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南寻国国主身子素来不好,据探子回报,此时南寻国皇宫中已有异象出现,怕是那些皇子们开始预谋夺位!只是这样一来,只怕会给西楚西南边境带来战争,今日朝堂之上便在讨论此事!更有大臣提出直接率兵攻进南寻!为此事,皇上亦是十分的头疼,总不能刚送走一个北齐,又忙着对付南寻,届时耗损的还是西楚的国力!”见云千梦掀开小桌上盖着的锻布,看着她为自己预留的晚膳,楚飞扬眉目间染上点点欣喜,方才的沉重似是减轻了不少,不由分说的便执起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口清淡的小菜送入口中!

“先喝口热汤!菜是不是有些凉了?我让她们拿下去再热一热吧!”见楚飞扬优雅的吃着,云千梦指腹轻轻碰触了下碗沿,见只是温热,心怕楚飞扬吃坏了肚子,便开口说着!

正要转身,却被楚飞扬一手按住,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面前的汤碗,一口喝光里面的热汤,随即笑着开口“坐着陪我说说话!”

见楚飞扬吃的这般的开心,云千梦便点头做好,时不时为他夹上一些热菜,嘱咐他多吃一些,心头却是想着他方才的话,微微皱眉道“到底是何人这般莽撞提出攻打南寻的主意?难道他们忘记当年的惨痛教训了吗?”

“还能有谁!自然是当年在南寻国一战中吃了败仗的虎威将军!”眼中的冷芒一闪而过,楚飞扬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带着一抹冷气的缓缓开口!

闻言,云千梦轻蹙了下眉头,看样子这虎威将军当真是个糊涂的,竟拿国家的命运开玩笑,只为成全他个人的荣辱!殊不知,这一点,最是楚王与楚飞扬看不得的!

回忆起楚飞扬自北齐边境回来后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云千梦带着一丝狐疑开口“那虎威将军不会是想抽调北边边境的军队进攻南寻吧!”

见云千梦瞬间猜出这一点,楚飞扬轻嚼米饭的双唇不由得上扬,眼底浮现出一抹浅笑,夹菜的动作随即轻松了不少“还是梦儿深得我心!”

见到了这个时候楚飞扬竟还笑的出来,云千梦的心微微提起,若是事实真如楚飞扬表现的这般轻松,那他便不可能在皇宫待到这么晚!

那虎威将军此时手下的军队原本是由楚飞扬一手带出来的,若说这是楚飞扬的亲卫军,也不为过!

若是把这支军队派遣去攻打南寻,只怕以那虎威将军龇牙必报的个性,只怕这支军队只会是打前阵,届时成全了后面的西楚军,却是借由南寻的手尽数的消灭了楚飞扬的人,到时候楚飞扬的势力定会收到创伤,只怕这也是玉乾帝乐意见到的!

可楚飞扬的这支军队却是镇守西楚北边边关的灵魂,正是由他们在西楚北边边关守卫,这才让北齐这么多年来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西楚,却始终没有冒然的出兵攻打!若是此时把这支队伍抽调去南方作战,只怕正好给了北齐机会,届时南北两方只怕会同时受到两国的攻击!况且这支队伍早已是适应了北方的气候,此时竟把他们派往南方,将士们的身体状况定会调整不过来,反倒是影响了整支队伍的作战水平!如此的得不偿失,恐怕亦是玉乾帝最不愿看到的!

两种情况如此的矛盾,这才是玉乾帝分外焦急的原因吧!

云千梦心中快速的分析这一切,随即镇定的看向楚飞扬,见他神色悠然,便知自己能够想到的,他定是早已把利害关系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而正因为会威胁到西楚的国本动摇以及玉乾帝的皇位,因此玉乾帝此时定是没有应准虎威将军等人的奏请!

只是,若是让玉乾帝放弃这么好的铲除异己的机会,只怕他心中亦是所有不甘吧!

“此时朝中最为了解南寻国状况的便是父亲,不知他有何见解!”云千梦关心的问着,楚培在幽州这么多年,最是了解南寻国的人,况且他此时还是楚王位的继承人之一,若说此次的事情与楚培无关,云千梦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他已奏明皇上,后日便启程返往幽州!”放下碗筷,楚飞扬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的回道,黑瞳中却是闪过一抹极淡的冷意!

“皇上竟这般放心让他离开?毕竟,父亲可是姓楚,若皇上同意虎威将军攻打南寻,皇上难道就不怕……”只是,看着这样的楚飞扬,云千梦心口的疑问却是有些说不出口,总觉得楚培这一次的离开似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楚飞扬岂会不明白云千梦话中的意思?

若是玉乾帝拿着楚家人的军队首发其冲的攻打南寻,即便楚南山再忠心,只怕心里头也会有所不悦!加上楚培又十分的熟悉南寻,届时父子二人很有可能来个里应外合,反过来一举歼灭玉乾帝的人,那玉乾帝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失去了楚南山这个重臣,亦会损失他好不容易招揽的军队,更甚者会失去江山!

牵着云千梦离开小桌,搂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楚飞扬语气较为轻松的开口“放心吧,朝中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皇上亦是知道谢氏此时身受重伤不能长途跋涉!原本边疆大吏离开京都均要带走家属,可这次皇上却特准谢氏及其子女留京静养!准许父亲只身一人回幽州!在他的亲人均在京都之中的情况下,皇上是料定父亲不会起那造反之心!”

闻言,云千梦不得不佩服这君臣之间的猜心与较量,各种因素均是考量在了里头,这才做出这般的决定!

“那咱们此时应该做些什么?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眨了眨晶亮的双目,云千梦浅笑开口,眼中闪烁着遇到困难时不屈不饶的光芒!

见她这般模样,楚飞扬眼底浮现一丝笑容,心中却早已从云千梦的神情中猜出她此时定是为他动了怒,想着自己的妻子这般的维护自己,楚飞扬心头如抹上一层蜂蜜一般,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轻轻刮了下云千梦微皱的俏鼻,笑道“树欲静而风不停,咱们耐心的等着,总会看清这阵风向!”

见他此时说的轻巧,云千梦却是皱鼻轻哼两声,也不知是谁方才进门时一副披霜带冰的模样,此时心情倒是便好了!

看着云千梦鲜少耍性子的模样,楚飞扬低头轻笑不已,随即抛开这个沉重的话题,搂着怀中的她闲话家常“今日可是带着楚洁几人前去富贵堂挑选珠钗?”

见楚飞扬问起这事,云千梦则是暂时放下南寻的事情,转而说出自己的疑问“我已问过孟掌柜,他竟也不曾见过那样的手镯!我本想去典当铺找人识别,却不想在‘玉家当铺’遇到了爷爷!”

说到楚南山,云千梦的语气中不由得夹杂了一丝无奈!

若说楚南山是老顽童,但他所做的每件事情却又仿佛透着神秘!

可仔细观察楚南山,他却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人找不出蛛丝马迹,就连擅长观察对方表情揣摩心思的云千梦,亦是对楚南山钦佩不已!

还未说出后面的话,云千梦便发现楚飞扬在听到‘玉家当铺’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只是见他并未开口打断自己,便接着往下说道“爷爷想着把当铺的房契与地契交给我打理!飞扬,这件事情,你有何看法?”

若说前面听到当铺的名字时让楚飞扬心中划过惊讶,那么楚王大方的送出‘玉家当铺’这个消息,则是让他有了一瞬间的凝神!

看着楚飞扬露出少有的吃惊之色,云千梦便知那当铺定不会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的简单,给他时间消化着这则消息,云千梦则是老神在在的端起桌上的茶盏,吹开上面浮着的茶沫,随即轻轻的抿了一口,双目微眯的享受着茶香在唇舌之间的曼妙之感!

“他倒是大方!”却不知,等了半饷,却只听到楚飞扬略带嘲讽的几个字!

黛眉微拧,云千梦双目中不禁露出不解的光芒看向楚飞扬,等着他的下文!

“在西楚,‘玉家当铺’名声极大,却鲜少有人知晓那是爷爷名下的产业!”见云千梦乖巧的窝在自己的怀中,楚飞扬便知她是在等着自己的解释,也只有这个时候,云千梦是最为乖巧听话的,如一个好学生般静心的听着她所不知的事情,一反平日里那狡黠的模样,却同样让楚飞扬心动不已!

只是,云千梦显然对他的说辞不满意,见她眼中显出危险的光芒,楚飞扬立即接着开口“‘玉家当铺’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当铺,可背后却暗藏着楚家的情报网!没有‘玉家当铺’收集来的情报,想要在困难的时候出其不意给对手致命的一击,那可是十分的困难的!”

“可爷爷为何要送给我?既然当铺是爷爷一手创立的,自然是由他亲自坐镇最好!”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其中耗费的心血怕是常人无法想象,可楚南山却是轻而易举的便尽数给了云千梦,当真是让人震惊不已!

可楚飞扬接下来的话,却更具震撼性,只见他勾唇一笑,缓缓开口“创立当铺的并不是爷爷!而是祖母!”

饶是云千梦冷静异常,却依旧不得不佩服当初的楚王妃!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够得到楚南山全部的爱意,在死后这么多年依旧能够让楚南山怀念不已!

又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在这封建社会中,竟独自一人创立了那样一个地下王国!

想来,楚王妃定是一位极其聪慧的绝世女子吧!

“我想,爷爷可能觉得你与祖母相似,便打算把这当铺交给你打理!”看着云千梦平静的表情,楚飞扬脑中不禁想起以往楚王在他的面前对祖母的描述,两者相互比较之下,只觉云千梦与祖母竟是出奇的相似,遇事总是那般的冷静,凭着自己的智慧解决身边出现的问题,即便是身陷险境,依旧能够坦然面对,不慌不忙的神情让对手丝毫察觉不到她已出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了所有的问题!

想必爷爷便是看中了梦儿这些特点,这才决定把当铺交给她打理吧!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人早已是看中了那间当铺,想要从爷爷的手中夺走!”只不过,此时楚飞扬话锋一转,由方才的柔情瞬间转化成凌厉,微眯的眸子中泛出点点危险的光芒,只是那搂着云千梦身子的双手,却依旧是那般的温柔!

感受到他细微的情绪波动,云千梦微抬眸,看着此时面色微寒的楚飞扬,心中却早已是明白他所指何人!

既然‘玉家当铺’那般的神秘,只怕知晓楚王是幕后老板的人亦是只有楚家人!身为楚南山的儿子,楚培则不可能不知道这当铺的存在!

况且,除去当铺内隐藏的情报网,作为京都第一当铺,每日亦是日进斗金,想来任何人都不会放弃拥有它的机会!

只是,他们现如今并不知楚培与楚南山近日的独处中到底聊了些什么,对于这样的猜想,也只仅限于对各方面事情的总和而做出的推论!

“希望我接受吗?”‘玉家当铺’背后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利益,若是落在居心叵测的人手中,只怕会掀起血雨腥风,云千梦注视着楚飞扬,淡然的问着!

“你若是喜欢,自然可以接受!”看到云千梦眼底一闪而过的调皮目光,楚飞扬带着笑着回答!

云千梦则是耸耸肩,微敛眉坐在楚飞扬的腿上,心中考量着接受后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见云千梦一如既往的小心,楚飞扬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喜欢看她这般为了生活而努力的模样,这般的真实,有着其他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所没有的活力!

而此时,云千梦心中却已是下了决心,只见她抬起头来,清亮的目光带着浅笑的迎上楚飞扬的,随即莞尔一笑,瞬间把自己的决定告知了楚飞扬“既如此,那我便接受爷爷的好意!”

见识了楚飞扬的厉害,云千梦此时对‘玉家当铺’可是十分的好奇,不知这样的情报网与现代想必有何不同,若是条件允许,自己更愿意改造这情报网,让它变得更加的便捷有效率!

楚飞扬拥着她,仿若抱着他的所有,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耳边时不时的响起她低吟浅笑,一股满足之意顿时充斥他的胸膛,让他不愿松手放开这样的幸福,却也愿意为这样的幸福而努力奋斗!

楚培离京的决定顿时在各府之间传了开来,就在他动身离开的前一刻,文家则是派了文狄过来相送!

相较于如今身为太子少师而忙碌的文携,文狄则显得悠闲许多,因此才被文老夫人指派了过来!

原本沉默的楚王府的门口,因为文狄的到来而显得稍稍有了些气氛!

“小侄见过王爷,王爷千岁!”相较于圆滑的文携,文狄则给人清贵之感,满身的书香之气衬得这位继文太师之后,在西楚最受学子们推崇的男子十分的儒雅高贵,眼底所萦绕的清雅之气更是让人对他的好感倍增!而他亦是在看到楚南山时,有礼的寒暄着!

“今日怎么是你这小子前来?”楚南山看到他时则是淡淡一笑,见文狄一贯的只是打招呼而并未溜须拍马,便对他有些另眼相看,只觉在文家众多的子孙中,也唯有这文狄在学识与性情上与过逝的文太师最为相似!

“回王爷是话,小侄是替兄长前来送楚大人离开京都!”文狄据实以告,文携如今要辅佐太子、监督太子每日的功课,每天天未亮便已进宫,此时自然是无法分身前来相送,文家则只有另派子孙前来!

闻言,楚南山点了点头!

而楚培则是浅笑着来到文狄的面前,拱手道“真是有劳文兄了!”

文狄见楚培前来搭话,双目淡淡的打量着面前的楚培,出口的声音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楚大人客气了!”

几人正在楚王府的大门口离别致辞,前方的青石路上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那震天的声响,仿若要把长街给踏平,伴随着清晨的薄雾,众人看到虎威将军竟领着一纵士兵朝着楚王府直直的奔了过来!

只见那虎威将军一身戎装,骑着的战马直逼楚王府的大门口,这才缓缓的拉住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原本含着杀气的脸在看清楚王府门口站着的人时立即缓和了许多,大笑着走上前,对楚南山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相较于面对文狄时的和颜悦色,看到这虎威将军,楚南山的面色骤然一沉,只是冷冷的用鼻音回了一声,便斜眼扫了那虎威将军一眼,极其冷淡道“何时我这楚王府也有这样的面子,竟能够让将军不请自来!”

听着楚南山的一席话,那虎威将军心头顿时涌上一阵怒火,可楚南山地位崇高,莫说自己,就连玉乾帝见了亦会礼让三分,若自己在楚王府的大门口不给楚南山面子,这样的事情若是宣扬了出去,自己轻则会被玉乾帝责骂,重则只怕会遭到御史的弹劾,届时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更何况,楚南山此人深不可测,楚王府更是固若金汤如一座城池,自己若冒然的得罪了楚南山,只怕小命难保!

如此一想,那虎威将军立即收敛了方才故意外放的杀气,缓和了脸上的表情,恭敬的笑道“王爷说笑了!下官前几日方从边关回京,皇上因为不放心楚大人,这才特意派下官护送楚大人回幽州,免得在路上发生楚夫人的事情!”

“怎么,将军这是不相信本王人?还是说将军对自己的身手十分的有自信?”却不知,他的一番讨好的话却换来楚南山的一阵嘲讽!

可那虎威将军亦不是愚蠢之人,自然知道这是楚南山想气走自己而故意这般说的,便隐下心头被勾起的怒火,依旧浅笑着“王爷误会了,如今京都依旧有些不太平,王爷的侍卫自然要保护您!至于保护楚大人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下官!这可是皇上的隆恩啊,旁人可是求也求不来的!”

楚培听他这么一说,眼底顿现冷笑,只是长久的官场生涯却教会他如何去隐藏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只见他浅笑着走上前,看着眼中始终萦绕着不服的虎威将军,楚培客气道“那真是有劳将军了!只不过本官亦是带着家奴上路,看样子还是不需要再麻烦将军!”

明眼人均是看得出来,这虎威将军是玉乾帝的人,而幽州却又是楚培的地盘,他岂能让外人踏进他的地盘?更何况这虎威将军还是如此的不怀好意!

见楚培亦是拒绝自己护送他离开,虎威将军那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只觉这楚家父子当真是不识好歹,真以为自己愿意千里迢迢的护送楚培离京吗?若非皇上的命令,他更是宁愿呆在京都!

“难道楚大人想抗旨吗?这可是皇上的恩宠,还请楚大人莫要抗旨不尊!本将军亦是奉旨办事,希望楚大人不要为难本将军!”众人只见那虎威将军面色一沉,眼中放出阴鸷的光芒,口气亦是冷硬的说道“如今解决南寻之事才是重中之重,还请楚大人莫要在浪费时间,早点上路便能早些回道幽州,更能早日为皇上排忧解难!”

听着他的话,莫说让楚家人心头不悦,就连文狄的眼中亦是划过一丝厌恶之色,只觉这虎威将军当真是不知死活!两皇上太后都敬重楚王,偏偏这虎威将军仗着皇上对他的恩宠,竟在楚王的面前耀武扬威,将来若是落难,即便楚王大人有大量的不与他一般计较,但那些试图讨好楚王的人,定会拼命的排挤打压他!

这么简单的道理亦是不明白,这虎威将军果真如他的长相一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既然大人如此盛情,那便有劳大人了!”楚培看了眼虎威将军带来的人马,又瞧见文狄此时的神色,便改口同意了此事,继而转身看向陪同楚王送自己出门的楚轻扬,嘱咐道“轻扬,你可要照顾好你的母亲与几位妹妹,莫要再出现上次的事情!”

“是,父亲!孩儿定当谨记父亲的话!”见楚培对自己提出期望,楚轻扬顿时弯腰行礼,恭声回答!

得到儿子的保证,楚培这才点了点头,随即向楚王行了一礼,便坐进马车内,在虎威将军的护送下朝着城门口而去!

“贤侄,若是无事,便进王府喝杯茶再走吧!”看着车队缓缓远去,楚南山收回目光,笑着对文狄开口!

“小侄恭敬不如从命!王爷请!”文狄虽未在朝为官,但举止风度却是落落大方,其家教渊源可见一斑,也足可看出文太师对子孙在言行举止上甚为严格,这才培养出了满门的书香子弟!

楚轻扬亦是收回自己的视线,见自己的祖父已是领着文狄走进王府,心中想起昨晚父亲临行前对自己的嘱咐,便紧随其后,跟着楚王二人走进会客的偏殿!

文狄一路走来,只觉这楚王府当真是与众不同,与平日里的那些王爷富丽堂皇的王府相差甚远,这楚王府中所栽种的一草一木,看着朴质,却又蕴含温馨,虽没有百花争艳的美景,却给人生机盎然的春意!而楚王活到六十多岁依旧身体健朗、健步如飞,想必也与素日远离女色酒气,静心养生有关吧!

“贤侄似乎对本王的花园十分的感兴趣!”见文狄走一路看一路,楚南山便爽朗的开口!

而文狄则是感叹的看着楚王府中这一片青葱的绿色,想着家中花园内那落败的百花,不由得感叹“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早知百花易败,便选择了长青的松树,如此才能长久!”

而楚南山听完文狄的夸赞,却只是放声大笑了一番,半饷才收起笑容,眼底流淌着娟娟暖流,缓缓开口“楚王府的一草一木,均是本王的王妃亲手栽种!真正有远见的是她,本王只是捡了个现成!”

看着这样的楚南山,文狄心中大为吃惊!谁人不知楚王在战场上的雄姿,尽管楚王妃过世多年他均没有再续弦,世人亦是认为楚王对王妃情深意重!

可当文狄看到楚南山这样的表情后,却深深的感到‘情深意重’四字,只怕是无法来形容楚王夫妇的!

尤其听到楚王说起这楚王府的所有草木均是王妃亲自栽种,更是让文狄对那位过逝多年的王妃产生了一抹敬重!

“不说这些了,走走走,咱们去喝杯茶,你小子的棋艺可是不俗,今日可要陪本王好好的杀一局!”可楚王的缅怀却是稍纵即逝,转眼间却又变为以往的模样,更是迫不及待的拉着文狄往偏殿走去!

------题外话------

很伤心,今天没有完成17000的任务!昨晚写到两点,本想熬夜,但10点钟的火车要去看望亲人,只能小睡片刻,待我惊醒时,已经早上七点了,好伤心,还差一万字!

晚上回来,剩下的一万字会在两三天内补齐,5555555555

能给张票票么?

【153】

谢氏有伤在身,自然是不能起身送楚培离开,便由楚洁等人陪着在内室闲聊解闷!

云千梦过来时,只见楚洁、谢婉婉、谢媛媛正坐在谢氏的床边轻松的闲话家常!

“大嫂!”见云千梦前来,楚洁立即起身迎上前,脸上的神色比之谢氏昏迷的那几天可是好上许多,眉宇间均是沾染上了笑意!

“见过表嫂!”谢婉婉与谢媛媛也随之起身行礼,云千梦均是点头示意,随后走到床前,看着谢氏渐渐在恢复中的脸色,便微微福了福身,轻声道“见过二娘!今日见二娘的气色,可是比前几日好多了,相信过不久,二娘便能够痊愈!”

看到云干梦,谢氏眼中的笑意更甚,忙抬手嘱咐一旁伺候的丫头们搬来凳子让云千梦坐下,随后抬手摸了摸发间插着的那支名贵的玉簪,客气的开。”这可都是托了梦儿的福气,我能够这么快便好起来,定是你让洁儿带回来的那支事事如意簪的功劳!只是,如今我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了,倒是你公公那边……”

说着,谢氏眼底不由得蒙上一层担忧,想必她定是听到虎威将军陪同楚培一同前去幽州的消息了,否则岂会这般的担心!

云千梦见她神色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便知谢氏亦是在楚培此去一路上的安全,低眉略微沉思了番,这才缓缓开。”父亲身边有侍卫,且虎威将军是奉皇命护送父亲前去幽州,想来这一路上定是安全无虞,眼下二娘最为重要的,便是养好自个的身子,莫要让父亲在干里之外还挂心!”

听着云千梦的分析,谢氏微皱的眉头不禁淡淡的舒展开,眼底渐渐的浮现一丝笑意,嘴角含着一抹浅笑的微微点了点头!

“还是大嫂的话最是管用!方才我与表姐可是劝说了娘亲半天,可娘亲心中依旧十分的担忧,岂止嫂子三言两语,便让娘亲放下了心!”看着谢氏终于笑了,楚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立即出声夸赞着云千梦的厉害!

“我也不过是说出实话而已!洁儿可别再打趣我了!”云千梦淡笑着把楚洁的赞美之语化解掉!

“洁儿,婉婉、媛媛,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与你们大嫂聊一会!”谁知,谢氏却是出声打发掉楚洁三人,留下云千梦一人,想必是有重要的话与云千梦私下商量!

楚洁三人亦是听话,只是福了福身,便带着各自的丫头先后退出了内室,“不知二娘有何要吩咐千梦的!”看着内室只剩谢氏贴身伺候的几名毋嫉与丫头,云千梦心中略微谨慎的开口!

而谢氏却是但笑不语,只是拉过云干梦的右手,轻抚了抚她的手背,这才缓缓开。”前几日,文家的几位夫人来探望我,闲聊时便说到王位一事!

据说王爷元宵佳节在宫宴上,已是向皇上提起了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语毕,谢氏睁着含笑的双目,淡淡的看着云千梦,眼底一片良善,让人读不出她此时心中所想!

而云千梦则是毫不退缩的迎上谢氏的目光,眼底同样沁上善意的微笑,在听完谢氏的话后,这才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慢慢的开。”确有此事!”

既然谢氏把文家的几位夫人都抬了出来,自己若是否定此事,只怕会被有心人用来制造矛盾,届时无缘无故的得罪了文家的人,那可就是冤枉至极,况且,王位一事,是楚王当着玉乾帝及百官之面提出,铁证如山的事实,自己即便是想否认,也是无从下口!

只是,让云千梦好奇的是,既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谢氏为何又要单独留下自己谈论此事?

楚培方离京,谢氏便亲昵的与自己讨论此事,是怕楚飞扬在楚培不在的期间夺位而故意放低姿态向自己示好,亦或是在试探自己对那王位的态度?

云千梦的眸子如一汪清泉,看似清澈见底,却让人觉得这清泉底部却仿若幽潭一般深不见底,越是明晰却越是让人捉摸不透,这是谢氏在与云千梦对视之后,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

而眼前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那莹莹浅笑间的沉稳大气却仿若是身经百战一般,让原本因为她的年纪而略微有些低估她的谢氏,也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而云千梦在回答了谢氏的问话后便不再开口,眼底波光流转笑意盈盈,身上丝毫不见浮躁之气,耐心的等着谢氏再次开口!

“唉,你父亲这一去,也不知何事能够回来!这王位始终是要传到飞扬的手中,但他这个父亲不在,只怕王爷也不能跳过夫君而交给飞扬!”谢氏秀眉微微轻蹙,看着云千梦始终沉默不语的等着自己开口,心头讶异着云干梦的好耐心与定力,却慢慢的说出这段话来!

闻言,云千梦却只是淡淡一笑,始终与谢氏对视的美目缓缓垂下眼帘,轻声回道“在宫中,后宫不得干政!咱们作为内命妇,自然是要以宫中的规矩要求自己,否则将来犯了事,只怕会被人钻了空子!作为女眷,梦儿一心所想便是打理好楚相府后院的事情,至于二娘说的这些朝堂之事,梦儿既不敢参与讨论,更不敢替夫君决定什么!还请二娘见谅!”

一番话,软硬皆施的把谢氏顶了回去,让她想发火却找不到源头,可要咽下这口气,却又不甘心!

只见谢氏向来含笑的脸色微微一怔,再次展颜笑时,脸上的笑容已是淡了些许,随即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你说的极是,我心中因为担心你父亲,例是关心则乱了!让梦儿见笑了!”

见谢氏顺杆往下爬,云千梦亦不点破,只是点了点头笑道“二娘如此关心父亲,千梦万万不敢有嘲笑之心!”

“过几日便是韩府宴请的日子,我这身子如今却是动不了,你那几个妹妹在京都小姐中又都是些生面孔,只能让她们虽梦儿一同前去,相互间有个照应,我也放心些,不知梦儿意下如何?”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谢氏则是说些一些后院的事情!

以楚王府的地位,自然是人人巴结的对象,如今楚王府中住着楚王的嫡亲孙女,韩府即便是出于礼节,也是会递贴子的!

既然谢氏已是开口,云千梦自然是要点头的,否则届时自己带着云嫣参加而丢下楚洁等人,只怕不但会落人话柄,更会让有心人趁机制造楚王府与楚相府之间的矛盾!

含笑着抬起双目,云干梦看着谢氏点下了头!

而此时偏殿之中,楚王正与做客的文秋在棋盘上厮杀着!

双方攻城掠地丝毫不肯退让,楚王的黑子与文秋的白字各占半壁江山,谁赢谁输在没有到终局时,只怕谁也猜不到!

楚王的布局大气磅礴,带着身经百战的气势,每走一步都能够为后面的布局埋下伏笔,老谋深算中的攻守戒备,让文狄的白子始终不能突破他的防线!

而文秋虽是一介文人,但他棋风厚重,布棋稳扎稳打,并未因为楚王棋盘上所显露出的战场杀气而心生胆怯有所退缩,亦没有因为楚王的刁钻用棋而乱了章法无从下手,他亦步亦跟的照着自己的想法落棋,看似平淡无奇的布局中却带着固若金汤的防守,让楚王一时间竟是攻不进他的城堡之中,不但让白子占据了棋盘上的半壁江山,更是隐有吞没黑子的势头!

双方势均力敌,丝毫不见退让,一场厮杀让两人均是沉浸其中,棋逢对手的喜悦让他们达到了无我的境界,整个偏殿之中徒留棋子落盘之声!

而楚轻扬则是观棋不语的坐在一旁静心观战,在双方的对局中,既学习着楚王的霸气,又用心记下文狄的儒雅,一盘棋,让他受益匪浅!

