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开封府,荥阳。
在荥阳旁边的山谷里,连绵的营帐,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不到头。这是陕西起义军的一座军营。在军营的最外面,有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暗红色的旗帜。旗帜的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闯”字。
“将军!”
门外的卫兵,看到带着毡帽的男子出来,都恭敬的说道。
“黑子来了没有?”
健壮男子问道。
“报告将军,还没有。”
卫兵肃然回答。
“夫人回来了吗?”
健壮男子又问道。
“还没有回来。”
卫兵继续回答。
健壮男子皱皱眉头,将头上的毡帽摘下来,转身进入了营帐。
刘宗敏(黑子)还没有回来,他有点担心。刘宗敏是他手下的头号战将,要是出什么意外,他部队的战斗力要受到极大的损失。夫人高桂英也都没有回来,李自成同样有些担心。倒不是怕高桂英回来捉奸,而是真的担心高桂英的安全。
李自成尽管喜欢玩女人,但是玩的都是抓来的官家小姐,都是俘虏,是起义军的敌人。穷人家的女人,李自成是不会侵犯的。高桂英也知道这一点,也就没有怎么介意。他就是纯粹的发泄兽欲罢了。有时候,高桂英还会将抓到的官宦女子挑几个出来,满足李自成的需要。
算起来,李自成带着五千多的起义军,在这里驻扎了已经有小半个月。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李自成的帐篷里面,已经换了三个女人了,都是从各个地方抓来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她们的家人,当然被李自成全部杀光了。三个女人当中,有两个已经被弄死了,刚才那个,大概也活不了几天。
在附近,还有其他的起义军首领驻扎。老回回、曹操、革里眼、左金王、改世王、射塌天、横天王、混十万、过天星、九条龙、顺天王等人都到了。唯独没有到的,就是闯王高迎祥,还有张献忠。他们的路程比较远。张献忠那麻子,更是碰见美丽的女人就无法脱手,说不定又在路上耽误了。
“哒哒哒!”
忽然间,西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好像有大队的人马到来。
李自成急忙上去高处,极目眺望。
“闯王来了!”
有斥候向李自成赶来,远远的就高兴的叫道。
李自成大喜,急忙从高处下来。
果然是闯王高迎祥来了。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
很快,就有大队的人马,出现在军营的西面。他们的军旗上面,同样有一个大大的“闯”字。最前面的那个领军人物,大概四十来岁。胡子很长,头发很乱,脸色有些疲惫。披风的上面,有厚厚的尘土。但是,他的眼神很亮。此人,正是闯王高迎祥。
李自成急忙向前迎接,热情的叫道:“大舅!你总算来了!”
高迎祥是李自成夫人高桂英的舅舅,李自成自然是跟着叫大舅。高迎祥也喜欢这样的称呼,觉得亲切。对于李自成,高迎祥是非常欣赏的。他上下打量李自成一眼,最终落在他的裤头上,摇头说道:“老三,看你的样子,又去玩女人去了。”
李自成面不改色的说道:“抓了个知府的娘们,是个丧门星,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跟死猪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弄了几次,觉得没劲,就将她扔给弟兄们玩去了,玩死了拉倒。”
高迎祥摇摇头说道:“你迟早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李自成不以为然的笑着,根本不放在心上。
高迎祥看看四周,兴奋的挥了挥手上的马鞭,欣然说道:“老三,几个月的时间不见,你这支是越来越肥膘了!看你整的这些骑兵,有多少人?怕是有小两千吧?”
李自成自傲的说道:“大舅,刚好两千!”
高迎祥满意的点点头,欣慰的说道:“很好,有种!咱们自从车箱峡里面脱困以后,非但没有被消灭,反而更加的壮大了!有前途!你看你,车箱峡之前,才一千的骑兵不到,现在都有两千骑兵了!你大舅都比不上你!你大舅麾下,现在也就是八百骑兵!”
李自成笑着说道:“大舅!你这是一家人说两家话!你要骑兵用,我随时听候调遣!我整个人不都是你的吗?”
高迎祥看看灰沉沉的天空,晦涩的说道:“这个鬼冬天,冷的要死,骑兵用不了什么劲。大概官兵这个时候也不会出动,一个个都龟缩在城镇里面,咱们没有什么机会。过完年,我真的要借你一千骑兵!孙传庭那狗东西,在潼关附近给了我一下狠的,我损失了五百多的兄弟!他娘的!这口气我忍不下!老三,你想个法子,看能不能让孙传庭落单,咱们联合起来,收拾了他!”
李自成满口答应。
正说着,前头有骑兵到来,正是李自成要找的刘宗敏。
“是黑子回来了!”
李自成惊喜的叫道,随即挥手让刘宗敏过来。
刘宗敏黑黑实实的,好像是一座铁塔,就是矮了一点。他以前就是打铁的,浑身上下,都被高温给炙烤得肌肤变色了。因此,在起义军队伍里面,他的外号最简单也最响亮,就是“黑子”两个字。无论是官兵还是起义军,只要听到“黑子”两个字,就知道是刘宗敏来了。
“闯王哥哥!”
刘宗敏向闯王高迎祥行礼。
“黑子,本事见长了啊!我听人说了,打巩县的时候,你当真了得,又是第一个爬上了城墙!没说的,有种!咱们的队伍,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勇士,那就好了!什么时候,你和曹文诏碰面,给我杀了他!”
高迎祥笑眯眯的说道,跟着从马背上跳下来。
李自成和刘宗敏也各自下马,跟在高迎祥的后面。
一行人进入李自成的营帐,高迎祥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样子,什么东西都有,甚至还有女人的小衣,也不知道李自成是从哪个女人的身上剥落下来的,不由自主的皱眉说道:“桂英哪里去了?”
李自成说道:“去了曹操那边了。”
高迎祥皱眉说道:“你俩又怎么回事?又闹矛盾了?”
刘宗敏怒气冲冲的说道:“闯王哥哥,我们正要找你评理呢!那须水镇,本来是我们打的,都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就要拿下来了,他曹操突然出现,来了一刀。结果,他的部队先进去,将里面的好东西都抢光了,一点都不给我们。你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高迎祥不理会刘宗敏的叫嚷,只问李自成:“老三,你准备怎样?”
李自成说道:“我没放在心上。”
高迎祥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你和曹操……要是闹起来,我们大家,肯定又要各奔东西……唉,我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上次要不要曹操和张麻子大干一场,我们也不会给官军捡了个便宜,紫金梁也不会死。老三,你还是明事理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我们一乱,洪老九趁机合围,我们都要完蛋。这么多人里面,就你最有大将之风,一码归一码,绝不胡来。”
刘宗敏嘟囔着说道:“鸿哥不乱,曹操那边倒是乱开了,还要来找我们的麻烦呢!李过兄弟差点儿死在他们的手里!这个曹操,真是太过分了。”
高迎祥微微一怔,脸色阴沉下来,向李自成说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曹操怎么拿李过出气?”
李自成若无其事的说道:“李过从东边来,被曹操的人射了一箭,人没事,马死了。”
高迎祥的浓眉顿时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