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人说, 鱼的记忆时间只有短暂七秒钟。那么,爱情的记忆时间呢?是短暂如七天,漫长如七年, 还是恒久如轮回七世?
我想知道, 你给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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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那天, 明朗的阳光将古朴的西安城渲染成暖人心绪的浅金色。这样的好天气, 仿佛是为每年一度的陕西高校轮滑交流赛专门打造的。
比赛于下午两点钟开始, 此时正午刚过,夏悠和许佳年等人已经提早来到了南操场。
身为轮滑社老大,许佳年忙前忙后地指挥着在场的工作人员, 几乎抽不出时间进行热身准备,更别说陪夏悠练习。
夏悠换好了鞋子, 在离比赛场地不远的空地进行热身。
虽然表面看起来, 她很认真地一遍遍地练习着Crazy的动作, 可实际上,她眼角的余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许佳年的身影。
他一会儿忙着叮嘱现场工作人员提早将矿泉水和比赛奖品摆放整齐, 一会儿与裁判沟通具体比赛细则,一会儿又与外校的轮滑高手切磋最新的轮滑技巧……
这样专注而又迷人的许佳年,叫夏悠怎么舍得移开视线?
不论何时,佳年总是那么轻易就能成为大家的关注焦点。他低调,却依旧很有存在感;也正因为他低调, 所以那份令人不能忽视的强大气场才更令人敬佩。
夏悠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投注到他的身上, 以至于一不留神, 左脚撞右脚, 自己把自己绊了个趔趄。她陡然间失去平衡, 差点丢人现眼地摔坐在地上。
好在这时,林小黎及时从她身后扶住了她。
“我说夏悠, 你不好好练Crazy在这愣什么神呢!自己绊自己很有意思?”
夏悠知道林小黎是怕她摔了才这样说,于是扭头对小黎说:“唔,多亏你啊,不然我又要摔出狗啃泥了……”
林小黎莫名被她戳中了笑点,乐不可支地说:“狗啃泥?话说你到底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每次非要把自己形容得这么搞笑。”
夏悠笑笑,没再深究狗啃泥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小黎,你家楚千铭准备的怎么样了?”
“楚千铭啊……”林小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吞吞吐吐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就在夏悠满心纳闷,正准备询问一二时,突然有高年级的学长遥遥地冲这边喊了一句:“林小黎,过来帮忙搬一下奖品!”
林小黎忙不迭地应着:“哦,这就来了!”话音刚落,她便以此为借口,迅速跑远了。
夏悠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林小黎的背影,心里忽然涌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很快,她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多疑——怎么可能?小黎和楚千铭在一起不过才几天,估计还没度过热恋期,总不至于闹出什么太大的矛盾吧……
她摇摇头,劝自己别多想,转身不再看林小黎,也强迫自己不要再盯着许佳年的身影犯花痴,开始专心致志地练习等下比赛要用的Combo,提早寻找脚腕感觉。
及至下午一点半,参赛人员已基本到齐,负责签到的女生仔仔细细地对了两遍名单,终于放下心来。她溜到许佳年那边停住脚步,向他汇报说:“老大,七个学校的人都来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准备开始了。”
佳年点点头,很有领导风范地说:“OK,辛苦你了,去那边喝点水,坐着歇一会儿吧。”
女生将名单递给许佳年,而后依言去一旁找个座位休息去了。
许佳年和其他几位高手寒暄几句,自顾自走出人堆,在比赛场地周围找到了夏悠。
夏悠笑着看向他,问道:“佳年,你那边忙完了吗?”
“嗯,准备工作差不多了,剩下就是等会儿比赛开始维持秩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夏悠的轮滑鞋,见鞋尖已沾了些灰尘,便知道她又自己躲起来闷头苦练了。
佳年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柔声说道:“别练了,听话,跟我过去休息一下,好好放松放松脚腕,免得等会儿比赛时候更紧张,影响发挥。”
夏悠无所谓地笑了笑,反问他道:“一个比赛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呦,我们夏小悠出息了,比赛都不紧张。”许佳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匀匀地扑在她的脸颊上。他坏笑着问,“那你什么时候会紧张,嗯?”