“哎呀,还是你小子棋高一着啊,本王服了!”看着文秋以耳赤之妙手以一目之差险赢楚王,让楚王顿时朗声笑道!

而文狄却是含蓄一笑,儒雅之风尽显在那谦虚的拱手之中“王爷承让,小侄也是尽力才能险赢王爷,王爷棋风大气,实在是让小侄佩服欣赏!”

文秋看着棋盘上布局严谨的黑子,心中不禁感叹,也只有楚王这样在沙场纵横多年的名将,才能有这样巧妙的心思与谨慎的态度,虽然此次自己险胜,但楚王的黑子亦是一场名局,其中所包含的智慧只怕是自己穷极一生也无法学会的!

而楚南山此时亦是看着棋盘上的白子,虽然文秋布局看似平常,但把正盘棋连在一起看,文秋棋风平和而见韬略,既无诡谲,亦无煞气,却以堂正之师,布罗仙大阵,于渺无形处,隐肃杀之机!也难怪这小子在自己的穷追猛打攻守兼备之中亦能够以一目之差赢了自己,这文家的后人,果真不容小觑!

但更让楚王钦佩的,却是文秋在棋盘上全力以赴,并不因为自己是楚王而有所相让的行为,这样对于任何事情都一视同仁的态度,让楚王对文秋的印象顿时大好,更觉文秋此人正直可信!

只见楚王端起手边的茶盏,朝着文狄微微示意,随即饮下一口清茶,心情舒畅道“你这小子倒是与你爷爷性子相似,不为权贵所折腰,不管是面对何人面对怎样的事情,都会全力以赴!本王欣赏的便是你小子的这一点!”

若说以往西楚盛传的均是楚王的用兵之妙,那今日与楚王这棋盘一战,则是让文秋见识到了楚南山兵法之外的另一面,也难怪楚王能够教出楚相那般伟岸的男子,当真是让文秋心中佩服不已,立即执起手边的茶盏,与楚南山共同饮下一口茶水,两人继而热烈的讨论着方才的棋局!

“爷爷,孙儿倒是觉得方才的黑子若是用跨,或许便是爷爷胜!”看着两人讨论的眉飞色舞,始终沉默观棋的楚轻扬缓缓开口,修长的手指捏起棋盘上的一枚黑子,随即放在另两枚白子之间!

而楚王与文秋则是耐心的看着那黑子落子的地方,再纵观全局,只觉当真有力挽狂澜之效,两人不由得对楚轻扬刮目相看!

“想不到在楚相之后,王爷家中竟还藏着这么一名博学多才的二公子!

”楚轻扬方才所显露的那一手,顿时让文秋看向他的眼中多了一抹笑意,只觉楚王一门,当真是人才辈出,一个楚飞扬已是惊才绝艳,此时的楚轻扬看样子也是不输其兄!

楚南山听着文秋的赞美,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不由得扫向一旁的楚轻扬,见他的注意力似乎始终放在棋盘上,便谦虚道“贤侄谬赞了,这小子还得多多历练!不过,虽说是旁观者清,也亏得这小子能够发现这关键的一步!本王倒是老了,竟漏算了这一步!”

楚轻扬见楚王这般开口,便谦虚的笑道“爷爷老当益壮,岂是孙儿能够超越的?孙儿也不过是讨了个巧,正巧发现了这一步而已!”

而楚南山听到楚轻扬这般话后,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男儿当有自信,你方才在一旁静心观棋,又岂会是凑巧才发现这一步棋?”

“贤侄亦是认为楚公子的棋艺定也是不凡的!”文秋依旧沉浸在楚轻扬那妙手之中,不由得点头顺着楚王的话说道!

而此时楚轻扬却是抬起头来,诚恳的看向楚南山,缓缓开。”孙儿有一事,想请爷爷与文世伯应允!”

闻言,楚南山与文秋纷纷不解的看向已经自座位上站起身的楚轻扬,见他神色肃穆,眼中尽是认真之色,楚南山瞳孔微微缩紧,右手不由得抚上自己的白须,缓缓开。”何事?”

而楚轻扬却是清雅一笑,目光自楚南山的身上转到文秋的身上,坚定的开。”孙儿从今日的棋局之中发现自身许多不足,加上父亲常说西楚文家书香门第,孙儿便想拜文世伯为师,希望爷爷能够应允,也希望文世伯能够收下轻扬这个徒弟!”

语毕,楚轻扬便立于两人面前,等着两人的回复!

听他这番言论,楚南山与文秋迅速的交换了眼神,只是楚南山的眼中却是狐疑的神色,而文秋的目光中却闪着犹豫!

对于楚南山而言,楚轻扬虽是他的孙儿,却不如楚飞扬来的亲近,加上楚培的关系,祖孙二人仅限于血缘关系,真论起感情,真真是没有!

而文秋则是不解,楚王这般才情的人,完全可以胜任楚轻扬的老怖,为何又挑上自己,更何况文家虽会手下弟子,但却鲜少会收大家氏族的子弟,毕竟这些子弟身份尊贵,均是不易管教之人,而文家向来避免与朝中之人交往过甚!

只是,看到方才楚轻扬所显露的一手,文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抹惜才之感,对于有才之人,文秋向来是十分的珍惜!

“求爷爷应允!”楚轻扬看出文秋眼中对自己的欣赏,便朝着楚南山直直的跪了下来!

“你当真是有意向你文世伯学习?”楚南山的问话十分的隐晦,若不是熟悉楚家家事之人,是绝对听不出其中所隐藏的含义的!

楚轻扬闻言抬高自己的俊颜,双目坚定的看向楚南山,无比肯定的开。

“是!”

楚南山观其神色、听其语气,却是突然笑了,眼中带着日积月累所形成的睿智,洞察一切的虎目把所有的事情看进心中,却是没有点明,反倒是转向文秋开。”这事本王可不能替贤侄做主,贤侄若是看得上这小子,便收了他!若是看不上,也不必为了给本王面子而勉强收下!”

语毕,楚南山便闭口沉默,不再插手此事!

文秋见楚南山这般开口,便知时于文家这条不成文的现定,楚南山心中定是十分的清楚,这才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本想拒绝的话在看向棋盘时,让文狄缓缓的咽回了肚中,看着眉目清朗的楚轻扬,文秋慎重的开。”既如此,从明日开始,你便寅时进入文家学习!”

见文秋同意,楚轻扬立即朝着文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郑重的唤了一声,‘师博!’,云千梦离开谢氏的院落后,便听到外面的丫头们议论着二少爷成为文家弟子的事情,心中不禁微微诧异,转眼的时间,楚轻扬竟成为了文狄的徒弟,这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原本谢氏会因为救人的事情而与文府提起联姻的事情,却不想竟是楚轻扬成为文家的弟子!

文家出了一个帝师,如今的文携又是太子少怖,若是不出意外,如今的太子也将会成为将来的帝王,一家出了两名帝师,这样的殊荣可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

这不但说明文家学识渊博,更是说明文家在教导太子成为帝王一事上十分有心得,经过他们调教的弟子十之八九均是有用之才,那楚轻扬看中的是文家的名气、还是希望经过文家的教导成为有用之才亦或者是想成为一代……,想到最后一种结果,云千梦的心骤然一紧,眉宇间瞬间染上凝重之色,立即领着几个丫头离开王府!

而此时楚飞扬却还未下朝,看着空无一人的内室,云千梦的心情早已在马车的狂奔中平静了下来,让慕春翻出一块银色印着芋莉花的锦缎来,学着迎夏的手势姿势配好丝线的颜色后,便把绣花针穿插在锦缎中,描绘着上面的图案!

“这是什么?为何这般的奇特?”殊不知,心中想着事情,就连楚飞扬进来均没有发现!

直到耳旁响起楚飞扬那略带戏谑的声音,云千梦这才惊醒,抬起有些发酸的脖子看向弯腰在身旁的楚飞扬,云干梦发现原本呆在内室的几个丫头早已不见踪影,而楚飞扬那含笑的目光却是紧盯着自己手上的锦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云千梦看到那上好的锦缎上竟绣着一片绿色的叶子,只是针脚却是粗细不已一,形状有些怪异,也难怪楚飞扬会嘲笑自己!

看着自己又浪费了一块锦缎,云千梦轻咳一声,把手中的锦缎放在竹篮之中,这才坐直身子看向楚飞扬,为他倒上一杯热茶,浅笑开。”父亲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够回来!”

而楚飞扬却是接过茶盏,舒心的喝上一口,这才说道“怕是要呆上一段时日的!二弟今日拜文秋为师,可真是一个好手段!”

见楚飞扬提起此事,云千梦心中并不惊讶,以楚飞扬的能力,又岂会不知楚王府发生的事情,况且文狄此次收下的可是楚王的嫡孙,这样的消息,只怕此时京都早已传遍!

只是听到楚飞扬说到‘好手段’,云千梦细观他的神色,只见楚飞扬眉宇间只有温和的笑意,便微嗔道“你倒是自得其乐呀!”

闻言,楚飞扬耸肩,略带无奈道“文秋心不在官场,多年来只沉浸在书本棋局之中,他的学生均是身心淡泊之人!”

“可他的名气却是现如今文家子孙中最富盛名的,即便他心不在官场,但他的名气却是很好的武器!”没好气的瞪了楚飞扬那毫不在乎的模样一样,云干梦故意说道!

只见楚飞扬一本正经的点下头,认真的回了两字“的确!”

见他这般不急不躁的模样,云千梦轻摇下头,随即拿出那锦缎与剪子,把上面不堪入目的绿叶拆掉,重新认真的绣上其他的花样!

而楚飞扬却是自身后搂住她,下巴轻抵在她的肩头,静静的看着绣花针在她的手间穿梭,低低的开。”韩府的宴会,我随你一同前去!”

手下的动作微停,云干梦不解的转头看向楚飞扬,见他眼帘微垂,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锦缎,却是不解的问道“为何?”

韩少勉只是三品侍郎,似乎还不没有到楚飞扬亲自出马的地步吧!即便韩少勉的身后有端王府,可毕竟只是联姻的关系,况且前一位端王妃更是去世十几年,楚飞扬为何这般的重视?

而楚飞扬却是抓住云干梦执针的手,与她一同把针尖刺进锦缎中,缓缓解惑“幽州的事情自然有父亲,王府的事情有爷爷,我自然是陪着夫人便可”,看着楚飞扬悠闲的样子,云干梦摇头不语,心中却是安定无比!

二月二,龙抬头,韩府的宴会便是这一日!

这是新年后京都各府间举行的第一场宴会,尤其还是在鲜少举行宴会的端王府,各府的夫人小姐更是十分的重视,虽是晚宴,可晌午过后,端王府的门前却早已是停满了各府的马车!

楚飞扬则是让习凛护送云千梦先去端王府,他自己则是从皇宫与端王一同回府!

今日云干梦则是换了一辆极其宽敞的马车,与夏侯安儿一同接了楚洁三人,随后便又去云相府接上云嫣,这才赶往端王府!

“嫣儿今日真是光彩夺目!”看着云嫣戴上自已为她挑选的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又见今日云嫣穿上的是新春京都中最为流行的衣裙,色彩明亮、裙摆上的绣花更是精致细腻,云千梦含笑着夸赞道!

“在嫣儿眼中,姐姐永远是最美的!”被云千梦如此夸赞,云嫣面颊不由得微微一红,只是见云千梦眼底一片真诚,便知大姐是真心夸耀自己,让云嫣心头微微一喜!

只是,在云嫣的眼中,云千梦的美却是独一无二的,自信中带着睿智,坦然中带着真诚,即便是面对敌人的挑衅侮辱,云千梦依旧是冷静以对,这份独特的美,在云嫣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忆起这么长时间云千梦对自己的照顾,云嫣对她的感激更是无法用言语表述!

“想不到大嫂娘家竟还藏着这么一位美人!”而此时,坐在云嫣对面的楚洁则是含笑开口,只是目光在看到云嫣发间的那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时,略微闪了一下!

“嫣儿性子安静,鲜少出门走动,倒是不如洁儿与婉婉媛媛这般活泼!

”云千梦避重就轻!

楚洁方才的话听上去似是赞美之词,只是却隐藏极深的暗讽!

云嫣身为庶女,自然是没有参加一些重要的宴会!

楚洁看似是夸赞云嫣貌美被藏于闺阁之中,实则却是在讥讽她上不了台面的身份,即便貌美如仙,庶女的身份只怕也为她的美貌打了折扣!

而谢婉婉与谢媛媛虽没有开口,但从方才见到云嫣那一刻起,她们二人却是与云嫣保持着一段距离,其中的排斥虽不明显,却也不难察觉!

而云千梦却是没有如楚洁的愿提及云嫣的身份,而只是淡淡的说着她的性格,随即又以楚洁三人刚回京便迫不及待的参加各种宴会的行为相比较,极其讽刺的反驳了回去!

夏侯安儿坐在云千梦的身旁,看着自己的表嫂三言两语便击溃了楚洁所设下的陷阱,双目好笑的看着面上虽挂着笑,但眼中却暗藏不服的楚洁,淡淡的开。”幸而我没有听爷爷的,否则一个人坐着公主的马车前去端王府,岂不是无聊!”

说完,夏侯安儿眼角余光轻瞥楚洁三人,见她们立即闭上了嘴,这才浅笑着看向云千梦!

看着夏侯安儿一画为自己与云嫣打抱不平的模样,云千梦心头暗笑,这夏侯安儿呀,看似长得貌美如花,却也是个火爆的性子,谁得罪了她在乎的人,她便会立即讨回来!

楚洁如今还未有郡主的封号,身份上自然是差夏侯安儿一裁,一名公主愿意与她共坐一车,显然是楚洁等人的荣幸!

而公主既然不在乎与庶出的云嫣坐在一起,那楚洁显然也没有立场抱怨,更何况如今只是寄人篱下的谢婉婉谢媛媛姐妹!

云千梦转目看向夏侯安儿,笑道“今日的宴会想必十分的热闹,加上并非像宫宴那般的构束,你侧是不用担心会寂寞!”

听云千梦这般说道,夏侯安儿在只有云干梦看到的方向吐了吐舌头,随即端正面色挺直腰背坐在马车内,等着到达端王府!

而云千梦则是掀起车帘,目光微微往外看去,只见这端王府的面子果真够大,这端王府前的半条街早已是停满了各色的马车,想必众人心中均是十分好奇端王对韩少勉态度如此好的原因吧!

见马车缓缓停止,云千梦让慕春先行下车,带着她的请帖交给端王府门前接应的小厮们!

一名小厮看了眼那请帖上的名讳后,立即跑进王府内,不一会便见一名老嫉嫉快步走了出来,亲自来到马车前,恭声道“老奴见过楚夫人、夏侯公主、楚小姐、云小姐!”

听到老嫉嫉的身影,元冬这才掀开车帘,小心的扶着云千梦走下来!

“有劳嫉嫉带路了!”云千梦看眼面前五旬左右的老瑭嫉,笑着和气的开口!

“夫人客气了!请!”那老嫉婚不卑不亢,只是辛瞰周全的把几人领进了端王府!

端王府与别的王府并未太大的诧异,一样的富丽堂皇,一样的光彩夺目,这一年多云千梦见识了太过的官家府邸,如今再看这千篇一律的端王府,倒是少了一些新鲜刚只是,越是往里走去,却只觉这内院之中的书香气越重,四周的景色布置的也越发的雅致,想来那冷僻的端王妃定是位极有品味的女子,能把充满俗气的王府改造的这般别具一格!

几人随着那老毋瑭一同踏进端王府的花园之中,顿觉眼前姹紫嫣红、各府的莺莺燕燕早已是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的好不开心!

放眼看去,今日前来的小姐们均是一身新装,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无一不是京都此时最为流行的款式,彰显着她们的家世与地位!

而众人亦是在此时注意到进入花园的几人,尤其夏侯安儿一身的异族服饰加上那出众的容貌,更是让原本谈笑的小姐们停下了说笑的动作,又见被辰王退亲后竟嫁给楚飞扬的云千梦,众人或多或少带着羡慕嫉妒的瞪向这边,“楚夫人!”可除此之外,却还是有人热忱的上前寒暄!

没想到此次文家亦在被邀请之列,只见文家两位夫人便从凉亭中走下来,满面浅笑的走向云千梦等人!

“两位夫人好!”云干梦则是带着妹妹们向她们福了福身!

“二夫人伤势可好些了?”文二夫人走进云千梦与楚洁,关心的问着!

“回二夫人的话,母亲今日已是能够坐起身了!多谢二夫人关心!”楚洁微微上前一步,美目含笑的回答着文二夫人的话,声音清脆如黄莺啼鸣,十分的动听!

“近日府中事情多无法抽身,改日我与大嫂再去看望二夫人!”见楚洁进退得宜,文二夫人则是有些抱歉!

“娘亲也是十分的想念两位夫人,常说与两位夫人十分的投缘!只是,这几日却是有些担心哥哥,生怕哥哥惹老师生气!”楚洁应对得宜,瞬间便找到与两位文夫人聊天的话题,更是不着痕迹的带着谢家姐妹移步至凉亭中,与两位文夫人坐在闲聊!

“哼!”看着她们离去,夏侯安儿眼底暗藏不屑,有些不平的低声开。

“嫂子,她们丢下我们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心有不甘,可以过去呀!”云千梦看着夏侯安儿这般的气恼,摇头好笑道!

“算了,咱们还是去找妃卿姐姐吧!”可夏侯安儿却是立即摇头,晶莹的美目在诺大的花园中找寻着曲妃卿的影子!

“表姐只怕还未前来呢!”若是早到,曲妃卿定会立即过来的,又岂会等到她们去找她?

三人正说着,却见谈氏与曲景清不怀好意的走了过来!

“想不到竟还能在这遇到楚夫人!”曲景清只要想起那日被曲长卿丢出辅国公府的偏门,心头的怒火便不可抑止的冲上脑中,看向云千梦的眼中尽是凶狠之光!

“清儿,人家楚夫人可是最会往上爬的,当初没了辰王便攀上了楚相,如今端王府设宴,她又岂会不参加?也不知今日楚夫人又打算勾搭那位王孙贵族!”谈氏想起自己这个长辈在云千梦面前丢尽了脸面,便气不打一处来,如今看云千梦身边既没有楚飞扬又没有曲长卿,便大着胆子把污水往云干梦的身上泼,丝毫没有考虑到说出此话的后果!

夏侯安儿看着面前二人的德行与嘴脸,便知又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拉着想要上前与之理论的云嫣站到一旁,等着看云千梦如何的摆平她们!

“舅母与表姐这些日子过的可好?见二位今日活蹦乱跳的,想必当日侯府的下人们是手下留情了,并未摔伤二位!只是,既然你们脑子没有受伤,为何说出的话却仿若是个没有脑子的人,这般的污蔑,难道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乱吃了药不打紧,乱说了话可是会要人命的!为何舅母与表姐就是记不住这一点,难道是因为表姐已过十七却无人问津,而焦急所致?”云千梦说话字正腔圆,弯弯绕绕让人头疼,但只要听懂了,便会让人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此时夏侯安儿正与云嫣站在假山后偷笑着,而谈氏与曲景清则是面红耳赤的怒瞪着云千梦!

“楚夫人好厉害的一张嘴呀!竟把人辩驳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此时,从后面缓缓传来一声极冷的声音!

云千梦微转身,见一名身穿宫装的女子在一群奴婢的簇拥下款款莲步的走了过来!

那女子双十年华,一张脸蛋生的极其雅致,丹凤眼、柳叶眉、樱红的薄唇、挺翘的鼻子、肤白似雪、鬓发如云,一身淡青色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相得益彰,只是神色却是微冷,看向云千梦的眼中亦是含着强烈的敌意!

只是这样的女子,云干梦却是从未见过,莫说云干梦,即便是一旁的谈氏也是不曾见过!

看着众人均是看向那女子不行礼不说话,女子身旁的婢女立即大声呵斥道,‘大胆’见到海王世子妃为何不行礼!”

闻言,云千梦一记冷光瞬间扫向那狐假虎威的宫女,谁人不知海王府中掌权的是海王自己,而海王府的世子却是个只顶着世子头衔却没有实权的公子哥,这婢女倒是厉害了起来,在她们面前得意起来!

“楚夫人是不满我的丫头吗?”洞悉到云干梦那凌厉的眼神,那海王世子妃不善的开口!

云千梦收回射向那婢女的视线,含笑着回视着那世子妃,淡然的开。”

世子妃说笑了!只是臣妾有些不解,素问世子妃出声书香门第,海王爷亦是喜欢舞文弄墨之人,想必均是对礼仪现矩十分的重视,可世子妃身旁的这个丫头却是无力的很,看到夏侯族的公主不但不行礼,竟还大声呵斥,不知世子妃该作何解释!”

听着云千梦把自己拉了出来,夏侯安儿幽怨的看了云干梦一眼,却也只能从假山后面缓缓走了出来,只见她面色微沉,看向那婢女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凛冽,公主的威仪仅用一个眼神便表露无遗,在场众人均是刮目相看!

而夏侯安儿方才躲在假山之后亦是听清了几人之间的对话,只是没有想到那海郡王竟有这样的家人,只怕那海王府定也是龙潭虎穴不易生存,才会养出海沉溪那般亦正亦邪的男子吧!

那海王世子妃看着走出来的夏侯安儿,脸色微微一怔,近日便听闻这夏侯族的公主美丽动人,更是让瑞王在大殿之上请旨赐婚!

今日一见,这夏侯安儿的确有当红颜祸水的本钱!

只是,这海王世子妃自小便是被当作世子妃教导,心性自然是高傲的,如今看到这般出色的夏侯安儿,她的心中便不禁产生一丝嫉妒之心“公主当真是明艳照人,只是为何躲在假山之后,这可不是名门女子该有的行为!”

“世子妃说笑了,我只是站在世子妃看不到的地方赏景,何来‘躲’字一说?”走到云千梦的身边,夏侯安儿看着远处走近的人影,目光微闪,浅笑着反问!

【154】

“可是为何公主在得知本世子妃前来没有立即现身?难道公主连最基本的礼仪也不懂吗?”海王府的世子妃可是出声书香门第,其父钱文博亦是当今太子太傅,家学渊源,出嫁前亦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口才更是出类拔萃,即便方才被云千梦与夏侯安儿抢白,但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反唇间已是找出了夏侯安儿的破绽,此时正是眼中带笑的盯着面前的夏侯安儿,看她如何回答!

“来人,去禀报世子,就说世子妃正在假山旁!”可不想,夏侯安儿还未开口,众人便听见从后面传来一阵阴邪的男声!

那钱世子妃听到这熟悉的男声,精致的黛眉不禁微微一蹙,脸上却笑的端庄得休,随即领着婢女们转过身,笑道“原来是五弟,此时宴会还未开始,五弟怎就擅自来到这后院了?”

说着,钱世子妃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海沉溪的身边,在确定没有看到海王世子的身影后,心头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钱世子妃的眼神动作,海沉溪阴邪一笑,眼底划过一丝不屑,狂妄道“本郡王的行踪,难道还要向世子妃禀报吗?倒是世子派人找寻世子妃似是有事,想不到世子妃在此悠闲的与楚夫人等人闲聊,若是误了世子与海王府的事情,想必父王定会心生不快吧!”

见海沉溪在海王府外依旧这样一哥我行我素的模样,丝毫没有把自己这个海王世子妃放在眼中,钱世子妃那隐藏在衣袖下的玉手不禁紧紧的握成拳,心底闪过一丝恨意,脸上却笑的无懈可击,只是眼底的笑意微冷,带着世子妃特有的尊容缓缓开。”五弟可不要忘了,咱们可都是父王的子女,均不能给海王府抹黑!方才恰巧遇到楚夫人与夏侯公主,见二位甚是投缘,便闲聊了一会!既然世子有事,那我便先行一步!”

说完,钱世子妃浅笑转向云千梦等人点头示意,随即转身走向方才来时的路,只是在与海沉溪擦肩而过时却是微微顿足,看着纹风不动的海沉溪,钱世子妃眼底浮上一抹讥笑,低声道“夏侯公主的确是美人倾城,看样子五弟也是难过美人关呀!”

闻言,海沉溪阴鸷的双目中划过一丝讥讽,目光却是射向不远处的夏侯安儿,见她神色泰然,又瞧着身旁的钱世子妃眼底那藏不住的嫉妒,反唇相讥道“世子妃久居海王府,鲜少参加宴会,想必对京都的动向已是有些生疏了,难道还以为你能永远独占京都才女美女的头筹?方才本郡王一路走来,可是看到不少的清丽佳人,世子妃若是不赶快回到世子的身边,以世子的家世,想必那些大人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听着海沉溪威胁的话,钱世子妃顿时抬起那双美眸,眼底一片愤怒,但她心中却是清楚,海越的确有那个资本让别的女子投怀送抱,更何况这一年多来海越鲜少踏出海王府,尽管在自己生产后纳了几名美妾,可难保他不会再看上别的女手!

只是,这海沉溪果真是阴狠,丝毫不顾及海王府的颜面,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只怕是与天下为敌他都会执意的做下去,这样的不给自己面子,她倒要看看他会有何好下场!

狠狠的瞪了海沉溪一眼,钱世子妃踩着极重的步子,领着浩浩荡荡的婢女们暂时离开了端王府的花园!

“舅母与表姐还有何事?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便去凉亭内用些茶点、,免得无缘无故的再得罪人!”看到海沉溪并未随着钱世子妃离开,未免谈氏与曲景清再次造谣生事,云千梦冷声打发着二人!

而谈氏与曲景清虽不待见云干梦与夏侯安儿,但海沉溪那阴晴不定的个性却是如雷贯耳,她们自然是不会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而得罪这么一名瘟神!

只见二人偷瞄海沉溪一眼,随后快速的朝着海沉溪福了福身,便转身从另一条小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而云千梦与夏侯安儿则是转目看向立于原地的海沉溪,两人对他行了一礼,便打算转身离开!

“本郡王方才可是出言帮助了楚夫人与公主,想不到两位的态度这般的冷淡!”看着那两道纤细妖娆的身影即将离开,海沉溪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只是那微眯的双眸却丝毫不放过面前的身影,带着一丝讥讽的开口!

两人听到海沉溪所说的话,迫不得已的停下脚步,双双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子,只见今日的他藏青长袍,衬得他身材颀长,又因容貌俊秀,只给人赏心悦目之感,若不是他的眼神太过阴邪,想必那远处偷瞄海沉溪的小姐们早已是蜂拥而上了!

“不知郡王还有何事?”注意到看向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云干梦礼貌的开口,心中却是想着如何摆脱海沉溪!与海王府的人待的越久,只怕时楚相府越是不利,‘人言可畏’四字在古代是相当可怕的!尤其方才众人早已看到是海王世子妃主动过来的,若是这些无聊的干金小姐再发挥点想象力,编造点不利于楚相府的传言,即便自己与楚飞扬不在意,可玉乾帝只怕会多心的!

“本郡王似乎不是洪荒野兽吧,为何楚夫人每次都急着离开?亦或者楚夫人看不起本郡王?”看着云千梦冷淡的模样,海沉溪却是不甚在意的一笑,那双原本阴鸷的眸子因为此时蓄满笑意竟是璀璨生辉,让正巧看向他的夏侯安儿只觉惊艳不已,想不到这向来阴沉的海沉溪竟也能有这般的表情!

云千梦亦是没有想到海沉溪竟在此时笑的这般的灿烂,眉心不由得微皱了下,随即抬起平静的双眸,有礼且生疏的回道“郡王说笑了!只是我们也该去向主家贺喜,不能在此久留,还请郡王见谅!”

语毕,云千梦则拉过云嫣,带着夏侯安儿一同转身离去!

