打人。
最后,还是高家兄弟对封邦晓以利害,他才没把人给打死,这会儿西平王爷已经进宫找皇上评理去了,西平王妃则认为这事是钟磊做的,却让她唯一的独子受了连累,于是就来找钟怀邵和贺芳晴讨个说法。
“文渊国的封王爷真是西平世子和二少爷打得?”就算于仁和钟磊真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但是打异国王爷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这时,钟荣没回答秦澜心,他也觉得这事情蹊跷的很,而且据当时的伙计说,雅间里似乎后来进了别的人。
秦澜心让钟荣先回去了,她先带着重双、重喜来到了王府的正厅,还没进厅里,就听到了宁夫人的哭声。
“王爷,王妃,磊儿他不可能殴打封王爷的,那是什么罪名,贱妾岂非不知。他虽然被一个戏子迷了心智,可断断不会做出如此之事。”看着被打得面部全非的儿子,宁夫人心疼极了。
“别哭了,成什么体统!”看着好好的儿子被文渊国的人给打成这个样子,先不说谁对说错,钟怀邵心里现在对封邦那人也是极为不满的。
“钟王爷,我家仁儿说过了,是你家二少爷非拉着他陪封王爷喝酒,我家仁儿平时是会吃喝玩乐一些,但他绝对不会没大没小地打人,而且打得还是异国的王爷。仁儿说,他喝了两杯酒就不省人事了,那封王爷也是不省人事,所以这人断不是我家仁儿打得,现在封王爷要找人讨说法,我好端端的儿子无端挨了揍,那可是我西平王府的世子,就算我西平王爷还没认回祖姓,可我儿子他身体里流的是皇室齐家的血,这件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西平王妃怒声说道,看着宁夫人也是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王妃,你不能血口喷人,我家磊儿也不会打人的!”宁夫人言之凿凿地哭喊道。
“哼,我血口喷人,钟王爷,王妃,这便是你王府的下人,如此诋毁他人不成!”在西平王妃眼中,妾室就是下人,她一向看不起宁夫人这类人。
“这件事情本王会查清楚的!”钟怀邵猛地站起身,他也要进宫一趟,这件事情说小了是打架,说大了就是两国的纷争。
“好了,别哭哭啼啼了,找个大夫先给他看病吧!”贺芳晴也是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宁夫人和躺在地上的钟磊,整天就知道给王府惹事,真是不让人安生,“王妃,您先回去,这件事情咱们两家都是受害人,那封王爷也不知道搞没搞清楚实情就胡乱打了人,还是弄清楚再讨个说法。”
“哼,好吧!”西平王妃还以为贺芳晴这时候会落井下石,没想到她竟然也开始护着恭亲王府的脸面了。
等到西平王妃和宁夫人都离开之后,秦澜心才出现在贺芳晴面前。
“澜心,你不是说要去千鹤山庄吗?”贺芳晴还以为秦澜心已经走了呢。
“刚才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西平王妃还有钟荣,这件事情发生在百味酒楼,我也脱不了干系,娘,我打算先去百味酒楼看看!”秦澜心说道。
“那好吧,你先去吧!”贺芳晴说完也回了曦晴院。
秦澜心带着人到了酒楼之后,发现已经有刑部的人把酒楼给围住了,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吧。
无奈一笑,秦澜心想进门,却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住了:“刑部查案,谁都不许进!”
“我是这百味酒楼的东家秦澜心!”秦澜心报了自己的名号。
“王妃,您来了!”这时候,钟荣陪着一个身穿官府的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走到了门边。
“放行!”那老者说道。
“王妃,这位是刑部主管刑狱查案的监官鲁大人,鲁大人,这位是我家王妃!”钟荣给两个人互相做了介绍,然后秦澜心和鲁大人彼此见了礼。
接着,秦澜心进入酒楼内就问道:“鲁大人,可是查到一些什么?”
没想到那位鲁大人摇摇头说道:“王妃,这件事情十分蹊跷,本官已经详细询问了酒楼里的伙计和掌柜,雅间之中也做了详查,可以推断出此地并不是案发之地。”
因为一大早得了皇上的御命,鲁大人必须要把这件看似简单的打人事件当成一次恶性的刑部案件来查。
“哦,是吗?我还以为那封王爷是在酒楼被打得呢,倒是奇怪!”秦澜心嘴角带上了笑意。
不过她抬眼看了一下通往后厨方向的门帘,她可看得清楚,刚才一直有人站在那后面。
看来此次封邦被揍以及于仁、钟磊被打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另有内情,她待会儿可要找那个人好好地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