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

一晃儿三个月过去,寒云的肚子渐渐凸起,然而,她的脸色却越来越显苍白,无奈之下,只能用脂粉掩盖。

华不凡知道她怀孕辛苦,特命仙医留在华裳宫时刻照看,为哄寒云高兴,又打算在瑶池设宴。

春杏看着寒云日渐苍白的面容,十分担心的说:“娘娘,仙医一直在侧殿守着,长此以往,那项链的事瞒不住!”

寒云想了一下说:“本宫也不打算瞒,若真出事追查下来,云裳宫首当其冲,只是……总感觉柔嘉天妃有办法应对,本宫不能给她翻身的机会!”

春杏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那娘娘想如何?”

寒云沉默片刻后说:“再过两天,陛下要在瑶池设宴,为的是庆祝本宫再度有孕,那是唯一的机会!”

晚上,华不凡来到华裳宫,行至床前看着寒云略显苍白的面容,便以温柔而爱护的姿势伏着身子,将脸贴在寒云腹部和里面的孩子说话:“看把自己母后折腾的,安分些,再过六个月便能见到我们了,现在这样闹,你母后也被你闹得没力气,等你出世,父皇一定天天陪你玩。”

寒云听后强压住心里的酸楚,冲着华不凡打趣道:“陛下只顾当慈父,却不知臣妾怀孕辛苦!”

华不凡笑着说:“正因为知道你辛苦,朕才赶着来训斥咱们的女儿,让她少折腾你!”

寒云笑了一下说:“她在臣妾肚中才多大,怎能听得懂,臣妾自有孕后便少走动,仙医也叫精心养着,可实在闷得慌!”

华不凡立即说:“朕不是决定两日后在瑶池设宴嘛!到时候,朕让嫦娥跳忘忧舞,看了她的舞,想必能缓解你孕中多思的毛病!”

寒云听后抿了下嘴说:“陛下这是嫌弃我了?”

华不凡笑道:“你为朕生儿育女,朕岂能嫌弃你!”说完便摸着寒云的脸心疼道:“当年,怀小夭时也不见你这样憔悴!”

寒云摸着隆起的小腹说:“有这个调皮鬼在,臣妾容貌受损也是值得的,对了,陛下在瑶池设宴,必然众仙云集,柔嘉天妃也会去嘛?”

华不凡立即说:“柔嘉天妃掌管西宫,同你关系又密切,她去是必然的!”

寒云听后若有所思的说:“那就好!”

两日后暮色深沉之时,华不凡在瑶池设宴,因此宴会是为了庆贺寒云怀孕之喜,作为东道主的她,自然盛装出席。

身着正红色绣有凤凰图案的衣裙,长及拽地,寒云迎着众仙敬爱的目光,在仙娥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坐在高处的华不凡,行至最后一台阶时,华不凡则小心扶着寒云的手,坐于自己身旁。

今夜,月色皎洁,许是嫦娥在的缘故,寒云虽用心欣赏这歌舞,却感觉自己腹中的痛楚,隐隐顶上了胸前。

阿翠手握酒杯一边看着云碧哄着月夕用膳,一边看着底下歌舞升平,最后十分遗憾的低下头说:“舞美,歌动听,却缺一好听的琴音,真是美中不足啊?”

寒云知道她此言所指太子长琴,已不在天庭一事,是希望自己能记起兄长被罚,从而厌弃华不凡,显然,阿翠错了主意。

于是,寒云在春杏的搀扶下起身,向华不凡请旨到瑶池偏殿休息,又以人手不够为由,点名让阿翠一人陪同。

当着华不凡面,阿翠不好拒绝便硬着头皮,跟在寒云身后走到偏殿。

谁知,刚一进门,寒云就满天大汗的瘫倒在地,吓得春杏连忙出去喊人,阿翠见状则是慌不择路的站在一旁,小声嘟囔:“怎会这样?”

就在这时,寒云一把将阿翠的手握在其掌心,阿翠明显感觉出,寒云的手心正在冒汗。

顾不得太多,此时,阿翠脑中就只剩下不能让人害我这六个字,于是,她用力甩开寒云的手,连忙后退几步说:“天后娘娘且忍一忍,春杏还未回来,本宫去看看!”

