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涵阳隔着滚滚东流的黄河,此时控制了那个富态的中年男子,让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险恶用心。
“什么?你准备把我们带到洛阳卖掉?”两个少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可是一路从河东地区一路跟随这走来的啊,这可不是一段很短的路程。
两个少年在之前还以为遇到了好心人,但是转眼间,怎么就变成了对方包藏祸心,从一开始就打着歪主意。
这其实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至少对于那个胖商人来说是这样。从仙人传下水泥的制作方法之后,朝中勋贵,世家大族全都参与其中。
这种神奇的物品,当然是有着非常大的利润在其中的,因为国家需要这水泥修路,修城墙。之后还能转为民用,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大蛋糕。
可是这些人为了压榨其中的利润空间,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比如说加班加点的干活,比如说压榨做工的人的工钱等等。
这些手段只要是资本,就是无师自通的。因为所有人都会想到这些地方蕴藏油水,他们需要更多的利润,就要压榨这些地方的支出。
所以买奴隶来进行最大强度的劳作,就成了一种常态。首先,买一个奴隶的价格并不高,至少在初唐这个时候确实是如此。
唐朝初年,战死一个士兵,朝廷给的补偿是六百钱。这个钱能够做什么?够买一头驴子。一条人命就只值一头驴子,就是这么人命贱如草芥。
而奴隶就更是价格低廉到让人难以想象,至少比起一个士兵的价格还要低很多。
两相比较之下,雇佣一个壮劳力来干活,不能够压榨得太过份,不然对方很可能就不来你这里干了。那么一个壮劳力不过几个月就会领取一个奴隶的价值的工钱。
而一个奴隶却能够干好几年,就算是舍命的压榨,也能够坚持一年以上。这样的话,就能够赚好几个月,又是一个奴隶的钱出来了。
而且奴隶干活什么的还不用管官府会不会追究他们搞出人命,大不了赔钱,大唐杀死一个贱籍奴隶,也就罚钱两百而已。
总之就是律法不健全,还有这些需要奴隶的人手里面有着特权,让他们能够逃脱法律的惩治范畴,造成了原本差不多绝迹的人贩子再一次红火起来。
而这些人贩子大多数都是各地流窜作案,骗一些无知的人然后绑来卖掉。卖给那些烧水泥的,挖煤炭的等等。从而让他们有更多的利益,也让自己能够捞一笔不菲的卖两脚羊的收益。
“你们真的以为我那么好心,带着你们到洛阳去寻亲,只需要你们帮我拉一车货作为答谢?别傻了,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好事?我只不过见到这个傻小子有一膀子力气,然后准备把他卖个好价钱而已!”肥胖的中年男子说道。
“像我们这样的人,装成商人到处跑,是最好的伪装,而且带走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去告发我们,他们不可能逃出生天的!所以我们可以一直这样骗下去。”
“为什么要骗你们?因为这样的话,你们就是自愿跟着我们走的,就算是被盘查,也不会露出马脚!不然绑着你们还要你们坐一辆牛车,甚至还会被过往的关卡给拦下。”
吕涵阳心中的疑惑,一一的被这个中年男子解释清楚了,这个家伙嘴里滔滔不绝的说着,但是眼睛里面却闪烁着一道绝望的神色。
他不是自愿说出这些话的,他的身体,他的嘴巴全都不受他的控制了。此时他甚至连叫人将那两个傻小子给抓住都没办法说出口。
倒是他自己心中的那点龌龊事儿全都被捅了出来,彻底的摆在了两个少年的面前。
“这,我们该怎么办?赶紧逃跑吧!”一个少年说道:“薛礼,你赶紧跟上我!”
“你们以为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还跑的掉?”这句话并不是中年富态男子说的,而是从旁边走过来的一个枯瘦的家伙。
“我说张麻子,你是不是脑袋坏了?什么都说出来了!赶紧抓住他们啊!”这个枯瘦的家伙说着就朝着两个少年逼了过去。
而在枯瘦男子行动的时候,其他的人也都在行动起来,朝着他们包围而来。顿时两个少年被围在中间。
之前说要逃跑的少年,此时面色大变:“各位大哥,大爷,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
“求他们有用?”叫做薛礼的少年说道。
“怎么没用?至少也试试才知道啊!”另一个少年说道:“要不,各位大哥,我加入你们吧!我脑子灵活,可以给你们望风放哨!我们把他,对就把他卖掉,他的力气可大了!”
“你……”薛礼没有想到自己的伙伴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卖他。
“薛礼,刚才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跑,现在没办法,我只能保住我自己啊!我不想当奴隶,我家里面的田产还等着我去继承啊。”少年面露狰狞之色。
“算了,算我今天认识你了。既然如此,那么之前的交情全都一刀两断就是。”薛礼说道。
“薛礼,别怪哥哥,这都是命!你薛家家道中落之后,也就只有哥哥这家是一直和你们家走动的了,平时拉扯一把没什么,但是我是我们王家唯一的根苗,不能有事的。”少年说道,似乎在解释,辩解,想要薛礼俯首就擒。
“哈哈……没想到我薛礼这么多年都是有眼无珠,没有看出你是一个这样的家伙,既然如此,那么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但是现在你想绑了我?你确定就凭他们做得到?”薛礼哈哈大笑。
“薛礼,我知道你力气大,但是这里可是三十几个人,就算你再能打,能打几个?”王姓少年说道。
“果然是让本座开了眼,本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就在此时,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声音。
“这……谁在天上?”王姓少年顿时面色惊慌无比,他听出来了对方是在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