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亲人找来

“皇上、皇后,相信这段日子你们也曾熟读《幼学琼林》,其中”师生“篇言道:‘冰生于水而寒于水,比学生过于先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谓弟子优于师傅。未得及门,曰宫墙外望;称得秘授,曰衣钵真传’,我在福江口住了一年多,日日见心丫头教授她那些学生,也亲眼所见经她所教的学生如何从一无所知的贫贱学子变身知书懂礼的刻苦子弟,她虽是女子,却得无名老人八年悉心教授,倘若她没有过人之处,你们觉得无名老人为何会偏偏选她一个百姓家的女儿收为徒弟?”在钟敬轩看来,由秦澜心亲自给齐硕启蒙比那些宫里的帝子师更合适。

“三爷爷,我只愿硕儿平安长大,并不求他多出众,再说宫里也有学问出众的人可以教他!”钟瑜还是“不撒手”,她虽是皇后,但同样也是一个平凡爱子的母亲。

这时,钟敬轩却严肃地看着她说道:“瑜儿,这可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应该很清楚,硕儿他是大魏朝皇帝、皇后所生的长子,是我大魏朝第一位皇子,从他还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他的命运就注定和别人不一样。无论他的将来如何,只要他身上流着齐家皇室的血,他就有自己的责任要担负起来。他享受着皇子的尊荣,就理应当承受这尊荣带给他的压力,你难道要让他变成一个平庸之辈?你这不是爱他,而是害他!”

“可是三爷爷,就算要教导硕儿,也不一定要让他离开京都!正如您所说,他是大魏朝第一位皇子,一旦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他在宫外,他就会遇到危险。再说,福慧县主所教的那些启蒙书册,宫里也已经有了,会有人教硕儿的。”钟瑜着急地说道。

“姐姐,如果有人要对硕儿不利,他在哪里都一样危险,三爷爷让他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就是不希望他被困在宫墙之内,相信我,澜心会把他教的很好!”光是看秦澜瑞、巷子、李宝这几个小家伙,就能看出秦澜心教导孩子的能力,所以钟逸一点儿也不担心。

“可硕儿只有四岁!”钟瑜觉得根本没必要这么着急,等到齐硕长大了,也可以自由地去见识宫外的世界。

“三爷爷,我以硕儿父亲的身份同意您的决定,就让硕儿跟您去福江口,但隔一段时间必须要让他回宫一趟看望皇后!”齐佑看着钟敬轩郑重地说道。

“皇上!”钟瑜震惊之余十分生气地看着齐佑,他怎么可以任由儿子离开她的身边。

“皇后,这决定是朕下的,你要是怨就怨朕,硕儿他不仅是你我的孩子,是大魏朝的皇子,将来他还会是一国之君,去民间看看百姓家的生活,让他知道民间疾苦,对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屋子里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齐佑不介意将自己日后的决定说出来,事实上他早就想立齐硕为太子,是钟瑜一直拦着不让。

钟瑜这一刻似是全身的精神气都被人抽走了,她恍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当年的贺芳晴,看着年幼心爱的儿子被钟敬轩牵着走出京都,而孩子的父亲那冷漠坚硬的态度让她的心又冷了一层,她不是不想放手让儿子成长,只是她的儿子还小,很多事情他不应该承受的!

齐佑几人最后商议的结果并没有当众宣布,秦澜心见皇帝、皇后走了之后也没说让齐硕跟着回福江口的话,她心里是大大松一口气的。

天呐,要是一个皇子跟着她住进百味庄园里,她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肯定会有些受不了,压力太大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她决定将宴会上皇后赏赐的礼物,以及前两天众人贺喜的礼物,还有自己给家人买的东西都好好地归置一下,然后走的时候好搬上船,他们已经决定从水路回去了。

“澜心,这些都交给杨婆婆和重双她们,你今天跟我去一个地方!”秦澜心正在屋里帮忙归置东西的时候,钟逸过来了,而且拉着她就走出了知趣园,然后上了一辆马车。

“钟大哥,咱们要去哪儿?”坐在马车上的秦澜心看着钟逸问道。

“去喝茶!”钟逸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喝茶?秦澜心用一种十分怀疑的目光瞅着钟逸,可他就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没有明说。

没想到,马车行了多半个时辰的时候,真的在一家茶楼停了下来,然后两个人去了茶楼二层的雅间,进去之后,就有人给他们沏了一壶适宜夏天喝的凉茶。

钟逸亲自拿起茶壶给秦澜心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秦澜心,被她有些迷糊的小样子吸引住了,猛地低头靠她极近地说道:“澜心,叫逸哥哥!”