“郡王,世子请您回前院!”而这时,一名海王府的侍卫则是匆忙走过来,低头向海沉溪禀报着!

“什么时候轮到他海王世子来命令本郡王了?或者他认为本郡王会为了海王府的颜面而给他这个面子!”收回自己的视线,海沉溪隐去眼中的笑意,换上一如既往的阴鸷目光,阴冷的射向那低头的侍卫,冷笑着开口!

“这……”那侍卫自小跟随海越,自然吾时海越忠心耿耿,但海沉溪如今亦是名勇其实掌有实权的海郡王,亦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能够得罪的,况且海王独宠海郡王,得罪海郡王便是得罪了王爷,为了不给世子添乱,即便面对海沉溪的刁难,这侍卫依旧是忍下了这口怒气!

“想必是你们的世子妃娘娘又吹了枕头风吧!”看着侍卫沉默不语答不出话的模样,海沉溪径自开口,只是却转身朝着花园的入口处走去!

“梦儿!”沿着曲径小路缓缓走向主屋,却听到一声低呼,云千梦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曲妃卿立于远处的荷塘边正对着自己挥了挥手中的娟帕,看到自己注意到她,曲妃卿便提着裙摆沿着荷塘边快步的走向自己这边,“表姐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曲妃卿如今恢复了精神,云千梦则是放心的笑了!

“与母亲来了一小会,看到楚相府的马车,我便先过来找你们了!”与夏侯安儿、云嫣相互见礼后,曲妃卿与云千梦并排走着!

几人正说着,便见花园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原本闲散的在花园各个角落中闲聊赏景的夫人小姐纷纷涌向那入口处,恭喜之声此起彼伏延绵不绝,“想来定是端王妃到了,咱们快去贺喜吧!”虽不愿挤进人多的地方,可风俗至此,几人也只能原路返回!

此时与端王妃一同走进花园还有韩府的夫人,韩少勉的母亲,放眼看去,端王妃如一朵青莲般遗世而独立,而韩夫人则是温和典雅,透着一股和睦的气韵!

只是端王妃面色始终冷淡,并未因为自已府上举办宴会而展颜一笑,跟在她身后的韩夫人亦是笑的和煦有礼,并未因为儿子的高中而忘形!

看着面前的二人,云干梦总觉得面和心不合!

只是这也难怪,毕竟韩家是前任端王府的娘家,可端王却在此时为韩家的孩子铺路,这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满意韩少勉,只怕这里面还包含着对前任端王妃的情义吧!

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恐怕都不会开心!

“臣妇见过王妃,恭喜王妃、韩夫人!”云千梦领着夏侯安儿与云嫣一同上前,朝着端王妃微微俯身,浅声恭贺!

“原来是楚夫人与公主,多谢了!请坐吧!”一如既往的冷淡,端王妃双目只是浅浅的扫了行礼的三人一眼,敷衍却又不失礼数的回了一句话,便不再开口!

只是,能让她开口说话,云干梦亦是极少数人中的一个,方才她进来时,面对那么多人讨好的贺喜,可是连眼角余光都吝啬给予,此时能够回了云千梦一两句话,在外人眼中,已是极大的面子!

而那韩夫人虽鲜少在宴席上露面,却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此时看到当朝左相的夫人既没有激动不已,亦没有因为畏惧楚飞扬的身份而胆怯退缩,而是朝着云千梦含笑淡雅开。”多谢楚夫人,楚夫人请坐!”

语毕,那韩夫人亦是闭口,虽眼中含笑,神色却显得有些寡淡!

云千梦抬眸在已经入座的人群中找寻到季舒雨与曲妃卿的身影,便含笑着将要走向二人!

而这时花园外围竟传来一阵吵杂的男声,听那声音一片溜须拍马,想必是端王领着众男宾朝着花园而来!

不消一会,便见一众男子出现在花园的拱门口,端王与辰王一袭同色的深紫色亲王服,身前的四爪盘龙威严而尊贵,显示着二人尊贵无比的身份!

楚飞扬一身黑色锦袍亦是不输给两者,尤其他始终含笑的唇角,更是艳压前面两者,让众干金的目光不由得跟随着他的身影而动!

只可惜楚飞扬自出现在花园入口处开始,那双隐含宠溺的眸子便紧盯着云千梦,对于其他莺莺燕燕爱慕的视线均是自动的漠视!

一个大胆的想法的顿时跳进云千梦的脑中!

而此时吸引住云千梦视线的却是与海沉溪走在一起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一身的贵气逼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是暗藏着野心,尤其对于身旁与他同行的海沉溪更是带着与生俱来的排斥,想必他便是海王世子海越吧,随着这几位身份高贵的王爷世子的进入,便见韩少勉与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长得极其的儒雅,韩少勉对他极其的尊重,想必便是韩少勉的父亲韩尉升吧!

只是,这父子两长的却不似相同!

云千梦的目光不由得转向那韩夫人,与韩少勉的容貌对比着,竟也是找不出一丝的相似之处!

“哈哈,楚相所言极是,还是楚相思虑周全!”此时,不知楚飞扬在端王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只见一向严肃恭谨的端王竟放声大笑了起来,如此看到端王的笑容,云千梦眉梢微微一挑,再次看向与寒澈浅笑交流的韩少勉,只觉这韩少勉与端王的眉眼之间竟是如此的相似,尤其韩少勉身上始终带着一丝沉稳大气,仿若是洋然天成一般,那抹隐藏在骨子里的贵气与他平日的平易近人,让人过目难忘!

即便端王心中再如何的深爱着已故的王妃,即便他爱屋及乌的想帮衬着韩王妃的家人,可如此扶持韩家的人,实在是有些太过了,除非111除非韩少勉与端王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回想着端王妃与韩夫人方才的表情,云千梦眼底泛起一抹凝重,若果真如自己的揣测,那韩少勉是否知道此事?

目光渐渐收回,云干梦低下头,渐渐的消化着心头的震惊,想不到这皇家的秘密可真是多,莫说皇宫,就连王府之中亦是存在着这么多千丝万缕的关系!

“梦儿!”此时端王已落座,曲妃卿见云干梦低头不语的模样,有些担忧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千梦闻言抬起头来,目光却是不期然的看到同桌的钱世子妃,而她此时正眼带敌意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夏侯安儿,让云千梦不得不放下端王府的事情,深究起这钱世子妃的态度!

若说自己与钱世子妃今日亦是第一次见面,更何况是自小便居住在洛城的夏侯安儿,更是没有机会见到钱世子妃,可她却是几次三番的向安儿表现出强烈的敌意,到底是为何!

“这端王爷真是念旧情,韩王妃去世多年,竞还这般的照拂韩王妃的娘家,如今更是这般的提携韩侍郎,想必将来韩侍郎的仕途定会一帆风顺的!

“邻桌一位夫人闲聊着说道,众人均是点头称是!

端王名气虽不及辰王,手中权利更不似楚飞扬,但他却多年如一日的稳坐着端王的位置而没有让玉乾帝产生一丝的疑心,可见其人深藏不漏又懂得明哲保身!

因此在朝中,大臣们对于这位端王爷已是十分的恭敬,凡事上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如今韩少勉得端王这般费尽心思的提携,相信有眼睛的人在将来的共事中均不会太为难韩少勉,他所走的仕途之路也不会太过艰辛!

“嘘,小声点!没看见端王妃今日比往日还要冷上几分吗?端王妃的长子如今已是十四岁,可王爷还未有立他为端王世子的念头,如今又在王府内为韩王妃的家人举办宴席,也难怪端王妃今日脸色越发的冷淡,竟连一个笑容都不曾有!”尽管方才那名夫人说的是事实,但也有人怕得罪权贵而制止她太过大声的言论,否则连累了自家夫君,岂不是无妄之灾?

只是她们的对话却给云千梦提供了不少的消息,那看向主桌上的目光则显得更加的复杂深沉!

似是感受到云干梦射过来的目光,楚飞扬抬眸间便捕捉住了云千梦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如楚相敬端王一杯,以示友好!”而这时,江沐辰却突然出声打破两人之间的互动,更是举起手中的酒杯挡住楚飞扬看向云干梦的目光,冷声且强硬的要求着!

“本相自有酒杯,就不劳王爷费心了!”楚飞扬岂会不明白江沐辰的用意,修长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酒杯,朝着云千梦点了下头,便执起面前的酒杯,看向辰王,朗声道“不如王爷与本相一同敬端王一杯,以示同僚之好!”

说着,楚飞扬便举高自己的手臂,用衣袖遮住辰王紧盯着云千梦的视线,眼中含笑的看向江沐辰!

“楚相例是会有样学样!”一片黑色的衣袖裆住了自己的目光,让江沐辰咬牙低怒的讥讽着楚飞扬!

“彼此彼此!”而楚飞扬却是扬眉一笑,暗讽江沐辰跟着自己一同看向云千梦的行径!

“七弟与楚相客气了,少勉日后还请你们多多关照!”而端王仿若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相互的较劲,径自端起面前的酒杯,与空中的两只酒杯微微碰触,先行饮下了手中的酒!

同桌的海越则是面色温和的看着三人之间的碰酒,相较于海沉溪的阴沉,海越在外貌以及给人的感觉上更似海王,棕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和煦的光芒,一如他儒雅的外表般彬彬有礼!

虽然他鲜少在各大宴会中露面,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对朝中局势对各府各人之间利害关系的了解!

看着楚飞扬与江沐辰之间假惺惺的笑意,海越的眸光不由得转向让这两人转向敌对状态的云千梦,只是那温和的眸子却不禁停留在云千梦身旁的夏侯安儿的身上!

看着夏侯安儿眼眉带笑的与云千梦低声闲聊着什么,海越不由得想起之前的瑞王,难怪能让瑞王有当日的那般举动,这夏侯安儿当真是倾城美人,果真有让男子神魂颠倒的资格!

殊不知,在海越聚精会神欣赏夏侯安儿时,钱世子妃的目光亦是交织在自己的夫君身上,看着海越这般认真的凝视着夏侯安儿,钱世子妃心中惊怒交加,眉宇间更现一抹阴沉,却是举起手中的酒杯敬向夏侯安儿,浅声道“方才府中奴婢时公主不敬,还请公主莫要介怀!”

突然被钱世子妃敬酒,夏侯安儿眼中不由得露出狐疑之色,只是整桌的人均是注视着自已,若在公共场合不给钱世子妃面子,只怕会被京中众人所排挤,不得已,夏侯安儿在云干梦鼓励的目光下缓缓举起面前的酒杯,浅笑应道“世子妃客气了!”

钱世子妃优雅的喝掉杯中的酒,随即笑道“公主天人之姿,不知可许配了人家?”

此话一出,四周听到的贵妇小姐们均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偷笑声!

瑞王在宫中求旨赐婚一事谁人不知?

尽管瑞王如今被玉乾帝终生软禁在瑞王府中,可与瑞王扯上了关系,京都之中只怕是无人敢再向夏侯安儿提亲!

尤其瑞王的事情又似乎牵扯出了曲妃卿,这让一些消息灵通的夫人小姐心中又是一阵的偷笑,一下子解决掉两个强劲的对手,对于她们而言可算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而这些人中,要以谈氏与曲景清最为开心,方才在云千梦面前所吃的亏,此刻钱世子妃倒是尽数为她们讨了回来!

听到钱世子妃状似关心,实则讥讽至极的话语,夏侯安儿眉头微皱,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而一旁的曲妃卿的面色更是渐渐的沉了下来,看向钱世子妃的眸子中透着一丝厌恶!

“多谢世子妃关心!安儿年纪尚小,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急的!倒是听闻世子妃为近段时间为世子纳了几名美妾,可见世子妃当真是大家出身,仪容仪态胸襟气度当真是不凡,让我们望尘莫及!”云千梦则是捏着碗盖轻轻的刮着茶盏的杯沿,眼眸带笑的轻声回道,只是眼底却暗藏着一丝不悦与强硬!既然这钱世子妃这般要强,那她们也不能示弱!被人看轻事小,但被他人拿捏人生,却不是云千梦愿意干的事情!

钱世子妃岂会料到云干梦竟会当众羞辱自己!

海越身边的几名姬妾却是是她亲自挑选的送上海越的床榻的,可唯有这样,才能避免其他人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人手!

海王府中看似自己是尊贵无比的海王妃,可在海恬出嫁前,海王妃与海恬手中均是握着一半的管家权利,好不容易把海恬送去了北齐,海王妃却是一人独揽所有的大权,让她这个世子妃空有头衔却无实权!

而海王的其他几个儿子所娶的妻子也均是出身豪门,平日里看似相处和睦,可谁不想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更何况,在海王府中,海王的心中眼里始终只有一个海沉溪,如今更是亲荐他为海郡王,这更是让钱世子妃备感自己地位受到威胁!

若不尽力的抓住海越的心,那她在海王府中只怕是举步维艰,这是云干梦这样好运的女子所不曾面时的,她又有何资格指贵暗讽自己?若是她处在自己的位置,只怕会做的更甚!

听到周边那悉悉索索的议论之声,钱世子妃心中暗恨,面上却笑语盈盈,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端庄的回复着云千梦的话“能为世子分忧,自然是本世手妃的福分!在座的夫人们,不也是享受着这样的福分吗?只是楚夫人新婚燕尔,只怕还未想到这一层,不如本世子妃送夫人几名美婢,让她们为夫人排忧解难!”

一番话,让那些原本笑话钱世子妃的夫人们纷纷闭了口,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家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看着别的女子过的不章,再比照自己的日子,心中便平衡了!

殊不知,这样的不幸是这个社会造成的,即便她们想逃避,也是于事无补!

想到家中那些年轻貌美嘴甜心狠的美婢,众位夫人均是拧起了眉头,暗自咬着口中的贝齿!

而那些嫡出的小姐们更是对那些庶妹们心怀恨意,若不是这些贱人的娘夺走了爹爹的欢心,她们的母亲也不会如此的落寂!

如此一想,众人对钱世子妃侧是生出几分的同情,毕竟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了解这过程的揪心与痛苦!

再反观被楚飞扬捧在手心中的云千梦,只能暗叹同人不同命,当初那些嘲笑云千梦被辰王退婚的人,又岂会想到她会时来运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而钱世子妃最后那友好的一问,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不知这云干梦该如何的回答这个问题!

同意了,便要与其他女子共享自己的丈夫!

不同意,云千梦妒妇的威名至此便会传播开来!

不得不说,这钱世子妃当真是好谋算,不管云千梦如何的选择,都会有所缺失!

云千梦扫了眼众人那看好戏的眸光,却只是淡雅的一笑,半睁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是说不尽的睿智,只见她轻启红唇,缓缓道来“多谢世子妃美意!只是楚相府不比海王府那般富裕,我们平日的生计便是靠着夫君的俸禄,且夫君素来节俭,也时常叮嘱我们不可铺张浪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两再养活其他的人!倒不如世子妃,不但已经选了美妾侍奉世子,竟还留着备用的,当真是贤惠大度,堪称女子的楷模!”

众人岂会料到云千梦当真是拒绝了钱世子妃的提议,但却是从平日的用度说起,不但村立了楚相府清廉的形象,更是反比出海王府的奢靡!

尤其众人均知楚王与楚飞扬均不是贪图享乐之人,这番话从云千梦的。

中说出,不但没有寒酸之味,更是增添了可信度,当真是运用得当!

“既然夫人有这般的为难,那本世子妃也不勉强!”在所有人认为钱世子妃会强行塞人进楚相府的时候,她竟是反其道而行,骤然收回自己方才的话!

且云千梦刚才那般的做时比,却丝毫没有让钱世子妃动怒,可见这海王府的女子当真是一个赛过一个的厉害!

“云三小姐头上这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可是富贵堂的珍品,想不到楚相府这般的节俭,云相府竟会一掷干金为三小姐置办头饰!据我所知,两位宰相的俸禄相差无几吧!”钱世子妃端起手边的茶盏,清冷的目光淡扫坐在别桌的云嫣,淡淡的开口!

随着她的话,众人转眸看向云嫣,目光均是聚集在云嫣发间的那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上,只见那玉簪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上面镶嵌的宝石更是天衣无缝,若非名家之作,怕是无人相信!

听到这钱世子妃如此精确的便找到云嫣,更是抓住那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云千梦不得不佩服她的观察能力,只不过,既然已经开战,她自然不能退缩,否则这群见风使舵的夫人们还不知如何的编派今日的事情!

云千梦的目光清淡的扫过云嫣的黑发,唇角挂着一抹了然的笑容,随即解释着“女儿家总要好好的装扮一番!在场的小姐们,可都是盛装出席今日的晚宴,钱世子妃更是明艳动人、富贵逼人,嫣儿这一支小小的簪子,恐怕连世子妃头上那一颗米粒般大小的珊瑚珠也比不上!”

转瞬间,云千梦又把众人的目光转向了钱世子妃!

莫说钱世子妃头上那价值连城的珠钗,即便是那珠钗上镶嵌的一颗珠子,亦是常人难以寻到的!

看样子,这海王府果真是富可敌国啊!

始终注视着这边的海越则是在此时收回视线,笑着时楚飞扬开。”楚夫人当真是能言善辩!只可惜,她竟把送上门给楚相的艳福给拒之门外!可惜、可惜啊!”

楚飞扬一半的注意力始终是放在云千梦的身上,又岂会不知方才她与钱世子妃的对话内容,此时见海越帮着钱世子妃,他自然也不能落后,更是要积极的跟着夫人的话走!

只见楚飞扬暂时放下与辰王之间的斗争,转向笑的平和的海越,微扬的双唇丝毫没有因为海越的嘲笑而转向愤怒,反倒是心情大好的开。”夫人负贵管家,对于相府的一切用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能够为相府着想,自然是相府的福气!况且本相平日里公务繁忙,不似世子这般清闲能与美婢赏花赏月,相府中自然不需要那么些无所事事的人!在这,今日可是端王府与韩府的好日子,咱们岂能只聊自己的事情,该为王爷贺喜才对!”

温和的回答中带着一贯的霸道,楚飞扬讥讽完海越的无所事事,竟还不让对方反驳的直接转换了话题,直接端着酒杯与端王对饮一杯!

而江沐辰却是冷眼瞥了海越一眼,见他当真是继承了其父的性格,即便被人当众嘲讽依旧浅笑不改,便冷笑着开。”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楚相何不成全了世子与世子妃的美意!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本相与王爷年纪相同,总不能本相三妻四妾,王爷至今却是孑然一身吧!倒不如王爷收了那几名美婢,也可圆了太妃的心愿啊!”楚飞扬话中有话,寓意深渊,只不过众人心中却是心如明镜,元德太妃先前看上海恬郡主一事也并非什么隐秘之事,只不过却没有想到楚飞扬反应如此之快,瞬间便把这件不起眼的事情给挖掘了出来,用来堵住辰王的口!

“楚相岂会不知本王心有已有一人,除此之外,其他的所有人均是胭脂俗粉!”冷睨楚飞扬一眼,江沐辰声音冷寒的开口,目光却是已经转向云干梦的身上!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有这样的荣幸?不过,王爷则可要加快速度,否则被别人捷足先登,岂不懊悔终生?”楚飞扬装傻,却又动作优雅的夹起面前的一块竹笋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慢慢品味,欣赏着辰王眼底一闪即过的懊悔,心情豁然开朗!

“若说所有的小姐中,当属楚相的表妹夏侯公主最为出类拔苹!”而此时,海越却是缓缓开口,目光含笑温和,让人看不住半丝的企圄!

“怎么?世子竟是倾心于夏侯公主了?”海沉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专注的眸光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冷笑!

听到海沉溪的反问,海越没来由的微皱了下眉头,虽只是一瞬间的动作,却被主桌上的其他人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他顷刻间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因为海沉溪的话而笑着摇头道“五弟这般的紧张,不会是看上夏侯公主了吧!说来夏侯公主的确是倾城倾国,确实有让人一见倾心的本事!不知楚相意下如何?”

“世子抬举飞扬了!安儿上有祖父,父亲,下有兄长,何时轮到我这个表哥做主亲事?即便是要议婚,也要前去洛城与我舅舅相谈,世子当真是问错了人!”楚飞扬推脱着!

但众人心中却是明白,以楚飞扬的影响力,别说是做主夏侯安儿的婚事,即便是此时把夏侯安儿嫁了,夏侯族亦不会反时!

可显然海王府的门第不是楚飞扬相中的,他只不过是拿长辈来推拖此事罢了!

而坐在一旁的韩少勉则是因为几人之间的对话,手心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看似平常打趣的对话,却是泄漏了太多的讯息!

若海沉溪当真娶了夏侯安儿,那海楚两家则是联姻,只怕这京中的局势又要改变,届时会发生什么时候,只怕无人知晓!

目光不由得看向身旁的端王,只见自己的姑父沉稳的坐在首座上,丝毫没有因为几人的争执而乱了方寸,神色间一如既往的淡然让人钦佩,难怪父亲常常教导自己多向端王学习!

注意到韩少勉看向自己的目光,端王冷硬的表情中挤出一抹笑意,伸手拍了拍韩少勉的肩头,笑道“少勉,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快向辰王楚相世子海郡王敬酒!”

得到端王的提示,韩少勉举杯站起身,浅笑着向几人一一敬完酒,目光却不期然的扫向远处那桌的寒澈,只见他一如往常那般冷淡的坐在自己的席间,对于身旁之人热切联络感情的举动视若无睹,即便旁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夹杂着排斥,他依旧能够独处!

看着自己手中空了的酒杯,韩少勉含笑着坐下,心头却是有些羡慕此时的寒澈!

酒席刚刚开始不一会,便见乌大人竟直直的闯了进来,那双耿直的眸子顿时看到主桌的位置,带着身后的侍卫快步走了过来“卑职见过几位王爷、楚相、海郡王!”

众人见守卫皇宫的乌大人竟出现在端王府,“心中诧异,端王冷静的问道“不知乌大人前来有何要事?若是无事,也请乌大人入席对饮一番!”

而乌大人却是摇头,紧接着低沉道“皇上请端王、辰王,楚相与海郡王立刻进宫!”

“不知有何要事?”楚飞扬看着乌大人凝重的表情,他的神色也紧跟着慎重了起来!

“相爷,皇上请各位立刻进宫,详细的情况,自有其他的大人向几位明说!”此时女眷众多,亦有不少品级低的官员,乌大人自然不能公然议论朝政,只能坚持自己的职责开口,只是看向楚飞扬的眼神却是微微暗了几分!

“既如此,那咱们也只能泰命行事!”放下弄中的酒杯,茅飞扬率井站起身,目光却是与云千梦在空中交接了一下,随即便与其他几人一同离开了端王府!

“到底出了何事?”见乌大人离开,众人这才放声议论起来,方才看那乌大人神色凝重的模样,当真是有些吓人!

“上歌舞!”可此时,端王妃的一声轻呼,却压住了这窃窃私语之声!

明后开始封王,啦啦啦,偶滴票票啊,飞来吧……

【155】

容华宫!

‘嘴’一声,瓷碗摔碎在地上的声音,黄褐色的汤药洒了一地!

看着容贵妃越发憔悴的脸色,玉乾帝大怒的夺过鸳儿手中的药碗,使劲的往跪在不远处的太医身上砸去,怒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为何容贵妃的病情不见丝毫好转?你这个太医是如何当的?”

那太医浑身瑟瑟发抖,额头上均是冷汗,面对龙颜大怒却只能战战兢兢的开。”皇上息怒!微臣111微臣已是尽力”,可容贵妃脉象始终虚弱,不知是何缘故呀!皇上息怒!”

太医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更是惹得玉乾帝怒从中烧“息怒息怒!朕养你们,就是为了听一句息怒吗?”

越是看面前的太医越觉得气恼,每年朝廷花那么大的心思甄选太医,可谁知选出来的尽是些草包,连一个小小的病痛也治不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息怒?

“皇上!”而此时,帷幔后传来一声轻呼,带着一丝有气无力,让玉乾帝暂时放过那太医,“心烦的挥手让他退出寝宫,这才命鸳儿掀起帷幔,露出容贵妃的容颜!

“还是不舒服吗?”见容贵妃长发披散在肩头,那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垂满了整个玉枕,衬得容蓉原本便苍白的脸色越发的娇弱可怜,却又让她比往日的清冷多了一抹楚楚可怜的韵味,让玉乾帝一时间竟看呆了眼!

“皇上,是臣妾的身子不争气,与太医无关,还请皇上莫要怪罪于他!

“递给鸳儿一个眼神,只见鸳儿立即手脚麻利的扶起洋身无力的容贵妃,在她背后垫了软厚的被诿,让她半躺着与玉乾帝说话!

看着容蓉这般模样,玉乾帝则是微微皱眉,随即拉过她的手,隐下心头的怒意,微叹口气的开。”你又何必为他们说情?调养了这么多日,再差的身子也该好了,可如今你却是越发的嬴弱,让朕怎能不担心?这后宫中,也唯有你这容华宫最为清净,朕可是一直盼着你早日康复,能陪朕吟诗作对!

听着玉乾帝话中对自己的特殊,容贵妃面上却依旧是浅淡的笑意,眼中并没有被皇恩眷顾的感激,亦没有时眼前天子的动情,只是淡淡的笑着,如一缕轻烟拂过那过分苍白的娇颜“皇上说笑了!吟诗作对臣妾可不擅长!只是病了这么久,臣妾尚不能好好的照顾瑶公主,不如请皇上开恩,让公主回到皇后娘娘的身边!毕竟臣妾这容华宫整日的熬药,气味着实不好,难免会熏到了公主!”

而她的话却是让玉乾带微皱起了眉头,双目蒂着探究的射向面前虚弱的人儿,却只从容贵妃的眼中读到‘认真’二字,玉乾帝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缓缓开。”你向来冰雪聪明,又岂会不明白朕的苦心?”

见玉乾帝如此说道,容贵妃顿时便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玉乾帝给制止,强按着她重新躺回床上,这才继续开。”瑶儿的事情,朕自会看着办的!你这容华宫最为清净,朕今日若不是烦了,也不会来叨扰你病重休养!”

注视着玉乾帝眼底淡淡的闪过一丝困扰,容贵妃谨慎的回道“这后宫尽是皇上的,岂有叨扰一说!”

“你病了这么久,若是平日里觉得无趣,便宣家中的亲人进宫相伴,或许会好的快些!这几日朝中事情繁忙,朕只怕是顾及不到你这了!”看到鸳儿重新端来一碗新煎的汤药,玉乾帝便接了过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则是拿着汤勺轻轻的搅动着里面滚烫的汤药,双眉微垂的轻声开口!

容贵妃看着他那半敛的目光,却是有些猜不透玉乾帝为何突然在自己面前提及容家的亲人,又为何无缘无故的向自己说起朝政之事,心中不禁暗暗警惕了起来,面上却依旧是一哥云淡风轻的表情,带着丝丝的病容,胜似西子三分!

“祖母年纪大了不宜出行,家中的事情又繁忙,倒也不能常常让她们进宫!况且宫中衣食住行皆是最好的,臣妾岂能再招家人进宫相伴?且近日太妃时常过来探望臣妾,比起宫中其他的姐妹,臣妾已是十分的幸运!”

听着容贵妃小心谨慎的回答,玉乾帝却依旧是认真的搅拌着碗中的汤药,半敛的目光始终专注着那泛着热气的药汁,随即舀起半勺的药汁亲自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英挺的浓眉顿时紧皱了下,随即笑道“这药汁可真是够苦的,也难为你每日当作三餐的喝下去!联已尝过,已不汤口,趁着能够入口,快喝了吧!”

