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刘珩一方屡战屡捷不由军心大振,而北羌前所未有地连挫两场气焰大馁,此消彼长之间,强弱之势已渐制衡。
图格扎瞥了一眼被救回的羌将,忽然手中混元锤一摆,高声说了一句羌语,北羌阵营立时又振奋起来,羌兵以兵刃顿地齐齐低吼着同一句羌语,声势浩然震慑人心,而图格扎则策动胯*下青骓马提锤而来。
刘羽银枪一挽正欲凝神应战,却不料身后金声骤响——竟是已方主帅命他撤回阵营,军令难违,只得不甘地盯了他一眼,打马而去。
这一边,刘珩长笑一声盘云刀一振已是策马上前,尚未立定,图格扎混元长锤已是挟风直击,刘珩冷哼一声,不避不让硬生生横刀一格,两强交击火花飞溅,直震得人耳膜发疼,眼前发黑。
刀光锤影双驹交错,这一战直打到暮霭沉沉,将近四百回合,犹自胜负难分,眼看日落西山,方各自收兵。
是晚,论功行赏,秦放和刘羽自然是当仁不让。
因虑及明日必有战事,匆匆安排部署之后,刘珩便命诸将早些回营歇息,以备翌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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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帘进门,杨柳风已笑吟吟地迎上前来,体贴地为他卸盔解甲,刘珩眸光一闪不禁已是蹙眉道:“蕊儿如今真是无法无天了,本王怕已有半个月没见过她的影子,当初口口声声说是要顾护左右,如今遑论是左右,只恐翻遍这院子也未必找得出人来。”
杨柳风低笑道:“王爷息怒,今日羽儿战场立功,那丫头欢喜得什么似的,风儿看着这院子里也没其他的事要
忙,便是王爷回来亦有风儿侍候,又想着王爷素爱成人之美,就放她出去了。”
刘珩轻轻一笑:“你只管放纵她便了,又扯上本王做什么?”
“那丫头对羽儿痴心一片,王爷难道真的就不乐见其成?”杨柳风柔婉嫣然,暖暖的语声中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娇痴。
刘珩凝睇正忙着为他披上常服灵巧地系着衣结的人儿,忽然失笑道:“若本王所记不差,他还比你大着两岁,羽儿羽儿的叫着却已如此顺口了?”
杨柳风自知失言,玉颊微热,转身欲待整理椸架上的盔甲,却被一个宽阔的胸膛挡住去路,只得垂首低声道:“王爷不是也没大他几岁么?”
刘珩故作恍然地道:“言之有理,若论辈分,这声羽儿倒也不是叫不得。”意味深长地含笑垂眸,正欲看那娇羞媚赧,却不料杨柳风已飞快地转身向门外而去,只留下一句:“风儿去叫他们提水进来。”莲步微促已是翩然到了门外……
少时,梳洗已毕,杨柳风服侍刘珩斜倚在榻,竟又捧来那瓶密制的药酒。
微微愣怔,已明了她是担心左肩的伤势再度发作,刘珩浅笑地道:“哪里有那么娇嫩?风儿多虑了。”
杨柳风烟眉轻婉道:“风儿只是担心这药酒开封之后久置会散了药气,可就不灵了。”
刘珩接过药酒瓶子含笑放到榻畔的几上,一把将伊人拥揽入怀,笑道:“风儿就是本王最好的药酒,还用得着这个么?”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满是异样撩人的温度,却换来她如风般不可捉摸地淡淡一笑:“既如此,那王爷便早些安睡,明日也好早起。”言罢,已背过身去躺下。
心底无声地颓然一叹,刘珩缓缓阖眸背身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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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军依旧晨起对阵。
这一回刘珩和图格扎又是一场昏天黑地的对垒,直至晌午,已分不出打了多少回合。
午后结阵再战,眼看日渐偏西,竟然依旧不分伯仲。
而羌兵阵营亦是自图格扎上阵之后便一直兵戈顿地,重复地呐喊昨日的那句羌语,声威浩然气势逼人,鲁瑞安几次命人击鼓助威,却终究不及对方的低吼震慑人心。
秦放不禁皱眉道:“那帮鞑子嚎的什么鸟话?”
鲁瑞安道:“这是羌语‘战神无敌’的意思。”
“战神?”秦放挑眉。
“不错,北羌的四王图格扎听说从小就神力过人又勇猛非常,有北羌第一勇士之称,因此一直被羌族人奉为战神。”鲁瑞安沉声解释道。
刘羽拧眉道:“如此久持不下亦非善事。”与柴文展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秦放一拎长戟道:“我去替下王爷。”说着便欲策马。
鲁瑞安忙阻止道:“秦护军且慢,以王爷的脾气怕是不分出个高低断然不肯回马,况且两将厮杀,若阵前换人无异于自认不敌,如今大军方至敌焰嚣盛,昨日刚刚出师报捷,王爷又岂会自弱军威?”
杨继朗亦颔首道:“侯爷所言极是,只怕于公于私王爷都不会同意换将,秦护军一去反会令王爷分心。”
秦放摸了摸胡髭皱眉道:“那就只有干看着了?”
刘羽颔首道:“我想他也会设法速战速决。”
柴文展只是一言不发地凝神战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