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守护——方才谦番外

4岁,方才谦在乐器室碰小提琴的时候,远远没有想到它会陪着自己度过一生。因着母亲那点艺术细胞,他在小提琴的王国里,一走就没有回头。

对于小提琴,他有着超乎一切的自信。因为它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他傲然,觉得没有人会胜过自己。十岁,他已经是修城盛名的小提琴王子、天才小提琴家。这些荣誉,让他忘乎所以,骄傲得不可一世。当ALEN提出让他出国深造时,全家都沉浸在这个喜悦之中,他更是洋洋得意。然而,出国前一个月参加的一场青少年文艺汇演,改变了他的决定。即使那场汇演他的表现依然出众,即使他获得的好评依旧如潮。但是,那个棕色发质的少年和他拉出的“爱的喜悦”久久刻在他的脑海,一刻就是一生。

十二岁,他放弃了留学的机会,给自己定下一个期许。十八岁之前,若是没有遇到那个少年,那么他便自动去留学。否则,一定要和他一较高下。妈妈说他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太意气用事,可是他却不后悔。也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让他遇上了他最深刻的初恋。

认识徐蕾,并不是在高一C-2班。早前,他们就一起参加过各类汇演,但是从来没有交集。坐在台下,欣赏她的表演时,也只是源于妹妹方绮的羡慕和称赞。能获得对手的称赞的人,都会让他好奇。不过对于徐蕾的印象,也止于“芭蕾娃娃”“人偶”这一类的词眼,也因为这样的字眼,让他觉得他们两不过是同一种人。可是,后来的接触却让他发觉,自己错得离谱。他们两不是,也不可能是同一种人。

刚进入新的班级,免不了要做自我介绍和才艺展示。那时,他抱着也许少年在一中的想法,拉上了那一段“爱的喜悦”。没有遇到少年,让他顿时生出一股失望。但是徐蕾的自我介绍,却让他有些讶异。因为那个站在台上自若的女生,竟然在教室的讲台上紧张。虽然不太明显,但是经历过n多次紧张场合的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她的紧张只不过源于没有那个少年的陪伴。

意外地,发觉从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她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自己身上,脑海里有疑惑,也有不屑。女生的爱慕,他向来不缺。因而,他一直假寐,仿佛没有发觉到她炙热的目光。可是,自己多事的妹妹,却向她介绍了自己,让自己装不下去,只好给妹妹一个白眼,以示警告。这之后,他对徐蕾的认知,多了一个,妹妹的好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蕾的目光太过热切,他经常发现她目光的追随,以至于他也忍不住关注了她。

那日,偶然发觉她趁无人之际,把一封蓝色的信丢在自己的抽屉时,他听到自己心跳紊乱的声音。带着好奇和些许的期待,他读了那封信。满满地都是她的爱意,读完,他竟然忍不住红了脸。但是也明白,这样的情意,他不能要。

当他拒绝她的时候,听到她的祈求,他竟然不忍。明明自己也是想要的吧,不过是担心没有结果,所以不敢要而已。既然未来都是未知的,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试着争取一下。这之后,他决定接受徐蕾的爱慕,也明目张胆地宣示了自己的占有权。换座、做所有男朋友会宠溺女朋友的事情,可是徐蕾却像个不开窍的,完全不似她写的那封满是爱慕的信。他犹豫了,不敢轻易上前不敢轻易挑破,总是害怕会粉碎什么。

可是,害怕什么,总是会来什么。那一天,在琴行的相遇,他同时丢了自己的骄傲和爱情。第一眼见到那个棕发男生的时候,他虽然有怀疑,却不能肯定。但是徐蕾看向他的眼神,却让自己不舒服,说不出来的难受。因为她的目光,毫无意识地就追随他而去,就像之前看自己的时候那般,而且更多了一份自己一直在期许的,依恋。

当男生拉出那一段“爱的喜悦”时,穿透时空的记忆,让他意识到,那个少年已经长大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一直追寻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液在叫嚣,他想上前,和他一较高下。

“如果你没有事了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

那个男生吐出这一句的时候,他的好胜心一下子灭了下去。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个男生和徐蕾认识,而且可以称得上熟悉,甚至可能是恋人。这样的认知,让他慌了神。徐蕾追出去的时候,他也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出去,要不要追出去,以什么身份追出去。等他再三犹豫,追出去的时候,见到的一幕,却更让自己失去了向前的勇气。