语毕,玉乾帝让鸳儿扶起容贵妃,自己则是亲自一口一口的喂着她,眼神始终温和,看着容贵妃因为苦涩的药味而微微蹙眉的模样,他不禁舒展眉头淡雅一笑!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太君年纪大了,圄然不便出行!不过联听闻蓉儿与亲弟容云鹤的关系甚好,姐姐病了,容云鹤的确需要进宫看望一番!当日若不是他拎着绿豆糕进宫,想必蓉儿亦不会着了风寒吧!”见容贵妃听话的喝掉了所有的药汁,玉乾帝把药碗交给鸳儿,拿过宫女奉上的娟帕替容贵妃擦了擦唇角,状似无意的说着!

容贵妃的心跳微微乱了一拍,想不到事隔多日,玉乾帝竟还记得当日的事情,更是查清了表面上所发生的事情!

那么,依着玉乾帝的精明,对于当晚的事情,他是否亦是察觉出了什么?又为何会在今日无故的向自己提起这些?

就着鸳儿的手,容贵妃喝了半口温水漱了漱口,随后吐进小盂中,任由鸳儿替她擦掉嘴角的水珠,这才缓缓开。”他不过是小孩儿的心性,那日许是想念臣妾与太妃,便拎着几盒绿豆糕进宫,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以后定会叮嘱他不可随兴妄为!”

见容贵妃一哥诚惶诚恐的模样,玉乾帝却是笑了,带着暖意的指腹细心的为她狒去洒在额头的碎发,随即沿着她完美的脸庞缓缓往下,带着让容贵妃颤栗的暧昧,一手勾起她精致的下顼,自己则是迅速的低下头,在那略显苍白却仍旧不失诱惑的菱唇上印下一个重吻,随后不容容贵妃退缩的让她直视着他那满是威严又略带警告的眸子“朕可是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否则又岂会把容家的产业打理的这般的好?只不过,朕听闻他心仪的是楚夫人,不知这个传闻是否可信?”

容贵妃只觉那碰触到自己肌肤的手如一柄利刃正抵在自己的喉口,而那紧盯着自己的双眸又隐隐带着杀气,让她心头微颤,却强迫自己力持镇定,双目极其冷静的迎向玉乾帝,坚定的开。”既然是传闻,自然没有可信之处!楚容两家并无交集,又岂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怕近日皇上太过恩宠臣妾,才会有了这样荒谬的传言!”

容贵妃缓缓道来,心中却已是有些明了,玉乾帝今日会出现在容华宫,又旁敲侧击的打听楚家与容家的关系,只怕是与前朝之事有关吧!

“皇上,几位王爷与大人均已到大殿了!”而此时,余公公则是悄声走了进来,见玉乾帝竟与容贵妃互不相让的对视着,心中一时讶异,却还是尽职的把自己禀报的事情说了出来!

“知道了,联马上过去!”挥手让余公公退出寝宫外候着,玉乾帝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容贵妃身上“太妃向来谨小慎微,从不插手宫中的事情,希望朕的容贵妃能够多向太妃学习,不要让朕失望!”

说完,玉乾帝在容贵妃越发冷淡的目光下,含笑的再次轻吻了她的唇瓣,随后吩咐鸳儿好生照顾容贵妃,自己则是大步流星的走出容华宫!

“人都齐了?”看着恭敬的守在宫门口的余公公,玉乾帝阴沉的问道!

“都齐了!只是,皇上,…“余公公下意识的想问出口,可他毕竟是宦官,朝政之事岂是一个太监能够过问的!

果然,听到他的‘只是’,玉乾帝眼中瞬间射来一道凌冽的光芒,随后冷冷的看了余公公一眼,这才抬脚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大殿之上站满了二品以上的官员,看着最后走进大殿的楚飞扬等人,众人均是点头示意,却都没有开加。交谈!

楚飞扬握着刚刚从习凛手中接过的密报,双目含笑的看着坐在前面的海王,随即走到队伍的最前列,与端王等人静候玉乾帝的到来!

“皇上驾到!”一声高呼,百官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都平身吧!”玉乾帝头戴冕旒,面色凝重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面的百官,沉声开。”众位爱卿想必都知道朕此刻召集你们所为何事吧!”

闻言,百官沉默,却均是面色沉重!

玉乾帝看着众人,犀利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阴沉,见没有人率先发表意见,视线便交织在楚飞扬的身上,见他神色淡然,便出声问道“楚相有何见解?此时不但关乎到楚大人的性命,更是关乎西楚南边边陲的安定,若是处理不当,只怕幽州危险!”

见玉乾帝开口提问,楚飞扬面色稳重不见丝毫慌张之色,心中的说辞早已在踏进大殿之前便整理了一遍,此刻更显从容不迫,只见他沉吟半饷,清朗开。”回皇上!此次事出有因,本就只是南寻国皇族内部的争斗,可虎威将军却是自作主张率兵攻打南寻,此时更是连累了幽州的百姓,依臣所见,应当立即召回虎威将军!”

玉乾帝听着楚飞扬的表述,搁在龙案上的手指则是慢慢的敲打着桌面,神色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冷漠,让人揣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与想法!

“辰王,你有何看法?”半饷,才见玉乾帝转而问向站在另一列最前面的辰王!

江沐辰则是看了楚飞扬一眼,见对方面色淡然冷静,丝毫没有因为其父受伤昏迷不醒而有所动容,便冷然开。”回皇上!此时幽州边疆大吏楚培身受毒箭昏迷不醒,整个幽州已是陷入慌乱之中,虎威将军虽鲁莽,但由他坐镇幽州,只怕也会对南寻起到威慑的作用!如今之计,咱们只有先安抚幽州的百姓,让南寻看到我西楚不缺良将,让南寻不敢轻举妄动,随后再想其他的法子解决这次的冲突!”

“笑话,王爷何时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了?虎威将军初到幽州便想带兵攻进南寻,这般的不知轻重,若是把幽州大权尽数交给他,只怕西楚与南寻之间终有一战!皇上,此次西楚好不容易安抚了北齐,若是与南寻再起争执,难保北齐与东羽两国不会再起争夺西楚之心,届时西楚三面受敌,只怕受苦的还是百姓!”不等江沐辰的话音落地,楚飞扬便嗤笑讥讽出声!

他岂会不知江沐辰的心思,若此时与南寻发生争执,只怕届时必定会动用楚家在京都隐藏的兵力,若是撤走了这一部分的兵力,那京都之中便仅剩辰王、玉乾帝与海王的人,到时候莫说楚家危险,就连整个京都亦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更何况,此事本就是那虎威将军之错,他又岂能助长了此人的威风?

听着两人各持己见的说法,玉乾帝却是冷静的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转向端王,带着一丝刺探的开。”端王有何高见?”

无端被点名,端王面色沉着冷静,不显山不露水的缓声回道“皇上,微臣认为此事既要让南寻看到我国的厉害,又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楚相与辰王虽各持己见,但均是有理有据!若此次退让,只怕南寻以为西楚可欺,但若一贯的强硬,将来亏来战事,于西楚亦是没有半分的好处!不如取一折中的法子,既能够安抚南寻,又能够让南寻畏慎西楚!”

“皇上,臣认为端王此言有理!虽南寻为小国不足为惧,但东、北两方却是有东羽与北齐虎视眈眈,咱们不能因小失大,届时解决了南寻却让那两国钻了空子,只怕是得不偿失!”这时,原本沉默不语的朝臣们则是在找到最为妥帖的回答后,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端王之语虽折中,却保守,既不得罪楚飞扬、亦不开罪江沐辰,同时又能给玉乾帝一个交代,众人自然是全力的附议!

而立于最前列的几人却是静默不语的听着众人的争执,玉乾帝更是放任自己的臣子们讨论此事,只不过那双隐含精睿的眸子却是把二品以上官员的立场尽数的看进了眼中,心中瞬间便把他们的立场划分了出来!

一片吵闹之中,玉乾帝看向那始终面色平稳的海全,见他虽是坐在轮椅上,但气势却不输任何人,这种从战场演化而出的气场,只怕是这群文官穷极一生也无法达成的,只是看着海全的置身之外,玉乾帝却一个也不放过的点名提问“海王曾与先祖爷南征北讨,经历的事情最是复杂多变,不知王爷有何见解?”

“皇上谬赞!当年乃是先祖帝英明指挥,才会有西楚如此繁荣的今日!

微臣只不过听从于先祖帝的差遣而已!若说到对此事的想法,微臣认为端王的法子可行!只不过如楚相所言,虎威将军为人莽撞,不如另换他人前去幽州,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语毕,海全便如方才那般安静的坐在一旁,不再开口,只是那双温和中隐藏精明的眸子却是淡扫了楚飞扬一眼,见对方浅笑着同样回视着他,这才收回视线!

海全的话一出,大殿之上顿时恢复了安静,方才还面红耳赤争相表明心迹的大臣们,此时却又低头不语,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虎威将军本就以凶悍出名,如今一入幽州地界便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此时皇上派他们前去幽州接替,只怕小命难保!

更何况,那南寻这些年出了按时上贡,其他的消息几乎鲜少流出,如今南寻连镇守在幽州二十几年的楚培都敢射伤,他们若是被皇命委派过去,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不如保持沉默!

“海王谦虚了,朕倒是觉得海王的法子最为可行!”殊不知,玉乾帝竟是最满意海王的提议,众人心头一颤,只觉那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正冷漠的扫视着他们,似是在众大臣中挑选着可行的人选!

“侯爷有何看法?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冷目的划过众臣的头顶,玉、乾帝的目光落在挺直立于列队中的曲凌傲,淡淡的问道!

曲凌傲的目光却是极快的看了楚飞扬一眼,见对方面带浅笑,眼底波光流动,说不尽的睿智流淌在那一眼浅笑之中!

这让曲凌傲忆起楚王之前的决定,便试探性的开。”皇上,此次虎威将军不听楚大人规劝,执意攻打南寻,不知这其中可有何缘故?”

“侯爷认为有何缘故?”玉乾帝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龙案,嘴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只是那冕旒下的神色却散发着一丝冷意,带着令人心惊的洞察力,让大臣们的头压得更低!

曲凌傲却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拱手道“不如请皇上让传令官上来详细说明此事!”

“请皇上传传令官上殿!微臣也很想知道此事的真相!毕竟,微臣如今还不知家父到底身受怎样的重创!”楚飞扬则是明白曲凌傲的意思,便出声声援!

玉乾帝见楚飞扬开口,又见他脸上神色微敛,加上楚培毕竟是楚飞扬的父亲,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知晓事情的真相!

“传!”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自玉乾帝口中说出,众人便听见余公公那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不消一会便见传令官快步跑进了大殿!

“卑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且把当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朕听!”轻敲桌面的手指微微收起,玉乾帝龙目含威的看向殿下跪着的传令官!

“是!”只见那传令官低头称是,随即便说出当日的情景“卑职随楚大人与将军一同进入幽州,当日夜晚,楚大人便与将军发生争执,卑职只在门外零星的听到将军似乎不服楚大人的管制,便怒气冲冲的走出房内,带着自己的人前去偷袭南寻!楚大人随后赶到,可双方已是进入交战之中,黑暗中楚大人不幸被南寻的弓箭射伤,将军这才撤了回来!”

大殿之上一片宁静,再笨的人也能听出此事是虎威将军之错,只是这虎威将军不服楚培的管制,只怕是因为两人的官品相当吧!

“看样子,这一切都是虎威将军自作主张所致!”楚飞扬低声开口,只是在寂静如夜的大殿之上,即便是银针落地亦能够听的仔仔细细,又何况是他的声音!

而玉乾帝则在听到楚飞扬略带讥讽的低语后,目色之中闪过凛冽之色,却又如过水蜻蜓般瞬间隐去,缓缓开。”大家可有何看法?”

一阵细小的议论之声渐渐在大殿上响起,众人交头接耳各抒己见,却是无人敢面圣直言,只是在相互揣摩着各自心中的意思!

“皇上!”而此时,立于一旁的文携却是站出队列,拱手向玉乾帝行礼,“文大人可是有好的建议?”看到文家的人站出来,众人心中虽诧异,却又深觉在情理之中!

楚培夫人与二子救下文家的两位夫人小姐,这是传遍京都的事情,此时见楚培被连累受伤,文家人断是不会视而不理吧!更何况以文家人向来清高孤傲的个性,亦是不会惧怕那虎威将军,如今文携又是太子少师,将来便是帝师,更是人人巴结的对象,岂有人敢开罪于他?

文携一身从一品官服立于大殿中央,脸上特有的书香之气衬得他清傲独特,只见他清朗开。”回皇上!元宵宫宴上楚王爷提出袭爵一事,如今楚大人又无端受伤,若是楚大人承袭楚王一位,想必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依微臣愚见,既然虎威将军不服楚大人的规劝,不如加爵楚大人,想必在幽州地界,没有人敢不服吧!”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哄然响起,众人心中虽也知楚王位一事,但如今被提上台面议论,却依旧是引起轩然大波!

尤其楚培虽治理幽州有功,但与楚飞扬的功勋想必,却是不足挂齿,若是以功勋承袭爵位,只怕楚飞扬是第一继承人!

可是楚培毕竟是楚飞扬的父亲,承袭爵位又岂能越过父亲直接传给儿子的?

一时之间,众人争论不休,楚飞扬则是笑看文携一眼,随即朝着玉乾帝开。”皇上,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尽快让幽州边境平复以往的宁静,至于爵位一事,今日楚王并未再此,还是改日再议此事较为妥帖!”

“楚相此言差矣,此事与幽州边境息息相关,岂能再议?若是此时封楚大人为王爷,对于南寻亦是起到威慑之用,让他们明白西楚对于幽州的重视!”江沐辰冷淡的开口,眉宇间则是带着一丝冷酷!

“皇上,微臣侧是认为楚王一位应由楚相承袭!此时楚大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即便封他为王,亦是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让虎威将军心生不满!二则,若是楚相为王,以楚相治将之才能、协助皇上管理西楚之能力前去幽州,想必定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届时虎威将军不得不服,而南寻亦是不得不看清现状,让他们再不敢冒然伤我西楚的官员!”殊不知,海王竟在此时开口公然的支持楚飞扬,只见他眼底含笑,看向楚飞扬的眼中尽是一片欣赏之意,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的算计!

“多谢王爷美意!”楚飞扬既不骄傲自满,亦不谦虚退让,只是含笑着与海全相视一笑,其中流转的眼波只有两人知晓其含义!

只是海王突然的表明立场,却让其他人心生不解,却又不得不佩服楚飞扬的好运,有了海王这一票的支持,只怕楚王一位对于楚飞扬而言是囊中之物!

曲凌傲立于一旁冷眼旁观,看着众人看向楚飞扬的表情,便已是明白海王的用意,即便今日这楚王一位落在楚培的手中,可以楚飞扬的能耐,这王位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便把楚飞扬推上风口浪尖之上,借着这个风头,让海王府在风光这大半年后趁势隐退下去,也免得玉乾帝总是挖空心思的对付海王府!

而届时楚飞扬越过其父坐上楚王一位,尽管他有功于西楚社稷,可始终会落人话柄,只怕到时候连玉乾帝亦会怀疑其用心!

如此分析,让曲凌傲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向海王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谨慎,尽管海全此时只能坐着不能行走,尽管他此事温文尔雅如同书生,可却怎么也抹杀不掉他当年驰骋沙场的威风、也无法改变他算计敌人的老谋深算!

“向来子承父业,由楚大人承袭名正言顺!”文携毕竟是保午的太子少师,即便没有谢氏与楚轻扬一事发生,他亦会坚持己见的支持楚培登上楚王一位!

“皇上用人唯贤,否则又岂会破格让韩状元坐上兵部侍郎一职?文大人还是莫要墨守成现的好!”海全一句话,堵住了文携的口,都又把端王拉了出来!

“楚王一位极其重要,只怕不是海王一句用人唯贤便能够解决的!楚大人多年来治理幽州有功,且安分守己,这样的人才,难道不能够登上楚王一位?”江沐辰在此时亦是加入到文携的队列之中,坚决反对由楚飞扬继承楚王一位!

“辰王似乎忘记了,此时的幽州光靠文治已是不行!而虎威将军的武治又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在西楚,文武兼备之中,楚相可是第一人,自然是由楚相承袭王位最为妥帖!”似乎是与辰王扛上了,今日的海全显得十分的活跃!

楚飞扬听着海全的‘好意’,心头却是冷笑,这种转嫁玉乾帝注意力的手段,不得不说海全心机之深!

自己手中本就有兵权,若此次再封为楚王,在玉乾帝的心中,楚家将会成为最大的心头大患,届时接蹲而来的便是一系列的打击削权,届时便是海王府的出头之日,这样的心思,机关算尽,只是却让楚飞扬心头燃起了战斗欲望,看向海王的黑眸中尽是一片爽朗的笑意!

而大殿之上除了几人的争执,其他人均是在观摩着,不轻易的让自己陷入这种王位之争的旋窝之中,又揣测着几位高位者的心思,不明白这海王府与楚王府的关系何时变得这般的密切!

玉乾帝则是静心听着殿上的争执之声,心中却是对京中的局势一清二楚,看着此时站在风口浪尖却依旧从容不迫的楚飞扬,玉乾帝对身旁的余公公点了点头,便见那余公公立即恭敬的向玉乾帝行礼,随后悄无声息的从偏门离开了大殿!

端王府中!

少了端王等人,众千金的目光一时均是聚集在海越的身上,撇去海越的身份不说,他本就是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尤其他的眼神温和有礼,不似辰王的冷酷,亦是不像海沉溪那般的阴邪,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而此时海越脑中却是想着方才的事情,见楚飞扬几人被乌大人请走,而主桌上却只留他一人,海越的尴尬无人知晓,却又因为他无官衔在身不得参与政事,即便他心有不甘,亦不能表现出来!

而此时一名小厮却是悄情的走进海越,随即弯腰在他身边低语几句,只见海越唇边的笑意秸稍凝滞片刻,随即便挥手让那小厮退离端王府花园,目光却是不由得扫向不远处的云干梦,却又在看到夏侯安儿时,眸光微闪了几分!

钱世子妃执起丝绢拭了拭嘴角,动作温柔雅致,透着一股尊贵,只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含霜带雪的扫过那些注视着海越的女手,嘴角不由得浮现一丝讥讽与恨意!

只不过,当她注意到自己的夫君凝视着自己对面的夏侯安儿时,钱世子妃心头不禁警铃大响,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胁顿时扑向她的身体、席卷着她的身心!

云千梦看到钱世子妃这冷淡中带着一丝焦躁的模样,微转目看向海越,却发现海越的视线竟是黏在夏侯安儿的身上,眉头不由得一皱,随即笑着开。”安儿、表姐,咱们去凉亭坐会吧!这端王府的美食可真是了得,竟有些吃撑了!”

本就是说笑的话,加上云干梦故意抚摸了下肚皮的动作,顿时引得曲妃卿等人轻笑不已,几人同时点头,随即便站起身往那建在荷塘之上的凉亭走去!

只是云干梦却是垫后,眼角的余光始终看向海越的位置,见他此时已是收回了视线,便不由得轻呼口气,加快脚下的步伐追上前面几人,浅笑着走向凉亭!

“翩儿,去问世子,咱们何时回王府!”瞧着宴会已近尾声,而海王与海沉溪还没有回来的迹象,钱世子妃便唤过身旁的婢女,让她前去询问海越,“是!世子妃!”方才那嚣张的婢女,此时亦是温顺有加,朝着钱世子妃福了福身,便莲步款款走向海越恭敬的传话!

“若世子妃乏了,便让她先行离去!”可得到的,却只是海越冷淡的回复!

想着方才小厮来禀报的事情,海越神色微沉,此时钱世子妃却又急着想要回王府,更是戮到了海越的痛楚,让他在含笑的面容下,极冷的吐出这一句话!

翩儿见自家主子口气极淡,心头不由得一紧,赶紧行了一礼便退回钱世子妃的身边,把海越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钱世子妃的目光顿时含屈带冤的射向海越,心头万般委屈却只能咽进肚中,想起他方才看着夏侯安儿的眼神,心中更是泛起酸气,却依旧是举止典雅的站起身,领着身后的丫头往凉亭的方向而去!

“圣旨到!”而此时,端王府的门口竟响起尖细的声音!

花园内的歌舞顿时尽数的停了下来,端王妃亲自走向花园的入口处,见是余公公到来,神色中透着一丝不解的开。”不知公公此来何事?”

余公公那精明的眸子扫视了众人一因,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影,便笑着对端王妃行礼道“奴才见过王妃!皇上刚刚下了圣旨,不知楚夫人此时可在端王府?”

“不知公公有何要事?”而云千梦早已在余公公的声音传来时便转身走向花园!

看着云千梦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余公公立即开。”楚夫人接旨!”

众人见余公公面色严肃,又想起方才乌大人请走了楚飞扬“心中一时揣测连连,不禁暗想难道是楚飞扬犯了事,让皇上捉到了小辫子,打算拿云干梦开刀?

如此一想,那些嫉妒云千梦、羡慕云千梦的小姐夫人们均是露出一勇章灾乐祸的模样,纷纷等着听候这圣旨的内容!

“臣妇听旨!”云千梦微提裙摆,身姿优雅的跪在了余公公的面前,洗耳恭听即将宣读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氏温恭谦卓、聪慧灵敏、协助楚相打理相府有功,即日起赐封楚王妃,钦此!”

莫说旁人被这一道圣旨所吓到,就连云干梦亦是在听到楚王妃三字是,有一瞬间的一怔,心中不明为何突如其来一道圣旨,自己竟成了楚王妃!

那么说来,楚飞扬已被赐封为楚王了?

“谢主隆恩!”心中存着无数的疑问,可云千梦面上却依旧平静,丝毫不见被赐封王妃的喜悦,却又是那般恭敬的接过余公公手中的圣旨,让人找不出半点的错处!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这可是皇上的隆恩,望王妃铭记于心!”看着宠辱不惊的云千梦,余公公淡笑着开口,随即与端王妃闲聊了几句,便带着身后的小太监匆匆离开了端王府!

花园内依旧一片安静,而云干梦却早已是收起了手中的圣旨,与最先回过神的端王妃相互贺喜!

“到底出了何事?皇上怎么突然下了这么一道圣旨?”曲妃卿带着夏侯安儿与云嫣立于远处,心中不解的喃喃自语!

“我也不知!先前可是半点征兆都没有!”夏侯安儿亦是不解的摇了摇头,却深觉此事并非表面这般的简单!

钱世子妃万万没有想到云千梦竟一跃成为王妃,硬是压了自己一头,手中的娟帕早已拧扭成绳,却依旧无法平复心头的暗恨!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海越,不知自己夫君的世子之位到底能不能够撑到封王那一日!

而海越却已是站起身,嘴角含笑的走向云干梦,和煦的开。”真是恭喜王妃了!改日定当备上厚礼,亲自上楚王府道贺!”

“多谢世子!”已为王妃,对于海越自然也只是点头示意!

有了海越的开头,众人这才在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心头均不是滋味的看着如今身份越发高贵的云干梦,却又不得不起身向云干梦道喜“恭喜楚王妃,”

“王妃!”而这时,去而复返的余公公竟有小跑着走了进来!

“公公还有何吩咐?”即便是身为王妃,云千梦依旧温和有礼,并未因为身份的转变而趾高气扬!

余公公则是看了看四周的各位夫人小姐,微微凑近云干梦,低声开。”

皇上已下旨,命王爷与王妃于二月初五启程前往幽州!”

殊不知,这个消息比起成为楚王妃,更让云千梦心头震撼!

【156】

“皇上体恤王妃即将前去幽州,特命奴才转告王妃,这几日就请王妃在府中好生的休养,不必去皇宫谢恩!”见云千梦面色平淡,余公公紧接着把下面的话尽数讲了出来,随后再次注视着云千梦,并未像方才那般急匆匆的离去!

云千梦则是把余公公的话听进耳中,心头虽诧异,面色却平静,丝毫不见任何的破绽,即便是与余公公对视的眸光中,依旧是令人敬畏的冷静,让余公公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即便此时云千梦心头干头万绪想弄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可面对玉乾帝的心腹,她却深知不可泄漏半丝冷静以外的情绪,只见她淡淡的点了下头,脸土始终挂着端庄有礼的浅笑,盈盈出声“多谢公公提点!”

余公公亦是宫中人精,即便从云千梦的身上看不出什么,脸上亦不会表现出来,况且封妃一事本就是喜事,便见他此刻笑的如一朵花儿般,立即朝云千梦弯了弯腰,恭声道“王妃客气了!既然王妃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奴才便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朝余公公点了点头,看着他退出端王府的花园,云干梦这才收回视线!

“楚王妃,请!”直到余公公离去,端王妃这才礼数周全的领着云千梦走向主桌,只见她神色见坦荡自若,完全没有因为云干梦突然被封为王妃有所吃惊亦或者不适应,可见这端王妃果真不是常人,也难怪她把这端王府打理的井井有各,丝毫不见凌乱!

只是,端王妃有这样的本事不透露自己此时的心情,其他定力较差的夫人小姐却是满眼稀苛的直盯着云千梦,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这被退过婚的女子竟会一跃成为王妃,而她此生所冠上的夫姓,较之皇姓亦是丝毫也不逊色!老天到底要厚待云千梦到何时,才能眷顾到她们这群身家清白、出身显贵的闺秀们!

“恭喜王妃!”当两人一同走到主桌时,原本立于桌前的韩夫人则是含笑着向云千梦福了福身!

“夫人请起!”云千梦微微抬手,示意韩夫人起身,随即与端王妃一同落座,一旁伶俐的丫头则早已是为云千梦换上了一昏干净的碗筷,而端王府的管事嫉嫉则更是早一步的撤走了方才已经被人用过残羹,换上了一桌全新的佳肴,其速度之快却又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可见端王府亦是个不容小觑的地方,不管是端王妃还是端王本人,只怕对府内奴才的管教均是十分的严苛吧!

“还未来得及恭喜夫人与韩侍郎,这杯酒,权当做本妃的心意,还请韩夫人莫要介怀!”既然已是王妃,在称呼上自然是要发生变化,云千梦端起面前的酒杯,动作优雅的举向韩夫人,声音如溪涧流水划过卵石般清冽动听,却又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威严,让韩夫人紧跟着便举起酒杯,与云千梦互饮下这一杯美酒!

“多谢王妃!只是没有料到今日是王妃的好日子,竟来不及准备贺礼,改日定当备上厚礼为王妃祝贺!”相较于端王妃的清冷,韩夫人则显得更为温和!

云千梦注视着她这张虽柔美却与韩少勉完全没有相同之处的容颜,淡雅一笑,随即缓缓开口,‘夫人有心了!只是’韩侍郎的金榜题名,才更让人欣喜!生的这样出众的孩儿,夫人真是好福气!”

韩夫人静心听着云干梦的话,眼中的笑意却在话尾时微微一滞,随即又小心翼翼的覆上浅笑,淡淡的敛下眼帘,状似认真的听着云千梦说话,实则隐藏着自己的思绪,心中却是诧异这位年轻的楚王妃,只觉她小小的年纪,竟也是这般的厉害,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似一目了然,实则却是蕴藏乾坤,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有何意圄!

“王妃谬赞!勉儿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日后还需要王爷们的提点与栽培!”见云千梦话音落地,韩夫人这才缓缓开口!

只是,从她的回话中,却也能看出这位韩夫人亦是位心细如发之人,方才余公公前来宣旨,只是提到楚王妃一位,却决口不替楚王一事!

而韩夫人一句‘王爷们’,却是把所有人包括在了里面,既没有得罪在座的端王妃,亦没有开罪此时的云千梦!

这般小心翼翼的心思,当真是难为她了!