“逸哥哥……”明显被“色诱”的秦澜心有些傻乎乎地轻声喊道。

钟逸看着她笑了起来,顺势就在她的额头上快速地印下一吻,然后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继续笑着看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可爱样子。

“钟大哥,你……”有这样搞“偷袭”的人吗!害她小鹿跑得都撞晕了,脸也变红了。

这时,钟逸却摇摇头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喊错了,可是有——‘奖励’的,现在就要吗?”

这时候,很明显秦澜心脑袋转的快了,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将杯中凉茶一饮而尽,真热!

钟逸不再逗她,笑着说道:“今天带你来茶楼,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见谁呀?”好像她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了,还有什么人是没见的呢!

此时,房门被敲响,钟逸让人进来,而秦澜心抬头看去,是一个身穿宫衣的嬷嬷,她身后跟着一直低着头的一名少女。

待那嬷嬷和少女给她和钟逸行礼,微微抬起头时,秦澜心忍不住就惊呼出声:“苗儿姐姐!”

秦澜心自从听王瑶讲过皇家绣坊的绣女不能随便出来见人的时候,还以为这次见不到张苗儿呢,没想到钟逸竟然连这都想到了,还想办法让她在这里见到张苗儿。

“奴婢张苗儿拜见福慧县主!”虽身在皇家绣坊,但秦澜心在宫宴上的表现以及被封县主的事情早就在皇宫内外传遍了,张苗儿自是也知道了。

“苗儿姐姐,快起来!”秦澜心赶紧起身扶起了她。

“澜心,你们去里面说话吧,焦嬷嬷也别站着,坐下喝杯茶吧,今天麻烦你了!”钟逸让秦澜心和张苗儿去雅间屏风隔着的内室里去说话,并示意皇家绣坊的二品管事嬷嬷焦嬷嬷坐下喝茶。

焦嬷嬷哪敢真的坐下,她面前的一个是尊贵的小王爷,另一个是新封的县主,身份地位比她高太多,只得说道:“都是奴婢该做的,当不得小王爷‘麻烦’二字,奴婢站着便好。”

秦澜心则拉着张苗儿走去了屏风另一边的床上坐下来,看着她高兴地问道:“苗儿姐姐,你这段时间在皇家绣坊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张苗儿则是很规矩地说道:“有劳县主挂心,奴婢一切都好。”

“苗儿姐姐,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咱们还像一样那样就好!”秦澜心觉得这次见张苗儿她沉稳了许多,而成长总是会付出代价的,她可以想象在皇家绣坊的日子并不像张苗儿说的一切都好。

“县主,不可!规矩不可废!”虽然秦澜心被封县主又为大魏朝挣了颜面,张苗儿也觉得十分高兴,但她在皇家绣坊学得最快的两个字就是“规矩”,来到京都之后她才发现“不懂规矩”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和苦头。

从秦澜心被封县主的那一刻,她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没有变,但彼此身份已经变了,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喊她“澜心妹妹”,一切都要照着规矩来。

秦澜心对于张苗儿执意要喊她“县主”有些无奈,但她也清楚,此时的张苗儿经历的和在董家、在外渔巷已经不一样了,或许是一个人在外边闯荡变得更加独立和有自己的想法,她现在正在慢慢地改变。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些东西真的会变的,但她希望无论彼此身份怎么变,那份单纯的朋友情谊不会变。

“唉,苗儿姐姐这是要和我生分了吗?如果一个县主的身份会让我失去很多亲近的人,那倒不如不要。”秦澜心有些伤心地说道。

怕是回到福江口之后,因她现在县主的身份,很多人对她应该也都会有距离了吧。

“县主不可孩子气!”张苗儿有些慌了,“奴婢没有要和你生分,只是奴婢在皇家绣坊这段时间牢记住了一句话——什么样的身份就应该有什么样的规矩,县主现在不再是白石码头一个普通的女儿家,而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你的身份不同了,该有的规矩可不能废,否则别人要是找你的麻烦,你就是想反驳也没有理由。在奴婢心里,您一直没变!”

