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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优和她同桌吃饭,自然地交谈。他这样话不多的人,也似乎和她有不少谈资,没有一丁点的不自然和尴尬。

我嫉妒死他们这样的默契了,甚至于一整天都在心里记着她的样子:她看起来比我年纪大,比我成熟,比我文静;我比她头发要短得多,腿要细那么一点儿、可能还要长一点儿,还有她的衣服和那只大的劣质皮挎包,看上去真有点土,姚丽还说我长得比她漂亮。

可是这么多条加在一块,都比不上陆优对她微笑一下。他俩吃饭说的话,比我和陆优这么多次课上说的话加一块都多。

我觉得我完败了,气势和信心都排山如海地塌了。

这事儿越想越忧伤,这种想得而不可得的感觉太让人绝望了。回到宿舍我趴桌子上大哭了一场,然后收拾东西提着包回家住一段时间“疗情伤”。

这是一段真正意义上的“失恋期”。对任何事情都兴致缺缺,看电影看电视看小说听情歌都要想起陆优,心情真复杂啊,一方面觉得他好,优秀沉稳,聪明安静,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他好的男孩;可是这么好的人他却不喜欢我。

和朋友们一块出去打牌玩球的时候,大家都出双入对,我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这些你侬我侬的情侣真乍眼啊。眼不见心不烦,拿起球杆和付安东走到台球桌边对打。他运气好得让我想哭,隔着整张桌子都能把球打进底袋。

我泄气了,扔了球杆:“不打了,今天我请。你们慢慢玩。”

付安东好笑地走近来:“输了就不打了,没见过你这么赖皮的啊许深深。”

“对,不想打了。”我明确表示要耍赖,看着球桌发呆吸可乐。

他眯起眼睛打趣我:“怎么了?看人都有对象了,寂寞了?”

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他说得真是又逢时又逢地,不偏不倚地直中要害,我恼起来:“胡说什么呀你,我也有男朋友啊,今天人没空!”

付安东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说真的许深深?”

我仰起脖子把头横得跟就义女烈士一样:“真的,骗你干嘛。”

“谁啊?”他转过身拿巧粉擦球杆皮头。

我有点心虚,模糊道:“我们学校的,比我大几届。”

“什么人这么倒霉啊,为了解救B市的年轻未婚男同胞这么拼命?”付安东背对着我,俯下腰开始击球,口吻里满是戏谑。

这要是平常,我全当是玩笑顶回去;但现在怎么听怎么刺耳,我站起来,走到付安东身边,看着他大声说:“你什么意思付安东?我这么差吗?!”

“啪——”主球完全打偏了,撞到台边弹回来;付安东收了杆看我。

对面和他同场的人兴奋地吹了声口哨:“空杆,犯规了哦。”

付安东沉默了一会,嘲笑道:“啧啧,这么容易急,玩真的啊深深?你这个样子,是个男人都要被吓跑了。”

被他一说,再想起陆优那个看上就乖巧听话的“女朋友”,顿时就眼眶红了,挡也挡不住,汹涌滂湃地掉眼泪:“我怎么个样子了?你就知道别人不喜欢我这样的吗?”

付安东怔了怔:“当真了?”

我抹了把眼泪,提着包甩头就走,被他拉住:“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不太对劲?”

“你管不着。”“失恋期”里长出的刺猬刺让我整个人敏感又偏激,谁碰我我扎谁。

24.临近期中,《艺术鉴赏》课要交期中报告,以小组为单位,递交一份电影观后感及影评分析。陆优群发邮件通知大家去参加小组讨论的时候,我大概有一个多月没上过这课了。

我们小组一共五个人,我、陆优、杜少图、历史学院的巩凡和一个韩国留学生。这个留学生从第一次开会就没有出现,可以忽略不计。开会讨论的主题是定哪部电影。大众影片大家基本都看过,但不够特色也不容易出彩,和其他组重复的可能性大;小众文艺片因为大家重口难调,一时没找着一部公认的好片子。

在陷入僵局的时候,杜少图撑着脑袋,提议说:“不如我们大胆点,选个出位点的,《布拉格之恋》这种的?”

巩凡想了想,同意说:“《布拉格之恋》不错,原著我也看过,还蛮有看点的,而且我估计也没什么人写这种题材。”

杜少图转头问我和陆优:“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