而此时,楚洁则与谢婉婉谢媛媛相携走了过来,只见三人笑意盈盈的站定在云千梦的身前,恭敬有礼的朝云千梦行了一礼,浅声道“恭喜王妃!”

看着楚洁三人毫不造作的表情与动作,云千梦亦是会心一笑,立即开。

“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的构礼!”

闻言,楚洁却是莞尔一笑,随即神色认真的开。”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洁儿再年少不更事,却也知应当向王妃道一声贺!还望王妃莫要嫌弃!”

“怎会嫌弃?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的礼数?”云千梦亦是满眼坦诚的看着楚洁,说出的话十分的真挚,只是心头却微微冷笑!

楚洁此时出现,只怕是提醒众人,那楚王府中,还躺着一位舍己救人的谢氏,可偏偏谢氏没有登上楚王妃的位置,反倒是被自己这个儿媳捡了这天大的好处!

如今云干梦身份高贵,众人自然不敢放声议论,只是此时看向她的诸多眼神中,却夹杂了不屑,讥讽,嫉妒!想必众人均是觉得自己这个楚王妃坐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吧!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而这时,原本立于远处的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却也走了过来,两人浅笑连连的向云千梦盈盈一福身,标准的宫中礼仪瞬间向世人展现了她们良好的家世与教养!

尤其夏侯安儿容貌清丽绝俗,一人便把楚洁三人比了下去,让花园中男宾席上的男子们均是翘首以待的注视着这位身份高贵的夏侯族公主,一时间竟把楚洁三人抛诸脑后!

“表姐与表妹怎也跟着打趣来了?”云千梦伸手亲自扶起面前的二人,此次的笑容中多了一份温暖,灵动的眸子与曲妃卿二人快速的对视了一下,一切话语尽在一笑之中!

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到来,则是让方才那些内心指贵云干梦夺位的人看清了现状!

撇去云千梦曾经被辰王退婚是身份,她亦是云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更有辅国公府这座靠山,如今从那夏侯安儿的态度亦可看出,云干梦的存在,是夏侯族所承认的!

这般的一比较,楚洁等人顿时没了优势!加上楚飞扬本就是文武全才,上的战场、入的殿堂,能杀敌将、能战群儒,由他承袭爵位,亦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如此一想,众人便纷纷收回方才不善的目光,看着立于不远处的几名少女,看着她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不禁多了分看戏的心理,不知那云干梦是否能够坐稳楚王妃的位置!

“怎会是打趣!我们可是真心来道喜的!”曲妃卿悄悄的朝云干梦眨了眨眼,音量却比方才提高了些,让所有人均是听清了她所说的话!

云千梦暗笑着曲妃卿的调皮,目光却是放在楚洁是身上,见她始终保持笑意,仿若没有察觉到周遭的一切!

只是从楚洁的身后却传来一道冷冽的目光,待云千梦的视线追过去时,却只见寒澈静坐在人群中,目光幽远带着一丝清冽,却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微微朝着云千梦点头示意!

云千梦眼波微转,继而看向曲妃卿,心中却是暗叹,不知表姐何时才能发现这世上除去亲人之外,还有一人曾经为她做过许多的事情!

见楚洁等人已是亲自向云千梦道贺,其余的女眷们也随之起身,面带笑容走向云千梦,一时间花园中原本沉闷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男宾席间也随之轻松了起来,相互敬酒寒暄,倒是其乐融融!

而此时朝堂之上亦是一片争执之声,几方派别对于楚王位的继承者一事而发生了辩论,殊不知在这一片吵闹声中,他们的立场早已是暴露在了玉乾帝的眼底!

而楚飞扬却是气定神闲的立于大殿之中,并未参与到这场论断之中,亦没有对楚王一位表示出热衷的态度,他双目清明、嘴角含笑,神色泰然的置身于一片喧嚣之中,却给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楚相,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待群臣争论的累了,大殿之上的声音稍小,玉乾帝沉声问着浅笑不语的楚飞扬!

收起脸上的淡笑,楚飞扬锐利的双目一扫所有的大臣,随后拱手回道“回皇上,方才的争执之中,已把利弊关系剖析的一清二楚,臣再开口便是画蛇添足!相信皇上心中早已有了论断,臣谨遵圣意!”

楚飞扬的一段话,却让大部分朝臣陷入不解之中,这可是涉及王位一事,即便楚飞扬功勋卓著,但宰相与王爷还是无法相提并论,他竟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这般悠闲轻松,当真是对那楚王一位嗤之以鼻还是故弄玄虚迷惑众人的双眼?

而立于队列之中的曲长卿,却在听到楚飞扬这般说话后,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想必相爷是不会如此开口!

立于楚飞扬身旁的云玄之则是更加松了口气,云相府与楚相府联姻,此事他不便开口,否则便有庇护之嫌,但楚王一位诱惑甚大,他自然是担心楚飞扬会放弃!此时看来,楚飞扬并非放弃,而是以退为进,把选择权交给玉1乾帝,如此一来,即便他得到楚王一位,相信朝中反对的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强烈!

玉乾帝的右手食指轻敲龙案,冕旒遮挡的眼眸中流转出复杂的光芒,直到看到余公公匆匆赶回大殿,朝他点了下头,玉乾帝的嘴角这才缓缓扬起,随即朗声道“楚飞扬接旨!”

“微臣接旨!”而楚飞扬却是早玉乾帝一步看到气喘吁吁的余公公,眼底一抹精光闪过,随即走出队列扬起前摆跪在大殿之上候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楚飞扬战功赫赫、忧国忧民,遂免左相,今特封楚王!于二月初五前往幽州,协助虎威将军处理幽州示意!”

“微臣谢主隆恩!”楚飞扬下拜磕头,声音清朗如月!

“都察院左都御史秦霍接旨!”还不等众臣自封王的圣旨中回过头来,余公公已是从袖中掏出第二封圣旨宣读!

“臣泰霍接旨!”七旬高龄的秦大人脚步稳健的自队列中站出来,随即跪在楚飞扬身旁,目色肃穆的等着余公公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察院左都御史秦霍为官清廉,一心为民,摄左相一职,即日起上任!”

“臣谢主隆恩!”一抹诧异自秦大人眼底划过,却很快平复了下来,立即磕头谢恩,随即与楚飞扬一同站了起来!

“此次科举亦是选出不少才学之人,秦大人可看他们平日的表现,加以磨练,选其可用之才担任都察院一职!”秦大人的为人自然是被人所信任,但毕竟年事已高,一人身兼二职,长久下来惟恐身体负担不了,玉乾帝这才休恤老臣说出这番话来!

自然,这其中亦是包含了其他的意思,此时满朝文武之中可堪能用之人不在少数,可心思纯良之人却只怕少之又少,倒不如大胆放权给年轻的学子们,或许能达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且都察院在朝中起着极大的作用,若是利用得当,时于玉乾帝而言,则是如虎添翼!

“微臣遵旨!”泰大人恭敬的回道,随后便站回原先的队列之中,脸上的表情是看尽一生荣华之后的淡然,并未因为自己升迁左相而沾沾自喜,眉宇间浮现的竟是一抹沉重之色!

而此时云玄之却是微皱了下眉头,原本自己便与这都察院左都御史不合,多年来他亦是弹劾了自己多次,如今泰霍成了左相,只怕将来两人之间的矛盾还会加深!

真是一重欢喜一重忧,楚飞扬成为楚王固然是可喜可贺之事,可想到以后上朝站列亦要看到秦霍的老脸,云玄之心头便隐隐浮现一抹难受!

海王、辰王,海沉溪等人则早已在余公公掏出那两份圣旨时猜到了玉乾帝的心思!

只怕玉乾帝早已是拟好了圣旨,只是南寻一事事发突然,便提前让楚飞扬承袭了楚王的爵位!

只不过,看着玉乾帝此时端坐在龙椅上严肃的模样,几人心头不禁划过一丝不悦,只怕今日朝堂之上,众大臣均是被这位帝王摆了一道,而这些大臣身上印有的派别烙印,只怕也被玉乾帝看的一清二楚,帝王之道,当真是深不可测,却又让人防不胜防,果真是有趣之极!

“既如此决定,那楚王便趁这两日好生的准备一番前去幽州,退朝!”

见事情已定,玉乾帝冷声开口,随即在余公公的搀扶之下走回后宫!

“真是恭喜楚相荣升楚王!”玉乾帝一离开,大殿上的气氛便瞬间活跃了起来,众人纷纷上前祝贺,楚飞扬则是浅笑着应对着!

只是辰王却在听完玉乾帝最后一句话后,原本阴沉的眸子中闪现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而楚飞扬亦是没有放过他脸上的表情,婉拒了众人的邀请,楚飞扬缓步走到辰王身边,笑道,‘方才真是辛苦王爷了’那般卖力的争论,可惜圣意难测啊,倒是让王爷白忙活了一场!”

听到楚飞扬隐含讥讽的话语,江沐辰眼神微臣,面上露出一抹冷笑,随即反驳“楚相方才心中也定是十分的忐忑不安吧!哦,错了,是楚王!习惯了称呼楚相,真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楚王此次险胜,只是回去后不知该如何面对楚大人!”

素来王府王位的争夺一如皇位争夺般惨烈,子嗣众多的王府中,手足相残的例子数不胜数,更是出现过不少儿子谋害父王的先例!

即便楚南山再如何的狡猾聪明,只怕也难以教导出没有名利之心的儿孙吧!更何况,楚培离京多年,这期间到底有没有改变,无人可知!

闻言,楚飞扬勾唇一笑,唇角上扬的完美弧度一如他的人生般完美无缺,让人找不出半丝的瑕疵,清冽的目光中透着一抹沉稳冷静,眼底流转着的波光隐含睿智,让人心生敬畏“那王爷可得好好的习惯一番,毕竟,这个称呼可是要伴随本王一生,王爷若是不习惯叫错了,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一生?楚王竟有这样的信心?”江沐辰话中藏话,语意不明,却让人心惊不已!

“难道王爷还有其他的打算?”楚飞扬似懂非懂,装作不懂,睁着双目看向江沐辰,微扬声调的反问!

“不知两位王爷在谈论些什么!”而这是,海沉溪则是推着海王走了过来,父子两一同看向边走边谈的两人,海王浅笑着开口问着!

“辰王正与本王谈论京中布防之事!毕竟在北齐之后,南寻也显得不甚安分,辰王忧国忧民,不忍看到京中百姓受苦,便苦思京都布防格局,希望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听到海王的声音,楚飞扬微侧身,淡笑着开。”海王可是排兵布阵的高手,辰王不如与海王讨论一番,想必定能有所收获!”

看着江沐辰因为自己的话而越发冰冷的表情,楚飞扬依旧坦然自若地把话说完!

“楚王说笑了!本王退隐多年,那些兵法布阵早已过时,且城防与战事又不尽相同,岂能混为一谈?万一出了错,只怕遭殃 还是京中的百姓!况且,皇上把京中的防守交于辰王,定是信得过王爷的能力,又何需本王胡乱出策?”而海全却是摇头笑着推脱道,并未因为楚飞扬突如其来为他所出的难题而愁眉不展,谈笑间已是化解了所有的指向他的矛头!

“那可真是可惜了!辰王爷,海王这般的谦虚,本王也是爱莫能助!”

听着海全的婉拒,楚飞扬瞬间撇清方才挑拨离间的关系!不但让辰王认为海王故意拒绝,又让海王认为辰王能力不足便想请教于他,而楚飞扬却只是老好人的担当了一会说客!

“楚王费心了!这般的心思不知能否打理好楚王府内诸事!”冷睨楚飞扬一眼,江沐辰早已洞悉了楚飞扬的算计,目光含冰的射向面前的楚飞扬,嘲笑的反击!

眼中笑意渐渐的冷却,楚飞扬毫不退让的回击“比不得王爷,这样的心思竟在为本王的事情烦恼,当真是让本王感激不已!只不过,本王好歹也已娶妻,王爷若是闲来无事,不如也尽早选一位情投意合的王妃,这才是正事!”也省的终日把目光放在别人的闺房之中,想着如何拆散别人夫妻!

话没有尽数说完,可意思却表述清楚,点到为止的含蓄则是因为双方心中有数,又岂能说明白了让海全看了笑话?

“呵呵,可惜本王只有两个女儿,且均已出嫁!”此事,海全温和的出声“不过,夏侯公主可是世间少有的美人,楚王与辰王又如此投缘,若是辰王娶了夏侯公主,岂不是一桩美谈?”

“小妹自小顽皮,最是受不得拘束,海王还是莫要拿她取笑了!且方才在端王府的晚宴上,辰王爷可已是说明他心中已有一人,我们怎能忍心拆散他们?岂不棒打鸳鸯了?”几句玩笑话,替夏侯安儿挡去了一段不合适的姻缘,又戳到了辰王的痛楚,同时还让海全闭了刺探消息的口,一箭三雕,也唯有楚飞扬能够做到!

“现下时辰尚早,想必府中的晚宴还未结束,不如请几位王爷一同回端王府叙上一番!”这时,最后从大殿内走出来的端王则是走近几人开口询问,此时几人已走近宫门口,楚飞扬看到习凉朝自己点了点头,便顺着端王的话笑道“既然王爷美意,本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江沐辰见楚飞扬前去,想必此时云千梦还待在端王府,便冷淡的朝端王点了下头,与众人一起翻身上了马背,率先朝着端王府的方向奔去!

“本王行动不便,就先回王府了!沉溪,你替父王去吧!”海王府的侍卫接手了海沉溪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把海王推上马车!

“是,父王!”始终沉默着的海沉溪则是在目送海王府的马车离开后,这才飞快的坐土马背,紧随着已经远去的几道身影而去!

此时宴会还在继续,只是众人却不似方才那般构谨的坐在席间用餐,小姐夫人们三三两两的散步于端王府的花园之中,而男宾们则是三两成群的立于墙边商讨着朝政之事,只是各自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扫过来!

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则是相携着散步在端王府花园之中!

“不知朝中又出了何事!”漫漫月色下,盈盈水波间,荡漾的均是一抹清冷的月白之光,却让夏侯安儿心中不安,不明白为何转眼间玉乾帝竟下了那样一道圣旨!

看似赏赐的是富贵荣华,实则却是无止尽的麻烦与危险!

“唉!”而曲妃卿却是轻轻吐出一声叹息,并未对此事多加评论!毕竟这是端王府,还是小心为上!只是心中却依旧为云千梦担忧着,方才从楚洁的态度便能看出,看似无害的人,往往一句话便能置人于死地,而楚洁只怕也不是那般单纯!

只是,曲妃卿却不知,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中,却又一双清冷的眸子始终注视着她,那双眼眸中压抑着隐藏极深的热切,却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不让任何一人看出倪端!

“寒兄,看什么呢?竟如此的失神?”韩少勉与寒澈立于蔷薇藤下相互交流着近日遇到的疑难杂事,却不想自己方说到一半,寒澈的心思却早已不知跑去了哪里!

韩少勉不由得放眼看向花园之中,只见端王府诺大的花园中站满了年轻貌美的闺秀,此时银色月光倾泻而下,朦胧的月色中只见她们身姿窈窕妖娆,带着不同于男子刚毅的柔美,展现着女子的轻柔!

韩少勉眼中不由得浮上浅笑,原以为寒澈一介书呆子,却不想亦是一名懂得赏花鉴月的风雅之人!

“让韩大人见笑了!下官只是一时迷了眼睛!”寒澈在韩少勉的提醒声中回过神来,双目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冷静,面带浅笑的看向韩少勉,丝毫不见慌张狼狈的开口!

“什么话!咱们同科中举,岂有什么下官之说?且你我一见如故,已是好友,岂能再说这等生分的话?”见寒澈如此的拘礼,韩少勉摇头纠正着他的说辞!若非他与寒澈两人如此投缘,今晚的宴会又岂会邀请他前来?

端王府中的晚宴虽比不得宫宴,可却也不是什么芝麻绿豆的官员都有资格踏进来的!

“是我疏忽!韩兄方才说到111,人”只是,寒澈叫想接上韩少勉的话,却见一名韩府的小厮走了过来,躬身道“少爷,老爷请您与寒翰林过去一趟!

韩少勉眼露不解,为何父亲突然会要求见寒澈?

而寒澈却是神色淡然,并未因为对方的邀请而显得心花怒放!

“寒兄,请!”见寒澈这般稳重,韩少勉则是展颜一笑,随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领着寒澈走向主桌的方向!

“父亲!”此时主桌上仅剩韩父一人,只见他正独自品酒等着韩少勉的到来!

直到韩少勉出声,韩正毅这才转过头看向来人,只见韩少勉的身后跟着样貌俊美却不乏沉稳之气的寒澈,一时间韩正毅眼中波澜起伏,却又在瞬间回归平静,和煦的朝着两人一笑,指着身边的座位开。”想必这便是寒翰林!请坐!”

“寒澈见过伯父!”既然韩少勉认自己这个朋友,寒澈自然也不是扭捏作假之人,立即恭敬的朝着韩正毅拱手道!

“呵呵,不用客气,请坐吧!”而韩正毅却似乎对寒澈十分的满意,手中原本端着的酒杯早已放下,只见此事韩正毅的注意力尽数的放在寒澈的身上!”早已从少勉的口中听闻过寒翰林的事情,想不到今日一见,寒斡林当真是一表人才,难怪能够高中状元!”

“伯父说笑了!是韩兄不嫌弃寒澈出身贫寒以齐匕相待,能与韩兄结识,是寒澈的福气!”寒澈则是浅笑以待,有礼的回复着韩正毅的话!

“哦?那既然寒贤侄如今已高中,可有把父母接入京都颐养天年?”一时间,韩正毅似乎对寒澈家中的父母十分的关心!

而寒澈却是淡雅一笑,随即回道“本有此意,只是父母舍不得离开家乡,暂时只是让小妹前来京都与寒澈相伴!”

韩正毅听完微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再问,只是略显热情道“寒贤侄闲来无事大可多去韩府走动,少勉素日里出了练习武艺,便是研究兵法,我可真是怕他会闷出病来!”

闻言寒澈却是点头浅笑,韩少勉人缘极佳,又岂是那种闷在家中的书呆子?

而被自己的父亲当着好友的面开玩笑,韩少勉却也不恼,带着武人特有的爽朗开怀一笑,全当作是调节气氛!

“启禀王妃,王爷与楚王,辰王,海郡王一同回府了!”而这时,王府的管家则是匆忙的走了过来,弯腰站在端王妃的面前说道!

众人一听此时的楚飞扬已成了‘楚王’,便知云干梦这个王妃是坐定了,便纷纷起身,候着几位王爷进来!

直到四人一同踏进拱门,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同时朝着楚飞扬而去,可楚飞扬的目光却是从一开始便凝织在云千梦的身上,见她一脸端庄笑意的坐在端王妃的身边,楚飞扬眼底不由得浮上一抹暖笑,随着端王走向韩正毅所坐的主桌!

寒澈与韩少勉早已在四人前来时站起了身,端王目光含笑的看了韩少勉一眼,却在收回视线时看清了寒澈的长相!

以往寒澈受封接旨参加过宫宴,但当时宫宴上官员众多,加上大多是晚上视线模糊,如此近距离清晰的看到寒澈的样貌,今夜却是第一次!

看着寒澈那双带着清冷幽静的眸子,端王眼中闪过诧异,却因此时还有几位难缠的王爷在此,便压下心头的异样,让韩少勉学着去招待其他的宾客,自己则是留下款待楚飞扬等人!

“楚王此次前去幽州,不知逗留几日!”海越此时已从别处回来,看着如今已晋封为王的楚飞扬,脸上笑着,心中却颇有些不是滋味,不禁有些暗想楚飞扬的好运,不似自己家中兄弟四人,却还有一个最难解决的海沉溪!

“世子不是寄情于山水之中吗?怎么今日也时朝政之事如此的关心?”

果真,海越的话音刚落,海沉溪的声音便响起!

云千梦顺着海沉溪的声音看向他,只觉海沉溪此人当真让人分不出正邪,在这样的场合亦是不会因为顾及海王府的颜面而有所收敛!

与之相比,海越则更像其父,浅笑之下是让人察觉不到的深沉似海,不知将来这两人夺位时,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五弟说笑了,本世子自然是要替父王分忧的!”一句浅短的话看似普通,却隐含宣战的意味!

尤其如今海沉溪已是海郡王,不但拥有海王全部的宠爱,更是手握兵权的郡王,岂能让海越安心做他的世子?

加上海恬虽远嫁北齐,但毕竟与海越一母同胞,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亲哥哥,这无形中也给了海越一份获胜的筹码,相较于以往在海沉溪面前的想让,今日的海越则显得高调的多!

“世子与郡王至纪至孝,海王当真是好福气!”见两人之间隐有硝烟之味,端王缓缓开口!

听闻端王的夸奖,海越则是温和一笑,而海沉溪却是阴邪冷笑,随即站起身离席走向花园之中散步赏景,所到之处,均会受到闺秀们倾慕的目光而他却视若无睹,目光阴冷邪魅,带着一股邪笑!

凉亭之中、窈窕之姿,却吸引住了海沉溪的目光,荷塘内粼粼波光反射着幽冷月光,却清晰的再现佳人妖娆身姿!

看清那凉亭中的身影,海沉溪心情一时大好,脚步微转便踏上凉亭的玉、扒 ……“真是幸会,得意见到曲小姐与夏侯公主!”看着坐在凉亭中交头接耳的两人,海沉溪笑着开口,眼中却是浮上兴味的冷笑,他倒要看看,少了云千梦的看护,面前两人能如何智对自己!

曲妃卿与夏侯安儿闻言侧脸,看着缓缓走进凉亭的海沉溪,两人眼底顿时竖起戒备,却又同时起身行礼“见过海郡王!”

“两位怎么躲的这么远?怎不见两位去祝贺楚王妃?”捕捉到她们眼底对自己的敌意与警惕,海沉溪不以为意,洒脱的坐在凉亭的圆凳上,淡淡的开口!

“郡王又何曾知晓我们没有去道喜呢?”夏侯安儿的性子更为火爆些,加上海沉溪眼底尽是对她们二人的不屑,更是激起了夏侯安儿的不服,便浅笑着开口,只是看向海沉溪的眼中却多了一抹挑衅!

“公主这般的美人,眼中含笑则会更加的倾国倾城,只是这样含着一丝怒意,却也别有一番韵味!”殊不知,海沉溪却突然转移话题,丝毫不给夏侯安儿面子的戳穿她的伪装,而他自己却是好整以暇的举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原来五弟钟情于夏侯公主这般的美人!难怪当初母妃前去辅国公府时,五弟那般的不乐意!”殊不知,随着海沉溪的到来,钱世子妃亦是跟着走进了凉亭,而她显然是听到了方才两人的对话!

“世子妃哪只眼睛看到本郡王钟情某人了?”可不想,海沉溪不但不给钱世子妃面子,竟连夏侯安儿也一同被他否决了!

一时间,夏侯安儿心头微怒,只觉这海沉溪为何生的这样一张毒舌,当真是见谁咬谁!

“既然世子妃与郡王有事要谈,我们便先告退!”曲妃卿看着钱世子妃来者不善,又见海沉溪又不是省油的灯,便拉着夏侯安儿站起身想先行一步离开!

“曲小姐这是何意?怎么本世子妃一来,曲小啡与夏侯公主便要离开?

”先前宴席间有云千梦替她们挡着,让钱世子妃吃瘪,此时云千梦正与端王妃相伴,钱世子妃自然是不能放过两人,尤其夏侯安儿这张漂亮的脸蛋,竟让海越的目光停驻了半饷,怎能不让钱世子妃心头暗恨!

“世子妃与郡王本就是一家人,我们外人在场,自然是不方便!却不想世子妃曲解了妃姐姐的好意,当真是让人伤心!”夏侯安儿同样不喜钱世子妃,若不是她莫名其妙的说出那番话来,何以让海沉溪小瞧了她?

“我们所谈之事并非秘密,曲小姐与夏侯公主自然是可以留下的!”说着,钱世子妃便对身后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只见凉亭的入口处顿时站满了四名婢女,而其余的婢女则是分别站在了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身后!

“世子妃不会忘记这是端王府吧!楚王妃尚且没有世子妃这样的排场架子,世子妃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用看也明白,钱世子妃这是打算强行按着她们两人坐下‘谈心’!

可夏侯安儿却是个倔强的脾气,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是想方设法的去做,只见她双目含威的射向那两名即将碰触到她衣衫的婢女,顿时吓得那两名婢女低下了头,脚下的步子也随之微微停顿不敢靠前,而曲妃卿亦是不示弱,盈盈浅笑间已是摆脱了旁人的碰触,面色微沉的冷视着面前面色不善的钱世子妃!

“当真是小看了你们!”却不想,看戏的海沉溪却是突然含笑开口,随后只见他扬手一挥,那方才听从钱世子妃的婢女纷纷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157】

钱世子妃注意到海沉溪这一流串的动作,心口顿时一紧,再回头看向那些已经站在身后的婢女,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寒气,从海沉溪方才的举止可以判断出,自己这些婢女显然已经是听命于海沉溪,可自己平日里那般严厉的管教下人,且如今海王府后院之事还尽数的掌控在海王妃的手中,让旁人无法在世子的院中穿插人手!

可海沉溪却是办到了,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自已辛苦挑选出的婢女变成了他的人,这样的心机手段,让钱世子妃的目光不禁转向远处的海越,整个人竟一时笼罩在海沉溪带给她的无尽的压迫之中!

只是,钱世子妃却有些不明白,海沉溪为何会在这样的场合暴露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海王府的争斗素来不会让旁人看到,即便是兄弟间姆姓之间的摩擦,亦是不会让外人知道,且各院之间均是防备森严,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别的院落,不但是极其不易的事情,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海沉溪竟如此轻而易举的让她知道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他的人,难道是想向她说明此时的他已不是海越能够抗衡的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钱世子妃心中纷纷冒了出来,可却又不能当着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面质问海沉溪,且又见由远而近走来的那尊贵的人,便生生的咽下这口恶气,面带冷笑开。”想不到五弟也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是吗?那父王可就不用替五弟的亲事烦心了!”一道温和的声音自玉,阶上缓缓传来,带着一丝爽朗的笑意,顿时冲散了凉亭内方才过于紧张凝重的气氛,只是却又让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心头一紧,原本凉亭中便坐着海沉溪这头狼,却不想竟又把海越给引了过来,她们以二敌三,只怕是有些吃亏的,“世子说的极是,方才妾身想留曲小姐与夏侯公主说会话,五弟竟还不乐意,生怕妾身欺负了人家两位小姐似的!”钱世子妃立即朝着已经走进凉亭的海越福了福身,随即浅笑着开口,丝毫不似方才那般阴沉的模样,所表述的话语更是与之前发生的一幕相差甚远!

听着海越夫妇之间的对话,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心头顿时冷笑!

而海沉溪则是依旧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手中轻轻晃动着茶盏中的清茶,双目微敛、嘴角微扬,沉静的让人心头微颤,冷邪的叫人有些不愿继续呆在这凉亭之中!

“世子既要替父王分忧,怎么不与几位王爷多多交谈,见世子妃在此,竟亲自来到这凉亭,岂不显得太7汝情长了?”在钱世子妃为海沉溪前半句话而暗喜之时,后半句竟让她嘴角的笑容顿时凝固,这海沉溪果真是一张毒舌,不但当众如此诋毁海越,竟还暗指自己霸占世子,不让其参与政事!

而海越却仿若没有听出海沉溪的弦外之音,只见他笑着优雅落座在海沉溪的身旁,和煦的目光淡扫夏侯安儿一眼,随即才开。”大家都在恭贺楚相荣升楚王,本世子既然已经道贺,便把那好位置让给别人吧!五弟不也是如此,才躲到这凉亭中来的吗?不过五弟自小便聪灵,即便是品茗,也是挑着如此赏心悦目的风景!”

