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周围围观的宇清山众人也意识到不能让毂粮丰和莫碧桑打下去了,否则的话,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给屋子里的人喘息的时间。
于是,玉清真人给了司徒清一个眼色,司徒清立即会意,当即跃到了毂粮丰和莫碧桑中间,格开了他们两个,然后强压住火气说道:“两位不如回去再打,如今,咱们还是先杀了墨染空,踏平这枫苓邑才是重中之重吧!”
被他一格,毂粮丰和莫碧桑只能暂时停了下来,只是,毂粮丰向来对这个司徒清没什么好感,对他的“好心”完全不领情,而是连连冷笑:“司徒大人,我们为何要帮你杀掉墨染空?相对于他,我倒觉得,同莫长老勾结在一起的你才是最该死的!”
毂粮丰的话说的司徒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心中更是将毂粮丰恨死了,恨他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强忍心中的怒气,仍旧和颜悦色的说道:“榖粮长老在气头上,我不会同长老计较的,呵呵,呵呵呵!还是那句话,咱们先办正事,正事!”
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听到下面的结界里传来一个虚弱却清晰的声音:“榖粮长老,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扶桑峰坍塌的时候,你真的同那些鬼魃们在一起,一个也不差?”
这个声音的突然响起,将司徒清吓了一跳,他低头,却看到了华采尘那张苍白却带着微笑的脸,当即他心中“咯噔”一下,而后他立即沉了脸,冷声道:“采尘,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不是被他们擒住了吗?可我怎么看着,你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难道,你不是被擒?”
锁着华采尘琵琶骨的锁链就在他的胸口垂着,可是司徒清却似乎完全没看到,反而说华采尘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的用意,华采尘又怎么会不清楚,不过好在,此时他进不来,也无法拿他怎么样。
于是他又笑了笑,对司徒清道:“师叔,徒侄的确是实力不济,被他们给擒了,刚才一直被他们关在屋子里。不过榖粮长老的一席话,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这才决定一定要亲自问问他,希望师叔能够理解……”
“华采尘!”只是,司徒清此时哪里会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不等他说完,他便怒喝道,“枉你师父为你担心着急,你如今脱离了险境,非但不帮师父破阵,反而问些不相干的事情,难不成你的事情比山主的事情还要重要吗?你该当何罪?”
虽然司徒清句句都是拿玉清真人做挡箭牌,但是显然,从他的语气中看出他已经恼羞成怒了,聪明如华采尘立即嗅出了其中的不一般。
于是,他不再理会司徒清的斥责,而是又看向一旁的毂粮丰:“榖粮长老,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还有,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我的师兄师弟们!”
看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司徒清,毂粮丰眼神微闪,立即点点头道:“没错,当时他们所有的鬼魃都在我的府里,而且正打算离开,但是他们拿走了玲珑玉,我追过来是向他们讨玉的。可是,玉还没讨到,扶桑峰就塌了,我再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匆匆赶回扶桑峰察看大法师的情形,我想,若是我走了,他们应该会立即离开吧!华师,你问这些事情做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对?”
听到毂粮丰这么说,华采尘立即推测到了当时的情形,这个时候他才再次看向司徒清,低声问道:“师叔,若是榖粮长老说的话是真的,你为何要告诉我,我师兄他们是在南梁城坍塌的时候被墨染空打成重伤,被活活埋在了废墟下面了呢?师叔,我到底该信你的,还是该信榖粮长老的?”
他尤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师兄的时候,师兄怕他饿到,叫了一大桌的吃的,虽然当
时他的确吃不下,只喝了一碗白粥,可这份情他又怎么会不领,那个时候他还想着,等找到了宁欢,他们回家之前,要好好请师兄大吃一顿,好感谢他这么多年的照顾。
不过可惜,他离开南梁城几日再回来,师兄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这让他怎么能不耿耿于怀?
这个时候,却见司徒清的脸色一下子变成灰白,他死死盯着华采尘,咬牙切齿的说道:“采尘,你这是宁愿相信一个妖怪,也不相信师叔吗?你……太让师叔失望了!”
听了他的话,华采尘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看到他的心里去,而这个时候,毂粮丰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恍然大悟,他看了看身边的司徒清又看了眼下面的华采尘,竟然笑了:“华师,可是你的那几个师兄弟们遇到了不测?”
华采尘脸色一沉:“长老怎么知道?”
“我只是猜的。”毂粮丰的脸上又闪过一丝鄙夷,他看向一旁的司徒清,“我只知道,司徒大人被淳王邀到了逸景楼赴宴,而你的是兄弟们似乎不太放心,也跟了过去,一开始他们不敢跟的太近,直到淳王跌跌撞撞的从酒楼里跑出来,他们才冲进了酒楼中,结果……”
说到这里,毂粮丰冷哼一声:“结果,后来我的人就只看到了司徒大人自己从酒楼里走了出来,至于其他人,却并没有再见到,最后他壮着胆子进了淳王宴请他的雅间,却发现……”
“榖粮丰!我看,你同这些鬼魃就是一伙的,你是不是在为墨染空拖延时间,是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怒吼在空中响了起来,然后一道剑光向毂粮丰劈砍了过去,竟然是司徒清攻向了他。没想到司徒清竟然突然使出杀招,毂粮丰吓了一跳,只得连忙躲闪。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有说完,可是自觉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的手下在进了雅间之后,除了闻到些腥气,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奇怪之下,这才回府禀报。
不过,还不等他再派人去查,第五姬就回来了,他急忙去找她,而后来,扶桑峰就出了事,他就去忙大法师的事情去了。
只是,即便如此,为何司徒清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呢?难不成,那屋子里的腥气不是腥气……而是……
刚开始,这个念头也曾经在他脑海中一扫而过,可他又觉得宇清山在怎样也是大派,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刚才华采尘问他的时候,他不过是那么一说,却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只是,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说这个司徒清真的将他那些徒弟徒侄们……
可是,到底在酒楼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司徒清会对自己的同门弟子下这种毒手呢?
