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亲自教你的?”得知陆驿擎将云影约出去的目的, 江婉如一脸不可置信,故作痛心疾首状“没想到,我高冷的男神, 居然如此接地气。为什么我没那个运气?”

随即神秘兮兮道“手把手教的?”

云影没多想, 点了点头。

“那岂不是要身体接触?”极为阴险的笑容, 与生俱来的八卦“老实交代, 占哪便宜了?”

她本来没想这么多, 经对方一说,回想起来,还真的很……暧昧!

见她不说话, 江婉如撇了撇嘴,颇为感慨“难怪韩剧里, 那些情侣都喜欢轮滑, 果然, 身体接触不可避免!”

云影无奈笑道“你上次不还说,韩剧第八集必然接吻吗?怎么?这是又有新发现了?”

“那必须的啊!不然你以为, 我这些年电视剧白看的啊?”明明没有夸奖的意思,却能从中听到自豪语气。

随即八卦的凑过脑袋,神色故作暧昧“说实话,你们有没有……”

云影无奈,白了她一眼, 也不接话,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没安好心。

不知何时, 在别人提到陆驿擎, 会感觉心里暖暖的。

佩姨走的那天, 硬是不让她送,说不喜欢每次分离的伤感, 搞的好像从此不见面一样。

云影没问她要去哪里?这也许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林潇佩虽是长辈,却也亦师亦友,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生活一直都是她向往、却无法实现的。

自由自在的代价,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

她是个现实、实在的人,有太多的难以割舍和牵绊。

也许不仅是她,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随心所欲。

她至今仍记得,当年站在小屋外,拎着蓝色帆布包,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佩姨,决然而然的离开小巷。

经过她身旁时,弯下腰,摸摸她额头,笑的很淡,眸色极深“小影,替佩姨好好照顾外公,要听外公的话,不要惹他生气,知道吗?”

那时,她太小,不知道佩姨和外公吵架的原因?因为外公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佩姨出走那么多年,再也没回来!

可……

却清晰记得,在外公走的那天,佩姨在巷口的弄堂里,站了良久良久。

看着殡葬的队伍渐渐消失,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号啕大哭!

她从未见过佩姨那般无措的模样,那双复杂的眸子里,有自责,难过,后悔。

还有一丝迷茫!

就好像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一般。

“佩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吗?”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如果可以,希望她可以安定下来。

林潇佩微微顿住脚步,两人隔的距离虽不远,对方却戴着墨镜,看不清神色。

只觉得在萧条的秋末,凉然而让人印象深刻。

如同多年前,站在巷口的那抹白色身影,仿佛在时间的河流中未曾改变。

只是……

却不知对方如今的心境是否还一如既往?

半饷,声音方才低低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小影,原来不是年纪大了,就真的长大了。这些年过去了,回头才发现,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想要的生活?也许永运都不会实现!”

她云影很想问她,是不是后悔了?

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如今,就算后悔又有什么意义呢?

过去的毕竟过去了,终究无法挽回!

“佩姨,外公离开的那天,还坚持坐在巷口,即使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在等你回来。其实,外公从来都没怨你,反倒自责当初话说重了!”

“我知道,他就是那样,可我反倒希望他是怨恨我的!这样……也许我心里会好过一点!”

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五年未曾回家,竟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那时她太年轻,太感性、也太极端!

时间改变人最大的地方,就是很多以前执着的事情,后来发现,也不过如此!

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包括爱情!

年轻的时候,爱一个人,爱的天翻地覆,爱的义无反顾,爱的遍体鳞伤。

也会甘之如饴,可真当面对生活的柴米油盐,如果两人性格不合,那样的爱会被渐渐吞噬。

这世上,不是所有适合恋爱的人,都适合结婚。可往往很多人宁愿自欺欺人,天真的相信爱情可以打败人的天性。

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纠缠中,连彼此最后的美好,也消失殆尽!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看,她还是挺佩服佩姨的,可以在爱的最深时,及时抽身。

即使痛的体无完肤,也比在往后的生活中,彼此折磨要来的痛快!

但……

放手二字!

说的容易,真做起来,又是何等艰难!

所以,不管别人如何谴责,在她心里,佩姨永远都是无法取代的人。

就好像多年前,蜷缩在小巷拐角,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是佩姨抱起她,轻声耳语的呢喃“小影,别怕!”