“我,现在就……”夏悠被他这样盯着看了几秒钟,不由得脸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呃,现在就有点紧张啊……”
听闻她这有趣的回答,许佳年抿唇一笑,这才心满意足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他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夏悠的小脸蛋,亲昵地说:“你这小丫头,还真挺有意思的。”
夏悠心里甜蜜,口头上却别扭地嘀咕着:“什么啊,这是故意耍我么……”
“没有,走吧,跟我过去那边。”佳年说着,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大大方方地牵起夏悠的手,带她往场地中央的人群聚集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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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钟,阳光明媚得恰到好处,这场声势浩大的轮滑交流赛就在这样令人愉悦的光线里,正式鸣锣开始。
第一场是平花(平地花式)新人女子组的初赛。A大是此次比赛的东道主,因此按照以往惯例,作为A大新人组代表队员的夏悠,应该最后一个上场。
对于参赛选手来说,出场顺序越是靠后,心理层面要承受的压力往往就更大。为了胜利,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考虑到之前几位选手的成绩。不过这也因人而因,比如对夏悠来说,第几个出场并无差别,因为她本来就做好了垫底的心理准备。
当她如行云流水般完成了一整套大气而流畅的Combo动作时,周围观看比赛的人们自动自发地为她送上了代表赞许的掌声与喝彩。
许佳年迎过去,递给她一瓶刚拧开的矿泉水,笑说:“我的夏悠果然不错,虐其他几个学校的姑娘们,绰绰有余呢。”
夏悠也不跟他客气,下巴一仰,骄傲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带出来的!”
佳年顺势夸了自己两句:“也是,我这种高手中的高手,女朋友也差不到哪里去的。”他顿了片刻,又说,“夏小悠,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有觉悟了。”
“我又怎么有觉悟了?”夏悠挑眉。
佳年“哈哈”一笑,说道:“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崇拜我,真乖,真懂事。”
这时,楚千铭从一旁凑了过来:“老大,比赛呢,这么严肃的场合,打情骂俏合适么?”
佳年摆摆手,张口就直接赶他走:“边儿去,找你家林小黎卿卿我我去,别枉费我特意帮她抢了个工作证。”
这本是一句无心之言,许佳年顺口说出来,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细心的夏悠却敏锐地将楚千铭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窘迫神情捕捉到了。
在某个特定的瞬间,夏悠甚至清清楚楚地看到,千铭在听到“林小黎”三个字时,脸色陡然一僵,眸子里的戏谑瞬间被另外一种情绪替代。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那种令人难懂的情绪,那么,夏悠只想到了这样四个字——无所适从。
楚千铭的窘迫只停留了很短暂的一瞬,很快,他又换上了从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管许佳年怎么拿他寻开心,他也不生气,只开玩笑似的说:“我就知道我是自讨没趣,得了,你们两个继续亲密,我躲边边降低存在感去也。等会儿比FSK我再给你们露一手瞧瞧,到时候可别忘了喊‘楚千铭你好帅’啊!”
佳年笑道:“不是我说你啊,楚千铭,A大的‘话痨之王’简直非你莫属。”
千铭也跟着笑,没再给他们当电灯泡,自顾自地跑去一边空地,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大约半小时后,女子组初赛全部结束,紧接着的,就是男子组的平花初赛。
夏悠莫名地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许佳年,问道:“你不去比赛么?”
“我比什么赛?”他颇有些洋洋自得地说,“我一上场了,高手组的人都会紧张起来,活动还怎么继续进行?”
夏悠撇一撇嘴巴:“少臭美了你,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许佳年只是笑笑不回答,与她一起继续静观下一轮的战况。
待到男子组FSK(Free Skating,自由轮滑)初赛开始,楚千铭终于有机会一展身手了。
所谓FSK,一般是以跳跃和花式刹车这两个项目为主。楚千铭这次参与的,是跳跃专项比赛。
和大多数比赛一样,FSK有着平坦而宽阔的场地。夏悠和其他三位女生并排席地而坐,这紧紧挨在一起的八条小细腿,就是初赛选手需要越过的障碍物。
楚千铭站在起跑点跃跃欲试,而后猛然发力加速冲过来,在最合适的位置起跳,经过一个漂亮的转身,倒滑落地,稳稳地跃过了坐在地上的四位漂亮姑娘。
开朗的笑容洋溢于他的脸上,楚千铭自信满满地看向许佳年那边,扬手比了一个大大的“V”手势,并以此换来了老大的赞许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