“苗儿姐姐,你真的变了好多,你告诉我实话,在皇家绣坊是不是日子不好过?”对于张苗儿的改变秦澜心一方面觉得欣慰,另一方便又觉得心疼。

因为能让一个人短时间内发生大改变的,一定是她有了非比寻常的经历,而这经历逼着她快速地成长,好在张苗儿并没有完全崩溃,这从一个人的气色能看出来,她现在还能承受住。

张苗儿微微苦笑说道:“县主,当初是我要选择进皇家绣坊的,我不会后悔。虽然绣坊里什么人都有,但我也交到了朋友,管事嬷嬷和绣嬷嬷对我也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奴婢,也请回去告诉奴婢的爹娘,我一切都好!”

“苗儿姐姐你放心,这话我一定会带到的。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安心在皇家绣坊学绣,我相信凭借你的努力,你一定会当上皇家绣坊的绣女。”秦澜心握着张苗儿的手说道。

张苗儿眼圈变红地点点头,秦澜心也算她半个教绣师父,她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再难也要在皇家绣坊坚持下去。

因张苗儿这次是被焦嬷嬷以采买绣线的跟班带到了外边,所以两个人不能呆太长时间,短暂的相聚之后,张苗儿就跟着焦嬷嬷离开了。

看着秦澜心不舍担忧的眼神,钟逸对她说道:“焦嬷嬷是自己人,她会关照张苗儿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嗯,逸哥哥,谢谢你!”秦澜心对着钟逸笑了,这次回去邓氏问起来的时候,她也有话可说了。

终于到了要回福江口的这天,钟逸这次依旧选择护送钟敬轩和秦澜心回白石码头,而齐俊安和萧非和上次一样也跟着同行。

只是,大船还停在顺天码头的时候,刚登上船的秦澜心怎么也没想到,罗修昀竟然真的要跟着她一起去,明良、明路外加两个明着保护他的侍卫也都跟着。

这还不算让秦澜心大跌眼镜的,最让她苦恼的是梁王府的人跟着一起凑热闹,齐俊安的妹妹齐平宝跟着去也就算了,梁王府的三爷齐天乐干脆拖家带口一起要去她家住一段时间。

她万幸齐硕没有跟着登上船,否则她不保证自己真的不会晕,这些京都的贵主儿就这么喜欢去农家院吗?

此时的秦澜心还不知道,等他们船行一半的时候,小皇子齐硕已经秘密启程也去了白石码头。

这回去的一路上可真是热闹,齐平宝、卢青青、李蕊加上齐天乐的女儿齐平涵,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一路,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所谓的“矜持”。

罗修昀和齐天乐的儿子齐俊河年纪差不多,算是不打不相识,也很快玩在一起。

齐天乐的妻子温氏是一个很爽朗大方又很爱操心的人,一路上都和杨婆婆、秦澜心一起照顾众人。

而秦澜心在顺天码头下一个码头停靠补给食物和水的时候,就让重鹰快马先回白石码头,不知道家里的房子能不能住下这么多的人。

好在,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大风大雨,一行人总算平安到了福江口,下了船之后,重鹰已经雇了马车来迎众人,家人中秦澜心只看到了秦澜悦一人。

“大姐,你终于回来了!”看到秦澜心的那一刻,秦澜悦忍不住就落下了眼泪。

秦澜心也很想念家人,她问秦澜悦家里一切可都好,秦澜悦只是点点头不说话,眼泪却掉得更凶了,这让秦澜心觉得总是有些不对劲。

回到百味庄园之后,她看到内渔巷惠仁堂的周大夫正拎着药箱从主屋走出来,于是很焦急地走向前问道:“周大夫,您怎么来了?我家谁生病了?”

