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民最近和寝室的那一帮人忙着升级整天不上课就抱着电脑了,等他闭关结束了才发觉好像有几天没见冉默了。他一大早就去学校外面的早餐店买豆浆油条,这是冉默最爱的中国式早餐。其实冉默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人冷冰冰来脾气的时候又很火爆,陆伯民想着待会那丫头从寝室下来看到自己不知道会怎么当作陌生人来处理。

陆伯民拿着手里的东西晃荡着往学校走,想到冉默炸毛的样子他就乐呵。当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冉默时,一反常态什么都没喊就身手敏捷的窜到拐角处。探头探脑的看着前面的那辆车,总觉得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看着冉默下车走了没几步又往回返,站在离车一步远的地方,两个人应该是在谈话。

早上霍远东的配合,冉默心情不错。所以当霍远东喊住她的时候冉默二话不说又返回去,搁在平时霍远东是绝对没有这个待遇的。

“晚上来接你吃饭。”霍远东看着离车几步远的小丫头,觉得自己的眼光怎么就这么的精准呢,脸蛋是脸蛋,身材是身材。

“好,没事我走了。”冉默走了一步又转过身,“就在这个路口等。”

霍远东摸摸自个的鼻子,得,还不是很招人待见,不过两个人正处于高温期他不介意陪她玩玩。“行!”

陆伯民出生在一个很温馨的家庭,妈妈是老师爸爸是银行里的一个小科长。家境不是很富裕但是很有家的味道。独生子的他上至爷爷奶奶下至叔叔伯伯都是宝贝,所以他活得很坦荡荡。这种坦荡就像是阳光下盛开的向日葵,虽然用花来形容他这么一个来自北方的高大男孩有点不恰当,但是他就是给人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开朗帅气的不管是同龄人还是长辈都喜欢。这样的陆伯民不知道有些事情是要装作没看到的。

“默默!”

冉默听到身后喊自己的声音不转头也知道肯定是陆伯民,可是这么一大早的他在外面干什么?冉默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人飞跑着到她的面前。

“默默……”陆伯民的声音有点喘,还没吃早餐就跑这么快消耗的卡路里不是一点两点,“默默,你……你怎么不应声呢?害我……以为你……没听见!”

冉默等着陆伯民喉咙里的那口气咽下去,转身往学校走。陆伯民提着袋子跟在后面,“默默,那谁呀,这么早就来看你。”

“手里的早饭给我的。”冉默看一眼陆伯民的左手,油条的味道像是自己会跑似的一阵一阵的飘进她的鼻子里。

“你最喜欢的那家。”陆伯民拎了拎手里的东西,话题自然而然的带到了别处,“我还买了豆浆,咸的。”

冉默在某些方面的口味有点独特,一般人喝豆浆都是喜欢加糖的很少有人喜欢加酱油的。酱油这个东西颜色是好看可是入味就减少了食物原本的鲜味。陆伯民一直都记着冉默的特殊嗜好。

Z大教学楼和寝室楼之间有个小花园,里面弄了个四角小凉亭。冉默和陆伯民两个人坐在凉亭的小凳上。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零零散散的几缕阳光透过小花园不高不矮的树洒在地面上,一棵不知名的树枝横错节,攀爬着凉亭的四角照下一片阴影。没被拦着的几丝阳光打在凉亭里,气氛有点暖。

陆伯民打开塑料袋,拿出里面包的严实的油条。他怕东西吃到冉默嘴里凉了味道不正特意叫老板包了两层。

“快吃,还热着呢!”陆伯民眼巴巴的望着冉默。

冉默拿起豆浆喝了一口,早上已经吃过,油条实在是吃不下去。“你不吃?”

“嘿嘿。”陆伯民挠自己的后脑勺,“我压根就忘了自己也没吃早饭,你吃……待会我去食堂吃。”

冉默把放在自己面前的油条推到陆伯民面前。“油条你吃,我喝豆浆。”

“不行,半上午的时候你要饿的。”陆伯民又把东西推回去,“我现在不饿。”

“我已经吃了。”冉默抿了一口豆浆,“你吃不吃!”