那个他觉得要护在心上的女孩,被另一个男生护在胸前,任她发泄,眼中满满的都是包容和宠溺。而那样的徐蕾,也是自己从前所没有见到过的,甚至有着自己梦想过的场景,撒娇、耍小性子。所以,直至他们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他仍然不愿意相信。为什么,明明说喜欢自己的人,转眼可以当着他的面,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在焦灼不安中,他从下午等到傍晚,从傍晚等到深夜。忘记了饥渴,只想向那人求一个答案。当看着她兴高采烈、一脸幸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却开始后怕。所以,没有前奏,他直接了当地问他们的关系。也直接问她写情书给自己的理由。他不希望她是水性杨花的女子,不希望自己只是她眼中的一个替代品。当她惊讶地脱口而出那封信的主人时,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不过是一直追着自己看,不过是替人传递了一封情书,不过是一封没有署名的情书。为什么,要生出这样的误会,让他本来平静的心湖,再也没有了安宁。什么也不想说,他惭愧得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这期间,他有多少机会可以明白,那不过是一个误会,可是他却因为自己那颗不知道何时丢了的心,蒙蔽了自己,让自己坠入了美梦,而且更不愿意醒。

他逃避了,即使面对妹妹的劝说,也不愿意正视。不和她说话,怕自己想要的更多。联系了ALEN,希望能够出国,获得赞同之后,认为自己马上就要出国,所以更没必要和她再有交集。

校庆,竟然被老师选中和她一起表演,他没有拒绝。也许是最后的回忆吧,那么就让他享受一次好了。如愿地获得和她独处的机会,如愿地独自看她舞动。他忍不住再一次沉沦。看到她受伤了还要继续跳,他第一次火了,为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也为自己竟然为了一己之气,忽略掉她的情绪。

她灿若星辰的眸子带着期许问自己,“我们算和好了?”忍不住点了头,也发现自己多日沉重的心情,在那一刻,松了。

徐蕾跳舞的时候,美得令人晕眩。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他是几乎不敢直视。所以,当他对于表演满满的都是信心的时候,徐蕾还在为老师那一句感情投入不多难受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打消她的疑虑和不自信。而当那个男生——高希槐,只用一句话就消掉了她的不安,他更是生出一种无力感。整整一个小时的等候,他都不敢将视线停留在他们的身上,他怕自己的目光会聚焦在他们交握的双手,而生出上前扯开的欲念。

临上台,高希槐竟然劝自己把琴弦压低,让感情更加饱满。他也没有多么不甘,他明白高希槐也很懂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从不展示,但是也无碍自己听取他的建议。高希槐竟然说,也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他只笑笑,回答了句,也许。如果他们爱上同一个女子开始之前,已经是朋友,那么也许他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如果他们没有爱上同一个女子,他们也许可以做朋友。但是,没有如果,所以只能是也许。

当那一个个饱满的音符奏出的时候,他明白,于小提琴或者是于这一首曲子,他是输得彻底了。似乎是看出自己的丧气,徐蕾竟然在自己紧张之余说道第一次和他合作,很期待。因着她的一句第一次合作,他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只为能让那女子在自己的琴音下,尽情徜徉。他们的合作,可以称得上完美,他也忍不住欣喜,好似自己的灵魂在那一瞬间完整了。

当晚,他们回家时,ALEN竟然在家中等待。ALEN暗地里观看了他们的那一场表演,表明他已经在开始准备他的留学事宜。言语间,还称赞了徐蕾是难得的一个灵动的舞者。因而,他问,是不是可以让徐蕾一起出国。只是突然间,冒出这样的念头。出国留学的话,以ALEN严谨的学风,和徐蕾朝夕相处的那个人,会变成自己。那么在长久的相伴中,是不是有可能,让自己成为她的爱恋。

ALEN听完,只是打量了自己良久,继而赞同。ALEN沉默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说出拒绝两个字。而ALEN的一句赞同,也兴奋得让他整晚都睡不好觉。细细地想着,日后异国他乡,他是不是有机可趁。虽然这样子,有些卑鄙和对不起高希槐,但幸福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不是么?那么就当他自私好了。但是,兴奋之余,也会害怕,高希槐会不会也跟随徐蕾一起出国。

这一切的猜忌和计较,在看到徐蕾高兴的笑脸时,都变得不再重要。他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却听到徐蕾说高希槐不会同行的消息。他很高兴,也很疑惑,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吧。可就在他以为自己“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却听到让自己无法翻身的消息。

那日妹妹方绮回家告诉自己,徐蕾和高希槐订婚了的消息时,他先是沉默,后来却说让妹妹代为祝福。亲口说句祝福,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到。抱着之所以要订婚,是因为高希槐也没有自信留住徐蕾,订婚了也可以取消,就算是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的鸵鸟心态。在这种心态下,他继续自欺欺人,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徐蕾踏上了异国求学的道路。

