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红姨柳儿几人按小姐交待的,将需办的年货列了整整两大张纸,又反复考虑了,确认没有遗漏,几人一起去回小姐。(小说~网看小说)
青篱将那纸拿在手上,粗略看了看,便又丢给她们,笑道:“我对这些又不懂,该买什么你们几人合计着就成。”又朝着合儿笑道:“你是管着厨房的,平日里你总嫌这差事显不出你的本事,正好这过年,让你好显显你的本事来。一大家子人可都等着你安排吃食呢。”
合儿嘟哝道:“小姐也真是的,闲的时候让人闲死,一忙起来又让人忙死。过年这么大的事儿,合该小姐这一家之主操心才是,偏偏这会子您又躲起懒来了。”
红姨扬起巴掌朝她冲了过去:“明儿就腊月二十了,算是一脚踏进新年了,嘴巴再没门儿的,说些不吉利的话,看我拿针缝了你的嘴。”
合儿娇笑一声,跑开了,待跑远了才叫道:“这过年,若是小姐偷懒,你得几个得跟我一道儿,要不然,我可干不来。”
屋里的几人因她的话,笑了一通。张贵问道:“小姐,咱们年节礼都备哪些人家?”
青篱一愣,她们初到长丰,不到两个月,除了街坊邻居稍熟一些,哪里认得什么人,需要备什么礼?若真要话给哪些人送礼,也只有在荒地一事上出过力的几人。
便道:“过年送礼,我着实不懂。也不知道这长丰县的风俗如何。街坊邻里之间可有相互走动的?若是有,咱们就入乡随俗,奶娘去找人问问,比划着别人家的备着。另外,就是朱大人与钱主薄,还有那位姓金的主薄,这三人的礼好好备一备罢。张贵你去找听一下,旁人都怎么送的。李牙侩虽说跟咱们是生意往来,也算是帮了咱们不少忙,也单备一份送过去罢。”
张贵连忙应下,似是仍有话要说,最终却未说出口,转身出去了。
张贵一出去,嘴巴张张合合,似是有许多话要说的柳儿,走到她身边,微微压低声音道:“小姐,年节礼还漏了人呢。”
青篱斜睨她一眼,道:“可是漏了你们的岳先生?”
杏儿在一旁儿捂嘴一笑:“小姐,那可不是我们的岳先生呢。”
青篱起了身子摆摆手,道:“放心罢,我记着呢,不需你们几个天天来提醒我。不但他,就连青阳县主、小王爷、胡公子的礼也早已备下了。”
杏儿睁大眼睛问道:“小姐备了什么时候备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青篱起了身子,一面往外走一面道:“走罢,带你们看看去。”
杏儿几人跟在小姐身后,以为她要往自己屋子走,却没想到她径直去了后院,这几人相互对视,齐齐撇嘴,原来早备下的年节礼是温室的蔬菜,小姐还真真有心呢,早一个月都开始准备了。
几人进了温室,一畦畦青菜青翠嫩绿,新鲜可人,因地肥施得足,水又浇得透,倒比露天长着菜的更显肥嫩。青椒已长得比成*人的手掌还长,一嘟噜一嘟噜的挂在枝头,豆角秧将搭起的架子爬得满满的,一尺来长的豆角直直的垂了下来。而那空心菜,韭菜,蒜苗更是绿得可人。
另一边儿,枸杞苗已长得快到她的膝盖,马齿菜肉嘟嘟的叶片,肥肥的菜杆让人一看便极有食欲。
又转到蘑菇温室中,查看了蘑菇的长势,青篱微微一笑,这温室种菜或许不甚划算,可温室种蘑菇可是大大的划算,她从山上弄下的土中带的茵丝,大多是草菇,从盖好这蘑菇温室到现在不过五六天的功夫,这草菇已差不多长成了,再过两天三便能采收了。
那时,正好是山海镖局派人来的日子,到时候将这些菜分别装了,托镖局的人快马送到京中。虽然离开了京城,但是那些帮助过的她的人,仍然是割舍不下。
京城离长丰县约有千里,说远不远,说近也近。据张贵讲,他骑马从京城到长丰县,共用了四天半。
四天半的时间,可是不短呢,而且还是单骑着马,若是赶车怕要更久呢。这青椒和豆角能放一放倒也不怕,其它的菜该用什么办法保鲜呢。若是在前世,只须几卷小小的保鲜膜便搞定了。
唉,若是不送这些,她实在没有什么拿出手的东西送呢。
算了,不管了,蘑菇就用厚棉布将竹篓多包几层,里面一层干稻草,一层蘑菇的装了,豆角和辣椒也如此装了。至于那些绿叶的菜,就多装些,到时候剩下多少算多少。
十二月二十二日,山海镖局的人如期而至,却并未带信给她。青篱满心疑惑的将那些蔬菜并长丰县的特产腊肉腊肠和白切、麻糕等特色糕点装了。
问了来人,说是杨岿海仍然未回来,便依照往京里送的礼,多备一份儿让这镖局来的人捎给杨沫凡。
镖局的人听说往京里送的是些鲜菜,说,正好眼下有个急镖,需快马赶到京城,正好一趟儿替她送了,若是路上顺,大年二十八之前定然能送到。
青篱喜出望外,连声谢过。将镖局的人送走之后,回到房中,脸上的笑意便敛了起来。
那人的信一向准时,为何这一次没有信呢?她倒也不是纠结不写信,而是担心京城里出了状况。可能出什么状况呢?她坐着思虑了许久,突然一笑,自己是瞎操心了,许是有什么事正巧赶到一块儿,这信儿没便送。
这么一想越觉得有可能,突然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也不是每件事都能掌控得了的。
况且,她虽然不知道那人有什么本事,但从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能困住他的事情还真是不多呢。
就这么在心里自我安慰一番,微微放了心。
明儿就是小年了,准备吃的用的,满院子的人忙得团团转,全院子只有她一个闲人,青篱这里转转,那里看看。不知谁家的孩子顽皮,早早的放起了炮仗,零星的炮仗声,和空气中一直消散不去的硝烟味儿,告诉人们,宏景二十二年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