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阑整个人紧紧地拥着一床锦被,不停地发抖哆嗦,眼睛闭着,呼吸微微有些急,脸色潮红,额上不断有汗溢出,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痛苦。
司马逸尘眉头也紧紧地皱着,一双莹润白净的手,细心地将一块柔软温暖的毛巾放进旁边架上的水盆里,浸湿了,整齐地叠好,再耐心地将其搭在慕容阑的额上……如此循环往复,几乎没停下来过。
“阑儿……”司马逸尘桃红色的唇瓣微动,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中晃荡着担忧的光色,喃喃自语,“你究竟是出什么事了呢?枉负我江湖神医之名,我竟然只能为你开些退烧的药,别的忙,一点也帮不上!是关于你身上的兰花胎记的事情吗?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告诉你好了,现在你却要来遭受这般的罪责……”
司马逸尘轻轻一叹,闭上眼睛。已经是第三天了。
从那一日去见了余雪琴最后一面,亲眼目睹了余雪琴的逝去而在碧棠河悲哀难过到极点,哭得压抑而难受,慕容阑就一直在发烧,昏迷,意识也不清楚,都第三天了,烧还没退下去,几乎是没进过饭食!
他是江湖神医,自然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医术,可是……面对着慕容阑这样的情况,他却几乎是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他知道,阑儿定然是心中有所压抑而导致的这种情况。以往,偶尔的一些人也是如此,但他总能找到他们的心结所在,药物辅助再加上心理疏导,自然也就好了。只是,阑儿这样的情况,却让他有些……他也不确定余雪琴到底有没有告诉慕容阑关于兰花胎记的事情,所以他也不能毫无顾虑地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睁开眼睛,烦恼地揉了揉眉头,司马逸尘担忧地看着慕容阑,唇瓣扯了扯,却还是没敢将藏在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瞧着慕容阑一脸的纠结痛苦,司马逸尘此时心痛的不得了,想了想,脱了外套和狐皮镶丝滚边靴,坐进床里,一把扶起慕容阑。眸光一凝,一只手扶着慕容阑的肩,而掌心托住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内力输进慕容阑的体内。
解不了她的心结,除了用内功帮她缓解痛苦外,司马逸尘几乎无计可施!所幸慕容阑有不弱的功底在身,内力输进她的体内,也能够很快在
周身运散,融入骨血,比起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可能会好的快一些。
慕容阑脸上的潮红渐渐退去了些,人却依旧是无意识的,唇瓣紧紧地闭着,整个人看起来虚脱而无力,忽然间,唇瓣微张,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话来:“胎记,胎记,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东西,为什么?!老天爷,你告诉我,为什么?!”
司马逸尘脸色大变。托着慕容阑后背的掌心瞬间收了内力,扶着她的肩,怔怔地看着毫无意识的慕容阑。刚才的话只是她的梦呓,若是醒来,她应该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难道余雪琴将一切都告诉她了吗?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还要将屋中别的人都请了出去,让阑儿这个并不受宠的女儿单独待在她的身边?!
想到这儿,司马逸尘有些隐忧。眉头皱了皱,忽然间灵光一现,脑子里飞速地闪过些什么东西,急急地抓住。
Wшw ●тт κan ●CΟ
是了,是了!余雪琴,这个名字!而那个王朝的皇族,姓御琴!余雪琴,余琴雪,御琴雪!
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虽然看起来温婉,但心中却竟是有几分计较!如今想来,阑儿的不受宠,或者,和她的故意安排有关!她自己本身的身份就尴尬,想来慕容震并不知情,也因而,她故意冷落了阑儿,也是极有可能!
自己身份尴尬,若是让人再察觉出阑儿身上有异,那么——她定然是认为,祸夕将至!慕容遥和慕容嫣身上什么也没有,那么别人也不会知道他们是那个王朝的后裔,只有阑儿——她锁骨处的那一朵兰花,已开到极致,美到极致,如果御琴雪不小心掩饰的话,不出意料,极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只是……司马逸尘的眉梢一压,微微有几分不解。
若说那御琴雪担忧阑儿的身份有朝一日会暴露,那么就不应该同意慕容震在两年多前将阑儿嫁给上官渝!这样,不是羊入虎口吗?!御琴雪怎么可能如此愚笨?
司马逸尘对于这一点,有些想不明白。
“逸尘,我好难受。”慕容阑的脸色突然惨白起来,唇瓣翕动,额上冷汗连连,身子蜷曲,如同一只虾米,眼睛紧紧地闭着,颤抖着的睫毛下是微青的暗影,轻轻地喘着气,仍旧是毫无醒
来的样子,仍旧是梦呓中的话。
司马逸尘心疼地将慕容阑搂进自己的怀里,盖上锦被,掌心托着她的后背,继续为她传输着内力,尽量化解她的痛苦。虽然神色有异,但此时司马逸尘心中真是难受。
究竟是怎么了?阑儿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可恨,真是可恼。
司马逸尘正思忖间,帐前忽然有些微的凉意袭来,一时间纱锦飞扬,司马逸尘微微挑了下眉,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泛出细细碎碎的浪花。抬眼看过去,青玉挑了帘子进来,双手捂在嘴前,暖暖地哈着气,一张俊秀的脸上有轻轻的笑意:“少主,慕容姑娘的病或许有转机了。”
慕容阑此时不再说话,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身体依旧有些发颤,眉头紧紧地皱着。司马逸尘温柔地拥着她,闻言,动作未变,只那双眼睛透出十二分的欣喜来,“怎么回事?”
“碧瑶谷里来人了呢。”青玉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几分疑惑,奇怪地说,“不过有点奇怪啊,鬼医谷红药竟然亲自来了。慕容姑娘不过是发烧,怎么就不见好了?”
司马逸尘闻言,瞬时一怔。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渐渐铺陈开同青玉一般的诧异。
谷红药?她怎么来了?心下盘算几分,司马逸尘觉着还是去见见的好,也许阑儿的病,自己治不得,反而她竟有些法子也好。这样一想,司马逸尘便挥手让青玉先出了屋去。自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细心而细致地将流苏软枕在慕容阑的头下垫好,尽量让她睡得舒服些,又捏好了被角,放下帐子,让墨烟阁里的一个丫鬟过来侍候着,细心地嘱咐了几句,自然是些要注意的事项:如是慕容阑身体发颤哆嗦了,输些内力缓解缓解,如是病发得厉害了,务必要赶快让他回来。
交待一番,司马逸尘虽然心中有所挂念,但毕竟谷红药着实不能慢怠了,只得挑了件紫狐狸皮缝制的软皮裘穿上,急急地向赤焰山庄的前厅过去。
真的很感谢弯弯月,zhangguoguo,nancy1206,章琴qiqi一直以来对辰阑的支持,辰阑着实想和你们多有些交情,可以共同商讨这篇文的后续情节,能否通过某种方式,给辰阑一个答复?或者QQ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