“在下拜见福慧县主!”秦澜心敕封县主的圣旨早两天就到了福江口,如今这消息已经传遍了,周大夫恭敬地给她行了礼,“福慧县主莫担忧,令尊是伤悲过度,郁结之症,喝点药,你们再多劝慰他一些便无大碍!”

“伤悲过度?”秦澜心也不多问,赶紧跑进了主屋内室,却发现此时内室里站满了人,秦向争、韩氏等人都在伤痛落泪。

“爹,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秦澜心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压抑极了,连她也觉得心里一堵。

“大丫头,你……你可回来了!”韩氏泪眼婆娑地看向了她,没想到今日女儿回来秦家却听到了噩耗,真是悲喜两重天。

“澜心,你跟大娘先出去,大娘告诉你!”不想秦向争和韩氏受第二回刺激,也知道他们现在对秦澜心讲不出口,所以知道所有事情经过的邓氏把秦澜心拉到了西屋。

“大娘,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自己身在京都,但是家里发生的事情每次百味菜坊去取菜的时候,她都有让崔元来回带消息,不都说一切很好吗?这是怎么回事?

邓氏看了一眼秦澜心,哀叹一声说道:“之前一切都还好,只是前几日百味庄园来了两个穿得破破烂烂像乞丐一样的孩子,他们说是你们的家人,你爹和你娘一看是你二叔的小儿子和三叔的大儿子,就问他们怎么从澜洲老家到了这里。两个人见到你爹娘只是哭,说家里人都死了,话也说得不是很清楚。”

邓氏接着告诉秦澜心,秦向争觉得像是家里出了事,于是就让秦澜兵带着两个武功不错的下人去澜洲老家看看,结果秦家的宅子早就被烧得一干二净。

听村民说,自从秦向争一家离开之后,秦澜心的二叔秦满仓往赌坊去的更勤了,赌输了回来就打老婆、打孩子,不到一个月房子、田地全都输给了人家,还欠了几十两的银子,于是把妻子、女儿给抵债了,最后自己也被赌坊的人给打死了。

秦澜心的三叔秦满意大前年生了一场病也死了,她三婶改嫁带走了女儿秦大凤,把小时候脑子烧坏有些憨傻的秦大龙留了下来。

秦满仓的大儿子秦富贵遭逢巨变,原本就好吃懒做的他整日里偷鸡摸狗,最后失足落水死了。

秦向争知道这些之后,当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昏死了过去,两个弟弟和弟媳妇虽然对他家不好,但幼年时期三兄弟的关系也是十分亲近的,要不是各自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家,加上他们的媳妇不是个懂理的,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变得淡薄。

“澜心,你也别太伤心难过,虽说你二叔、三叔一家的遭遇令人同情,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好在他们也都留下了根。”邓氏唏嘘感叹地说道。

“大娘,我明白!我爹娘这段日子可能会很难过,你和张大伯就帮忙多劝劝他们。”对于秦满仓和秦满意两家人,秦澜心对他们的记忆本就不深,要说之前与原主一家有多大的仇恨那也谈不上。

兄弟妯娌之间不外乎是因为长辈偏心、钱财多少之类的事情有了间隙,当初因为秦向争双腿残疾,秦老爷子对这个大儿子不免有些偏心,留给他的院子是最大的,田地也是最多的,打的猎物都会多分给秦向争一家。

再加上,面对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秦老爷子训斥他们会多一些,秦向争也整天劝着秦满仓不要赌钱,劝秦满意多勤快一些。

可惜好心当成驴肝肺,两个人不领情,还越发恨着秦向争。秦老爷子死了没两年,他们就眼热老大家的房子和地,私下里合计着怎么能多占一些。

被两兄弟实在逼的没办法,秦向争才带着妻子儿女从澜洲老家“躲”了出来,只是却没想到成了死别,到死三兄弟也没再见上一面。

邓氏从西屋出去之后,秦澜心又把秦澜兵叫了进来。

“姐,吉祥和大龙娘已经安排他们在百味庄园住下了,现在老家一个人也没有了,他们也没有地方可去!”

