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待会我冲出去的时候,你们借机从右侧包抄他们后门,**远程支援……”

“是。”严颀紧贴着墙,不时微微探头瞥几眼外面的情况。

敛双阁总部防备森严,但也绝不可能想到严颀会不要命似的,伤还没好就出来讨伐,说不定他们甚至以为,严颀已经死了。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灭一灭他们的威风,也告知江湖上的人,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买他的命?你起码得是人敛双阁阁主,严故。听严颀说要探寻一下他的好哥哥的情报,来日再去相会时,顾岭脸色极为不好,但最终还是允许并一同前来。魔教此次,倾巢而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顺势拉开……

“教主,再有半个时辰,敛双阁分部援军就要到了。”顾岭从一名敛双阁护卫腹下抽剑而出,听罢,传人去通会严颀一声。

严颀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原本黑色的衣裳,都能看出明显的污泽,和血块冷凝形成的结块。……严故,在哪。为何到了现在,还是不见他人影。传话的下属还未交代完,就被严颀一句“别烦我”吼了回去。

“左使!敛双阁的代阁主已经被教主擒下!”严颀砍倒又一护卫后,总算抽身离开,往顾岭那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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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严颀仿佛是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一遍,觉得唇齿都冰凉了。他双目无神的僵在原地。

“严颀……”顾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但严颀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顾岭也不好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陪伴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父亲也好,姓严的两个王八蛋也是,到头来什么都要没有了,就留她一个人在世上吗。

但她不能哭啊,严颀的肩都在发抖,她一哭,严颀怎么办。

“阿颀,放松点好吗,我们回家,先回家……”顾岭听到自己声音都是甚微的,她怕严颀听不到,往他耳边靠近了些,谁知严颀,却突然倒入她怀中。

“严颀?严颀?!”

“左使!”周围的下属慌忙上前,顾岭却示意众人后退。“可能是时间到了,药效过了。”

泪从顾岭眼角流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先撤。”

“那这些还活着的……”地上趴着的濒死的敛双阁分部长听到,像是抽搐了下,被捆着的小卒皆都抬起头望了过来。而在下一秒,他们却仿佛听见死神临近的脚步。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顾岭委身,将严颀扛在肩上后,起身迈步而离。黑夜中的秋风偏凉,寂静的可怕的夜晚,与打破静幕的,一时间不绝于耳的惨叫。

严故死了。听那被摄魂强行吐露机密的副阁主所言,严故目前所处危险境地,竟是代严颀所受……

……

“醒了?起来喝药。”顾岭端着一碗药,坐在严颀床头。

“我不喝。”严颀只淡淡看了一眼床幔,又闭上眼幕。“啪嗒”一声,是顾岭摔碗的声音。“你该回朝中了。十五日了,难免有人起疑心,就算宫中大多都是我们的人,也再瞒不下去多久了。”

再然后,就是顾岭摔门而去的声音,和渐远的脚步声。

先帝与前任魔教教主,是结拜兄弟,因此严颀和严故,就多了这么一个义父,只可惜当初魔教受难时,朝中也经历着换代危机,先帝突然病重,本是想让严颀和严故上魔教处避风头,谁知……皇后的哥哥,原先的大将军想夺位,最终死于敛双阁刺客刀下,那是严故拿着先帝所给的无价之宝买下的命。

魔教东山再起,也有朝廷和敛双阁在暗中帮忙。严颀等位之时虽十四岁,却已无少年的无知。经历过深渊洗礼的人,终会变成深渊本身。

严故与严颀同岁,大几个时辰,二十岁时被严颀找回,以一个刺杀皇帝的刺客的身份。

半个月后,朝中传出皇帝连斩四十个大臣的消息,举国震惊,怒骂声,讨伐声迭起,而后,朝中又有消息传出,皇帝下令改革,原本已经策划好暴起的群众看着降低的国税,调低的粮食价格,以及推广,支持海外贸易的通令等一系列良策而,呆住了……

再接着,下任皇帝内定的消息,又来了。

一个个重头**将百姓的人知一度颠覆。

严颀后宫内没有一个嫔妃,这就是为什么国人说皇帝平庸而不是昏庸的原因,那这帝位,该传给谁?严颀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皆已在数年前的动荡中死去……

然严颀就真的推了一个人出来,说,这是我弟弟。没办法,皇帝说是,也就只能是了,有先前连斩四十大臣的前车之鉴,朝廷上竟无半点反对。

“顾岭,我走之后,就交给你了,抱歉”

“哈哈。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倒是赚了,当上皇帝了,装男人什么的,不过如此,小菜一碟,我根本……”

“……,抱歉……”严颀不再言语,顾岭也收回了未说完的话,陷入了沉默。过会,严颀叹了口气“你背我,去屋外看看吧,这几天,桃花应该还没落完。”

三个月后,皇帝宣布退位。接着第二天,国寺便失火了。

新帝命国寺迁址,原本失火的残墟改修成了的普通小寺。时过境迁,小寺成了郊野中的一处风景,只是不知为何,香火却一直不断……

……沉入火海的最后一刻,严颀跪坐于地,怀里紧抱着一个匣子,和一柄红烛。

“起缘因你,天注定缘灭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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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教授,查过了,您所说的古庙确实不在地宫遗址附近,不过我们清扫地宫上的尘土,发现了许多疑似寺庙中的物什,可推测,那个古庙之前可能是在地宫之上的。”。

一夜之间,所有的相关人员好像都忘了那个从地宫中带出的不明人物,连原本通信下来的中央局都不再过问。

那夜睡在床侧的人,来去都如此的猝不及防。只留下一段记忆,在一个人的脑海里。原本拿出来给他穿的浴衣,后来在柜子里找到了,上面隐约残留有桃花的清香,严颀抱着那件浴衣,哭了很久。

再回到原先的地宫处,大半土地已经被掘开,小部分蜿蜒曲折的地宫路径显露出来。“还没翻寻过的地区还有哪?”严颀推了推眼镜。

“哦,就那边,靠近那棵桃花树附近的区域……”。

“教授!有发现!”

“这挖出了个匣子……唉?这怎么还有一根蜡烛,保存的好好。”

“唉?教授?您怎么……”

严颀脱下外套,将匣子和蜡烛裹起来。

“你就当,从来没见过这两件东西。”说罢,开着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