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已过,始终却没有穆子陵的消息,这一日,屋内实在闷热难忍,水欣月这才走出屋外,瞧见天边布满厚厚铅云,遮盖着本是刺眼的霞光,整片天斗被映的通红,云层越来越密集,越压越低,似乎有一场大雨来临的预兆。
水欣月只是忽然觉得似乎不妙,加上闷热的气息更加让心情烦躁,屋外的空气依然是灼热,虽然有习习风,却是温润的热风,打在身上更加昏沉。
她烦闷的坐在河岩,这已经是数日,竟然连一点点消息都未收到,剑门关地势险恶,他所带之人又少,冷月宫又安排埋伏在哪里,寡不敌众,稍不留神就可葬身在峡谷之中,想到此处,她不免有些心惊胆战,担忧极了。
不多久,风忽然静止,天空下了密集的雨粒,愈来愈大,天空更加昏暗,远处闷闷的雷声似乎要挣脱整个天际,道道闪电划破天空,将暗黑的天空照出一霎白光,惨白惨白。
远处长廊,穆夫人孤身一人在亭中,似乎被这雨给困住了脚步,水欣月闲来无事,自己又在穆府呆了将近一月,还未拜见,自是不妥,便折起一把油纸伞,穿过拱桥,来到长亭中,水欣月见她在亭中凝神沉思,望着这骤雨出神,神色间充满无限的忧愁,便将油纸伞立在一侧,微微欠身,轻声道:“穆夫人!”
穆夫人微一回神,眼中稍有一丝茫然之色,忽又回复反常:“原来是水姑娘,哦,不,如今是要叫公主了,我倒是谁,一时没有认出来,让公主笑纳了!这几日瞧公主消瘦了许多,是不是在府中不习惯,真是怠慢了公主。”
水欣月忙道:“穆夫人真是客气了,夫人无需这般称呼我,我至今还只是一介平民,欣月在府中打扰了数久,一次都没有主动来向夫人请安,真是失礼了!今日正好,在长亭中见到夫人在避雨,择日不如撞日,就来向夫人请安了!”
她眉头中平添一丝烦忧,柔声道
:“哪里还是平民,水姑娘是贵人之躯,真命天女,在府中是委屈了,哪还敢让你来向我请安呢,说来惭愧,当日你昏迷也没有去看望,真是惭愧!”
雨水如瀑布一般,将亭子外的芭蕉叶刷洗的绿油油的发亮,空气中的炎热被雨水覆盖的清爽许多,混杂着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
瞧见穆夫人闷闷不快,便道:“夫人是在此被雨阻拦了脚步了?看夫人一脸愁容,是有心事吗?”
穆夫人望着这雨水,喃喃道:“这几日天气炎热,总是感到胸闷,这场雨洗净了空中的热燥暑气,现在倒是神清气爽了不少。”又低头叹息:“只是,这子陵和他父亲一起去追捕朝中重犯,这都走了数日,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剑门关那里,峡谷包围,地势危险,今日这又下了倾盆大雨,我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不安!”
天空中忽然一阵响雷,雷鸣闪电交加,着实吓坏了穆夫人,将她的脸照的惨白,水欣月急忙扶着她欲倒的身子:“夫人您没事吧,吓着您了吧,走,我们去那边坐!”
穆夫人拉着她手腕,匆忙问着:“你说,子陵他们会出什么事吗,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心一直提在嗓子里!”
“夫人,你多想了,穆大将军他们父子武艺高强,宅心仁厚,上天会庇佑他们的,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平安归来,您太累了,刚才这闷雷又吓到您,您才会这样惊慌的,我扶您回房间吧!”
穆夫人被惊呆了,惊慌未退,只得点点头,水欣月拿起油纸伞,搀扶着穆夫人走近大雨中。
刚迈过拱桥,远处一将士浑身湿透,匆匆跑来,道:“夫人,大将军,他回来了!”
穆夫人一脸不敢相信,惊喜道:“什么,老爷他回来了!”遂又对欣月道:“他们回来了,平安回来了,我们快去!”
只是数日,就回来了,水欣月有点诧异,只是心中却
也是欣喜,起码他们是平安归来的,只是心中却丝丝有些异样。
两人速步来到府门前,却见将士们都是沉静无声,没有一定喜悦之情,水欣月隐隐感觉气氛不是很对,环顾四周寻找穆子陵的身影,却未果。
穆严沮丧的立在门厅处,穆夫人笑着到:“老爷,你们终于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真没想道,你们这次出行只是数日,还好,老天庇佑,让你们平安无事!朝廷重犯可追捕到了吗?”
穆严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穆夫人喜道:“这太好了,军令状还一直让我担心,现在既然已经捕到犯人,真是好事,上天真是眷顾我们穆家!”
穆严神色落魄,没有露出一点喜悦之情,水欣月便说:“大将军胜利归来,为何却闷闷不乐,是不是赶了很久的路,太过疲累!”因不见子陵身影,心中自是牵挂,本欲开口要问,话到嘴边,却未说出。
“子陵呢,怎么不见子陵?”穆夫人环视周围不见子陵,便问道。
哀痛之色浮在他脸颊,终于道:“子陵......子陵他坠落山谷了!”说着紧锁眉头,痛苦不堪
,一掌打在木柱之上。
穆夫人闻言,大惊失色,往后退了几步,睁大眼睛,拼命摇头道:“不,不可能,子陵他不会死的,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子陵他怎么可能丢下我这个娘呢!”
她说着发了疯似的上前抓着穆严的衣领,哭喊道:“你还我子陵,你一个做父亲为何没有好好保护他,为什么,我的子陵,我的子陵啊!”因悲伤过度,便昏了过去。
“夫人,夫人,你醒醒,夫人!快,带夫人赶快回房!”几人匆匆迈入雨中。
水欣月震惊的两腿微微发软,一下子依在墙壁旁,她不愿意听到这个消息,更不愿意相信,她微微怔在哪里,心像是被撕裂了一半,忽然,她拿起伞,跑出府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