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一会跟你说。”两个人消失在拐角处,南淼就真的不敢动的坐在沙发上。
“事情怎么样?”
“他问我要魅儿,说我把魅儿给他,他给魅儿解毒。”严天大概的把情况说了一遍,鲁赛·肯恩差点没吐血。
“天哥你可真够笨的,你就不能说点别的重要的东西?非要说魅儿是你最重要的东西?”
“你不明白,邪煌的读心术简直出神入化。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撒不了谎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把我心里想的事情都读出来了。所以,骗他是行不通的。要是有用的话,他怎么会定下这样一种规定?”
“那你打算怎么做?”鲁赛·肯恩觉得他说的也对,但是真的要把柳魅儿给邪煌吗?
“不知道,让我考虑下。唉……我去看看魅儿。”严天大步走了出去,鲁赛·肯恩在屋里纠结了起来。他要每个人最重要的东西?那他最重要的东西又是什么?他的血,对!对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血。他要拿他的血去换柳魅儿吗?这样值不值得?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怎么样,柳魅儿不能死。
柳魅儿的房间里,严天坐在床边看着她。心疼她的同时又觉得她要是醒着的话,也一定会赞成他的做法。她是不会让肚子里的宝宝受到伤害的,所以他决定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他就带着她去地下黑市。
刚出了房门发现南淼在和鲁赛·肯恩聊天,聊的还挺热络,瞧她笑的,花儿一般。南淼见他来了,马上收了笑容,毕恭毕敬的坐在那。
严天心里就更郁闷了,这女人几个意思?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而他就从来没见过她的笑容。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笑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水性杨花的,还说没有过别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
“天哥,我去办点事。你……和你的小美人慢慢聊。”鲁赛·肯恩很欠扁的对着严天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走开。转身的一瞬间,脸上是难掩的悲伤跟落寞。
‘天哥,这些年来,你对我的付出实在太多,现在就是我来报答你的时候了,所以不要难过,我一定会帮你把解药拿回来的。转身看了眼严天,然后笑了笑大步走开。
地下皇宫里,鲁赛·肯恩就站在邪煌面前。
“又一个来要千日醉的解药,你明白我的规定吗?”邪煌依然慵懒,但给人的感觉又是压迫的。鲁赛·肯恩来之前就不断的催眠自己,自己的血就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比严天重要。他一直一直的催眠自己,让自己认为自己的血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明白,你是想要我最重要的东西。我给你,对于我来说,我的血就是最重要的。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鲁赛·肯恩也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
“为什么你的血对于你来说是最重要的?我怎么不信?”
“我从出生那天开始就被诊断有重型血友病,经常内脏出血、颅内出血,无数次从死神手里逃出来。最
近更是频繁发生。我有感觉,我活不了多久。我不想死,不想这么窝囊的死。所以,我来拿我的血跟你换千日醉的解药救人。如果我不死算我命大,如果死了……那我的命也换回了另一个人的命,值了。所以,你拿我的血,给我千日醉的解药。”鲁赛·肯恩快速的从悲伤中走出来,情绪不过是一瞬间的激动。
“好,很好!我就喜欢坦白的人,既然这样,宝儿……”邪煌怔怔的看了他好久,然后鼓起掌来。他是黑市老大,生命在他这里一文不值,所以他是不会同情他,更不会破了自己定下来的规定。
“是!”手下一个个更是铁石心肠,没有人会同情他,也没有人会在乎他的生命。叫宝儿的酒保拿来一把匕首,邪煌抬了抬下巴。
“自己来,我不喜欢我白净的双手沾染污渍。”邪煌看了看自己的手,白如玉,嫩如葱白,看都没看他一眼。
“好。”鲁赛·肯恩接过匕首,他的手微微颤抖。没有人不惧怕死亡,也不会有人在死亡的面前站得笔直。只不过有时候身不由己必须死,他的主治医生跟他说,他要想活着,从现在开始就必须待在医院了,一辈子,直至死亡。
这样窝囊的活着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要的生活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实现,那就让他结束这痛苦的人生。这一生他舍己为人了,来生或许老天爷会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还有……天哥,对不起,也许我来不及跟你说句再见。我死后不要难过,我很开心能帮到你。鲁赛·肯恩想到严天,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凄美的弧度。从他认识严天那天开始,严天就一直在保护他,不断的为他止血,不断的送他去医院,不断的用凝血酶拯救他的生命。
自己的责任也是他帮自己扛着,他想过,可能这辈子都都报答不了严天。不过现在,他可以报答他了,帮他救了柳魅儿就应该算是报答他了吧?
