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头上的伤不是很严重,第二天冉默就出院了,这是她所有住院记录中住的最少的一次。霍远东陪着她做完最后的检查,听医生说这段时间要忌口哪些东西,伤口几天不能碰水。他比受伤的冉默还要上心,最后办完出院手术,送人回家。

霍远东盯着冉默吃完中饭看着她躺下。最后在杜兵的连环call下终于回公司去了,出门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颇有点古代女子依依不舍欲擒故众的伎俩。冉默一直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他知道侧头躺着的人压根就没有睡着,就是想要从那个人嘴里挖出点东西,哪怕就是一个字只要她肯简单的应自己一声,可惜没有。

冉默听着霍远东关门出去的声音,转头看向天花板。白花花的墙上挂着一盏水晶灯,那时候她是背着霍远东买的,他不喜欢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可是冉默喜欢,硬是娇笑扮乖服侍的霍远东舒服了才让他松口挂上去的。现在躺在床上,想着从昨天进医院到刚走出去霍远东的样子,她就觉得解气。当时不是冷着脸要新鲜跟自己犯贱的要作吗,现在怎么了?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可那是因为野花开不长久。再说了,周进不说了,人霍远东压根就没抱得美人归两人就掰了吗……

想着霍远东的样子,冉默就解气,连带着因为张动的原因不明不白被一个老太太给打了也没多大的怨恨了。边想边乐,有点酸痛的眼睛睁不住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冉默的头很疼。本来就是带着伤的,结果还不是自然醒的,外面的声音大的她想装听不见也不行。冉默爬起来打开房门。

可能是听到开门的声音,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冉默。霍远东想走过去扶着点人,一想张动冉默不待见估计她更加的不待见自己。张动一看见冉默脸就红了顺带着就低下了头。两个正牌可以过去的献殷勤的人一个怕被不待见一个不好意思了最后周进连走带跑的过去,扶着冉默走到沙发旁。本来是扶着人腰的周进不小心抬头看见霍远东的脸色赶紧的把手一上来扶着冉默的肩。嘴里嘟哝着该妨的人不妨还防着他一个有家室的人了。

张动小心的走过去:“冉默,对不起啊……我妈她……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她吗?”声音越来越小。

原本想要跟着走过去的霍远东站在原地不动了,这样胆小怕事的男人……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之前防贼似的居然防了这样一个男人,真是连陆伯民都不如。霍远东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冉默,彻底的放心了。

“不能!”冉默转头盯着张动。

她这辈子还没被谁打过呢,张动他妈算什么啊还敢动手了。那时候她把霍远东冷的热的折腾个没完了也没被霍远东碰过一个手指头呢。本来还想说几句解解气的冉默看着张动红着脸低着头认错的样子一下子就泄气了,这真是个什么事啊。

现在的她不仅是头疼,连全身都疼。她承认那时候是动过和张动在一起的心的,不为什么,就因为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她看着舒服,而且那时候霍远东可着劲的折腾她,身体是没出轨可是精神出轨了,这在冉默看来比肉体上的背叛更加的不可原谅。可是她的小心思还没转动起来居然就被人上门给打了。

老太太也真是神了,居然能找上门来。冉默想起那个时候老太太指着她的脑门骂她不要脸,她就咽不下这口气。以前就不是个善茬,这几年霍远东更是宠的她无法无天,谁的脸她不想给就不给。现在好了,她活到20几岁的年纪,被一个老太太上门指着骂……可是因为是张动,是那个在新西兰逗自己笑照顾自己的张动,所以她忍了。但是张动也被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谁说冉默不记仇,就连宠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霍远东说不给脸就不给脸了,何况是个就因为和逝去的人有点相像进了冉默生活才半年多的张动。

“张动,谢谢你在新西兰对我的照顾。”冉默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也养了你几个月了,咱这也算是两清了。”说完,就自顾自的回屋了。其实她还算客气的,至少开口说了句谢谢。

张动傻眼了,周进更是傻眼了。养人几个月了?两清了?这是刚才冉默说的?周进看向霍远东,谁知那人勾了下嘴角,自顾自拾掇桌上放着的吃的了。周进摹然了,果然是霍远东的人啊,看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张动白吃白喝白住白贪了冉默了。他敢肯定霍远东刚才勾起的嘴角是嘲笑,绝对是的。他有点同情的看了一眼傻站在那里的张动。

可怜啊,被甩了,还内疚的不知道怎么办呢。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最后霍远东出手了,还不知道张动怎么惨呢,这人可是护短的很。

张动看看关上的门,又看看屋子里另外的两个人,一个人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另一个摆弄了桌上吃的以后拿着水壶正给飘窗旁的那盘绿色植物浇水。张动不声不响的走了,他的东西早在昨天就被打包扔出去了。轻轻关上的门连点声音都没有,沮丧的就跟雄心壮志来道歉以为可以挽回结果锏羽而归的张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