秦满仓的小儿子秦吉祥今年六岁,秦满意的儿子秦大龙今年十一岁,这一年多来要不是憨傻的秦大龙一直护着秦吉祥,两个人估计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二婶和荣华被二叔抵债给谁了?三婶和大凤改嫁到了哪里?”秦澜心问道。

“被二叔抵债的当天,二婶带着荣华逃跑,她被抓住之后不堪受辱上吊死了,荣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三婶和大凤听说跟着一个老财主做了小妾离开了澜洲,也没人知道她们究竟去了哪里。”秦澜兵也带着人仔细找过,可是都没有找到她们的踪迹。

“派人继续找,不管之前怎样,荣华和大凤始终是秦家人!”秦澜心想,这也是秦向争心里的想法,一日找不到秦满仓和秦满意的孩子,他心里就一日不安宁。

“我知道!”

钟敬轩、齐天乐和钟逸等人也都知道了秦家出事的消息,而为了不给主人家添烦忧,除了钟敬轩、钟逸,其他人都暂住在仙满楼里。

秦澜心知道事情经过之后,去见了秦大龙和秦吉祥,她发现秦吉祥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之前的记忆已经全部消失,把秦大龙当成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而秦大龙虽天生憨傻,但性子单纯善良,两个人能活到现在还能找到他们,也真是奇迹。

钟敬轩也给秦向争重新诊了脉,和周大夫的诊断一样,秦向争是因一下子失去两个亲兄弟和侄子悲伤所致,再加上两个下落不明的侄女,忧心过重才吐的血。

“爹,您喝了药觉得好点了吗?”秦澜心亲自喂秦向争喝了药,然后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他。

“大丫头,都怪爹没用,都怪爹,我应该早点回澜洲老家看看的,这样也许……”秦向争有些哽咽地说道。

“爹,您就是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秦澜心宽慰他道,“二叔一家出事的时候,咱们刚到福江口,三叔一家有事的时候,咱们的日子也是刚刚好转,那时候糊口尚且艰难,又怎么会想到他们会出事呢。”

秦澜心现在不想再说当初秦满仓和秦满意一样是如何苛待他们的了,人都死了,所有的恩怨也都随之一笔勾销,毕竟他们始终是秦向争的亲兄弟,失去亲人的那种滋味,秦澜心很清楚,所以她也不会这时候说什么过分的话。

“爹知道你说的没错,可始终是爹这个大哥当得不好,两个弟弟我没有教好,他们的孩子我也没有照顾好。大丫头,爹知道你们姐弟心里对于你们二叔、三叔一家心里都有怨,可现在他们人都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可再怨恨计较的了,爹娘犯的错和孩子是没关系的,以后,你把大龙和吉祥也当成亲弟弟一样地看待吧!”对于两兄弟秦向争之前的确有过怨,可现在他是愧疚。

秦向争总觉得自己日子好过了,两兄弟却家破人亡,这样的反差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那可是他娘死后,他也一起帮忙照顾长大的亲兄弟,这份兄弟亲情岂是说没就没的。

“爹,大龙和吉祥一直都是我的弟弟,您放心,我会把他们当成大弟和小弟一样地教导!”秦澜心保证道。

“爹替你死去的二叔、三叔谢谢你!”秦向争欣慰地笑了。

“爹,您难道还要和女儿客气不成!”秦澜心故意板着脸说道。

“爹怎么会和你客气呢!唉,等爹身体好一些,我想回老家一趟。”两兄弟的丧事听秦澜兵说都很草率,大侄子秦富贵更是被人草草就埋了,他想回去给几人修修坟,烧点纸钱。

“好,到时候咱们一家都回去!”秦澜心也想去看一眼原主记忆中的老家。

又过了几日,秦向争的身体和情绪都好了一些,而这天钟逸领着几人走进了百味庄园,秦澜心看到他牵着的那个蹦蹦跳跳开心不已的小人儿,真的很想要昏倒。

有没有人此时能扶住她,并且告诉她,为什么皇帝和皇后的儿子要出现在她家?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小姑姑!”钟逸一撒手,齐硕直接就搂上了秦澜心的双腿,扬起头很是童真地看向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澜心看着钟逸问道。