然后她才敢放声大哭!

她是个路痴,天生的路痴,完全没有方向感,除非是经常走的地方。

不然的话,必定迷路,现在还好些,因为有地图导航,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没有智能手机。

所以她会记住几乎所有的公交路线!

当然记忆力有限,难免出错。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倒时会很淡定的坐回去。

所以一般一个人从不进陌生商场,因为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出口,更不要提原路返回了。

以前在丰城的时候,没意识到路痴有那么严重,后来上大学,有次如如去看她。

理所当然的当起向导,还颇为自信满满的带路,在遭到对方质疑时,还愤然反驳,结果两人坐车居然到了郊外。

如如后来十分无奈“影子,为什么所有的路痴,带路时,都信誓旦旦?”

经过多次证实后,每次只要有同行,她都会自觉闭嘴!

“喽!你最爱的黑糖话梅味!”看着动车在视线中慢慢离去,接过如如递来的棒棒糖。

眼神微有酸涩!

“佩姨都不让你送,干嘛殷勤的跑来之后,还站在这里?真是矫情”如如含着糖,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云影没有接话,打开包装纸,入口先是焦甜味,随即伴随的酸甜,充斥口腔。

有时候,她觉得人生真的很像黑糖话梅,人们抱着甜甜的黑糖,却要感觉它的焦涩,伴随着酸楚的话梅。

合成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原本是想送送佩姨,因为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可来到火车站之后,看着那来来往往的

身影,忽然有种莫名的情绪。

一个人离去的背影已经很孤单,但最起码潇洒、无谓。倘若身后一群人相送,之后只会感觉更加伤感!

不知怎的,忽然让她想起一句话:

真正的寂寞不是一个人独处,而是一群人狂欢后,最后,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守着热闹后的清冷!

也许这也是佩姨的心境!

可此时,她所感触的还有其它!

“如如,我很少和你谈关宵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忽然想找个人说说!”说说她这些年的遭遇,这些年憋着的委屈。

夕阳的余晖,像红色彩缎一样,裹着这城市的建筑,渐渐影落在地平线下。

背靠江面栏杆的女子,伸手将吹置眼角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半眯着的眼睛,微敛着看向远处。

江婉如愣了一下,别看她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

现在完全意识到情形不对,虽没有云影了解自己那么了解对方。

对于关宵的事情,她当年在上海,也并不是很了解。

但直觉告诉她,这是影子心底的内伤,只有等她自己亲自说出口,才算是真正放下了。

郭子是那种百折不挠的性子,而她则爱的义无反顾。至于影子,她的爱表面很理性。

实质却是一次次和自己的妥协,她是个有自我定位的人,关于自己的一切都会有很好的规划。

所以没人知道,她和关宵在一起的那几年,是何等的心累!

这些她从未说过,可以她要强的自尊,江婉如怎么可能猜不到?

“我第一眼见到关宵的时候,是在大二艺术设计学院办设计展的时候,那时他已代表学校获得青年设计大赛的一等奖,足以有资格站在评委席上………”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生,可以将白衬衫穿的那样干净、笔挺,就好像……是栀子花一般,儒雅清俊到让人侧目!

她至今还记得当年'出丑'的那一幕,当主持人让她说明设计灵感时。

站在舞台中央,周围一片寂静,模特们穿着她设计的高跟鞋,光芒四射。

悄然一笑,指着评委席席最边角的他,故作狡黠“这位评委老师你觉得呢?”

被点名,少年没用丝毫惊慌,不紧不慢起身,习惯性颠倒钢笔,在桌上有节奏的轻敲。

半饷,方才淡淡开口“灵感来源你的脑袋,自然要用你的口传达!”

随即在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云淡风轻的坐下。

她当即愣住,只觉得这样波澜不惊的回答帅爆了!

也是那时候,她知道,自己学院居然有个如此了不起的同届,顿时觉得自己这两年大学时光都浪费了。

如果说这一见,不足以钟情,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通过各个渠道,掌握了他大多数信息。

尤其重要一点,还没有女朋友!

之后她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将这个全校公认的室内设计才子追到手!

关宵天性沉默,除了看书就是运动,而她则比较闹腾!

她会拉着他满北京城的乱跑,冠冕堂皇的说是找设计灵感!

如果说以前她的作品比较纯粹、缺少感觉。那么在遇到关宵后,也是她设计一个重要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