所谓的风景,便是只夏侯安儿与曲妃卿,放眼此时的花园之中,唯有那谢媛媛与谢婉婉的容貌能够与夏侯安儿相较一二,但其二人身份却又不及夏侯安儿的尊贵,看来海沉溪挑人的眼光却还是精准的,既要美人、又要财富!

海沉溪微微抬眸,邪气外漏的双目冷笑的划过一旁世子妃淡笑的表情,随即毫不留情面的开。”比不得世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此言一出,便见钱世子妃含笑的美目微微半眯,带着危险的光芒射向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尤其是看到夏侯安儿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时,更是让她拧了下眉头,随即小心翼翼的看向海越,却只在海越的脸上看到浅淡有礼的微笑,让钱世子妃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只觉此时的海越如一潭深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哈哈哈…五弟真是爱说笑!你也不怕人家小姐害羞!”而海越却没有反驳海沉溪的猜测,反侧是更加大胆的盯着夏侯安儿的容颜,眼底尽是欣赏之色!

而相较于海沉溪的毒舌,此时海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则更让夏侯安儿厌恶!

只是,她却也知,此时最忌开口,否则这两人口中的暗指便当真成了自己,届时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闲言碎语出来!

“不知世子与郡王在聊些什么,竟如此的开怀!”殊不知,他们几人在凉亭中闲聊了这么些时候,竟连原本坐在主桌上的人也给引了过来!

楚飞扬牵着云千梦的手款款跨上玉阶,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中,均是透露出对云千梦的呵护与细心,丝毫不在乎四周投注过来的异样视线!

而云千梦却也是浅笑着与他相携而来,并未因为旁人嫉恨的目光而充当一个只会以夫为天的懦弱女子,大方得体的伴随在楚飞扬的身边,即便只是一个带笑的眼神,亦是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楚王与王妃当真是伉俪情深,即便是几步路的距离,亦是这么小心的扶着王妃!只不过却少了往日战场上的雄风!”含笑的面孔下,说出的是极其讽刺的话语,海越眼神微闪的盯着优雅踏上玉阶的云千梦,只觉她的容貌比之夏侯安儿虽不占优势,但其眼底的神采却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在海王府也常听到下人议论这位云相府的大小姐,总是提及云干梦手段了得!在被江沐辰退婚后,竟又攀上了楚飞扬,其心机当真是让人害怕,可如今一看,云千梦眼中浅笑透着一抹清冷之色,盈盈浅笑间的波光中散发的不是算计陷害,而是少有的睿智,且能让楚飞扬这般珍视的人,定也不会是那种整日只会勾心斗角之人!

这个女子,不容小觑!

“世子尚未上过战场,又岂会知道本王在战场上的模样呢?”稳稳的牵着云干梦踏上每一个玉阶,楚飞扬朗声开口,丰神俊朗的身姿在银色的月光下犹如谪仙一般,但又因其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让这抹仙气蒙上了一层神秘,让人深觉他的厉害与手段!

“王爷的事迹又何需亲眼目睹?百姓之中早已把王爷当作战神,当真是让本世子望尘莫及!”一来一回间,海越丝毫不落下风,想来他虽鲜少在宴会上露面,却也是个耳听八方的人物,且其反应极快,看样子尽管海王偏疼海沉溪,但对于其他儿子的教导,亦是没有丝毫的松懈!

“海王爷才是百战百胜的战神!本王一介后辈,岂能与海王相比!世子谬赞了!”楚飞扬四两拨干斤的把海越扔过来的重镑火药给挑开,重新又回到了海越的怀中!

“那些都已是过眼云烟,如今父王也不过是想安稳的渡过余生,战场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于父王而言,只怕是恍若隔世了!而楚王却是风华正茂之年,将来也定有作为!”轻轻的点拨出海王的年纪与身体状况,再与年轻、体健的楚飞扬相比,别人自然是认为楚飞扬将来的作为更大!

“本王倒是羡慕海王爷!幽居阳明山,依山伴水,子孙满堂,这样的福气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的!若是海王爷愿意,本王倒是不介意与海王交换府邸,倒是可以与王妃做一对神仙眷侣!”说着,楚飞扬微微低头看向身旁的云千梦,两人相视一笑,琴瑟和谐,却让匆匆追过来的江沐辰猛地皱了下眉头!

而楚飞扬的话却也是化解了海越方才强加在他头上的罪名,他本就已经荣尊王位,若还想有所作为,明显便是暗指楚飞扬有不臣之心,王位显然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只怕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才能入他的眼!

只是,楚飞扬精明强悍,以试探之语说明自己只一心想与云千梦平淡共度一生,却又刺探着海王府众人的心思,若阳明山只是海王修身养性的普通王府,那即便与楚王府交换亦没有损失;但若海王府内暗藏玄机,只怕海越是自打嘴巴了!

“本郡王倒是觉得楚王的提议不错!终日生活在山上真是无趣的很,倒不如换个府邸!若是父王知道了此事,只怕也会褒奖世子吧!”却不想,此次竟是海沉溪开口!

暗瞪着自作主张的海沉溪,海越心头闪过一抹怒意,若是父王知晓了此事,只怕会勃然大怒,届时莫说褒奖,只怕自己的世子之位也会不保!

一旁的钱世子妃亦是面色苍白的瞪向海沉溪,万万没有想到,海沉溪在这样的大事面前亦会如此的糊涂,不但把海王府内的争斗带到旁人的面前,更是借着此事想陷害自己的夫君,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为何海王那般的疼爱于他,当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如今海王府可是父王当家,似乎还轮不到五弟在此做主吧!”此时海越的脸上终于是有了笑容以外的神色,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面色微沉的瞪向满面轻松的海沉溪,眼底警告意味十足!

“今日宴会,可是父王嘱咐我来参加的!”海沉溪丝毫不退让的反驳回去!却顿时让海越的眉头轻拧了下!

海王妃因为海恬远嫁北齐心中不舍,近日心情总不见好转,便命海越夫妇代她出席今晚的晚宴!

却不想,即让有海越出席,可海王却依旧派了海沉溪前来,两者的分量,不用比较也知孰轻孰重,这让海越脸上一时有些难堪,因此心中便更加的憎恨海沉溪!

“海王府的确是一块瑰宝,钟灵毓秀、浑然天成!只是,楚王的眼光向来独到,总是盯着别人的好东西不肯放手!”江沐辰冷酷的声音传来,口中说的是海王府,双目紧盯的却是被楚飞扬护在身侧的云千梦,意有所指的话中带着心头的不服,看着曾经是自己未婚妻的人如今成了别人的王妃,让江沐辰恨不能拨开楚飞扬的手!

“总比被人糟蹋的好!有些人分不清鱼目与珍珠,被旁人拾去了珍珠后,不栓讨自己有眼无珠,竟怪旁人眼光精准,当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不过,王爷天生高贵,想必王爷的身上定不会发生这样让人懊恼的事情!仅仅是瞧着太妃为王爷精挑细选的王妃人选,均是大家闺秀、淑女典范,相信王爷一定也是满意不已吧!”楚飞扬看着双脚刚踏进凉亭的江沐辰,颀长的身躯微微闪动,瞬间立于江沐辰与云千梦之间,替云干梦隔开了阴魂不散的江沐辰!

而听着楚飞扬讽刺的话语,江沐辰脸上的颜色却丝毫没有改变,只是眼神微冷的开。”即便那人捡到了珍珠又如何?那始终是旁人的,犹如小偷一般的偷了别人的珍珠,竟还四处炫耀,这样的人,行径可耻、为人恶劣,竟还反过来指责珍珠的主人,当真是无耻之徒,让人不耻!”

说着,江沐辰脚下的步子渐渐的转变方向,朝着云千梦所站立的方位走去!

“若世子与郡王没有其他的事,我们便先回了!”而此时云千梦浅笑开口,随即牵过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手,带着一股从容不迫,从充满硝烟的凉亭中走了出来!

“难得王爷也贪恋这凉亭月景,只是本王要回去陪着王妃,便不能与王爷品茗赏月了!”,楚飞扬则是面上带着一丝歉意对辰王开口,随即紧跟在云干梦身后离开了凉亭!

“想不到一颗珍珠竟引发两位王爷这般热切的讨论,两位王爷口才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海越看着江沐辰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浅笑着说道!

“难道鱼目与珍珠在世子心中没有产生任何想法吗?”对于海越的嘲讽,江沐辰瞬间反唇相讥!

尽管在面对云千梦的事情上,让江沐辰稍稍失去些理智,可其他的事情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凉亭之中亦或者今日宴会之上所有人的眼神、举止均在江沐辰的脑海之中,海越看了夏侯安儿几眼,那几眼中分别代表的含义,更是清清楚楚罗列了出来!

凌冽的目光扫过钱世子妃不及夏侯安儿的容颜,江沐辰心如明镜!

而海越却是但笑不语,目光却隐隐透着一抹冷冽之光射向夜幕中的银月此时宴会已是结束,各府的夫人小姐纷纷道别,楚洁与谢婉婉谢媛媛则早已是与文家的夫人一同离开端王府,待云千梦与夏侯安儿云嫣坐进楚相府的马车时,她们三人早已是坐在了里面!

车轮滚动了起来,渐渐加速中,楚洁则是笑着开。”娘亲若是知道大嫂被封王妃,定会替大嫂开心!”

“今日晚宴忙于与端王妃叙话,倒是没有顾得上你们三人,当真是我这个做嫂嫂的失职!”云千梦却没有回答楚洁的话,只是换个角度开口,轻而易举的转移了话题!

“哪里,嫂嫂刚被封为王妃,自然是要与端王妃多多的亲近!”见云千梦嘴角虽含着笑意,但脸色始终微冷,楚洁便收了几分笑意,带着一丝小心的开口!

闻言,云千梦不再开口,直到马车停靠在云相府外,这才开口嘱咐了云嫣几句,随即让习凉驾车送楚洁几人回楚王府!

却不想,待马车最后回到楚相府门口时,开门迎出来的出了洪管家还有焦大!

“卑职(奴才)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寂静的相府门口,响起整齐的恭贺之声!

“都起来吧!”楚飞扬迎着月光骑在马背上,神色肃穆却是清朗出声!

“谢王爷!”众人起身,便见上官嫉嫉领着丫头们上前,小心把云千梦与夏侯安儿扶下马车!

“安儿,你且先回房歇息吧!”看到焦大的身影,楚飞扬飞身下了马背,轻声嘱咐夏侯安儿回房休息,随即牵着云干梦,领着焦大踏进楚相府的大门!

“爷爷来了?”焦大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楚南山,此时出现在相府,想必楚南山正呆在相府中!

“回王妃,老王爷正与族长在书房下棋!”焦大半低着头回答,只是没好意思说老王爷怕不被孙儿待见,便硬是把族长拖去书房陪他下棋!

而楚飞扬则是扫了眼略带心虚的焦大,心中早已对自已爷爷的行径了如指掌!

“哈哈哈……老哥,你又输了,快快快,银子拿来!”还未走进楚飞扬的书房,里面便传来楚南山爽朗的笑声!

“又输了!你双手伸出来让我检查一番是不是作弊了!”其中还夹杂着夏侯族长不甘心的嘟哝声!

“我堂堂楚王,岂会作弊?”夏侯族长的质疑顿时惹得楚南山惊叫起来,“如今楚王已是我的外孙,你只不过是个老头儿罢了!”可紧接着便传来夏侯族长薄凉的声音!

“咖 ……”,无话可说的楚南山拖长语调“我是楚王的爷爷!”

可是这话总觉得别扭,明明楚王是自己,现在却成了楚王的爷爷,好绕口!

焦大额头不禁冒出冷汗,自家主子真是让人无地自容!

云千梦看着焦大略带不自然的表情,淡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抬手轻敲了敲门框,浅声道“爷爷、外祖父,我们进来了!”

殊不知,云千梦的话音还没有落地,楚飞扬早已是一手推开了门,看着两个老人趴在自己的书桌上下棋喝酒吃小菜,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楚南山看到孙子那不善的目光,顿时丢开手上抓着的那只肥嫩的鸡腿,双手往衣袖中一藏,毁尸灭迹道“啧啧喷,如今成了王爷,眼神也越发的凌厉了!”

而夏侯族长更是趁着楚南山把注意力放在楚飞扬身上时,把所有的食物通通椎向楚南山,自己则是一身干净的自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面色沉稳道“飞扬来了!”

“爷爷、外祖父!”云千梦憋着笑向两人福了福身,随即让慕春进来收拾好桌上的残羹,为四人奉上一杯热茶后,这才遣退了慕春,让焦大与习凉守在书房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你可知你父亲受的何种箭伤?”沉吟半饷,楚南山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浑然天成的威严瞬间充斥在周身,定会让人以为方才看走了眼!

楚飞扬目光看向自己的爷爷,见楚南山眼底有丝担忧,便轻点下头,从衣袖中掏出密报递给楚南山,‘是南寻特有的竹箭刺伤’银色的箭头上淬了剧毒,只怕要调养几个月!”

见楚南山打开那密报,云千梦则是侧目看去,只见那竹箭形状精小,不似普通的弓箭那般需要费力拉射,只需微微用力便能瞬间射出上面的竹箭!

“这竹箭有多少射程?”虽然没有接触过古代的兵器,但长期握枪的经验与眼光,却让云千梦瞬间发现这竹箭的射程绝对是比一般的弓箭要远,且这竹箭短小,划空而来时几乎是听不到声响,若是一个不察,定会栽例在这竹箭之下!

“二百丈之外!”听到云千梦的问题,楚飞扬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些许,却是如实的告知那竹箭的威力!

“那咱们弓箭手的射程呢?”云千梦的注意力依旧放在那张详细描绘着竹箭的密报上,细致的黛眉微微拧起,心中比较着各种武器的威力!

“百丈!”相差甚远的射程,主要是取决于弓弦的质地,奈何竹箭上的弓弦只有南寻过才能产出,让西楚无处可寻,甚是让人头疼!

而云千梦听后却只是点了下头,随即静坐一旁不再开口!

“丫头,这个给你!”楚南山则是收起那密报,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封交给云千梦!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

【158】

“这是?”心中有些眉目,但却还是带着些仵的疑惑,云千梦看眼楚飞扬,见他对自己笑着点了点头,便伸手接了过来,随即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牡丹圄案的温润黄玉,黄玉的正面篆书雕刻着‘歌’字,反面则是隶书雕刻着‘玉家当铺’四字!

若是云干梦没有识错,这便是玉家当铺掌拒的令牌吧!

“这玉牌是你的了!想必飞扬早已把当铺的作用尽数的告知你了,丫头,以你的聪明才智,好好的替爷爷管理这当铺,这不但能够让你衣食无忧,更能够在危急的时候救人性命!”楚南山见云干梦眼中闪着一抹疑惑,便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渐渐隐去笑意,闪过一抹沉痛,却又瞬间归于平静,缓缓覆上一层思念!

云千梦的心突然一跳,心中对楚南山的感情充满了好奇,对那位从未蒙面的楚王妃充满了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够让一个古代的男子为她做出这么多的不可能?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捏着那玉牌,柔嫩的指腹细细的摩擦着玉牌上的‘歌,字,上面温润的触感一如楚南山沉淀的感情那般带着历史感,充满着神秘,却让人不禁在跟着他沉浸其中!

“爷爷老当益壮,不如过段时日再交给梦儿吧!”见楚南山这般的不舍,云千梦缓缓开口!

却不想楚南山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瞬间收起脸土眼中所有的思绪,爽朗一笑,恢复了那老顽童的模样“好好收着,放你身边的用处可比我身边强多了,或许将来还有用处!”

云千梦与楚飞扬时视一眼,随即慎重的点了下头!

只见楚飞扬从茶几的小抽屉中取出一根红色丝线,替云千梦穿在玉牌上,细心的挂在她的脖颈间,这才转而看向楚南山与夏侯族长,冷静的开。”

爷爷与外祖父还有何嘱咐的?”

两人这么晚还齐聚楚相府,想必也是担心自己南寻一行吧!

“虽然洛城与幽州素来没有来往,但我也是听闻过,南寻国百姓身材娇小,但身手极其灵敏,使用的均是如竹箭这般小巧精致的武器,若是发生了冲突,万般小心!”夏侯族长细心的叮嘱着楚飞扬,看样手真是十分的担忧,看着祖父与外祖父眼底隐藏的忧心,楚飞扬舒眉一笑“我们会小心的!

只是这京中的事情,一切便靠爷爷与外祖父了!尤其是安儿,她身份特殊,如今也出席了几场宴会,只怕会成为他人看中!”

听到楚飞扬这般说,夏侯族长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心中却只希望孙女不要像女儿那般!

“行了,有爷爷在,难道还怕那群兔崽子?你们也累了一整日,好好歇息吧!”楚南山则是拽着夏侯族长一起站起身,拉着他步出书房,对外面的焦大吩咐道“天色晚了,本王今晚便不回王府了!”

说完,便见楚南山熟门熟路的走向自己居住的院落!

看着两位老人相携着离开,云千梦心头一暖,双手不由得抚上胸前挂着的玉牌,随即放入衣襟之中贴身的收好!

楚飞扬却是认真的看着云千梦,见她收好玉牌,又瞧今晚月色甚好,便牵过她的手缓缓步出书房,以散步的方式走回梦馨小筑!

“想问什么?”见楚飞扬在自己的面前鲜少的露出沉思的模样,云千梦缓步走在他的身侧,低浅开口!

而楚飞扬此时却是微微侧脸,看着沐浴在月光中的云干梦,只觉她浑身充满着神秘,一如自己第一次在皇宫见到她一般,即便那时的浑身狼狈,但那倔强自信的眼神,却是深深的吸引了他,让他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缓缓靠近她,越发的想了解她!

而方才在书房之中,云千梦又是再一次让他产生了好奇,浅粉的薄唇微微上扬,楚飞扬眼眸中带着一丝柔情的注视着云千梦,笑着开。”想不到梦儿会对弓箭感兴趣!”难怪上次在风墨斋看兵器书藉那般的专注!

而云千梦却是莞尔一笑,灵动的双目闪烁着数不尽的聪慧,谈及与自己专业有关的话题,云千梦的兴致忽而高涨,被牵着的手顿时反过来,紧紧的抓着楚飞扬的,兴高采烈的开。”飞扬,或许,咱们可以制造出比竹箭更为厉害的武器!”

看着云干梦熠熠生辉的容颜,那双总是冷静的眸子中闪耀着少有的激动与开心,感受着她真心与自己分享她的快乐,楚飞扬宠溺一笑,大手微微用力握紧她的,愿为她实现任何的愿望“说来听听,看看为夫能不能为本王的王妃做些什么!”

见楚飞扬略带着咬文嚼字,云千梦眼神微嗔,却难以阻止她心底的激动,脚下的步子微微跳跃,裙摆在月光下划过一片光华,娇颜迎着月光凝视着楚飞扬,缓缓开。”你也知咱们过年会燃放烟花爆竹!可这烟花爆竹却还有其他的用处!”

说完,云千梦笑的双目微眯,带着一丝神秘的看向楚飞扬,似乎是算准了他猜不到自己的想法!

而楚飞扬确实不知云千梦的小脑袋中想着什么,只是紧绷一日的心情却在此刻得到舒解,心情豁然开朗,见云干梦眼底似乎也不愿他猜出她的想法,便老实的顺从着夫人的意愿,努力的摇了摇头,认真且好学的开。”愿闻其详!”

而云千梦却在此时跳进他的怀中,让楚飞扬心惊的立即张开双臂楼住她扑过来的身子,眸色中带着些微的责备“小心点,若是磕着碰着,可不许哭鼻子!”

可此事云千梦整个人却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只见她立即拉着楚飞扬快步走向梦馨小筑,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道“快回房,我细细的说与你听”,楚飞扬抬头看了看夜幕中的月光,微微叹出一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月色了,却也是快步的跟在云千梦的身后!

而云千梦却是一进内室便把楚飞扬晾在一旁,自己则是快步走到书桌前执起毛笔聚精会神的描绘着什么!

楚飞扬则是走到软榻前坐下,双目凝神的注视着云千梦,看着那张千娇百媚却又聪明的容颜,心头始终萦绕着一股温馨!

这样认真的云千梦,莫说自己,只怕是天下男子看了,亦会心动吧,幸而他有先见之明,否则辰王如今的处境岂不就是他的下场?

“可以了!”云千梦低低的开口,随即便见她捏起宣纸的两端轻轻的吹了几口气,待上面的墨汁未干,便迫不及待的走到楚飞扬的身边,献宝般的把宣纸放在桌前,让楚飞扬阅览!

“这是?”看着宣纸上画着的物件,楚飞扬的浓眉不由得紧皱了起来,饶是他见多识广,却没有看到过这上面的事物,更是好奇他的夫人是如何想到的!

看到楚飞扬眼底的疑惑,云干梦神秘一笑,纤细的手指则是指向宣纸上画着的物件,缓缓开口解释“这是火枪!具体称为前装枪,是一种把火药倒入这枪管之中,通过压缩发力使之发射的一种武器,这里面的火药,便是我们常见的烟花爆竹!若是咱们研制出这前装枪,竹箭、弓箭则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它射程远,且不用近距离的搏斗,可是大大的减少了将士的死亡!”

云千梦尽量用最通俗易懂的说法向楚飞扬解释着宣纸上的最为简单的枪支!

幸而她曾经研究过枪支的发展史,也幸而西楚所在的历史朝代中已是发明了烟花炮竹!

而她所画的这支前装枪则是最早期的模型,其中所需的材料亦是不难找到,相信以楚飞扬的能力,定能找到想匹配的材料!

只是相较于云干梦的开心,楚飞扬却是有些难解,看着宣纸上奇怪的枪支,只见他的眉头越发的皱紧,修长的手指则是沿着那前装枪的外形细细的描绘着,只不过他的心中却带着一丝喜悦,若真如梦儿所言,那西楚的军队可真正是天下无敌了!

只是这样的前装枪莫说旁人,只怕西楚亦是无人见过,也不知能够研制出!

云千梦见楚飞扬眼底闪过一丝希冀,便知自己方才的话被他听进了心中,脸上顿时一喜,心头跃跃欲试,双手讨好的环住他的脖颈,央求道“王爷“不准!若是这前装枪如你所说的那般厉害,那定也是十分的危险的!

我自会派人研制,你只需指点一二便可!”楚飞扬岂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从方才在花园中看到她神采奕奕的模样,便知这丫头定是想亲自尝试,楚飞扬可以让她为所欲为,却绝对不会让她涉险,此时见云干梦显然想亲自尝试的模样,自然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回绝!

精致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云千梦撅嘴的想收回双臂,却不想楚飞扬动作飞快的便抱着她走向床铺,…第二日待云干梦醒来时,楚飞扬一如既往的早已上早朝!

用过早点,却见米嫉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浅笑着开。”王妃,今儿个一早端王府、辰王府、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等各大官邸均是送来了贺礼,恭喜王爷与王妃!”

云千梦放下正在画制的火枪模样,听着米嫉嫉所说的,微微点了下头,随即吩咐“各府的贺礼登帐入册,礼物尽数收于库房中!这一副字画送去泰左相府中,恭喜秦御史升为左相!”

泰御史为官清廉,向来不收贺礼,只是此次他荣升左相,自然不能怠慢,云干梦便挑了一哥古人的真迹字画送去,这倒是能够让秦御史所接受!

“是!”米毋嫉小心的接过那装着字画的锦盒,立即便转身走出内室!

而上官毋瑭却在此时与米毋毋擦身而过的走了进来,恭敬的朝云千梦福了福身,上官嫉姆低声禀报着“回禀王妃,各府都递来了贴手,不知王妃可要出席?”

云千梦心中微叹口气,收起画好的十几张描摹,专心的处理起现在的家事“都回了吧!后日便要前去幽州,府中还有诸多事情需要打点,替我回了各府的好意!”

“是!”上官姆嫉领命而去!

“王妃,习侍卫领着两人前来,不知王妃可见?”而这时,慕春则是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问着!

“是何人?”云千梦自书桌后站起身,稍稍活动了下四肢便走向慕春!

“习侍卫说是王爷一早便命他为王妃寻来的两人!”回想着那两人寒酸的穿着,慕春心中的同情心顿时泛滥,却不知王爷为王妃寻来这两人有何用,可云千梦闻言,双目却是放出奇异的光芒,眼底浮上浅浅的兴奋,立即领着慕春踏出内室走向偏房,一面则是吩咐着同行的迎夏,把三人领去偏房,“卑职参见王妃!”习凛领着两名脸上肤色泛着古铜色的男子走了进来,三人齐齐的朝着云千梦行礼!

“都起来吧!”云千梦从袖中拿出那一叠宣纸,声音端庄的开口!

“谢王妃!”三人起身,偏房中的丫头这才看清那两人的穿着,只见在这寒冷的气候中,那两人尽是只穿着簿薄的短衫,让人不觉得浑身发冷,可那两人却似乎浑然不知此时严寒的天气!

而云千梦却是详端着两人的泛红的肤色,尤其他们双臂有力,想必是长期干重活所致!

而那泛红的肤色以及不怕冷的休质,只怕是长期铸铁的原因,因为高温的原因,他们休内热气较重,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中,亦是只穿着一件短衫!

“你们可知王爷找你们来有何要事?”有些满意楚飞扬找来的两人,云千梦淡淡的问着!

听到云干梦的问话,那两人则是相视一眼,随即便见一人微微上前,恭敬的回道“请王妃明示!”

云千梦则是把宣纸交给慕春,让她拿过去给两人细看,同时开。”这是本妃闲来无事所画,你们二人看能不能造出这样的兵器!”

那二人小心的接过慕春手中的宣纸,随即便认真的看起手上的宣纸,眼中的惊讶与震惊却是随着宣纸的翻动而越发的明显,当看完最后一页,两人已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见他们不由得再次低头翻阅了一遍,有些不确定的开。”王妃难道就不怕这些从草民的手中泄漏出去?”

他们当真是无法相信,一名养在深闺的女子,竟有这样的才华,只怕连朝廷的兵器库也无法想出这样的兵器吧!

而云千梦却是舒雅一笑,一手端起身侧茶几上的茶盏,缓缓开。”我更相信王爷看人的眼光!”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这是补的昨日的,其实我是夜里一点十四分上传的,可是编编睡觉了,只能等早上审核通过!

稍晚会有今日的万更,谢谢大家今日对我的照顾,不过,乃们踊跃的发言啊,一个个都潜水,伤心中!

【159】

云千梦的回答,再一次的让那两人心头一震,这般的爽朗自信,若不是万般的信赖楚王,只怕当真是做不到!

而云千梦丝毫不似大家闺秀扭捏的作态,更是赢得了两人的好感,只见两人亦不再怀疑什么,拿着宣纸再次的细看了起来,时不时的提出一些不解,“梅叶参见王妃,请问王妃,是如何想到这种兵器的?”两人之中,身材较之修长的年轻男子把目光暂时从宣纸上转向云千梦,满眼激动的开口,对于面前的女子更是多了一抹敬重!

越是看这些草圄,他的内心越是澎湃,这些年西楚、北齐、南寻、东羽四国均没有研制出新的兵器,让他们这些酷爱兵器制造的人亦是意志有些消沉!

可是如今看到楚王妃交给他们的这些草圄,怎能不让人心情激昂呢?

虽说前所未闻过这草圄上的兵器,但凭着多年的经验与眼光,梅叶可以肯定这定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也能让西楚的军队雄霸天下!

云千梦放下茶盏,看着面前梅叶那双年轻的眸子中荡漾着激动的神情,便知这定是个真心喜爱兵器之人,只是至于自己为何想出火枪,云千梦只是笼统的说道“只是突发奇想,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够派上用场!”