“他以后会和三爷爷一起住在这里,就麻烦你多照顾他!其他的,三爷爷说,他会告诉你!”钟逸也不想吓秦澜心一跳,但钟敬轩说还是等齐硕到了之后再告诉她。

秦澜心哪还等得了,直接就去药庐找钟敬轩,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皇子不在皇宫里呆着,跑到这普通农家院算是怎么回事!

“心丫头,你别急,也别担心害怕。你就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就行,还有他现在不叫齐硕,改名叫钟昂。”钟敬轩笑呵呵地看着秦澜心说道。

“可是三爷爷,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孩子,我也没办法拿他当普通的孩子。他这么小您把他放在我这里,万一要是……这可不行,您还是把这尊大佛送回去成吗?”秦澜心苦求道。

“那可不行,这可是皇帝的旨意,你难道要抗旨不成,呵呵!心丫头,我说了你别担心就别担心,拿他当瑞哥儿,想怎么调教就怎么调教,万事都有三爷爷帮你担着,你怕什么!”钟敬轩给她打气说道。

秦澜心却没办法精神抖擞起来,她能不怕吗?那日皇后钟瑜明明是很反对齐硕跟着来福江口,现在小家伙跑了来,他可是大魏朝除了皇上、皇后最金贵的宝贝,说不定还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她心里怎么能有底。

“逸儿,交给你了!”看出秦澜心还是很担忧,钟敬轩就看着她身后的钟逸说道。

钟逸对着钟敬轩点点头,然后拉着秦澜心离开了,这次他依旧骑着马带着她去了月牙湖不远处的高山顶上。

美景当前,美男相伴,秦澜心却没了欣赏的心情,齐平宝这个郡主跟着,她心里已经有些忐忑,再加上小世子罗修昀、齐天乐一家四口也要在她家常住,她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加重了,这下还来了个皇子!

“澜心,你知道三爷爷当年为什么执意要带我回淮安老家吗?”钟逸拉着秦澜心在山顶上坐了下来,两个人一边远眺山水景色,一边肩并肩说着话。

“为什么?”

“因为我在皇宫的时候被人下了毒,先帝很生气,秘密处死了给我下毒的人,但却没有解药可以解我身上的奇毒,这件事情当时只有三个人知道,先帝、我爹和三爷爷,为了给我解毒也为了瞒住我娘,所以三爷爷把我带回了淮安老家,我从三岁开始就泡药浴、练武,一直到现在。”

“那你身上的毒解了吗?”秦澜心没想到钟逸的童年竟然是这样过的。

钟逸点点头说道:“我十二岁那年身体里的余毒就已经全部清除了,只是后来泡药浴成为了一种习惯。我只是受先帝喜爱就有人给我下毒,硕儿他是大魏朝未来的储君,以后遭受的危险可能更多。这次三爷爷把他接来福江口有两个目的,一是想通过药浴改善他的身体,帮他打通脉络,让他以后习武可以事半功倍,二是希望你能做他的启蒙先生,多教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硕儿别看人小,但是他很聪明。”

听完钟逸的解释,秦澜心总算明白了齐硕被送来福江口的原因,让她做齐硕的启蒙先生想必也是钟敬轩和皇帝思虑过的事情,她应该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和权利。

“逸哥哥,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她知道的东西是不少,但她要好好筛选一下,哪些才是齐硕这个未来储君应该学习的,这小树苗千万不能在她这里长歪了!