“啊,那我吃了啊。”

冉默点了一下头,看着陆伯民一手一根的架势就知道。人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昨天又打通宵了?”

“嗯!终于通关了,心里那个爽啊。”陆伯民一说到游戏大脑就呈现兴奋状态,脑子灵活的有点过分。他突然就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辆车,“默默,是车里那个人带你去吃的?”

“嗯!”冉默应了一声。

“那……他是谁啊?”陆伯民问的有点小心翼翼,他知道冉默不喜欢别人过问她的私事。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陆伯民偷眼看冉默的神情,对面的人一脸的无所谓。从刚才就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那感觉就像是看电视上的斩首篇,犯人跪在刑台上,判官已经扔下了那块行刑的板子,旁边站着的刽子手举起了手里扛着的刀。他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个场面,想要睁眼看着又有点怕。就在要血溅当场的时刻突然出现了一个骑着马的人嘴里喊着“刀下留人”。

周边围着的人都往后看,犯人也抬起头。陆伯民在那一刻才惊觉的意识到跪在那里的犯人好像就是他,而冉默就是那个骑着马来救他的人。心里有种东西像藤蔓一样在滋生,不过他没想太多,冉默和他从初中就是同桌,两个人处的就跟哥们似的。这么久了,他知道自己是冉默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想起唯一两个字,陆伯民就乐的像心里开了一朵花,他不知道那时候的他笑的也像是一朵花。

一般来说,女孩子永远都比男孩子早熟,所以冉默很早就知道陆伯民对她的心思,比陆伯民自个都早,谁让那时候的男生都幼稚,幼稚的用跟喜欢相反的方式态度去对待有意的女孩。她已经想不起来跟陆伯民是怎么认识的了,可是在冉默心里陆伯民是不一样的。至少现在如果陆伯民跟霍远东两人对掐了,她出手帮的绝对是陆伯民。

下午上完课冉默就跑图书馆了,一直到觉得肚子饿了她才想起来霍远东好像说过要一起吃晚饭。她看看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图书馆墙上挂着的钟显示已经晚上八点了,冉默收拾好东西回寝室。她想这么晚了霍远东肯定已经走了随意在寝室楼下的小店里买了一个面包,凑合着就当今天的晚饭了。

冉默一手捧着书一手拿着面包啃,慢慢的一步步踱回寝室。一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知道撞上人了才似回过神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往相反的方向冲。

被撞的人一脸的莫名其妙,烦躁的拿起手机:“喂,没找到人,寝室人说压根就没回过。”周进有点郁闷,凭什么人家泡妞他要跟着上蹿下跳,刚刚又被个神经病撞了一下,他越想越觉得憋屈,拿出才装进口袋的手机。“霍远东,你丫要请我去嗨皮!”

冉默跑到学校外的那个拐角处,隐隐约约的灯光下看到那里停着一辆车。周围的声音好像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只听见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冉默慢慢的走过去,她有点怀疑停着的那辆车里坐着的人真的是霍远东?可是她又不信。冉默边走边告诉自己肯定不是他,一定不是那个人。她觉得自己挺奇怪的,心里希望是那个人可是又不敢抱太大的想法。

冉默一直都知道老天爷是喜欢和她作对的,她越希望发生什么事情上面的那位越喜欢让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进行,就好像小时候生日许愿希望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结果没有,她希望妈妈永远陪在她身边结果也没有。所以读小学的时候冉默就知道如果希望今天不要下雨心里就要一刻不停的盼着下雨。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的道理,她只是牢牢的记住了那种抓不住想要抓牢的东西的感觉。所以慢慢的她就不再期待什么,当冉默走到车窗前,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时,她想着她会记住这一刻的,就像记住小时候的水晶翻窗一样。

冉默看着霍远东烦躁的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可能里面坐着的人还是觉得不舒服索性手一扬就接了下来,恨恨的扔在一边嘴里还喊了一句脏话,就两个字“妈的!”

冉默觉得霍远东这一连串的动作真是漂亮,整个人都气的帅气张扬。她很想对着老天比中指,看到没今天终于还是让我如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