毕竟,理论是一方面,实践又是另一方面,即便她的草圄画的多么的完美无缺,若是西楚此时的工业水平不能够跟上,只怕也是制造不出火枪,届时只怕是空欢喜一场!

“定能派上用场!”梅叶双手微微颤抖的捧着面前的宣纸,泛红的脸上扬起开心的笑容,双目珍惜的盯着宣纸上的草图,已是兴奋的不知该说什么,“左封参见王妃,请问王妃,这火枪之中所用的火药可是需要另行配制?”而此时,另一名偏瘦的男子则是在报上姓名之后开口提出自己的疑问!

但从他的表情中,亦是不难察觉其心中的激动,尤其云干梦的草圄解释的十分的详细,不但画着火枪整体的外观,更是详细的一步步分解开,每一个零部件均是用一张宣纸细细的画好,旁边更是添加了文字说明,让看的人国文并茂,更是浅显易懂,丝毫不费力!

云千梦听着他的提问,微微点了下头,缓缓开。”的确是需要另行配制!只是这配制的比例与寻常的烟花炮竹不同,本妃手中暂时没有配方,待本妃研制出,自会着人送去给你们!”

“不可!”却不知,一道带着严厉的声音却在此时从外面的走廊上传了进来!

听到那略带霸道的声音,云干梦心头微叹一口气,不禁暗道,这楚飞扬当真是无孔不入,为何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出现?

原本自己算准了他此时正在皇宫,便想把制造火枪的分工明确化,既然昨晚楚飞扬禁止自己制造枪身,那自己退而求其次配制火药总可以吧!

殊不知,许划被扼杀在摇篮中,刚说出口便被否决,让云千梦有些气馁有些懊恼,趁着众人的目光均放在偏房的门口时,美目圆瞪着入口处!

门帘被掀起,一身绛紫朝服的楚飞扬一身肃穆的踏了进来,带着楚王独有的尊贵与多年楚相的威严,让偏房中的人纷纷跪下行礼“见过王爷!”

“都起来吧!”而楚飞扬的双目却是含笑着看着站起身向他微微福身的云千梦,从那纤细的身影不难看出,此时的云千梦心中正含着不服的倔强!

“梅叶、左封,这火枪可否制造?”大步的走向云千梦,楚飞扬伸手扶起她,带着她一同落座,目光随即放在面前的两名男子身上,朗声开口!

“回王爷,可以!若是成功,咱们西楚的军队便能横扫战场!”梅叶满脸难掩兴奋的开口,只是回答楚飞扬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尊重与崇拜,让云千梦略微不解,不禁转目看向楚飞扬,却见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脸上泛起一抹浅笑,表情轻松的开。”既如此,你们二人便回去好好研制,希望本王与王妃回来时,能够看到结果!”

这般的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面前的两人,而楚飞扬的表情中亦是充满了信任,更是让云千梦心头不解,不知这梅叶左封二人与楚飞扬有怎样的交集,竟能够让楚飞扬放下心防!

“是!梅叶(左封)告退!”而那两人则在听到楚飞扬的话后,脸上的激动兴奋顿时隐去,换上一抹肃穆之色,仿若士兵对待将军一般的崇拜!

“梅叶与工部尚书有何关系?”看着两人在习凛的带领下离开,云千梦亲自为楚飞扬例了杯热茶,脑中一闪而过工部尚书的千金似乎也姓梅,便好奇的问着!

“他是工部尚书的远亲!我曾经随着爷爷征战时,他与左封负责运输箭矢,后又随军一段时日,我发现他们二人对兵器的营造十分的有天赋,便举荐他们二人进了工部!”接过云千梦递过来的茶盏,楚飞扬舒心的喝了一。

,这才重新开。”他们二人十分能够吃苦耐劳,且为人耿直,随军那段时日相当艰辛,却不曾见他们抱怨一句,相信凭着他们这股韧劲,定能够做出你的火枪!”

见楚飞扬如此解释,云千梦心头微微释然!

每朝每代对于兵器的管理与监造,都是相当的严格的!民间是不被允许私自制造兵器,否则将处以重刑,一般的百姓之家亦是没有这个财力与能力,更没有这个胆子!

如今玉乾帝正盯着楚家,楚飞扬自然是不会让他抓到把柄,更不会这个时候私自制造兵器!

而梅叶与左封虽是工部的人,但对楚飞扬却始终保留着最初的尊重,找他们过来既能够混淆玉乾帝的视线,不易让人产生怀疑!

且方才梅叶与左封最初见到云千梦时自称‘草民’,相信对于那些草图,那二人定不会泄漏!

不得不说,楚飞扬当真是眼光精准十分会揣测人心启用人才,往往对于高位者而言的举手之劳,对于那些底层之人却是天大的恩赐!

可楚飞扬却是总不会吝啬的给予这种举手之劳,让人发挥所长,虽没有想过让旁人知恩图报,但很多的事情却在偶然间因为自己曾经种下的善因,而得到了善果!

这也是比起那些总想着打压新人或者能力卓绝的大臣们,楚家总被人赞誉的原因!

“启禀王爷,王妃,二小姐派人来请王妃过府一叙!”而此时,上官毋嫉再次来到偏房,躬身禀报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是吗?那让他稍等片刻!”楚洁竟会派人请自己过去,只怕是谢氏的嘱咐吧!

而楚飞扬却是挥手让偏房中的丫头姆瑭尽数的退下,自己则是快速的拉过刚站起身的云干梦,让她跌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不由得环上她的腰身,不肯放手道“我陪你!”

看着楚飞扬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云千梦清亮的美目中浮现一抹深笑,却是拨开他禁锢她的双手,浅声道“二弟此时只怕还在文府学习,爷爷又在相府中,那边尽是女眷,你若过去,岂不是不妥?我带着元冬,不会有事!

说完,云千梦踏下踏板,唤过元冬与慕春二人,在习凛的护送下,坐进马车前往楚王府!

在谢氏贴身丫头的带领下,众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谢氏居住的院落,踏进温暖如春的内室,只见此时的谢氏已是坐起了身,经过这段时日汤药膳食的调理,谢氏的脸色明显红润了起来,眼中的神采已是渐渐放光,想必过不了多久,她定会痊愈!

看着这样的谢氏,云干梦脑中不禁想起宫中的容贵妃!

玉乾帝那样精明多疑的人,不知是否有怀疑容贵妃,自己从小聂大夫那拿来的药丸对身子虽无损伤,只是,若容贵妃因为躲避侍寝而长期服用,只怕身子亦会受不住!

那样一个高贵舒雅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女子,她的真心只怕是早已遗落了某个霸道的男子身上,奈何身不由己,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的身上有着她无法推卸的贵任和义务,让她在家族与自身两难的选择下,利用这样的手段来维持着两者的平衡,却让旁观的云千梦不禁产生了一丝心疼,一声叹息、一句唏嘘,道尽容贵妃的艰辛!

“参见王妃!”原本坐在床边的楚洁等人见云千梦前来,立即起身行礼!

就连那坐在床上的谢氏,亦是挣扎着要起身行礼,毕竟如今云千梦身份不同往日,自然是先君臣再父母!

云千梦浅浅的收回自己的思绪,微微勾唇,脸上的笑容端庄娴美,大气沉稳的气质完全能够撑起王妃的头衔!

只不过看着谢氏的模样,云干梦还是立即对身旁的米嫉姆开。”嫉嫉,快扶起二娘!”

听到云千梦的吩咐,米嫁瑭则是微微朝着她福了福身,随后才走到床边,扶起正要下床的谢氏,伺候着她重新躺会床上!

“二娘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拘齐。三位妹妹也请起吧!”见米姆嫉扶好谢氏,云千梦缓缓开口,自己则是走到床边,在丫头们端来圆凳后优雅的坐下,详端着二娘的脸色,眼中关切的笑意更甚“二娘气色可比之前好多了,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便能够痊愈!”

如今云千梦成了楚王妃,身份上便压谢氏一头,谢氏自然是等云千梦说完后才能开口,只见她吩咐着丫头们奉茶,之后才脸带和善笑容开。”本应该是妾身前去看望王妃,可妾身身子不争气,还请王妃见谅!王妃请用茶!

云千梦点头接过丫头奉上的茶,手指碰触茶盏边缘温热的触感,心头却是冷笑,若谢氏真有心思前去恭喜自己,又岂会只是让楚洁派人前去相府请她?

只是如今楚飞扬与自己被封为王爷王妃,已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云千梦岂能让那些心怀诡异的人揪着楚家的家事不放,既然要做戏,那便看看谁的演技更好!

一手轻轻的掀开碗盖,云千梦双目凝视着茶盏中碧绿清澈的茶水,只觉茶香扑鼻,唇角扬起浅淡的笑意夸赞道“真是好茶,让二娘费心了!二娘身子不便,自然是不能丹车劳顿的,否则伤口破裂,岂不是本妃的过错?况且,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然不必这么客气,昨儿个洁儿与两位表妹已是在晚宴上向本妃道过喜,二娘实在是不必介怀!”

一番话,被云千梦说的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听到她说伤口破裂之时,总觉着有丝幸灾乐祸之意,但前后句联系起来,却又是那般的真挚,让人只觉她当真是真心的关心谢氏的身子,一时间莫说楚洁三人,就连谢氏也微微一怔,有些看不清云千梦浅笑面容下的心思!

而云千梦说完这番话,却是微垂首轻吹手中的茶水,待那袅袅升起的热气微微散去些,这才浅浅的抿了一口,随即把茶盏交给身旁的慕春!

“王妃觉得这茶如何?”而谢氏却并没有深究方才云千梦话中的意思,反倒是闲话家常的问起那被绿茶来!

“清香扑鼻,香醇可口,当真是好茶!”即便是已经咽下了口中的茶水,云千梦亦能感受到茶香满齿,便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殊不知,谢氏在听到她的话后,原本浅笑的眼眸顿时黯淡了下来,脸上浮现一丝焦急哀愁,带着一抹心慌的开。”这是夫君最爱的茶!可昨日妾身听闻夫君在南寻受伤,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还请王妃如实告知!”

云千梦注视着谢氏的表情,只觉她周身沉浸在一股不安之中,眼底透着一丝焦灼与担忧,神情真切,看似的确是在担心着楚培,云千梦微点了下头,表情微敛转而变得有些严肃,缓缓开。”传令官的确是如此禀报的!父亲似乎身受毒箭,但具休的情况,还得等我与王爷前去幽州才能清楚!如今二娘身子不好,切莫为了父亲的事情担忧,或许幽州的情况,不似咱们想的那般糟糕!”

而此时谢氏却突然苦笑一声,随即看向楚洁三人,声音微低的开。”洁儿,与你表姐先回房休息吧!”

看着突然转移话题的谢氏,云千梦目光不由得看向始终立于床前的楚洁三人,只见楚洁眼底亦是盛满了对自己父亲的担心,而谢婉婉谢媛媛姐妹却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一道凌冽的视线从身后射来,云干梦本能的转头,却只见谢氏面色尽是担忧,却让云千梦心中泛起疑惑!

床内坐着的只有谢氏一人,方才那视线显然是谢氏的,只是却不是针对自己,而她之前竟又想支开楚洁三人,只怕谢氏冈刚所看的便是楚洁三人!

其中又以谢婉婉与谢媛媛给人的感觉最为怪异!

“是!洁儿告退!”听到谢氏的叮嘱,楚洁与谢家姐妹同时则朝着云干梦微微福了福身,便退出了内室!

“王妃此去幽州,不必带太过的冬日的衣衫,幽州气候温暖,四季如春,带的多反而是累赘!”而就在那三人退出内室后,谢氏的话题再次转移,此次反而是关心起云千梦的行程,把自己的经验告知云千梦!

云千梦更是关心道“二娘可有何话想要本妃带给幽州的亲人?若是二娘不方便说,也可写下来,本妃定会替二娘送去!”

闻言,谢氏目光瞬间看向云千梦,只是却只从她眼中看出善意与笑意,只见谢氏淡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感叹道“我们出来的日子也不长,况且如今夫君病着,想必族人们也会去看望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让妾身放心不下的还是王妃,本就是千金小姐,怎能吃得了这长途跋涉的苦!

不如请王爷回了皇上,还是让王妃呆在京都吧!”

见谢氏如此的谨慎,竟连口信也不让自己带,又见她积极的出谋划策为自己谋福利的模样,云千梦轻笑浅语“那岂不是抗旨了?二娘的心意,本妃心领了,可却不能为了贪圄自己的享乐,而让王爷置身于危险之中!”

“王妃说的极是!倒是妾身思虑不周了!”见云千梦如此坦白的拒绝,谢氏竟是有些接不上话,表情带着一丝讪讪然的闭了口!

“听闻二娘的娘家,谢家掌控着南寻与幽州通商的要径,而谢家更是幽州有名的富商,不知此次南寻发生内乱,可有影响谢家的生计?”漠视谢氏表情的尴尬,云千梦反守为攻的开口,半垂的眼底散发出一丝丝精光,虽不明显却带着威慑之力,让谢氏心头顿时一震,原本闲散的表情顿时微微严肃谨慎了起来!

似乎云干梦这个问题十分的棘手,内室安静了半盏茶的时光,才见她换缓缓开。”王妃也知妾身嫁给夫君二十年之久,出了大哥大嫂去世时把婉婉媛媛姐妹接到楚府,与娘家的来往也只仅限于逢年过节的客套!若问起妾身娘家的生计,妾身当真是有些模糊了!且王妃亦知,夫君为官,妾身娘家从商,自然是少接触为好,因此这个问题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妃!还望王妃见谅!”

听着谢氏深思熟虑后的回答,云千梦淡笑着点头,却不解的提出疑惑”

方才二娘可是提到谢家的族人会前去探望父亲,又怎能说两家平日里没有走动呢?”

此言一出,云千梦便见谢氏眼神一紧,亟待开口解释,却不想云千梦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随即又紧接着往下说道“其实,亲戚之间相互走动也是正常的,二娘又何必这般小心翼翼!本妃今日之所以问起此事,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父亲如今伸手重伤,皇上命本妃与王爷前去幽州,便是希望与南寻化干戈为玉帛!若谢家真是掌控着通往南寻的途径,我与王爷自然也要前去拜访谢家此时的族长,还请二娘提点一二!”

云千梦口气真诚、面色坦然,却让谢氏产生了一瞬间的迷惑,当真是有些看不透面前这仅有十六岁的女子,躺在锦被中的身子也随着云千梦问题的深入而微微紧硼,半饷才见她淡笑着开。”原来王妃是在担心此事!只不过此事极其的简单,多年来只要有朝廷的批文与幽州边疆大吏的印章,均可进入南寻,王妃倒是不必为这事忧心!且到了幽州,自然有地方官员为王爷王妃准备好一切!谢家只是商贾之家,在南寻与幽州的途径上往返最多,因此才会让外人以为谢家掌控了通商往来的途径,王妃可万万不能被道听途说的传言给蒙蔽了!”

看着谢氏诚惶诚恐的又要下地跪拜的模样,云千梦微微扫了眼米嫉嫉,只见始终立于床边的米瑭嫉立即伸手扶了谢氏一把,顺势把谢氏重新按坐在床上!

而云千梦却在此时浅笑着站起身,关心道“既如此,本妃便不打扰二娘歇息了!”

语毕,便带着身后的丫头们转身踏出内室!

“王妃,咱们是回相府吗?”扶着云千梦坐进马车内,米姆毋关心的问着!

而云千梦却是摇了摇头,轻声开。”去玉家当铺!”

“是!”听到云千梦的吩咐,米姆毋立即转身走出车内去告知习凉!

“王妃,二夫人显然是有事隐瞒!听到王妃说去拜访谢家族长,她的神情便变得有些紧张!”慕春虽单纯,但跟在云干梦身边这么久,勾心斗角,逢场作戏看多了,自然是有些眼力的!

云千梦听着她的分析,则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确是怕我与王爷接触谢家的人!”

不过,依楚飞扬的聪明,的确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的眼睛!

若自己不是嫁给他为妻,之前的自己不也是总有些想避开他的想法吗?

也难怪谢氏方才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只是却也说明她心中有鬼!

“只是奴婢始终不明白,为何皇上会下旨让王妃去那么远的地方?”元冬此时开口!她虽冷静聪明,却还没有达到能够揣测圣意的程度,尤其玉乾帝又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自然不是这种小丫头能够看透的!

听着她们的闲聊,米嫉嫉则是为云干梦垫上一个软枕,让她做能舒服些,随即回头带着一丝严厉的瞪向元冬与慕春,微斥道“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嚼舌根了?竟还敢提到皇上,你们不想要命,难道还想着连累主子吗?”

被米姆姆一阵习斥,两个丫头顿时缩了缩脖子,猛然低下头不敢再开。

,云千梦瞧着米嫉嫉忙忙碌碌的双手,强行按着她坐下,笑道“嫉毋不必动怒,她们也应该学着分析局势!我可不希望咱们相府的丫头走出去,一个个只空有美貌没有脑子,这才是连累得我没有面子呢!况且,她们此时多学一些,将来或许还能够拍上用场!这马车内外都是自己人,也不必太过构束”,而以云千梦对楚飞扬的了解,出了驾车的是习凛之外,只怕暗处还有暗卫保护着自己,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敢说话,岂不是太憋屈了?

慕春与元冬听着云干梦的袒护,心中顿时一喜,双双抬起头来,嬉皮笑脸的搂着米嫉婚的胳膊,眼神却是好学的盯着云千梦!

看着她们讨好的模样,云千梦摇头轻笑,随即开。”其实皇上的用意很简单,那便是与南寻解开误会!之所以下旨命我随王爷前去,便是对南寻的一种表态,有王妃相随,那便是和好的用意!”

毕竟,楚飞扬名声太大,不但是楚南山的嫡长孙,又是有名的将军,文武双全,难免南寻会多疑,因此便把自己给加了进去!

一如齐靖元当初带着齐灵儿前来西楚的用意一样,均是让对方放松警戒的一种手段!

而且,此时的玉乾帝只怕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发生战争!

毕竟如今朝中局势与各派的争斗在他的制衡下稍有平衡,若是发生战争,只怕会派出将领领兵征战,届时兵权定会落入其中一派的手中,壮大了那一派的势力,也就打破了现在的平衡!

只怕这是玉乾帝最不愿意看到的吧!

尤其此次事情又是虎威将军挑起,届时若发生征战,虎威将军定会难逃一死,这对于玉乾帝而言,等于是损失了一枚棋子!

他定是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是后面的话云千梦却没有详细的说出来,毕竟涉及到与皇家的争斗,这些丫头还是不用知晓的太过清楚明白!

“王妃,当铺到了!”说话间,马车已经挺稳,外面传来习凛恭敬的提醒!

米瑭姆立即拿过纱帽替云千梦戴上,这才扶着她走下马车!

“小的见过夫人!”早在马车进入玉家当铺的小巷时,当铺的掌拒便亲自迎了出来,看着云千梦走下马车,立即上前行礼!

“免了,进去再说!”看着掌拒的一系列动作娴熟干脆,云千梦便知定是楚南山早已把当铺易主一事告知了掌柜!

“是!夫人里面请!”那掌拒则是快速的侧过身子,把正中间的道路让给云干梦,自己则在云千梦的左边领路!

一行人走过大堂,走进后院,直到踏进前厅,这才停了下来!

“奴才高平参见王妃!”云干梦刚一坐定,便见高掌柜朝着云干梦行跪拜大礼!

“高掌拒请起!”说话的同时,云千梦则是摘下了纱帽,既然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就不用伪装“今日前来,只是本妃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高掌拒!”

“不敢!还请王妃吩咐,奴才定当万死不辞!”被云千梦一句‘请教’

吓到,高掌拒立即肃然起敬!

看着他眼底的忠心,云千梦则是点了点头,心中不禁赞叹,果然是爷爷挑中的人,均是忠心耿耿之人!

“这玉家当铺,只是单饨的只做当铺生意吗?”心中掂量着这高掌柜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云千梦斟酌着开口!

“相信老王爷已把玉牌交给王妃!有了那玉牌,王妃可随意在玉家当铺支取银两,更能够从中得到消息!”高掌拒精明能干,在楚南山手下干了这么多年,才能不输焦大,自然明白云千梦所闻问何事,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回道!

“是西楚所有的玉家当铺?幽州可有玉家当铺?”想要收集情报,自然不可能只有京都一家当铺,楚王妃果真是精明厉害,旁人均是以酒楼妓院作为据点,她却是以一个小小的当铺作为情报的中心,又有谁会料到,这整日收别人典当之物的地方,竟也有这样的用场?

“回王妃的话,只要有这玉牌,王妃便能够在西楚所有的玉家当铺支取银两!只是,整个西楚,唯有幽州没有开设玉家当铺的分号!”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高掌拒把自己所知的尽数说了出来!

“是吗?”听到他这般说,云千梦榈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敲打着节拍,双目微眯,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既如此,那便麻烦高掌拒替本妃注意两件事情!”秀眉淡淡的拧了起来,云千梦招手让高掌拒靠近些,低声交代着事情“切记,若是有风吹草动,立即派人告知本妃!”

只见那高掌拒在听到云千梦的嘱咐后,眼底却依旧是沉静如水,可见其性子沉稳,历练丰富,可堪大用!

“奴才定会谨记王妃所言!”即便是面对如此年轻的云干梦,高掌拒依旧是恭敬不已,丝毫没有因为云千梦的年轻而有所怠慢轻视!

“那就有劳高掌拒了!两件事情定当万分小心!”交代完,云干梦缓缓站起身,看着外面的天色已是不早,便立即离开了玉家当铺!

殊不知,刚到楚相府的门前,却见聂怀远与容云鹤双双赶了过来!

“见过王妃!”两人看着如今身份不同的云千梦,立即行礼!

“怎么今日有空过来?”看着他们二人,云千梦真心笑道,也带着他们走进相府的大门!

“听闻王妃与王爷即将启程前去幽州,便过来看看,有何需要帮忙的!

”聂怀远亦是笑着开口,如今荣善堂的生意有容云鹤替他打理,他只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医术更是精进了许多!

因此对于当初提出意见的云千梦,他的心中始终带有一份感激之情,今日过来便是想询问有何需要他帮忙的!

“幽州是谢家的天下,容家若是想发展,或许那是一个好地方!”抛去对云千梦的那份心意,容云鹤亦是一名商人,自然是不会错过商机!

“那就请二位进去详谈吧!”见他们如此认真,云千梦则是爽快的接话,随即转身问着跟过来的洪管家“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正在书房!”洪管家看着身旁这位似乎不受王爷欢迎的容公子,心中有些别扭,不知到底该不该放他进来!

“那咱们便去书房吧!”却不想云干梦竟早他一步做出决定,领着二人便转变方向,直直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啊?”看着远去的几道身影,洪管家片刻的诧异后立即跟上!

“来了?”只是还未走到书房,便见原本紧闭的书房门竟被楚飞扬打开,换了一身月白长衫的他少了朝堂之上的算计,多了一抹儒雅,亲近中泛着贵气,如翩翩少年般让人移不开眼!

“见过王爷!”除去云千梦,其余人均是行礼!

而云千梦则是注视着楚飞扬的神色,见他此时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身后的两人,便知定是楚飞扬请二人来的!

“都起来吧!”低沉的声音微微响起,楚飞扬轻轻的牵过累了半日的云千梦,领着几人走进书房,口中则是不放心的询问着“王府没事吧!”

云千梦挑眉微笑,随即摇了摇头“没事,二娘只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今日怎想到请聂大夫与容公子过来做客?”

“有些事情要谈,梦儿也听一听,若有好的建议,大可提出!”几人分别落座,丫头们上完茶便小心的退下,只留习凛一人守在门外!

“王爷是想打破谢家在幽州独霸的格局?”不用多想,容云鹤也知楚飞扬的用意!

虽对楚家家事不甚了解,但让容家插进幽州做买卖,这一点却是十分的清楚!

“容公子觉得如何?”手指轻敲桑面,楚飞扬笑的温文尔雅,但眼底却透着一股精锐之气,想必除去容云鹤所说的理由之外,他心中亦有其他的想法!

而容云鹤却也是干脆之人,冷漠却不乏温情的脸上扬起一抹淡笑,在与楚飞扬相视一眼之后,爽朗开。”容家本就是商贾之家,王爷能提供这样的机遇,自然是好事!”

得到容云鹤的回复,楚飞扬则是端起面前的茶盏,与他隔空相敬,两人轻抿薄唇,喝下一口清茶!

【160】

“可曾想好从哪方面下手?”见两个男子之间达成默契,云千梦转而问向容云鹤,也相信他在前来楚相府的路上,亦是慎重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听到云千梦的问话,容云鹤榈下手中的茶盏,淡笑着开。”幽州盛产玉、!只不过谢家根基牢固,想必早已是垄断了玉器市场!咱们如果是以击蜘,说到这里,容云鹤微微停顿,目光随即看向楚飞扬,毕竟谢家的小姐可是楚培的夫人,不管楚飞扬与之有何矛盾,他们始终是一家人!

容云鹤虽与云千梦交情甚好,却也知孰轻孰重,更何况此时他的身份只是一名商人,自然是利益与家族的安危最为重要!

若是因为一句话而得罪了楚飞扬,岂不是得不偿失?

接到容云鹤的目光,楚飞扬却是淡雅一笑,笑容中给出一抹鼓励与保证,让容云鹤接着往下说!

看到楚飞扬点头示意自己继续往下说,容云鹤这才方下心中的担忧继续开。”如果是以击败谢家为目的,却不能操之过急!谢家掌控与南寻通商之路已久,而幽州相对于其他城池而言又显得闭塞,咱们首先要做的便是在幽州站稳脚跟!其次在不引起谢家注意的情况下做一些的买卖,先摸清幽州的情况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的确,若是咱们一进入幽州便以击垮谢家为目的,只怕届时反而会可起谢家的封杀!况且,谢家本就掌握着幽州的经济,若咱们与谢家斗得太过激烈,只怕南寻国亦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到时候轻则咱们两面受敌,重则恐怕是南寻趁机攻占幽州,若是因此引起战事,只怕……”云千梦紧接着往下分析,但最后一句话却并未明白的说出口,只是那双隐含忧色的眸子却是转向楚飞扬,两人相视一眼,而楚飞扬却是朝她安抚的一笑!

毕竟,若是引发战事,便不只是两个富商之间的商战,而是牵扯到两国之间的争斗!

而玉乾帝此次派楚飞扬前去便是安抚战事,希望楚飞扬能够摆平之前由虎威将军引起的两国之间的紧张!

若是楚飞扬有负皇恩,只怕楚王这个位置在他们再次回京时便会被削去,届时西楚只怕便再无楚王一位!

而玉乾帝只需再派其他的使者前往幽州便可!

好个狡猾的玉乾帝,竟连这一步也是算计到了,这隐藏的极深的心思,竟是以削去王位为目的,一步步的蚕食楚家的一切!

看到云千梦眼眸中隐含的担忧,楚飞扬神色微敛,继而开。”想必此事虎威将军亦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否则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事,连累了幽州的百姓,届时不但他项上人头不保,只怕虎威将军府的所有人都会被株连,他虽是武将没有头脑,这一点却也是能够看得清的,因此近几日他倒是安分了不少,只是呆在幽州的驿馆中,却也没有再带兵挑衅南寻!”

丝毫不避讳容云鹤与聂怀远在场,楚飞扬缓缓说出现如今幽州的局势!

虽然楚飞扬话语不多,但却是耳听八方,心中亦是对朝中的局势看得一清二楚,因此此时他才会寻来容云鹤商谈在幽州开设容家分铺的事情!