“如果不敢赶紧走,我没这么多时间陪你耗。”邪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这个大男人流泪,他就讨厌。男儿流血不流泪,死都死不痛快。
“我知道。”毫不犹豫的在自己手腕划下,那血如注般的喷涌而出。鲁赛·肯恩看着手腕,凄美的笑着。
“这是解药,带出去,别让他死在我的地盘。”
“是!”宝儿接过解药把鲁赛·肯恩带出了地下黑市,把解药和他扔在清冷的大街就不再管他。其实他知道,邪煌是想给他一条活路的,不然一定不会让他出来的。出来,就代表有一线生还的希望。
鲁赛·肯恩握着手里的小瓶子,拿到解药了,拿到了。他笑了,然后再也撑不住的倒下,他的身旁是他的血,手腕还在不停的流血,而鲁赛·肯恩怎么都感觉不到了。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轻飘飘的闭上眼睛,不知道还有没有再睁开的时候。
严天在鲁赛·肯恩出门后不久就觉得他不对了,安排好南淼就在到处找鲁赛·肯恩。当他像是明白什么后来到落叶酒
吧外的时候,鲁赛·肯恩躺在血泊里,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个小瓶子。
严天颤抖的伸出手来到他的鼻翼,微弱的气息告诉他,他还没死。他立刻掏出凝血酶撒在他的伤口上,包扎。这一切他做的是那样的娴熟,但是这一次,他能不能救他回来?严天看着他身下的血,普通人还有可能,但是他……
没有犹豫,医院还是要去,就算要死,也得跟他道别不是?
“鲁赛·肯恩,你给我听好了,撑着点,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听到了没有!”车子开的飞快,没一会就到了医院,鲁赛·肯恩的主治医生早就等在那!一句废话没有就开始抢救。但是结果……
“天少爷,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鲁赛少爷流了太多的血,足足是他身体的三分之一,再加上他的病。神仙难救,已经无力回天了。”主治医生摘下口罩,低着头。
“是吗?死了吗?”严天承受不住的瘫坐在椅子上。
“占时没有,你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医生走开了,严天一步步走向手术室,没人把他送去病房,因为他是个将死之人。病房是活下去的人住的,他即将去往的是……太平间。
“天哥……你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老……老天眷顾,真……真好。”鲁赛·肯恩喘着粗气,一句话说完都累着了。
“鲁赛·肯恩,你他妈混蛋!谁让你去拿解药的?我说了我来想办法,你这个混蛋!你是想解脱是不是?你丢下这个烂摊子让我来收拾是吧?你不知道你的那些叔叔伯伯正觊觎着这个位子呢!你斗不过他们,他就把这一切丢给我。你在逃避,你这个懦夫,你他妈就是个懦夫!”严天拉着他的衣领,反正都要死了,让他打一顿再死。
“天哥,我……我家族的事就交给你了。你说得对,我是……是懦夫,我不想……不想被血友病折磨死。天……天哥,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以来,我……我多少次从死神儿那回来?我不敢告诉你,我……我怕你难过。如果不想说,以后要一辈子躺在医院里。我受不了我……我面对不了那样的自己。乘着这个机会,我……要了个解脱,好歹……好歹我的死,换……换回了柳魅儿的命。解……解药,就……就给你……”鲁赛·肯恩不断的喘息了,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他的脸都憋的通红。
“鲁赛,你怎么这么傻?能活着就好,为什么这么傻啊你?”严天跪在他面前,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即将失去亲人的一个普通人。他痛苦,他无助,他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人一点点的被夺去呼吸,被死神带走。
这让他怎么承受?严天痛苦的拉着鲁赛·肯恩的手。他的手冰冰凉,他的体温在逐渐下降,他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他再也不能跟他一起闹,再也不能在他不开心的时候逗他开心。他答应过姑姑要好好照顾他,不会让他遇到危险。但是他还是食言了,鲁赛·肯恩是为了他而死的。将来他死后,他怎么有脸去见姑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