“嗯,我相信你!”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才会选择她来做齐硕的启蒙先生。

重新回到百味庄园之后,秦澜心本来打算让齐硕单独住一个房间,但是钟敬轩竟让改名为钟昂的齐硕和秦澜瑞和他同住一间屋子。

两个小家伙都没有意见,秦澜瑞更是欢喜,不但多了一个朋友,还能跟着钟敬轩学习医术。

因为百味庄园的前院并没有加盖房屋,又不能让客人一直住在客栈或者后院里,于是经过杨婆婆和秦澜心的共同安排,齐天乐夫妇住在前院东屋钟敬轩左边的房间里,钟逸、齐俊安和萧非三个人暂时住在右边的房间里,反正房间够大,只要再加上两张床就可以了。

秦澜兵带着秦大龙、秦吉祥住在秦向争、韩氏主屋的左边小一点的房间里,罗修昀和齐俊河住在主屋右边的房间里,而齐平宝、齐平涵两姐妹住在秦澜心、秦澜悦西屋的右边房间里,西屋的左边则是秦澜心的书房。

秦澜心离开的这段时间,就当给杨帆他们放了假日,等安排好客人,她开始给他们重新上课。

这天,秦澜心重新站到了讲台前面,这次她的学堂里出现了几名新学生:齐硕、齐俊河、罗修昀、齐平涵、秦大龙、秦吉祥,还有非要来听课的齐平宝、卢青青和李蕊。

她先让新学生们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也每人发给了他们一本书册还有纸笔,包括齐平宝三人都有。

“今天,咱们来学习《幼学琼林》的最后一卷‘花木’篇,我先请一人来读一读前四句话,谁想读呢?”秦澜心笑着问道。

这时,杨帆、周鱼等人全都举起了手,就连罗修昀和齐俊河也举起了手,而一旁的齐硕、秦大龙和秦吉祥都觉得很新鲜,尤其是齐硕,他可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读书,觉得十分有趣儿。

《千字经》、《百家姓》齐硕之前就已经会背了,《幼学琼林》也是学过几篇的,但是他觉得那些先生都没有秦澜心讲的有意思,声音也没有她的好听,所以他听得十分认真。

站在学堂外边看了一会儿的钟敬轩、钟逸和齐天乐都笑着点点头离开了,相信在这里,这些孩子会觉得读书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因着秦澜心县主的身份,这福江口又是她的封地,孙铭淳在她回来之后也来找过她两次,并告诉她之后每年上缴给朝廷的各样税务以及粮食等物,都要由她来做决定,而且如果福江口出了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地方官府也会找她来商议。

福江口变成秦澜心的封地,也就代表在这个地方,她的权力是最大的,甚至六品以下的官员她都有任免或者擢升的权力。

秦澜心告诉孙铭淳,对于福江口的政务她不喜插手,孙铭淳以前怎么做以后还怎么做。

至于百姓、商家交的税,在大魏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封地之内,它的主人每年都会从中抽取一到二成的税,当然也有的抽的会更多,秦澜心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从中抽取,一切上缴国库就是。

秦澜心的大义之举孙铭淳很是感动,福江口有这样一位县主在,他相信福江口百姓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对于秦家在福江口的地位越来越高,名声越来越响,与秦家关系较为亲近的李家自然是越来越欢喜,而与秦家有矛盾的董家却如坐针毡。

“老爷,您非得要回福江口吗?”京都董家大院里,主母吕氏心有不甘地说道。

她刚刚在京都与那些贵夫人们混熟悉,光是钱财人情可是出去了不少,眼看着儿子要定亲娶妻,女儿要找婆家,她怎么能这时候离开京都呢。

“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你不回去也行,让梅姨娘跟我回去!”董其宏沉着脸说道。

虽说京都有杜峰这个宰相舅舅在,但董杜两家终究不是一个姓,这舅舅也不是亲爹,就算是着想也不是为他董家着想,他不能把什么都寄托在杜峰身上,还是要回福江口,那里才是董家的根基所在。

“你……好,那你把梅姨娘、冒姨娘都带着吧,有她们两个在你身边,我也放心!”吕氏气闷地说道。哼,两个不对盘的狐狸精跟着,我看你能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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