而容云鹤与聂怀远听着这对夫妻的对话,两人心中却是微微一叹,不得不佩服楚飞扬的手段算计!

在他们面前如此不避讳的谈论朝中大事,这楚飞扬是算准了他们会上他这艘船,更是不容他们拒绝的把话说的这般的明白清楚,让他们想假装没有听到都不行!

“不知容公子有何好的建议?在进入幽州后,打算从哪一方面着手深入?”注视着容云鹤与聂怀远脸上的表情,楚飞扬自是知道两人定是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便笑着大方开口询问,把商场上事情全权的交给容云鹤!

“既然此次聂大夫随王爷一同前去,我想不如还是开医馆最为妥帖!”

容云鹤低头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幽州虽闭塞,但却也富饶!相信酒楼茶楼已是十分的常见,倒不如开设医馆,一来可以让聂大夫发挥所长,二来容家的名声过大,但在外人眼中却还未涉及过医馆,这样也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在一定的程度土倒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毕竞,云千梦与容云鹤涉及到聂怀远的荣善堂也只是去年年底的事情,如今京都之中所开设的分号在外人的眼中也紧紧是荣善堂的扩张,而知道其背后真正掌舵者的人却少之又少,这样在不起眼的角落进入幽州的商场,既能够降低自身所投入的成本,亦能够混淆对手的视线!

楚飞扬静心听着容云鹤的建议,随即笑看云千梦轻声问道“梦儿觉得如何?”

听到楚飞扬的询问,云千梦展颜一笑,点头开。”容公子的捉议可比我想的远、想的深,且开医馆于百姓也是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既如此,那草民便先回荣善堂准备一番!”想到自己的医术能够有所发挥,最为激动的自然还是聂怀远,只见他立即起身便打算离开!

“聂大夫请留步!”却不想云千梦竟是叫住了他!

只见云干梦看眼容云鹤,这才出声叮嘱聂怀远“幽州气候与京都相差甚远,还请聂大夫多备些清心解毒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自然,王妃请放心!”再次对楚飞扬与云千梦行完礼,聂怀远这才转身踏出书房!

“贵妃娘娘近日可好?”见书房中只剩容云鹤一人,云千梦便略微皱眉的开口问道!

“谢王妃关心!贵妃娘娘近日身子不适,我们自然也不敢进宫叨扰!只是听闻皇上近日时常会去容华宫看望娘娘,又命太医小心伺候,相信过不了多久,娘娘亦会痊愈!”容云鹤如实说来,对于自己唯一的姐姐,他的心中亦是十分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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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容云鹤低垂的眼眸中泛出浅浅的担忧,云千梦自是知道他定是对容贵妃的处境十分的担忧!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容贵妃依旧病着,相信以容云鹤的智慧定能够猜出一些!

可容家除了钱财之外再无其他可依仗的资本,即便是他忧心忡忡亦是无可奈何!

“近日朝政繁忙,皇上只怕是无暇顾及后宫,又有太医伺候,容公子倒是不必太为容贵妃担忧!”而此时楚飞扬却是冷静的开口,这是他对朝堂走势的一种剖析,又是对容云鹤的回答!

“多谢王爷!若王爷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容云鹤便先告退!”听到楚飞扬的肯定,容云鹤为容贵妃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便起身告辞!

“我送你!”云千梦随着他一同起身,对楚飞扬点了下头,便送着容云鹤走出书房!

“打算何时起身前往幽州?”两人走在悠长的长廊上,云千梦看着外面已经有些春意的景色,轻声问着!

“十日后吧!免得皇上对容家又有何想法!”相较于在面时楚飞扬时的谨慎,看着如今已是王妃却依旧以朋友相待自己的云干梦,容云鹤总是那么能够轻易的放下心防!

听到容云鹤这般毫不设防的回答,云千梦不禁抿唇一笑,随即开。”容贵妃的事情我会派人看着,你不必太过忧心!既然是我把娘娘牵扯了进来,我自会尽最大的能力护娘娘周全!”

看着云干梦这般用心,容云鹤心头一暖,心知若别人真心为她,云干梦定也会报之以李,看似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骨子里头却隐隐透着兰风梅骨!

只是,容云鹤却并不认为容贵妃如今的处境与之前那件事情有直接的关系,脚下的步子微微停顿,容云鹤双目柔和的凝视着云千梦,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谈及容家与皇室的关系“姐姐的容貌向来少有人能够媲美,即便没有上次的事情,皇上也一早便注意到了她!况且经过去年与北齐一战,朝廷自然是耗费了不少的银两,而要让容家心甘情愿的掏出那笔缺失,皇上必定是要宠爱姐姐的!这是必然的事情,王妃不必太过内疚!”

随着容云鹤的顿足,云千梦也渐渐停下脚步,嘴角含着淡笑的看向他,眼中清明真诚,没有对爱情的向往,独留对朋友的珍惜,听着容云鹤的分析,云干梦则是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只不过娘娘终究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受累了!”

看着容云鹤光风霁月的模样,云千梦吞下到口的话,再次迈动停驻的步子,沉默着把容云鹤送出楚相府!

殊不知,此时辅国公府的马车竟停靠在了相府的门口,季舒雨与曲妃卿则是先后下了马车!

“参见王妃!”两人朝着云干梦福了福身,却惹得云千梦秀眉微皱,赶紧上前搀扶起她们二人,绊怒道“舅母和表姐也打趣梦儿了?”

“王妃说的哪里话!这相府门口,咱们总不能失了礼数!”看着即便成为王妃却依旧亲切待人的云千梦,季舒雨温和的笑道!

“舅母与表姐快里面请!”云千梦自然是知道季舒雨的用心,便笑着领着二人走向大门!

“乐瑶,你也帮着瑭姆们,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吧!”而曲妃卿却低声交代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这才扶着自己的母亲,与云千梦一同走进楚相府!

“那是?”看着辅国公府的丫头婆子从马车内椎出许多的包袱食盒,云千梦不解的看向季舒雨与曲妃卿!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季舒雨笑道“王妃与王爷即将远行,老太君担心王妃身子,便让我们准备了些吃食药材,免得到时候抓瞎!”

看着那一盒盒被装好的食材,云千梦心头百感交集,云玄之尚不知道替女儿准备这些,可辅国公府却是面面俱到的替她想到了!

“多谢外祖母,舅母、表姐!”敛下眼帘,以蝶翼般的睫毛掩住眼中闪动的波光,云千梦低声道谢!

“与我们还客气什么?若不是王妃,咱们侯府如今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呢!”想着曲凌傲的九死一生、想到曲长卿的死里逃生,若不是云千梦与楚飞扬暗中出力,只怕今日的辅国公府早已是一摊废墟!

看着如今云千梦能够嫁给疼她的楚飞扬,季舒雨当真是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祖母本也想过来,只是这几日偶感了风寒,一来怕加重病情,二来也怕传染给王妃,便只托我与母亲过来!”不知怎的,曲妃卿突然说起谷老太君!

惹得季舒雨眼带贵备的看向她,而云千梦更是担心道“外祖母病了?可要紧?表姐怎不早说?我本应该前去探望外祖母的!”

被自己母亲瞪视一眼,曲妃卿微微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而此是季舒雨却是笑道“母亲已经好多了,只是大夫谨慎,便不让母亲出门罢了,王妃不用太过担忧!”

只是这时马车边却传来乐瑶的贵备声“你们怎就这样粗心大意?竟把老太君去风寒的药也放进了食盒中?”

三人闻言,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季舒雨更是转身走出大门,让乐瑶打开那食盒,定睛一看,果不是谷老太君的汤药吗?

“都是怎么办事的?”一声低喝,吓得原本忙碌的丫头婆子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跪了下来!尽管季舒雨平日里温和仁慈,可她依旧是辅国公府的侯夫人,应有的威严丝毫不少,而她少有的严厉更是让丫头婆子们心头微颤,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通共讲湘导购(比4~灿48。胚E)购物即可免费“乐瑶,你快把这汤药送回去,莫要耽搁了祖母用药的时辰!”这时,曲妃卿则当机立断的开口!

却被季舒雨给制止“算了,此事回府再说!还是我亲自回去较为放心!

说着,季舒雨眼中带着一丝遗憾的看向云千梦,行礼道“今日不能陪王妃叙旧了,望王爷与王妃一帆风顺,待回京之日咱们再细聊!”

云千梦看眼曲妃卿,随即走上前拉过季舒雨的手撤娇道“多谢舅母吉言!待梦儿回来之日,定当亲自去拜见外祖母与舅母!”

季舒雨点了点头,留下曲妃卿陪着云千梦,自己则是立即登上马车赶回辅国公府!

“表姐为何这般做?”云千梦可不认为曲妃卿会心血来潮的让乐瑶前去帮忙,又恰巧的看到装错药材的事情!

见云干梦早已识破自己的小伎俩,曲妃卿调皮一笑,两人并肩走在相府的花园之中,半饷才听到她浅声的问话“梦儿,我想知道那谣言是如何平息的?”

曲妃卿不傻,昨日出席端王府的晚宴,并未从他人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诋毁,便已知定是有人替她平息了宫中的谣言,而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这才使诈支开了季舒雨!

而听到她这番话的云千梦却是微微诧异,心想经过了这样的事情,曲妃卿也终究是变得比以往更加的成熟了,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只看到结果而忽略了过程,这样的成长,对于曲妃卿这样的贵族少女而言是弥足珍贵的,也会让她受益良多!

回头扫了眼身后跟着的尽是自己与曲妃卿的心腹,云千梦便压低声音,把那夜宫中所发生的事情给细细的说了一遍,只不过其中却省略了容贵妃与寒澈二人!

“想不到竟是这般的复杂!”听着云千梦说了半日,曲妃卿面带诧异,心中却又惊叹云千梦的计谋,忍不住便出声赞叹道!

而云千梦却始终注视着曲妃卿,见她并未向以前那般因为不公而暴跳如雷,眼底不由得浮现一丝笑意,试探性的开。”如今表姐心中可还是想着他。”

不知云千梦为何突然提到聂怀远,曲妃卿却是舒雅一笑,美丽的脸庞上虽有落寂却少了执着,继而淡淡的摇了摇头,坚定的回道“既然无缘,自然也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更何况,身份太过悬殊,即便他娶了我,对他而言也并非好事!且如果太后执意想要掌控我的婚事,若让她知道了我的心思,岂不是害了他吗?”

而此时曲妃卿却是突然看向云千梦,微眯着双眼笑道“梦儿今日怎就提起这事了?”

云千梦见被她发现自己的意圄,便莞尔一笑,隐晦的暗示“不知这满朝文武百官之中,又有谁能入得了表姐的法眼!”

曲妃卿却是掩嘴一笑,反问道“敢情王妃已是选好了?”

“那也得表姐相中才行!我倒是觉得金科考试中脱颖而出的几位考生不错,且前途光明,不失为好夫君的人选!”云千梦慢慢的引导着曲妃卿!并未突然提及寒澈,免得让曲妃卿的心中产生逆反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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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勉与寒澈自然是前途光明!一个有端王府作为后盾,一个是皇上亲封的庶吉士,将来定会有所作为!”而曲妃卿却是一本正经的给予那二人中肯的评价!

却惹得云千梦暗自摇头,拉着曲妃卿走向梦馨小筑!

二月初五,辰时!

楚王与王妃在宫中禁卫军的护卫下,自京都出发,前往幽州!

此次护卫楚飞扬与云千梦的除了楚飞扬自身的护卫军外,亦有玉乾帝专门拨给楚飞扬的禁卫军!

而率领禁卫军的则是乌大人的副手夏大人,他是乌大人一手带出来的禁卫军雷统领,对于玉乾帝的忠诚,丝毫不亚于乌大人!

只见这位夏大人面色肃穆的骑在马背上,带领着车队往幽州的方向前去,云千梦与楚飞扬共坐一辆马车,彰显王爷尊贵的马车内,所有物件一应俱全,即便是奔跑着的马车,那搁置在小桌上的茶水亦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泼出一滴半点,可见古代贵族之奢华!

“此次护送的禁卫军有多少人?”云千梦挑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自己与楚飞扬的马车旁放眼尽是穿着禁卫军服饰的士兵,便感叹的开口!

“三千!”而楚飞扬即便是认真阅读着手中的书卷,对于云千梦的问题却又极其精准的回道!

“禁卫军一共才八万人,皇上竟如此大方的拨了三千,可见皇上当真是十分的‘关心’王爷呀!”可恶的人头挡住了原本郊外美好的风景,让云千梦放下车帘,带着促狭的口气调侃着楚飞扬!

而楚飞扬的黑眸却始终盯着书页上的文字,只是在听到云千梦的话后,那紧抿的唇角不由得微微扬起,随即翻过一页,缓缓开。”皇上眷顾,本王自然是要领情的!”

见楚飞扬说话时那感恩戴德的口气,可眉宇间却闪过一丝戾气,云千梦不由得浅笑出声,随手拿过小桌上的一本纪事翻看了起来“夏大人是奉旨一路跟随我们返京吗?”

“真是辛苦他了!”闲散的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楚飞扬口气极淡的开口,却让云干梦心头一紧,顿时夺下楚飞扬手中的书卷,凑近他身旁小声问道“难道?”

“难道什么?”看着云千梦主动的靠近自己,楚飞扬大方的原谅她抽走自己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书本,长臂一伸便把云千梦楼进自己的怀中,低头含笑的反问着!

尽管这马车十分的宽敞,但毕竟不是家中,尤其此时面前还摆放着一张小桌,更让两人相处的空间变小,让云千梦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方要抬头,却见楚飞扬那双黑眸早已是盯住了她,脸颊不由得微红,脑子却清醒的问道“难道王爷已想好对策?”

毕竟,让这夏大人一路跟着,有很多事情的确不易办妥,而玉乾帝恐怕也是担心楚飞扬会私下有小动作,便派了自己的亲信一路监视!

而楚飞扬却并未立即回答云千梦,含笑的眸光中染上点点的思念,直盯着云千梦那饱满红润的菱唇诱感的开。”娘子若是亲为夫一下,为夫倒是可以考虑告知娘子!”

“我若是不答应呢?”云千梦怒中带俏,眼底泛着娇羞,别有的一番风情让楚飞扬瞬间刻进了心中!

“那便只能为夫来亲娘子!”话音尚未落地,楚飞扬的薄唇便已是压上了云千梦欲将开口的红唇,趁着她微微张口的空隙瞬间攻入其中,与之在城堡之内翩翩起舞!

云千梦往后退去,而楚飞扬却是节节跟进,揽住她后背的手微微收紧,云千梦好不容易拉开的那点距离瞬间便被拉近,双手只能象征性的抵在楚飞扬的胸前捶两下,示意他适可而止!

“怎么了?难道梦儿还悲…”得到云千梦的提示,楚飞扬微微松开她的唇,双目裹着笑意的盯着面前的人儿,极力的压抑着心中对她的渴望,谁又知这几日忙碌的他有多久没有与她好好的耳鬓厮磨一番,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他岂会这般轻易的便放过!

而云千梦却是眼明手快的在他第二轮的攻势发起前,便聪明的用双手捂住楚飞扬的唇,眼中藏有懊恼的快速问道“咱们只有五百人,如何从那三千人手中夺得优势又不会引起皇上的疑心,还请王爷示下!”

可话音还未完全消失,手心中却传来酥麻之感!

云千梦抬头看去,却见楚飞扬正敛眉认真的撅嘴亲着她的手中,顿时让云千梦瞪向他那一副沉迷其中的模样,却又知此时若松手,楚飞扬定会得寸进尺,干脆便忍着心头被他撩拨起的异样情愫,面色微红的瞪视着他!

“唉!”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从楚飞扬的唇间溢出,随之便见他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亦是把自己的唇撤离云千梦的手心,有些埋怨的看了云千梦一眼,这才拿过小桌上的一张羊皮地图展开来,正色道“方才出发前,夏吉便告知我,幽州距离京城甚远,但此次事情紧迫,我们必须在十日内到达幽州,便采用直线的路程,一共需经过二十三座大大小小的城池!”

闻言,云千梦眉头顿时紧皱,面色中带着一丝不悦,冷笑开。”想不到夏大人一个禁卫军副统领,竟有命令王爷的权利!”

“唉,所以为夫方才是真的伤心了,却不想夫人不解风情!”孰不知楚飞扬见缝插针的述说着自己的悲苦!

云千梦冷睨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嘲讽的问道“王爷就这么听之任之?”

原本楚飞扬早已是选好路线,却不想这夏吉竟在临行前改变了路线,更是规定在十日内到达幽州,可见玉乾帝防人之心之强,竟是连这样的细节亦是考虑了进去!

“既然是他们选的线路,且又是临行前才告知本王,那路上若是出现什么意外,自然是怪不得本王!”把云千梦拉进怀中轻轻的抱着,楚飞扬口气清淡,眼中却射出冷冽的光芒!

“梦儿还记得为夫说过的有关和亲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吗?”侧着脸微微亲吻了下云千梦的额头,楚飞扬开口问着!

听着楚飞扬的提示,云千梦脑中顿时翻出以往的记忆,原本含着薄怒的眼底渐渐染上笑意“你不会把消息透露给了他吧!”

见云千梦会意,楚飞扬与她对视而笑,随即无辜道“他岂会坐等我的消息?只怕宫中发生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是如今宫中变化的风向,根本不用我的提醒,他早已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只是,即便他知道我们前去幽州,又岂会冒险前来?更何况,他想要的,也不见得能够得到!”云千梦微蹙眉头,以这段时日对玉乾帝所作所为的分析判断,那个男人看似在群雄环伺中处于最弱,只怕这一切不过是一片假象,没有一定的实力,玉乾帝是绝对不会接二连三的打击海王、辰王与楚飞扬的!因此,在防备玉乾帝时,便更要用心小心,一丁点的错处便可能粉身碎骨!

“梦儿,并非所有男子的心均是三心二意的!他已经做出那么多,又岂会在意这一次?”一如江沐辰在发现云千梦的美好后,总是想从自己的身边夺走梦儿,又为何顶着元德太妃的压力而执意不娶正妃!

“看来,夫君是打算出手了?”看着楚飞扬眼中露出一抹危险的光芒,云千梦便知这次不管是夏吉还是玉乾帝,均是惹到了他,只怕不给这两人点1哑巴亏吃,楚飞扬心头的怒气是难以平复!

“为夫如今可是笼中鸟,即便拼命的扑腾,也是于事无补!”可他却是椎得一干二净,一张俊颜瞬间埋进云干梦的脖颈间,努力的嗅着她身上清新的馨香!

一整日的狂奔,莫说骑马的人累了,即便是坐着马车的人也有些吃不消,看着外面的天色已是黯淡了下来,楚飞扬在马车内点亮一盏灯,免得云千梦不小心撞到!

“王爷、王妃,驿馆已到!”马车外则是传来习凉的禀报声!

慕春几个丫头更是早已从后面的马车跑下来,侯在马车前扶着云千梦走下来!

“王爷、王妃,晚膳已备好送入客房中!”两人的脚刚落地,那原本在四周视察的夏吉便走了过来,立即便让侍卫把楚飞扬与云千梦送入客房中!

可夏吉却因为鲜少与楚飞扬打交道,又因他肩负皇命,便擅自做主管起了楚飞扬的事情!

殊不知他这一开口,顿时引得王府侍卫的怒意!

而楚飞扬却是不甚在意,亦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把夏吉放在眼中,只见他双目平视着前方,嘴角始终含着荣辱不惊的浅笑,对面前的习凛开。”夏大人真是尽职!既如此,习凛,你让王府的侍卫以后如夜后便如房好生的歇息,相信以夏大人的能力,定能够护得本王与王妃的周全,你们就不用参合在里面碍手碍脚了!”

“是,王爷!”而习凛能够跟在楚飞扬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笨蛋,既然王爷已是开口让他们休息,那他们自然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休息的好,第二日才有体力支撑一整天的奔波!

只是不知这夏大人的禁卫军到达幽州前会是怎样的模样!

满意的看着自己属下的答复,楚飞扬牵过云千梦的手,两人带着几个丫头走进驿馆之中!

而夏吉却也是沉稳之人,并未因为楚飞扬的话而动怒,而是领着自己的属下走到一旁布置着晚上的巡逻!

“看样子,皇上选夏吉前来护送,的确是有原因的!”站在后院的阁楼上,云千梦隐隐看到夏吉面色冷静的带着侍卫巡逻驿馆四周,浅笑着开口!

“这是自然,夏吉虽不及乌大人有名,但能够在乌大人手下这么多年,又让乌大人欣赏提拔起来的,他可是第一人!没有几把刷子,乌大人又岂会用他?更何况,皇宫重地更是马虎不得,性情急躁,丢三落四之人是万万不可用的!这夏吉心情平稳,也算是心细如发,自然是能堪大用!梦儿,快过来用膳,你这一日可没吃多少!”面对自己此时的敌人,楚飞扬亦是毫不吝啬的夸赞,也算是奇葩一枚!

云千梦半合上木窗转身,却见楚飞扬既是给自己盛汤、又是给自己夹菜,面前的小碟中已是堆满了自己爱吃的菜色,娇颜微微舒展,随即迈动双脚走到圆桌旁坐下,执起面前的竹筷为他夹了块鱼肉“你也多吃些!”

一夜无事,驿馆夜间寂静的听不到半分的响声,就连那巡逻的队伍,亦是不曾发出声响!

云千梦梳洗完毕后再次推开窗棱,见那些禁卫军已是整装待发,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乌大人与夏吉倒是把这群禁卫军训练的不错!”不知何时,楚飞扬已是走到了云千梦的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一面低低的开口,双目更是与云千梦一同看向楼下等待出发的队列!

“走吧!”云干梦则是关上窗棱,与楚飞扬一同转身走出客房!

一连五日竟均是这般平静的渡过,夏吉除去公事公办限制楚飞扬等人的行动之外,并未在吃食住行上苛待所有人!

一连赶路五日,即便夏吉安排的合理,那三千的禁卫军已是已经面现疲惫之态!

只是在走过平原之后,队伍在第五日进入了丘陵一带,四处的山坡虽不高耸,却也极易能够躲藏起来让人察觉不到!

即便明知自已属下的疲倦,夏吉却还是命所有人提起精神,小心为上!

毕竟,楚飞扬并不是普通的人,若他受到丝毫的伤害,只怕老楚王定不会放过自己,而楚南山即便没有了楚王的封号,他的手中依旧握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权利!

加上此次幽州出事均是虎威将军之错,若楚王与楚王妃在此时又遇险,只怕所有的矛头均会指向皇上,届时君臣不合,便会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云千梦看着夏吉骑马的背影挺直紧硼,便知这样的地带最是需要小心应对,一个不小心只怕便会全军覆没,而那些禁卫军的脸上尽管含着疲倦之色,却依旧强打起精神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而今日一早,楚飞扬便下命撤掉原本守在马车旁的禁卫军,改由王府的侍卫守护,以防万一的夏吉则是没有提出异议的默认!

“他会在此地出现?”双目环顾四周环境,云千梦只觉这山谷之中寂静的让人心惊,空旷的山谷中徒留侍卫的脚步声与马蹄声,让人只觉毛骨悚然,而楚飞扬却是神情淡定自若的坐在马车内阅读诗篇!

只是,还不等云千梦放下车帘,敏锐的直觉却让云千梦感受到了一丝危险,只觉有人正紧盯着自己,仿若她轻举妄动便会令那人出手!

而楚飞扬原本看似闲散的表情顿时也凝重了起来,眨眼间便出手扯过窗边的云千梦……与此同时,一道厉箭竟划空而过直直的朝着他们做成坐的马车射了过来,瞬间插进马车的顶部……“有刺客!”四周的侍卫与禁卫军顿时朝着中间的几辆马车围了过来,而王府的侍卫更是有所防备的举起手中的盾牌挡在身前护住马车!

几乎是一瞬间,山谷中顿时射出一阵箭羽,四周不断有人哀嚎倒下,弥漫的血腥味让空气中多了一抹死亡的气息!

云千梦被楚飞扬紧紧的护在怀中,心中虽因为方才那一箭而有些心悸,但有楚飞扬在自己的身边,却显得心安了许多!

只是,与冷静的云千梦想必,楚飞扬此时却是紧硼着下顼,紧抿双唇,眼中放出危险的杀气,而他的手中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剑!

‘嗖嗖嗖……’箭雨一阵阵的射来!

“咚咚咚…”箭矢射在马车上的声响,由于用力过猛,那原本平稳中行驶的马车则不住的摇晃着,可见对方则是下了死手!

不知何时,那箭羽渐渐的停止了下来,耳边又响起兵戎交战的声响,各种砍杀之声冲耳欲来,肢体破碎的惊心动魄亦是让人几欲呕吐!

“习凉!”楚飞扬却在此时阴沉的出声!

“王爷!”一直守在马车旁的习凛应声钻进马车,半跪在楚飞扬的身边听候指令!

“保护王妃!”可楚飞扬却是留下这句话便放开云千梦!

只是还未从云千梦身边离开,便被原本抱在怀中的云千梦拉住,脸上的杀气微微散去,楚飞扬正要转身解释,却不想云千梦竟更快一步的开。”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

语毕,便放开楚飞扬的手,不让他担忧的坐在习凛的身侧!

深深的看了云干梦一眼,楚飞扬这才转身出了马车!

耳畔传来一阵铁骑追赶的声响,随着那声响越来越远,充斥着整个山谷的砍杀之声也随之隐去,除去漫天的血腥之气,便再无其他!

“王妃,您没事吧!”半饷之后,慕春几个小丫头则是面色苍白的冲了进来,却发现马车内不见了楚飞扬,几人的脸色则是闪过讶异!

“没事!你们没有受伤吧!”既然慕春几人能够过来,那外边定已是安全,云千梦投给习凛一个眼色,示意他处理外面的事情!

习凛向云千梦行完礼,便快速的转身出去!

“王妃,王爷他!”几个丫头仍旧是不放心的检查着云千梦的周身,确定她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后,这才放下了心!

“去擒王了!”而此事云千梦则是面色沉静,只是眉宇之间却是泛着一丝怒意!

即便是做戏,这个玩笑可真是开大了,拿她的命去换去夏吉的信以为真,那人以为楚飞扬就此会放过他?当真以为他们少了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也不过是不希望看到自己欣赏的女子就此孤独凋零罢了!

“启禀王妃!”正在这时,清点了受伤人数的习凛则是快速来到马车旁禀报!

“说!”此时的云千梦心头含怒,语气不似以往的云淡风轻,带着不输于楚飞扬的凌厉,干脆利落的开口!

“王府五百侍卫受伤九十人,无死亡!禁卫军受伤八百人,死亡一千九百人!夏大人已受伤昏迷不行!”习凛立于车外如实以报!

“王爷带走了多少侍卫?”而此时云千梦最为关心的却是楚飞扬的安危,方才虽知情况紧急不得不放他走,可此时想来,她的心头依旧是担心不已,“一百人!”车外传来习凛的声音!

云千梦顿时站了起来,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的便浮现在了眼眸之中,他为了留下侍卫保护自己,竟只带了一百人!

若是对方来一个计中计,那他岂不是凶多吉少!

“禁卫军留下两百人照顾伤员,王府剩下的侍卫尽数前去支援王爷,其余的禁卫军随本妃前去驿馆等候消息!”云千梦立即把没有受伤的六百多人做了一个现划“习凛,把夏大人抬去后面的马车内,立即前去驿馆找人医治!”夏吉可以受伤,却不能死去,否则定会有人就此事挑拨离间!

听到云千梦的命令,习凛即刻开始分配任务,不消片刻,马车再次狂奔起来,朝着下一站的驿馆而去,而车内却是寂静一片,云千梦坐在方才楚飞扬的座位上,凝眉思索,独自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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