而现在,他如此疯狂的攻了过来,根本就是已经不打自招,等于是承认那些弟子的失踪同他有关……
就在司徒清疯狂攻向毂粮丰的时候,一旁的莫碧桑心思却活动了起来,当即嘿嘿一笑,也加入了战圈,冷笑道:“我就说这个榖粮长老已经同鬼魃联手了吧,你们还不信,也罢,既然咱们暂时冲破不了结界,就拿他开刀,也算是杀鸡儆猴!”
而随着他们再次打了起来,他们手下的妖兵也再也按捺不住,终于战成了一团,眨眼间空中便法术兵器纵横交错,让下面的人眼花缭乱。
看到不过须臾间空中就有发生了内讧,而他们自己反而成了看戏的人,就连白厉和素雅也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榖粮长老会不会真是万能的主君故意找来搅局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头顶上的结界能再多支撑一段时间,一直支撑到他带宁欢回来。
只是,虽然看着戏
,两人的八卦之魂却燃了起来,素雅不由问道:“厉公子,你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那些术士真的是司徒清自己杀的?他难道疯了吗?为什么要杀想要救他的弟子呢?”
素雅不知道,基本上不通人情世故的白厉自然更不知道,他撇撇嘴:“我那个时候哪里顾得上找他,正在扶桑峰准备偷玲珑玉呢,我也是后来在聚魂塔的时候才听华采尘说,说是主君杀了他师兄,所以他同咱们主君结下了血海深仇。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没往别处想,但如今看来,咱们家主君这是被人栽赃嫁祸了。”
素雅翻了个白眼:“栽赃嫁祸什么的,主君肯定是不在乎的,现在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司徒清发了狂。对了,榖粮长老说,淳王不是先离开了吗?难道同那个淳王有关……”
说到这里,素雅脸色大变,一下子闭了嘴,然后她突然看向空中的司徒清,讷讷的道:“难道……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那件事?哪件事?”看到素雅的样子,白厉立即来了兴趣,“难道还有你知道、而小爷不知道的事情?”
狠狠瞪了他一眼,素雅哼道:“说起来,这还同厉公子上次发神经赶夫人走有关呢?”
听到她竟然提起那件事情,白厉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那件事情他现在想起来都悔死了,不过幸好,他得了孙先生的提点,将计就计替主君走了一步棋,这才换来了后面还算不错的局面。
不然的话,随便找个长老来枫苓邑监视主君,主君只怕都不会那么容易在寒衣节那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灵泉山。
但是,这个素雅竟然说那个时候他发神经,虽然他也承认自己那会儿急糊涂了,以为宁欢没了用处,就该赶走,可是他可绝对不承认自己发神经,因为这个词也太难听了!
于是他歪了歪嘴,不悦的道:“素雅,你别忘了,小爷还是主子呢!”
知道自己一急之下将心里话说出来了,素雅暗暗吐了吐舌头,急忙岔开话题,笑嘻嘻的道:“我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我是想说,上次我们离开枫苓邑后就去了夏城玩,结果碰到了那个淳王。一开始的时候,那个淳王以为咱们家夫人是男人,真是往死里追呀,结果后来发现咱们夫人竟是女子,便立即嚎啕大哭起来,实在是诡异的很。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男人喜欢男人。所以,你看会不会是淳王看上司徒大人,便摆下了宴席宴请他,结果却把司徒大人给……然后司徒大人被他带来的那些弟子撞了个正着,于是,于是司徒大人就……就……”
只是,还不等她说完,却被一旁的华采尘打断了,只见他突然抬头看向空中,对空中被两面夹击的毂粮丰说道:“榖粮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华采尘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空中的毂粮丰还是听到了,他立即明白了华采尘的意思,于是眼珠一转,立即跳到了圈外,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下面的华采尘一眼,然后才看向对面的莫碧桑和司徒清。然后他苦笑了一下:“没错,我的确是莽撞了。”
说着,他高声说道:“我毂粮丰,从此同莫碧桑势不两立,诸位妖兄妖弟,若是日后你们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决定弃暗投明的时候,还回南梁城,我毂粮丰还是会继续呆在那里,将大法师未竟的事业完成。至于你们宇清山……”
他说着,咬了咬牙:“你们一日将莫碧桑纳与羽翼之下,我们妖族就决不允许你们宇清山的术士踏入我们的地方一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此话说完,他立即迅速向空中升了去,然后带着自己手下的妖兵,卷着漫天的妖尘回南方去了……
(本章完)