阿翠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惨叫声,当她回头看到寒云身下红了一片,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可为时已晚,春杏已经领着华不凡还有几位仙医闯了进来。

华不凡看着寒云倒在血泊之中,连忙将其搂在怀里,仙医纷纷上前,替寒云把脉,施针,止血,喂药。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寒云才清醒过来,华不凡见状惊喜的看着她说:“终于醒了!”

寒云听后眨了眨眼,将手胡乱的摸向自己小腹,在感觉到那里的空旷后,寒云身子颤了一下流着眼泪,无助的看着华不凡。

华不凡一边手忙脚乱的为寒云擦着泪,一边安慰道:“别伤心,这次是朕对不住你,不应该设宴使你劳累,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寒云听后将目光由华不凡渐渐移向阿翠,声音沙哑的说:“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阿翠,阿翠见状立即跪在华不凡面前:“陛下,臣妾冤枉,天后现在一定是意识不清才出此胡言!”

华不凡听后面色阴沉如铁,他伸手猛然托起阿翠下颚说:“当时,春杏跑出来告诉朕,天后突发不适,朕领着仙医赶来,发现,殿中只有你与天后在此,那时,天后就已倒在血泊中,朕很纳闷,你为何只是面露惊恐之色,却没有上前搭救,难道,你的仙法也因怀有身孕,而受到影响?”

“事发突然,臣妾也始料未及,若此事涉及臣妾,都是有人蓄意陷害!”阿翠解释道。

就在这时,寒云握住华不凡的手说:“陛下无需再问,只当臣妾福薄,连孩子也保不住!”

华不凡垂下头淡淡的说:“朕要给咱们的孩子讨个公道,不能让她枉死!”

阿翠听后立即说:“仙医不是一直说,天后娘娘的胎无碍嘛,或许娘娘的胎像本就有异,否则怎会突然大痛?”

华不凡皱了皱眉说:“朕时常能感觉到天后腹中胎动,胎像怎会有异?况且,天后所服安胎药的药方,朕都一一过目!”

听得此言,阿翠霍然而起,神色异常冷峻:“臣妾没有做过的事,臣妾不会承认,况且,臣妾为何要害天后,臣妾没有理由!”

华不凡沉默片刻后说:“贪心不足,枉费天后如此抬举,竟教出你这个心地凶狠,不知感恩的女人!”

突然,小夭跑了进来,他看到寒云满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又闻见满屋血腥味儿,顿时明白过来,连忙跪在床边,哭道:“母后,是不是小弟弟没有了,都是儿臣没有时刻陪在母后身边的缘故!”

华不凡叹息一声摸着小夭的头,以示安慰,小夭擦了擦脸上的泪,从袖口掏出一物说:“这是儿臣从母后宫里找出的珍珠项链,书上说,以珍珠涂面,可令人润泽好颜色,正好用来弥补!”

寒云看到小夭手中之物,正是被春杏收起来的碧鸳云萝后,刚要开口,就被华不凡拿到手里掂量。

华不凡看了许久并未说话,而是起身环顾四周,最后将手中项链狠狠摔到地上:“此物,乃是以怨气结成的剧毒之物,怎么会出现在天后宫内!”

春杏听后跪在地上说:“回陛下,是柔嘉天妃送给天后娘娘的贺礼!”

阿翠冷笑道:“此物是东海龙王进贡于臣妾,臣妾之前从未动过,云裳宫的仙娥皆可作证!”

华不凡抬手将阿翠推倒在地:“你还敢说,东海向来忠心,岂会做出如此叛逆之事,天后怀有身孕灵力衰弱如同凡人,倒是你,将有毒之物送于天后,看似无心实数有意!”

阿翠面如死灰的看着华不凡说:“臣妾自知百口莫辩,也知陛下正在气头上,只是……如果此物真有问题,那仙医们为何看不出,天后又为何偏偏熬到现在才小产!”

华不凡满脸嫌弃的看着阿翠说:“柔嘉天妃心肠歹毒,残害皇嗣,即日起,不许踏出云裳宫一步,等天后身子痊愈,月夕公主就留在华裳宫,由天后教导。”

阿翠欲要再说什么,就听见华不凡冲着殿外说:“太白金星,带柔嘉天妃回去。”

太白金星听后走了进来,朝阿翠行了一礼:“天妃娘娘,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