在他自信满满准备攻克芳心的时候,在他一直被其他人奉为追求徐蕾路途上的障碍的时候,她却从未给过他机会。

初到法国,他们都抱着思乡和对异国文化的不赞同,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徐蕾对于未知的那份恐惧和不安。但是她却在他面前,笑靥如常。也一度让自己以为感觉出错。也许徐蕾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不需要他的安慰,他如是想。

如果不是那日深夜,起来喝水,偶然经过徐蕾的房门,听到房中女子带哭声的抱怨,他会一直坚持自己的猜想。

站在她的门边,听着她一句句向那个叫“希槐”的男子呢喃。即使知道站在门外偷听的行为是不对的,他也移不开脚步。只因房中那个女子的声音,是那么娇柔,那么委屈,让他恨不得护在怀中,好好安慰。

看着徐蕾在高希槐的安慰下,日渐真正明朗的笑脸;看着她慢慢融入法国,慢慢喜欢上这个国度;看着她和其他男子言笑晏晏时;他不知道该庆幸她的改变,还是该伤心她的改变,都只是因为那个人。

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藏好心情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慢慢等待适合的机会,可以向她道明自己满心的爱恋。在他终于得到那个机会的时候,不恰当的时机,这个不恰当只能再一次成为他的借口。

徐蕾为同公寓居住的美国女孩vicki探自己的口风。虽然自己不曾明说,但是那么明显的爱慕之举,相信她也不是不为所动不为所知。可是,她却要把自己推向另一个人的怀抱。盛怒之下,他第一次把自己的满腔爱慕袒露在她的面前,却换来她的躲避。他有后悔过这个不恰当的时机,却也明白就算换了一个时机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徐蕾对他的感情,永远只有躲避。

那之后,徐蕾为了躲避自己,有一次忘了带雨伞,却不向自己求救。淋成落汤鸡回来,得了重感冒。

病中的人,特别脆弱。也是她的脆弱,让他知道,她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感情,而是她的心中已经被那个大洋彼岸、说会等候的男子占满。他才深深意识到,自己与高希槐的成败差异,一开始已经分晓。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他想什么办法让高希槐远离、让自己靠近,都不过是白做工。那个愿意等候的男子,宁愿忍受多年的思念,也不愿意让她觉得丝毫的束缚。高希槐从赞同徐蕾出国开始,就是以徐蕾为出发点,只为她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他自己,却是借着徐蕾的梦想,一步步撒着网,想将她束缚。

即使最后自己成功,得到徐蕾的爱恋又如何,不会幸福的不是么?踩着别人的痛苦,怎么会幸福?

他想,他会学着放手。谁说放手也是一种幸福呢。

徐蕾渐渐地在圈子里有了名气,周转于欧洲各个国家的舞台,慢慢地开始和自己远离。有时候,方才谦会想,徐蕾辗转于表演的时候,会不会在和小提琴合作时,想起自己。那么,自己努力成为最优秀的,是不是还会有机会和她一起合作?那么,他到底要怎样,才能克制住那颗忍不住思念的心?

上苍为什么不直接让两个心能圆满的人顺顺利利地在一起,让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们的美好,那么不会有第三个人的爱恋和痛苦。

他出道的第一年,徐蕾已经成名两年,马上就准备归国。ALEN为了打响自己的名气,让徐蕾和自己合作。仿佛回到了6年前,他们第一次合作,他仍然有着欣喜。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紧张。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下台后,徐蕾再没有了以前的躲闪,带笑地告诉自己,还是和他合作,最是惬意。不用担心会失手,不用担心会搞臭他的名声。他也想告诉她,自己也很欣喜合作对象是她,圆了他的梦。

徐蕾回国前,他去送行,犹豫良久,还是告诉了她。若是高希槐没有等到,那么可不可以留给自己一个机会。他也学会了等候,是不是可以得到一个机会。

可是徐蕾只是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己,说了句抱歉。即使在受到高希槐的冷落,即使在感情的边缘徘徊不定,她依旧很肯定地和他说了句抱歉。他只是笑笑,云淡风轻地。

一个月后,收到她email过来的结婚请柬。他盯着屏幕上那张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结婚照、愣了很久,突然觉得心空了一块之后,竟然开始变得轻松。他想,这一次,应该可以亲口和她说一句祝福。如果她已经幸福,那么他就没有执着的理由。放手,也会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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